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书省、门下省。

大唐的三省为中书省、门下省、尚书省。三省的长官都被称为宰相。中书省负责定旨出命，长官中书令二人，门下省掌封驳审议，长官侍中二人，中书、门下通过的诏敕，经皇帝裁定交尚书省贯彻。尚书省职责为执行，长官尚书令一人，副长官左、右仆射各一人。唐朝只有李世民做过尚书令，之后因为此职务的职权太大，就没再设过此职。但是尚书省的左、右仆射也被称为宰相。

薛胖子对我根本就没好话，借着沙狐球一事，对我就是一顿好骂。

“那是天后怕你们玩物丧志，不然她为何不让崔家继续供奉。”这件事我也没搞懂，我本来还想将此项目作为一个赚钱的项目推广呢。

“你不用在我面前扮成蠢货的模样，我对你太了解了。我第一来你见，我就上了一个大当。你觉得满大唐就我上了当吗？天后将沙狐球就放在了乾元殿，邀请好多大臣都陪她玩过沙狐球。各家都觉得那东西形式简单，回来就让家里的木匠仿制，结果有一个算一个，都被你给耍了。我家还好，就是用金丝楠木仿制的。清河崔家可是按照宫里的沙狐球案，用大块的紫檀木一比一仿制的，呵呵，和我家的一样，不是开裂，就是不平。你最狠的就是沙子，我族叔薛绍从宫里淘了把沙子回家，让匠人去琢磨。结果匠人告诉他，你的每一粒沙子都是圆的。你可这是够歹毒啊。”

六部制度各种小说说的很清楚了，我这里不赘述。在这里主要说说和沙狐球运动很像的两省。

“我听这次来的唐叔说的，现在两京卖的最好的就是沙狐球的战术指导书。他还给我带了一本，那本书是卢家出的书，我看了，那书里简直就是胡说八道，我是亲自玩过那东西的，之后我家里试样品时，我也经常玩的。那本书就是垃圾，有时间我亲自写一本书，好好指导一下那些宰相们如何配合打沙狐球。”

薛礼也不说翡翠楼的事了，就是绕着沙狐球的事在说。我明白他又在动心眼呢，想从我这里搞到些沙狐球的秘密。

这里着重说中书省和门下省。中书省负责制定国家计划和处理国家事务的政策。门下省是专门为中书省设立的，它的职责就是对中书省的决议进行审查和封驳。这就好像是法庭的控辩双方一样。他们每天的工作就是对抗。

沙狐球像极了唐朝的三省制度。

三省六部制度是从西汉建立起来的封建王朝管理制度。到了唐朝，此制度日趋完善。之后各汉人朝代虽有变化，但总体还保持着架构不变。

这就很像是沙狐球比赛了，中书省是开局的一方，门下省永远都是防守反击的一方。他们每日挖坑设套，就是自己的日常工作而已。

武则天巧妙地利用沙狐球游戏考察这些官员的的心智，看这些官员是否适合中书和门下省的工作。同时还可用这个游戏发现适合这两个岗位的新人。

这个游戏真的是个好的考察工具。太老的官员，对力量控制都失去能力，如此昏聩的人就该离开两省了。收益和风险是成正比的，一个官员玩沙狐球时，是否能正常考虑收益和风险，和他制定国家政策时，往往价值观是一样的。那些高风险的的棋子首先就会被门下省的官员盯上，因为那是高得分的棋子。但是门下省的高手，如果既能否定掉中书省的政策，还能留下自己的的建议，如此才是最好的防守。这就是沙狐球的打留技巧。如果就是简单的封驳，最后的结果就是双方都不得分。这就是沙狐球强力兑子的技巧，但如此出手只能是逼平，并不是门下省希望看到的局面。门下省的高手官员不仅打要得准，还要能控制好力道。

从薛礼的话里，我一下就全明白了过来。为何武则天会天天带着宰相们玩沙狐球了。

薛礼很是受伤，脸上全是失恋妇女的痛苦表情。

“嘻嘻嘻！”雪竹看到薛礼的样子，实在是忍不住，小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薛礼被雪竹笑的莫名其妙。

“薛老爷，我家小郎只喜欢女人的。”雪竹掩着嘴，笑着对胖子说道。

薛礼狠狠看向雪竹，雪竹害怕了，慌忙躲到了我的身后。

“呸！我也只喜欢女人的。”薛礼知道被雪竹误会了，狠狠地呸了一声。

“子引，这书现在绝不能出。现在天后就是想用沙狐球考察官员的真性情。我们要是出书做了指导，有些人用我们书里的战术隐藏了自己真正的性格，那让天后就失去了考察的意义。那球道也不能拿去赚钱，要是能赚钱，以崔公的精明，他早去赚钱了，他宁肯烧掉球道就是怕得罪天后。我们两个如果在广州如此干，很可能触怒天后。天后因此事迁怒你我，我们能有好日子过吗？说不准崖州就是给我们准备的最好的去处。”

我现在可没兴趣写关于沙狐球的书也没兴趣租球道给薛礼，那还不够给我惹是非的呢。

“啊呀，我怎么没想到啊，好悬啊。”薛礼极度的聪明，我一点拨，他就明白了此事的凶险。

“别说沙狐球了，继续说翡翠楼。”我提醒他跑题了。

“翡翠楼哪还有什么好说的啊，就是大家都上当了呗。判司统计了报案人手里的文契，总共二十一万多贯。损失一万贯的就有九家，千贯以上的五十家，几百几十贯的无计其数。”薛礼对翡翠楼一事做了总结发言。

“钱都去哪了？”我问道。

“一半的钱被清玄搞走了，一部分被潘长史卷走了，另一部分都当奖励发给介绍人了。”薛礼介绍了被骗钱财的去处。

“潘长史如何说？”我继续追问。

“潘长史留下了一个师爷，让大家去找茅山要钱。说茅山用种珠术偿还大家的钱，他说此事和安定公主府无关。”

这个潘亿太无耻了，他卷了钱也跑了，不知道他是从此隐姓埋名，还是拿着骗来的钱，跑回了安定公主府，求安定公主庇佑他。

薛礼拖着三坛子葡萄酒，心满意足地走了。

我没有再去训练场，而是将自己关进了书房。

薛礼这次带来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我必须要一个人，安安静静将这些事情给想清楚。

事情我想明白了，就去了实验室。只有有挑战的工作，才能平复我复杂的心情。

馨儿知道我又开始琢磨事情了，禁止任何人去打扰我。彩依抱着山楂罐头，几次三番想去地下室找我，都被馨儿给拦住了。

我从实验室出来时，馨儿说彩依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和我说。

我本来是想和战士们一起吃晚饭的。一听彩依有事，就赶紧去做了一碗鸡蛋羹，捧着鸡蛋羹去后宅看彩依。

“小郎，你终于舍得来看我了。”彩依带着一脸的委屈，显然馨儿对她的阻拦，让她多心了。

“薛礼今天说了很多的事，有些事非常的重要。我必须自己想清楚的。馨儿打扰我，也被我骂了出去的。”我对她撒谎，说自己骂了馨儿，就是想让她的心情能平衡一些。

“啊呀，你怎么能骂姐姐呢。姐姐打你没有。”彩依果然被我的话惊到了，开始撩我的衣襟，看馨儿有没有掐我的腰。她知道我和馨儿的感情。我除了床上和馨儿说荤话，可从来都没骂过馨儿和她的。现在听我说骂了馨儿，很怕馨儿会愤怒地和我动手。

“没有！她不敢动手的。”我知道自己说过了，赶紧掩饰。

“你今天怎么样啊？吃的可口吗？今天有没有吐啊？”我将手里精心做的鸡蛋羹递向了彩依的手里。

“谢谢，小郎！”彩依是一脸幸福的笑，她没接我递过去的碗，只是探着鼻子闻碗里的鸡蛋羹。

“小郎好香啊！你喂我吃。”彩依开始撒娇了。

“彩依，馨儿说你今天找我有事，是什么事啊？”我抄起勺子开始喂她吃，鸡蛋羹很香的，路上就被馨儿给打劫了一勺。

“我弟弟给我来信了！”彩依脸上全是幸福的笑容。

“是吗？你弟弟说你母亲怎样。”我听到自己小舅子来信了，也是十分的欢喜，赶紧问道。

“弟弟说母亲很好，他们现在租住在南市的附近，母亲每日去市场买菜，回家烧饭给弟弟吃。弟弟的工作很好的，他现在升做二柜了，说再熬六年，他就能做掌柜，他会成为卢家历史上最年轻的掌柜。”彩依很自豪地说着自己的亲弟弟。我听彩依经常说起自己的弟弟有多懂事，小小年纪就辍学，很早就能自己养活自己了。

“就是母亲想我了，母亲还不知道我有了身孕。她一直担心我的不孕，担心我不能给你生儿子，你会休了我的。”彩依说起母亲的来信，开始掉眼泪了。

“你去信接你母亲来广州照顾你吧。我派萧让去，亲自接你母亲来广州。”我喂完了彩依，将她亲昵地抱起，放在自己的双膝上。

“不行的。母亲岁数大了，受不了路途的辛苦。岭南是烟瘴之地，母亲受不了的。”彩依虽然觉得我的提议不靠谱，还是感激地紧紧依偎着我，对我投来了感激的目光。

“小郎，我今天去找你，还是想问问罐头生意的事。”彩依虽然怀孕了，但是家里这些事还是她在管着。于是我就将昨晚的事仔细和她说了一下。

彩依问了几个细节问题，也给了她自己的意见。

“小郎，我问你，这个生意算是那个女人的。”彩依瞟着眼问我，原来这才是她真想问我的问题。

不知道何时，彩依和馨儿将家里的产业给瓜分了。每个产业的百分之五的收益归了某个女人。这些钱都被两个女人换成了金子藏了起来，说是给自己未来的女孩子做嫁妆的。

从我的心里，这个罐头产业的收入的提成，当然该给雪竹。原因就是雪竹就是这个生意的实际操作人。但是现在雪竹还是个丫鬟，我这句话实在是无法说出口。

“你和馨儿商量办吧。”此事上我觉得彩依有些不懂事，因此说话的口气就有些冷。

“小郎，我不是小气之人。我也没将钱财看的多重。只是雪竹的身契并不在我们这里，她充其量只能是个通房丫头。这个罐头一年至少几万贯的收益，上千贯的钱给了一个丫鬟就不妥了。”彩依亲了我一口，手也没闲着，在我身下揉着。

“那你说如何办才好啊？”我将问题抛给了她。

“一个是从裴家讨来雪竹的身契，给她安排个好人家，你按照良妾抬她入门。这个是最好的法子了。但是信到姑苏，裴家再送身契过来，至少也是半年的时光。可看你们的样子，干柴烈火的，眼看雪竹也守不住的。这要是先有了孩子，如何能大着肚子找良家过继成女儿啊。那时她可就是通房丫头了。你们有了孩子，你也不能将她抬级做良妾的，这个是大唐律明文规定的。我找你就是想看你的想法，你要只是喜欢雪竹的身子，你何时睡她我不管。你要是真的喜欢她，想让她做良妾。你就要守的住自己。我也好给雪竹攒嫁妆，让她风光地入门。”

呵呵，之前我误会彩依了，认为彩依的贪财的毛病又犯了。原来她是好心提醒我啊。

我狠狠地亲了彩依几口，在她的衣服里狠狠地揉了几把。让彩依的身子都软了。

“小郎你讨厌，明明知道我受的罪，你还来挑拨我。”彩依赖唧唧的声音，让我几乎失手了。

“小郎！小郎！出事了！六少爷让人给打了。”门外传来了梅香焦急的声音。

“去去去，不要拉着我，你的样子太恶心了。”

薛礼的胖脸贴的我太近了，被我无情地将他推了出去。

尚书省的官员更是如此，他们制定的好政策。为了防止被封驳，往往采用重重保护，对门下省的提议，进行无情打压。这对操局和配合提出了很高的要求，尤其六人赛、八人赛时，更考验控局者的能力。控局者需要知道自己的队友的能力和擅长，分工合作，才能让门下省的官员无功而返。

我真的很佩服武则天啊，她通过了一个游戏，就找到了辅助考察官员的工具。这女人真的太厉害了。

“呵呵，你堂叔可是真看的起我啊。拿我和五品上的高官相比。我可没蔡郎中的本事啊。”听了薛礼的话，我开始自嘲。扮猪吃老虎我也会的，现在我就要开始扮猪，我要一脸猪样，让人人都觉得我好欺负。我心里狠狠地对自己说道。

“出云，我不和你开玩笑的，这个书真的重要啊。你不知道，现在京里的官员多紧张，他们都没摸过沙狐球。崔摄家里还有沙狐球道，因为求着去他家练习沙狐球的人太多，他就对大家说，实在是安排不开了，为了不得罪各位官员。他忍痛将此物给当众烧了。但他就是因为玩此物最擅长、因此被升了官。你可知道，他现在的文散官可是正议大夫，正四品上。现在有传言，天后让崔摄重新入朝，担任军器监丞。”薛礼的爆料让我眉头一皱，崔老爷子过去是下州的刺史，正四品下，因为战败被连降三级，他因此辞职不干了。现在崔老爷子就因为打沙狐球打得好，竟然升级了。大唐多战事，军器监历来就是重要的部门，崔老爷子过去就没干过这个职司，为何突然有传言让他出任如此重要的职务啊？难道武则天是宋徽宗吗，一个踢球的高俅都能当太尉。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历史上的武则天绝对不是如此昏庸之人。

“呵呵，我又能为此做什么？”我出言问一脸兴奋的薛礼。

“我的天啊，出书啊。训练方法、战略、战术、技巧、盘外招。你上次给我们讲了很多，可惜我都没记住。还有，你把你家的沙狐球道租给我吧，我出高价钱。我都问了，你家的沙狐球道每天都是几个丫鬟在玩，你可太浪费金钱了。”薛礼一下就拉住我的袖子了，满眼恳求地看着我。

“天后说此玩具很有意思，它暗合着相术。你那东西玩的好，自然知道那东西的取舍之道。天后说此戏不同于投壶、马球。此戏最考人的思虑，以及人对事情的轻重判断。而且每个人初玩此戏都有自己的特点，或是擅长直中取，或是擅长巧妙设障、又或者善于控制出手轻重，出手就能让石球在悬崖前立足而不失脚。又或者擅长巧解难局。天后在乾元殿看似带着大臣玩乐，其实内有深意。她在用此物考察官员的能力。你说此物有此能力，天后会不会让你继续供奉此物。”

我的妈呀，原来武则天将这个沙狐球游戏做了对官员的考核工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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