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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龙脑香

  • 作者:出云的卫星
  • 类型:历史
  • 更新:2021-09-03 18:44:43
  • 字数:12088字

“呵呵呵!那就好,那就好。”李烨高兴起来,王郎出品必是精品这个概念,他现在已经有了。

“小郎,这样!我看你的东园是没地方了,我和法性寺置换,给你在院子北侧置十亩土地。所有的投资都是我来,我再去都督府找王翻,给都督府两成干股。剩下的我们你五我三。你看如何?”李烨说出自己的计划,征求我的意见。

我对王翻笑了笑“十七兄,这个来料加工,工序简单,获利可给所有奴工一口饱饭,我也能轻松少许。”王翻转转眼珠,打着哈哈就过去了。

变性桐油干的很快,第二天就可以干透。沙希尔、李烨都来到东园,一起验了货后。沙希尔跳起了他们的民族舞蹈。和我有亲密接触的胡女又朝我飞媚眼了。好儿看见了,长舒了一口气。李烨拍着我的肩膀:“小郎!你就是仙人啊。还有什么好生意?一定要和老夫合作啊。”

“哦,出云啊,利润太薄了。一万匹才盈利百贯,这些外藩皆是心黑。”王翻一直都看不起外藩,哪怕挣他们的钱,他还是看不起。说他们没有教化,在广州城外,诲淫诲盗,稍有矛盾就拔刀相向。很多都是水里的海盗、岸上的商人。在三佛齐上岛就抢人,卖到大唐。行径十分可恶。

“李公!”我拉长了声,用一种被屈辱了眼神看他。

“李公!纸张岭南可有大宗生产的。”我问李烨。

馨儿的pp快没纸用了,她又开始限制我使用纸了。

我坚持平分股份,李烨见拗不过我,就答应了。他坚持量不要太大,一年赚个三五千贯就可以。不要影响到益州那边。益州的造纸掌握在李渊的几个儿子手里,虽然现在这些王爷不显赫,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是小心些为好。

我告诉他我会,但需要竹子嫩枝、青檀树皮、籼稻草。

李烨的眼里全是金光,问我:“这些原料不难办。两个问题我问你,一是:你所造之纸可能与广州书铺所售媲美?二是:制纸的方子可能保密?”

我要造三种纸:竹纸、宣纸、卫生纸。宣纸是要用檀皮、沙田稻草的。檀皮哪里都有、沙田稻草其实就是籼稻草,此时的岭南,种植的就是籼稻。火碱我没有让李烨去搞。我电解食盐就能获得火碱,这是我一个重要秘方,只有家里三个人知道。

王翻又是满脸的不满之色来找我了。“出云,造纸如此的好事,你怎能不直接来找我啊?赵郡李氏和你是何关系?”

我看王翻的脸色很差,就连忙解释:“十七兄,是这样。弟初回大唐,举目无亲,在海上遇到了李公的船,李公出钱帮我安顿在现在居处。我也是心怀报答,前日和他说,我也会些造纸之术,但投资较大,是否能赚钱我也不敢肯定。我实在没有余财投资。李公与我说他愿意助我,这是文教兴盛大事,赔钱也要做。但我们如果要都督府直接参与,就破坏了广州文教兴盛这一政绩,对都督府不利。可以让都督府持了暗股。”

“没有,岭南的纸都是外阜运来的,山高水远。价格很高,你若会造纸,与地方有功啊!这是文教兴盛的好事啊,都督府可以作为政绩上报的。”李烨又开始激动了,向我询问根由。

泥砖里加入煅烧过的观音土后,我就可以烧出耐火砖来。这就是二氧化硅耐火砖,虽然比不上石墨耐火砖,但是烧瓷器,绝对是没问题的。

李烨和法性寺已经谈好了土地置换,现在这个小丘附近都是我们的土地了。小丘的周围地下都是观音土,原来法性寺的水田是在观音土上人工覆盖的泥土,泥土层薄,所以这边的地产量很低,佃农不愿意耕种,撂荒已经几年了。李烨用十亩上好水田,置换了二十亩地送给我,作为他买下我三成纸业股份的部分出资。二十亩土地在这里价值不高,难得是紧挨着我的住宅、东园,而且和尚真的难打交道。知客僧整天“世间本无物,何处惹尘埃?”,我几次找他们买土地,都被他们给谢绝了。等慧能来讲法了,我必须和他好好聊聊了,告诉他,他曾经传法之地,现在满是铜臭之味。

我在小丘北面,规划了修建方案。小六子又找来泥瓦匠,开始按照我的图纸施工。

“小郎君,你这个窰怎么是这个样子的,像个蜈蚣趴在了坡上。我们搭的窰都像是馒头,你这窰比他们的五个窰都大啊。”匠头对我砖窑的设计十分的不理解,就好心地提醒我。我的窰是明代后期才出现的瓷窑,比唐代的瓷窑要领先几个世代。我没有为匠头解释,也是怕他偷了我的设计。

好儿紧盯着图纸,让他们放完线就还给她。需要的时候再来找她要。她还警告了匠头,胆敢泄露出设计,就必让他倾家荡产、家破人亡。唐朝的匠人都是很有规矩的。他们的技艺往往都是父子相传。如果没有子嗣,技艺传给徒弟,这个徒弟就不是普通的徒弟了,他必须负责师傅的养老送终。谁敢破坏这些规矩,私自偷学他人的技艺,那真的就要不死不休了。官府对偷学他人技艺者,也是要判流刑的。匠头听了好儿的警告,连连表示自己懂规矩,绝不泄露、私自使用我家砖窑的设计。

这个窰因为是弧顶,而且用的是泥砖,需要在晴天抢工期,要同时上很多瓦工,所以施工费要价很高。好儿很是肉疼,所以对施工队监督很严格。

我看的出好儿最近在竭力地讨好我,她可能不明白,为何她只是施暴的帮凶,我却和她疏远了很多。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觉得她脱了奴籍之后,对被奴役者没有真情实感的同情,只是上位者的关怀。我对阶级背叛者,有天然的反感。

我的一个朋友给我讲过一个故事。他的一个女同学,本是普通钢铁工人的孩子,嫁给当地一个豪绅后,简直就变了一个人。就怕被人说是工人的女儿。不仅对员工十分的苛刻,对老同学也是一样的,老同学帮她卖了几十斤鸡肉,少了两斤,就大骂自己的老同学要贪污了她家的钱。

馨儿受好儿的影响很大。我不希望我和馨儿泯没了人性,对家里的工役全是上位者的嘴脸和虚情假意的关心。

我托沙希尔给我买了乌兹钢,这根本就不是钢,比铜都要贵。气的我咬牙切齿。

“沙希尔,你是不是报错价了?我一贯钱重六斤四两,你就给我五斤乌兹钢?”

沙希尔无辜地摊摊手,对我说:“王郎君,你卖给我的肥皂比乌兹钢还要贵,我都认为是物有所值。我们卖给你们朝廷的龙脑香,更是比金子还要贵好多,都供不应求。东西的价值不仅在它的重量,还在于它的稀缺性。”

“什么?龙脑香比金子还要贵,贵多少啊?”我的眼睛也在转了,看看能不能搬回一局。

“要看品质、种类的。最好的龙脑香产在我们的家乡,一两龙脑香三两黄金,三佛齐产的一两龙脑香二两五钱黄金。天竺产的龙脑香只能制药,一两龙脑香二两黄金。岭南道奉天后的命,要购买一百斤龙脑香,我们凑了几个月,才有各种龙脑香十二斤。远远不能满足天后的需求。”沙希尔告诉我说。

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我让沙希尔等着我,我跑回了家,馨儿不在,好儿带着贝西在东厢房安排茶叶工棚搬家的事。王翻按照东园的设计,将规模扩大了五倍。明天我们自己的茶叶就生产完了。工匠设备都要搬到对面去。王翻又陆续增加了四十个流犯及家属。看管的护卫也到了六人。

“好儿,把你的嫁妆给我一些,我要帮你卖掉。”我让她赶快去她的西厢房给我取来,她说她搬不动箱子,让我和她一起去。

到了西厢房,她关了门,抱住了我就哭。哭的伤心欲绝“小郎,你原谅我!我就是怕有人要害你啊。你不要不理我啊!你知道我这些天是多么的惶恐吗?这里四家都安排了好几个人进来啊,都是来刺探秘方的,我不得不防啊。你喜欢女人,我知道,可我怕你被那些人迷惑了,将你的立身的本钱被他们抢去了。呜呜!我怎么敢伤害你啊!你不要这样对我了,我宁愿还是你的婢女,也不愿你不理我啊。”

她哭得十分伤心,我却没时间劝慰她,沙希尔还在等着我呢。

我想起来张爱玲的话,“到女人心里的路通过。。”其实这句话不是她说的,是写了《少年维特之烦恼》的歌德说的。我决定实践一次看看效果,没想到大师们都是错的,我的粗暴让好儿心如死灰,她就像案板上的肉,侧脸躺在床上,眼里流着泪,忍受着我莫名其妙地骚扰。我突然就想起了好儿曾经经受过的苦难,赶紧停下了安禄山之爪。轻轻抱着她,向她道歉:“好儿,别生气。我是一时糊涂了。”

好儿回神了,幽怨地看着我“小郎,你也要像蛮人一样对我吗?姐姐早就想给你,可不想你再我身上播种的第一次,我们就是这个样子的。”

她的眼神让我意识到了什么?难道发生改变的只有好儿和馨儿吗?我以前也绝对不会如此对待了女人的,我现在处在了支配地位,也开始有了予取予夺的行为。我在潜移默化地改变,我之前的道德观也在崩塌,现实让我吓了一跳。我对好儿的那点怨气,一下子就荡然无存了。

我做着笑脸,满怀盼望地对他说:“好儿,我就要去帮你将龙脑香换成钱,你好办嫁妆,好快点嫁给我啊。”我的话让好儿有了改变,她的眼神温柔了起来。

“哥哥,你像亲馨儿那样亲我一次吧,我好盼望。”她的手搭在了我的脖颈间,期盼地对视着我的眼睛。

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哄好了好儿,此时我才体会到了,你想真心对待的女人都是难哄的,我不由得为找到俞薇薇后的生活而担忧。

拿着有一公斤的样品就跑去了沙希尔的家。沙希尔又傻了,他研磨了一些龙脑香放在了嘴里,又闻。他请出来了他的夫人,这女人我是第一次见到。

她带着面纱,点燃了一点龙脑香,发现有些黑烟。他们夫妻用本地语交换了一下。他夫人就回房了。

“王使君,你这是天竺龙脑香。”他拿来了天平,将我拿来的龙脑香倒在了天平上。开始在另一侧放金币。我知道这就是他给我开的价钱。我拦住了他。

“王使君,我们虽然卖的贵,但是我们的收购价格就是这样的,我没有压低你的价格。”他真诚的眨着蓝灰的眼睛,他是怕我不卖给他。“王使君,你不卖给我,都督府会给你更低的价钱的,都督府找过我几次问油布的事了,我知道他们想从你身上割肉。你才让我帮你掩护的。”

人没有几个是傻的,他的话软中带硬。但我相信他不会出卖我的,因为利益高于一切。我们如此合作,相互利益才能最大化。如果王翻从我这里搞走方子,我保证他不会让沙希尔总代理海外的油布,价格肯定更高。

这个龙脑香我知道问题出在哪,我这是左旋,可以入药,直接做香料就差一点。我还需要复杂的化学处理,将它变为樟香醇。梅州有樟树,我直接可以搞出梅香来。不费这个事了,和黄金等重我没有什么不满意的。

“沙希尔,你错了。我是说我还有不少,一起算账比较好。”我解释了我为何拦住了他。

“我的神啊!你还有,我们凑了几个月啊。你还有多少?”现在的沙希尔是狂躁的,他明白我的意思后,就像一只狒狒一样在上蹿下跳。

“不太多!三十斤。”我笑嘻嘻地回答他。

他称了二十个金币重量的龙脑香拿起就跑了,让胡姬陪我。我今天不敢胡闹了,早晨馨儿可是和我眨巴了半天的眼睛。信号太明显了。莎莎哀怨地看着我,不时做出挑逗的动作。我为了自己晚上的公粮够数,艰难地假装不懂莎莎的意思。莎莎真的生气了,一摆裙子,扭身退出了客厅,让我一个人在客厅傻等沙希尔。

过了中午,沙希尔都没回来。我只好先回家了。

下午,沙希尔带着六个大胡子的波斯人,牵着一只骆驼到了我的家。他们付给了我一百八十斤的银子,拿走了三十四斤的龙脑香。然后赶着骆驼,兴高采烈的去沙希尔的家去嗨皮去了。邀请我去,可我有重要的哄小妾的工作,再次艰难地拒绝了他们的邀请。沙希尔看出我的不舍,冲我诙谐的眨眼。气得我想踹人。

这里的斤不是唐朝的斤,这些银子是唐朝的两千一百两,这可是一千四百贯啊。我抬着九十斤重的银子去找好儿了,馨儿正在她那里,两个人商量嫁妆的内容。“哥哥,是我连累的好儿,都是我的错。你不要错怪了好儿。我马上给她办嫁妆,我们商量过,等忙完这阵子,就给你们合卺。你今天又欺负了好儿,贝西都看见了。”

我连忙解释,自己是上了张爱玲的当了。

馨儿很是愤怒:“张爱玲说过的破话你也敢信?你,禽兽!”我一想,馨儿也是受过伤害的,难怪对我的行为深恶痛绝。为了逃脱她们的批判,我打开了箱子。果然啊,只有大堆的银子才是让女人闭嘴的利器啊。

“这么多啊!都是给我的吗?我和姐姐说好了的,就要一半的。”好儿的嘴角明显地看见了口水的痕迹。

“哥哥,一共卖了多少钱啊?”馨儿一直不相信在现代药物中常用的冰片,在大唐会价比黄金,看到如此多的白银,她真的被惊到了。

“这只是一半,剩下的在你房里。”我刚说完,馨儿就一溜烟地跑走了。

好儿一下跳起,紧紧地抱住了我,浑身颤抖着哭泣:“小郎,谢谢你。我从没想到我会有如此多的嫁妆钱,我真是太高兴了。”

我严肃的看着她,小声对她说:“不行,这次必须是我们来主持。她只要参进来,性质就又变了。我现在虽然不能给奴隶们自由,但我们可以局部改变,既能提高效率,又让他们活的有奔头,活的有尊严。”馨儿点了点头。我从李嫂和这暴力姐妹身上看到的危机必须解决,这既是理性和信仰的妥协,也是信仰的不屈。

这些泥砖中,部分的砖我掺入了煅烧过得观音土,煅烧的温度是五百五十度。这个秘密只有我和馨儿知道。这些砖是我用来建窰的。佛山的瓷窑无法烧出高质量的瓷器,主要的原因就是他们的瓷窑不耐高温。一千三百度,他们窰早就被烧塌了。

王翻闻言后,仔细地想了一下,点头称是。然后又面露尴尬,对我说:“出云,现在琅琊王氏可不是五姓七宗,王氏可说的是太原王氏。琅琊王氏要重入门阀士族,现在只缺金钱而已,都督府作价五百贯一股,从你和赵郡李氏各买一股,都督府的股份记名在你的名下,还是暗股。钱明日我让人给你送来。。。”

这个王翻真是贪婪啊,为了乌衣王家的崛起,也在拼命打造物质基础啊,好在估价还不算太离谱,我也就懒得和他计较了。第二天,王翻让人给我送过来了五百贯。

视察新茶叶作坊的王翻,看见了我东园高高挂起的油布,就问我是怎么回事。我告诉他是邻居波斯人沙希尔给我原料,让我在东园生产油布,让我挣加工费,每匹给我十文钱。

馨儿一脸的泥来找我了“哥哥,不能再做泥砖了,已经八万块了,都用芦苇席盖着,你再不烧砖,来几场大雨,就又变成泥了。那些孩子就白辛苦了。”我用手将她的小脏脸蹭了几下,,她现在变身为有六条胡子的小花猫了。看见我的杰作,我开心的笑了。馨儿不听我的禁令,还是坚持带着孩子们在脱砖坯。每天回到西院,都是一身的泥水。

“知道了,我马上就建窰。你的企业改造计划怎么样了?宁总!”我打趣着馨儿。

馨儿扭捏了半天才说:“不是宁总,是王总老婆。可能不太行,要不然让好儿帮我一起弄。”馨儿虽然管过一个酒吧,但总共才六个人。人员也是流动频繁,她并没有什么好的管理经验,都是靠人情和金钱维持着酒吧正常的运转。

我也愿意和李烨合作,他帮了我很多了。“李公,这个桐油其实是可以卖的,木器、住宅、船舶都是需要的,量还是很大的。”

李烨稍想一下,就禁止了我的胡乱计划:“这个绝对不行,别人买了桐油,谁还会买我们的布。大家一定会垄断这种桐油,拼命压低你的价钱。现在的方式最好,秘方在胡人手里。路都督被刺杀后,王都督是安抚的策略,不敢压迫过甚。”李烨为我仔细分析其中的利弊。我也了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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