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导致了，在他全情投入到和史蒂夫那个吻的时候，卡尔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呼吸停止了……然而论坛出品的体征记录仪在他屏气超过三分钟之后，很负责任地发出了警报。

史蒂夫听明白了卡尔的话，顿时有些啼笑皆非。不过想到卡尔因为刚刚的吻而那么投入，胸中就升起一股不好意思和骄傲混杂在一起的情绪。

两人沉浸在这个美好的吻……或者说，彼此的爱意中。半分钟，一分钟……也许是五分钟？总之，不知道具体过了多久, 安静到只有轻微水声的空间内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铃铃铃——”的闹钟声。

……不对，他们什么时候设定过闹钟？

先是轻轻触碰、摩挲，然后开始加重力道, 进而变成撕咬……和之前的那个不同，这是一个真真正正意义上的吻了。

对于他来说，呼吸并不是生存的必须活动，而是为了让自己更像人类而进行的一种模拟而已。跟人类不一样的，卡尔的“呼吸”是需要刻意维持的，虽然在这么多年的练习下来，早就可以变成潜意识中进行的一项运动了——不过，在某些注意力过于集中的时候，他偶尔也会忘记呼吸。

卡尔右手借着刚刚两人接吻时候的姿势按在史蒂夫的肩膀上, 面上带着一丝古怪, 举起了自己的左手:“是这东西在响。”

史蒂夫定睛一看，这才注意到卡尔平时什么都不戴的手腕上的东西——那是个像是运动手表一样的小型仪器，尖锐的“铃声”已经停下来了，不过上面还有红灯在一闪一闪的。

于是，他用带着一点小炫耀的口吻问:“感觉很好吗？”

“我用来检测心跳和身体状况的仪器。”

卡尔解释, 然后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抱歉，刚才我好像太紧张了……所以屏住呼吸的时间有点长。”

“……唔，很舒服？有一种漂浮在深海里，忍不住让自己一点一点沉下去的感觉。”

卡尔大大方方地描述自己的感受，虽然他的比喻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说真的，我觉得你的技术还不错。”

史蒂夫好笑地说:“那当然了，好歹我也比你年长好几十岁。”

“这是什么？”他疑惑地问。

他这话一半是在开玩笑，然而从另一半来出发，也不乏真情实感。毕竟他真的把自己对于卡尔的感情压抑了很多年，夜深人静的时候，也不乏一些让美国队长十分自我厌恶的幻想。

然而卡尔对此却又不同的想法。

“再使一点力气也无所谓……你知道你伤害不到我的，对吧？换句话说……”

他趴在史蒂夫耳边轻声笑着，微凉的气息让他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卡尔就像什么都没发现一样，压低声音说:“随便你怎么对待我都可以……就算你真的伤到了我，我也一点都不介意。”

简直是恶魔的低语。

史蒂夫咬了咬牙，看着卡尔眼中毫不掩饰的恶作剧的光芒，还有一点点挑衅。他自暴自弃地叹了一口气，一使劲，把飘在空中卡尔拽了下来，压在了身下，咬上他的唇。

“你可不要后悔！”

他心中有些紧张，然而故作凶恶地说。

“当然。”卡尔在他的身下，愉快地笑弯了眼睛，“因为我爱你呀，史蒂夫。”

史蒂夫的这间小公寓其实隔音不错，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卡尔还是在商城里兑换了个隔音用的小结界，避免被隔壁的（伪）未成年——酷拉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

没了这层顾虑之后，两个刚刚和所爱之人表明了心意的男人就这么胡闹到了天亮。

中场休息的时候，卡尔把自己舒服地裹进了被子里，像一个茧一样在地上打滚——至于床？已经凌乱得没法看了，不过无所谓，反正可以之后再收拾。

他餍足地把玩着史蒂夫的手掌，充满好奇地翻来覆去地看上面的浅浅伤疤和茧子。他自己身上是保留不住这些痕迹的，无论受了多重的伤晒晒太阳就能恢复……就像是现在，他本该布满了吻/痕和淤青的脖颈和胸膛上洁白一片——虽然那些痕迹本来就是他自己故意

留下来的。

偶尔也会觉得有点可惜呀，这样的能力。

卡尔在惋惜，史蒂夫倒是并不在意，他对于能不能在卡尔的身上留下痕迹并没有太大的执念——相比之下，当然还是卡尔的恢复能力更加重要了。他只是在闭目养神……这没什么可丢人的，毕竟人类和超人的身体素质差距太大了，就算拥有超级战士血清，这么折腾了一整夜也不免有些疲惫。

尤其，他是更耗体力的那一方，而卡尔过剩的好奇心和少到可怕的羞耻感在某些方面实在是太可怕了。

“史蒂夫……”

“嗯？”

史蒂夫睁开眼睛。

这时候，卡尔的眼睛看着挂在床头的钟表……用不确定地口吻问。

“你今天早晨是不是有工作来着？”

“工作……工作！”

史蒂夫险些跳起来，也看到了时间——已经是上午九点半了！

漫画家“史蒂夫”可是要在八点和编辑进行下个月工作的交接和安排的！

他连忙坐起来，抓起衣服就穿。

“听说那位编辑是个强化系的念能力者，而且脾气很不好……不知道他能不能原谅‘史蒂夫’先生让他干等了一个半小时呢？”

看着眼中满是幸灾乐祸笑意的卡尔，史蒂夫没好气地说。

“我认为这不是我一个人的错。”

“这点我不否认。”

卡尔翻了个身，笑嘻嘻地说:“不过我只是个普通人而已也就算了，没想到美国队长也会因为这么荒唐的原因错过工作呀？”

“你呀……”

史蒂夫翻了个白眼，正想要针对“普通人”一词发表点什么意见。就在这时候，就在这间房间之内、不超过两人五米的地方，突然掀起了一阵时空旋涡。

“小心！”

卡尔第一时间抓住史蒂夫的手臂，做好了事情不对就带着他和隔壁的酷拉升空的准备。

所幸，他的准备不需要落入实际，眨眼间，时空旋涡消失，原地出现了两个人。

那是两个陌生……但是对于卡尔和史蒂夫来说又相当熟悉的男人。

“啊。”

伊尔迷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裹在茧状被子里的卡尔、衣服穿到一半的史蒂夫，还有凌乱得仿佛被十波盗贼轮番盗窃过的房间:“我们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虽然如此，他一点避讳的意思都没有。

“你啊……”

史蒂夫笑着摇了摇头，提醒他:“不要小看一个男人心中潜藏的暴虐因子，好吗？尤其是在这种事情上忍耐了快要十年的男人。”

虽然这些岁月大半是沉睡过来的，不过再怎么说，他的经验肯定要比一片空白的卡尔要丰富。

自觉收到了挑衅——虽然史蒂夫完全没那个意思，卡尔十分不服输得扬起了眉毛:“我会赶上来的。”

史蒂夫的一手紧紧攥着卡尔的腰, 无意识地用上了可能会把普通人的骨头折断的力道，而另一只手绕到卡尔的脖子后面，把他的头按下来。卡尔则是保持着漂浮在半空中的姿态——实不相瞒，他已经忘记要从空中下来了, 身子微微前倾，双手搂着史蒂夫的脖子。

接着，他话锋一转:“不过，接吻的时候倒是不需要小心翼翼的，我又不是什么易碎品。”

“唔？”

“你刚刚一直在克制着自己吧？”

“闹钟”就响起在他的耳边，史蒂夫当下眼神一厉, 飞快地就想要窜起来——这是“超级英雄”这个身份留下的后遗症, 纵使七年都很少出手了, 这种警惕还是在骨子里的——然而他被卡尔按住了。

“史蒂夫, 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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