李承意自从轻功有成后经常去赵大人家的院子闲逛，大概十回能遇到三四回卫少康，四五回小太子，应该是赵大人的安排，竟还错开了。

自然是，她也没资格嘲笑，赵大人是个眼睛尖的，李承意闲逛有十次也会被逮个三四次，和卫少康或者小太子一起种地。

“崇王府李承意。”李承意揉了揉这小孩的头，“你是个好孩子，处理完你哥哥和你妹妹的时候后来王府找管家，让管家给你找份活计养家糊口。”

二毛的大哥强撑着磕头：“多谢贵人。”

二毛几乎崩溃了，李承意没给他留金子怕生什么事端，将几个丫鬟身上的银子碎银子铜板都搜刮给了二毛，二毛给李承意磕了个头，问他能不能记住恩人的名字。

“笑什么？”李承意奇怪的望着他，“笑得跟赵大人家里的锄头你捏的少了似得。”

卫少康问：“不好受？”

李承意笑了：“身为现在这个世道的既得利益者，有什么好受不好受的，矫情了。喜欢吃什么，我请你。”

李承意还从未经历过这般奇怪的青梅竹马的种地情。

李承意摇头：“他似乎种地上瘾了，每回和我一道出宫门就去赵大人家中挖土。”

卫少康憋着笑不敢出声，堂堂一国太子居然有这种癖好，记下来记下来，等李承皓回来了嘲笑他。

李承意选择转移话题：“说起来你怎么没跟着小太子一起去南方治水？”

卫少康啊了一声：“本来是想跟着去的，我叔叔不让。”

说是皇帝宣旨只写了小太子的名字，叔叔这就不懂了吧人家没写就是随便他去不去啊，非不让他去，谁不知道这种事情就是去混个政绩，卫少康十七了也快弱冠该上朝堂了。

卫少康暂时没有胃口：“随便逛逛吧，你和承皓一道逛过街么？”

“瑞瑞。”

她当是谁，原来是李承瑞。

李承瑞穿了一身男装，嬉皮笑脸的问李承意的戒备心怎么这么重。

能怎么，怕死罢了。

将拽改为牵，李承意和李承瑞手拉着手接着逛街。

卫少康：“这位是？”

李承瑞不认识卫少康，一心为自己的好弟弟李承皓赶走野男人，将头靠在李承意肩上耀武扬威：“宝贝，人家等了你好久，你不来找我，就只能我来找你了。”

李承意嫌恶的将人推开，同时介绍：“这是蒲王的女儿李承瑞，小时候摔坏了脑子，有些不太聪明。”

李承瑞瘪嘴再次凑近：“宝，你不能为了野男人不要我啊宝，我什么时候不同聪明了，我可聪明了。”

李承意再次将人推开，卫少康认同的点头：“是不太聪明。”

“哈啊？”李承瑞不乐意了，从李承意身上下来去缠卫少康，“你是谁，长得倒挺好看，长得好看就是你侮辱我的理由吗？”

李承意不是也这样说吗，怎么只怪卫少康。纵然卫少康的侍卫挡住了凑过来的人，他还是后退了两步。

卫少康道：“男女有别，小姐自重。”

李承瑞气到跺脚，叫她自重，那刚才离李承意那么近的时候怎么不说男女有别。

李承瑞回来缠着李承意：“臭男人，走承意，咱俩逛街去，我刚出府就遇到你了，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李承瑞这一身男装，又说是好地方，李承意回想起自己调查过的李承瑞的资料，是去哪里似乎不言而喻。

李承意摇头：“不去。”

李承瑞生拉硬拽：“走嘛，保管你快活似神仙，里面的姐姐可有意思了，吹拉弹唱都会，到时候我拉二胡莘莘弹琴给你听。”

卫少康听出了一丝不对劲，何处的姑娘吹拉弹唱都会：“你说的什么地方？”

“怡红楼。”李承瑞兴奋，“这位公子应该也是常客吧，走走走大家一起去啊。”

李承意将自己的手从李承瑞怀中拔出来：“恕难从命，承瑞，你也不要去这些地方。”

卫少康也点头：“你一个姑娘，少不得被人占便宜，还是别去为好，觉得里面的姑娘技艺不错给他们赎身带回府中做乐师就好。”

李承瑞嘁了一声，说你们两个不懂，蹦蹦跳跳的越过李承意跑了，边跑边说老假正经了。

卫少康：“你不拦着？”

李承意：“拦不住的。”

不过李承瑞身边的人是她安插的钉子，会保护好李承瑞的。

卫少康叹息：“好好一个姑娘，往这些地方跑，也不要名声。”

李承意不以为然道：“她过得快活便好，还说人家，你不也是常客？”

卫少康愕然，也知道李承意不是爱编排人的人：“何人污蔑我？”

李承意毫不犹豫的把小太子卖了：“承皓啊，六年前我和他第一次逛街，他也说要带我去怡红楼看看，说那是个好去处。”

六年，六年前，卫少康记忆不错，反应过来了。

六年前小太子扭扭捏捏的问过卫少康哪里好玩，他想起自己小时候还跟着父亲的时候，母亲说父亲常去青楼，他就以为青楼是个好去处，告诉李承皓或许青楼很好玩。

曾经是不懂那是什么地方，现在的他怎么可能不懂。

卫少康正要说话，从背后扑过来一个人抱住了李承意。

李承意霎时戒备，暗卫怎么也不拦着？她正要反击，刚抓住那人的手臂转身，一股扑鼻而来的奶香让她放松下来。

也该做点实事了。

卫少康道：“有的时候会觉得做个女子比做个男子要好得多，真想做个女子啊。”

二毛的三妹妹是个可怜孩子，医师说虽然只是普通的发烧，但拖得太久已经回天乏术了，能救过来也是个傻子了。大哥也是，听说叫大毛，一开始是能救的，但也是耽搁太久了，骨头已经长移位了，想治疗只能打断骨头治，也不一定能治好。

李承意抿唇笑：“巧极了，我想做个男子。”

女子之身禁锢了李承意，不过现在没事了，人定胜天。

李承意：“你为何想做个女子，做女子有什么好的。”

二毛也跪下来边磕头边哭，他觉得自己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完了：“二毛一定会报答贵人。”

明明李承意是做好事，却觉得心里沉甸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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