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易丝一愣，还待继续追问，超人向前了几步，挡在卡尔面前。

“露易丝。”他双手抱胸，加重了语气，“一个问题已经结束了，不是吗？”

“嗨，超人！”

这是他们两人分手之后的的第一次面对面——以超人的身份，然而露易丝在跟他打了声招呼之后，眼睛一直盯着卡尔。

超人皱了皱眉，略有些不赞同地看向了她身后的摄影机。

“道别？”

“一个就好！”

露易丝这回根本不等卡尔的拒绝:“你今天出现在这里，和我们的超人一起出现，这是否意味着你要正式出现在世人面前——地球将要拥有两个超人了？”

“但……”

卡尔笑着看向摄影机。

“恰恰相反，我是来道别的。”

“之后我可以接受一次你的采访，不过不是现在，好吗？”

露易丝有些不甘心地咬着嘴唇，如果是平常，她根本不会做出这种可能会让超人不快的事，然而……她有一种预感，如果现在不坚持，就再也难拍到现在这样的画面了。

所以，面对着超人严肃的表情，她拉着吉米后退了好几步。

这一刻，观看直播的人们都在屏息等着，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意味上。

然而卡尔懂。

不但懂，他还认真地就这个提议思索了一番。

他也许……确实需要这个。

不过最后，他还是还是笑着摇了摇头。

超人们最大的敌人，永远不会是超级反派，或者某些强大的战士，那只会是他们想要保护的人们——还有他们对自己过于强大能力的忌惮和畏惧。

不同的是，三十岁的超人已经学会了和这种忌惮和畏惧相处，在众多超级英雄，乃至反派的手上都保存的氪石就是他和这个世界的方式之一。

这是超人自己的意愿……或者说推波助澜。不然的话，他只要飞到大气层外，用一发热视线把地球上的氪石都毁掉就好了。

地球太脆弱了，他必须找到什么，能让自己在某些时刻变得同样脆弱——这样他才能永远得强大下去。

而十五岁的卡尔，身后没有一个星球，乃至于一个世界的责任，他更加无拘无束，也更加可以为自己而活。

卡尔和克拉克面对面，都是微笑了起来。

克拉克真心实意地注视着他:“你很强大，比我想象中的强大。”

卡尔摇了摇头，他不想要接下这样的夸奖。

“你是超人，而我……只是个有强大实力的外星人而已。我比不上你，比不上在场的任何一位英雄。”

克拉克想要反驳。

“其实，我和你，我们虽然可以算是一个人，但是不太一样。我是说，我过去过得不太好……或者说很糟糕，我其实没有那么爱这个世界，也没有那么想要拯救其他人。”

卡尔笑了笑:“你瞧，在遇到史蒂夫之前，我甚至一次都没有出现在世人面前过——不止是这个世界，还有我自己的世界。就算是偶尔帮一下身边的人，我也是用超级速度让他们注意不到我。”

“你才十五岁，卡尔。”克拉克摇头。

克拉克选择了成为超人，而卡尔……

就算他未来也会走上这样的一条道路吧，卡尔有这样的预感，他总会有披上那一件红披风的一天，不过说他胆怯也好，什么也罢，他还没有做好准备呢。

机缘巧合地，在那之前，他还有足够的时间可以做自己，单纯的卡尔·艾尔。

“你让我知道，我可以选择成为什么样的人……这是对我来说十分重要。”

卡尔微微抬着头，看着克拉克:“我真的很开心。”

克拉克微笑:“我也是。”

史蒂夫表情有些严肃，不知道在想什么，而托尼——他在一旁不自在地拿脚尖撵着地面。

对于他这种习惯了拿嬉笑怒骂隐藏自己真实情绪的人来说，这场面实在是有些——难以承受了。他忍不住小声:“嘿，一个大超人就够受了，要是再来一个一样正经的小超人，这世界可就太可怕了。”

卡尔听到了他的吐槽，当然，他转头看了过来。

“斯塔克先生……”

“干嘛？”托尼提高了声音，“我知道我刚刚的话不合适，不过我可不打算收回去。”

“不，跟那个没关系。”

卡尔说着递过来一个盒子，从他背着的书包里拿出来的——该死的，超人，这小鬼居然背着书包，他是要去上学的路上吗？

托尼颇觉荒诞地接过那盒子，打开一看，是几个木雕的小人。

“这是我雕刻的复仇者联盟的各位英雄。”

说着，卡尔也给了克拉克一个盒子:“这是正义联盟的……唔，如果喜欢的话……”

“当然！”

克拉克斩钉截铁地说，他决定了，回去之后就把这些分给他的同事们——就算是从来不留这种无用东西的蝙蝠侠，他也要硬逼着他收下！

“对了，还有两位……”

面对着意料之外的两人，露易丝和吉米，卡尔挠了挠头，又翻出来了两个稍小一点的雕像。

“这是我之前练手用的，如果不嫌弃的话就请收下吧。”

“这……”

露易丝和吉米都有些受宠若惊，尤其是在他们堪称冒犯的行为之后——两人对视了一眼，露易丝首先道了声谢，接过那雕像。

同样是超人，虽然卡尔说是练手用的，不过这两个雕像的完成度都很高，只是姿势不一样而已。

在场的几位眼力都很好，他们都发现，他们手中的所有雕像，包括这两个“超人”，脸上都是笑着的。

托尼沉默了两秒，嘀咕:“好吧，我收回之前的话……我又不那么想你走了。”

告别礼物分了一圈，到最后，居然只有史蒂夫一个人两手空空。

虽然属于复联的那个盒子里有他的那份，不过为什么是交到托尼的手里？史蒂夫半开玩笑地抗议。

“嘿，我的呢？”

在超人的状态下，克拉克少有地犹豫了一下，才问:“你需要氪石吗？”

这话问出口，不管是在场的史蒂夫、托尼还有露易丝几人，还是透过监视器看着这里的某些人，亦或是在观看直播的普通人，全都十分不理解。

“我们就站在这里拍摄，不出声，也不会打扰你们！”

超人无奈地点头，看向卡尔。

“露易丝。”

实际上，他们两个之间没有什么可道别的，毕竟从本质上来说，他和他，就是一个人——卡尔特意跑来星球日报的顶楼，其实只是为了看一眼超人而已。

“卡尔。”

“嗯？”

“我是星球日报的记者，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卡尔摇了摇头:“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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