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最后一个叭……”

“是吧？我也觉得这个更自然一点。”得到答案的闵昭辰把谱子和笔摸过来，在金艺琳看来有些兴奋过头地涂改着。

但这个意义不明的rookies企划开始，反而是最先激起了那些经历过EXO出道组选拔失败，仍留在公司想要再拼一把的男练习生的斗志。

鲶鱼被扔进了鱼群里，像是一枚小石子扔进平静的水里极其百层千层波澜，鱼群被搅动。安逸的沙丁鱼们为了求生，只能不停地动起来。

按道理来讲现在最该着急的是她们这些女练习生。公司里正在活动的女团只有07年的少女时代和09年的f(x)，而最新的团体也是一年半前出道的EXO。按顺序明年也该推个新女团出来了。不止他们这些练习生这么觉得，外界也这样猜测。

金艺琳本来是跑来问问题的，却反过来被抛了个问题。闵昭辰弹完三段只有细微不同的过渡，一脸期待地等着金艺琳回答。

闵昭辰总归是有点心气的，从过去就对公司有点说不清道不明地梗在心里。周围的人都被这个氛围带动得着急忙慌的，她就偏照着自己的速度慢悠悠的来。

金艺琳练习遇到了些技巧上的问题，就跑到在附近的闵昭辰待着的琴房里来找她。

“不是，姐啊，”金艺琳把椅子往她身边又搬近了点，皱着张小脸抱着闵昭辰的胳膊，“你这成天就在这写曲啊？”

金艺琳从旁边拖了张椅子挨着她坐下，有些嫌弃她这待了半天都没有就乱糟糟的桌面。“姐姐你在做什么呢啊？搞得乱七八糟的欸。”

闵昭辰扔了笔和谱子到一边，抻抻袖子。“你来的正好啊！”手落在琴键上试了试音，活动活动手指，“啧写了个小段，你来听听哪个过渡桥段好一些呀？”

“嗯？不然我做什么啊？”闵昭辰满脸都写着‘理所当然’四个大字。

“不该……准备准备考核？”

闵昭辰听到这话就嗤笑出声。“我亲爱的妹妹哟，我哪会没准备啊？”

进门的时候金艺琳就看见闵昭辰翘着个二郎腿，嘴里哼着她没听过的调子跟着节奏一下下晃着手上的笔。

闵昭辰以前岁数小的时候凑热闹过一次，但胡闹过后她也不是没有仔细去考虑过裴柱现和她说的话。

对于练习生来说，自身拥有的魅力和能力固然是重要的，应当放在第一的位置。但作为练习生哪怕已经到了实力过人的程度了是你想出道就能出道的吗？出道，出道，出道，这两个字挂在嘴边就算念叨上万次，还不是那些领导们一句话就能决定得了的事？他们说你行你就是行，他们说你不可以出道就是出不了道。

也不知道这些人从哪听来的企划与出道相关，那出道组的选拔是就几次考核评价就能定的下来的吗？哪这么随便啊。

“是我的就是我的，注定不是我的我再怎么努力也没有用。”

这该死又不得不依靠的万恶资本主义啊。

“……soso姐你这是要看淡世俗直接出家吗？”金艺琳做了个盘佛串敲木鱼的动作。

“去你的吧！带着你的问题离开这间房！”闵昭辰嘴角噙着笑，上手扒拉着金艺琳推出去。

“欸姐我错了我错了，指导一下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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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早就有了‘选上、没选上都是自己的命罢了’这样的心理准备，所以在从学校上完课赶回公司去练习却在路上通知回来以后到点去趟会议室的时候，大概猜到了会是什么，闵昭辰发现自己对这个消息也没有太多的意外或者是惊喜。

赶回来几乎是踩着点到的。不过推开门看到两位高层还有林科长对面坐着的孙胜完，她倒有点吃惊。还以为是一对一地谈嘞。

孙胜完面露喜色，拉开身旁的椅子招呼她过去坐。林科长打开了面前的文件夹，示意她快坐。闵昭辰鞠了一躬，赶忙在孙胜完旁边坐下。

“嗯那我们，”林科长看身边两位都点头了，才笑着对对面的孙胜完闵昭辰说，“这就开始吧。”

“rookies企划开始前，我们就针对所有练习生进行了评估。”

闵昭辰盯着林科长面前的文件，扣着手指，脑子有些空白。

“结合前期评估和这一个月的考核，公司选出了一部分练习生，准备推出一个全新的项目。”

欸？不是出道吗？那选人是做什么？闵昭辰抬起头，提起了些兴趣。

“S/MROOKIES，预备star品牌。就是一个公开练习生平台，这么说能理解吗”

闵昭辰侧头和孙胜完对上了眼，桌下孙胜完握住了她的手。感觉到她的期待和紧张，闵昭辰轻轻拍了两下想让她放松。

“公开后，平台上将分享你们的日常生活和练习过程，未来在正式出道前你们会有发布音源、参加公演和出演艺能这些活动，为的是提前在公众面前展示你们，让大众一起来见证你们的不断成长。”

……

听完解释闵昭辰开始有点兴奋。这更像是以练习生的身份去体验艺人生活，也是提早挖掘粉丝群体，为未来做准备。不愧是你S-M，就是会搞。闵昭辰在心里给自家公司竖了个大拇指。

“男生那里呢也没什么和你们细讲的必要对吧，”林科长朝她俩眨眨眼，知道这些练习生关系好，消息传的快，反正这边刚找他们谈完了转头所有人就什么都知道了，“你们女生这边，我们就在这儿讲明白吧。公司正在为新女团出道组做准备，有意公开你们这些练习生中的部分人员。”

哦，出道组好啊。

欸等等，出道？

闵昭辰的眼睛亮了。

“当然了，不是说选入企划公开了就是百分百会出道，首先希望你们能明白这一点。”林科长的表情开始严肃了些，闵昭辰也往前坐了坐，挺起了腰。

林科长抽出两张纸分别交给两人，闵昭辰细细读了下来。是全新的课程安排，和以往的课表相比，管理类课程替代了部分演唱舞蹈课程，居然还多了中文课程？

“那之前的？”孙胜完皱着眉向林科长提问。闵昭辰伸着脖子去看她的安排，和自己差不多，但课程更多了些。

“作废，就按照这个来。”林科长又看向闵昭辰，“昭辰，考虑到你在学校的课业我们对你的课程安排做了些调整，你看看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那就好。”林科长合上文件夹，向身边的人示意，“部长？”

“嗯。”闵昭辰认识这个理着衣服坐直的大叔，是练习生管理部门的部长，因为姓千，她记忆比较深刻。“大概情况都了解了吧？”

见两人点点头，千部长清了清嗓子才继续说下去。“女练习生我们选择了五人公开，除了你们两人外，还有裴柱现，姜涩琪和金圣京。听说除了金圣京你们住在一个宿舍吧？”

闵昭辰松了口气。刚刚一直没有仔细考虑的问题算是解决了，她都被选上，那两个姐姐怎么可能没被选上。跟着孙胜完一起点点头，千科长笑了笑和旁边的林科长和另一位部长开起玩笑：“哈哈哈看样子那件宿舍是个宝地啊？”

“得继续租下去了呢。”另一位部长表情松动了些，也跟着千部长开着玩笑。

“咳，嗯单独把你们俩找来呢是因为对你们的安排和她们不大一样。她们初定呢是今年年底公开，你们俩放在第二批，在明年的一季度左右，初步的安排是通过发布你们二人合唱的音源来进行公开。”

闵昭辰和孙胜完两人都是唱法上走成熟稳重路子的vocal定位，唱腔相比之下闵昭辰偏学院，孙胜完自由些。当然啦，唱腔不同是因为学习演唱的环境不同，在经过公司的系统训练后还是会有些相似。两人各有优缺点，比如自己唱跳时气息更稳定，而孙胜完嗓音感染力更强。让她们这样两个都拿手R&B的练习生组合一块，闵昭辰越想越觉得像Davichi前辈。

闵昭辰也能理解这个安排。裴柱现之前就已经开始出演前辈mv，姜涩琪在节目上被提及热度不小，金圣京那妹妹也是演员出身，入社前参演过不少电影电视剧了。这三人的公开是肯定能带起一定热度和讨论量，不像自己普普通通的，身上没啥热点。虽然比裴柱现和姜涩琪两个姐姐公开的时间晚了些，但那也是要公开了嘛！

不过，这才刚十月，今年还要有三个月才算过去，这把后期安排都抖落干净了是想干嘛？？

“提前那么多把计划都告诉你们，是希望能激励到你们，抓紧再提升自己。剩下的时间看着还有几个月很长，实际眨眼就过去了。”千部长敲了敲桌子，“最后提醒你们，进入了企划不代表着打包票了你们将来百分之百会出道。如果就此放松懈怠，被认为不适合公开或者出道，你们会随时被替换。”

“部长到时间了。”林科长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小声提醒千部长。

“那就这样吧。”千部长往后靠着椅背，挥了挥手。

林科长朝她们俩点点头：“去吧，别辜负公司对你们的期待。”

孙胜完和闵昭辰站起来朝坐着的三人鞠了一躬。“谢谢老师。”

“恭喜你们啦。”林科长起身去替她们拉开门，小声地在两人经过的时候祝贺。尤其闵昭辰这孩子，几乎是看着她长大的，从一个只知道学习的初中生一路成长为公司内的传奇练习生三人组中的一员。林科长是打心底地为闵昭辰高兴。

“谢谢林姐～”闵昭辰难得语气里带了点撒娇的味道。

林科长摸摸她的头，又向外喊道：“久等啦，你们进来吧。”

孙胜完和闵昭辰就这么和裴柱现姜涩琪两人迎面撞上。已经全都知道的两人一脸喜色，张开双臂几乎是扑过去地抱住还不知道为什么被叫来，又突然在这撞见这两人，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裴柱现和姜涩琪。

“是好事啊是好事。”

“什么？”闵昭辰在耳边没头没脑的话让姜涩琪更迷惑了。

孙胜完和闵昭辰嘿嘿笑着，推着送两人去会议室。“进去就知道啦。”

闵昭辰双手在腿上蹭了蹭，她发现自己还蛮喜欢在比自己年龄小的弟弟妹妹面前说教的。“嘶，就是做事吧程度讲究个适当，就有那么条线卡在那，做多了、做少了都不行。艺琳你也别说我自夸，我这么些年的练习量够大了，已经给我打好了足够坚实的基础。对我来说保持着和平时一样的状态去对待考核才是最适合的。”

“为什么啊？”金艺琳越听越迷糊，“这rookies企划不是会和出道有关吗？姐你不拼一把吗？你们这几个姐姐都怎么回事啊？”

“你这不……在这写曲子呢吗？”金艺琳难言地指着一桌闵昭辰涂涂画画的稿纸。

“呼……”闵昭辰放下笔，面对着金艺琳长舒一口气。唉，这怎么和她说呢？

在闵昭辰眼里公司里现在这操作就是使鲶鱼效应。

“艺琳啊，你知道过犹不及吗？”

“……姐你和我说话就别拽那些文邹邹的了。”

“我是理科生啊？……好的我不说就是了……”

剩下的男练习生们生怕这些本来就水平比他们高出一截的前辈、同伴们彻底把他们甩在身后，也疯了一样拼命。女练习生们也本着‘下一个出道的是我们女生，你们男生憋想插队！’的心较劲地比着谁待在练习室里的时间长。

也许是公司觉得他们日子过得太舒坦了，一定得搅和两下，非得把这种竞争活跃激烈的气氛搞起来了这些高层才舒心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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