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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章 侯思知

  • 作者:出云的卫星
  • 类型:历史
  • 更新:2021-09-03 18:46:25
  • 字数:11086字

“你别打岔,让六衙内说。”冯金叶开始教训我起来了,气的我是干瞪眼。

“我继续说,我被秋水阁的掌柜带到了二楼最大的包间。我进门时,他们的人全到了。这次来的不只是夏尔马,还有另外一个番人和一个大唐人的掮客。那个番人是伊奥尼亚会社的一个头目叫萨依,这个人不会说大唐话,他需要夏尔马给他翻译。我进去刚坐好,夏尔马就开口问我手上有多少龙脑香。我告诉他们,我手里只剩下不到二十斤了。我如此一说,那个龚喜立刻就急了,追问我和你家订了契约走了定金吗?我说还没有,但明日王家会找中人和我订立契约交付一成的定金。听说我还没将龙脑香卖给你,那些人放心了,还是那个夏尔马和我谈判,说想用他们手里的乳香和末药,换我手里的龙脑香。我说我手里的二十斤可以卖,但我要现钱,我不需要其他的香料。我如此说,那些人就更上火,软硬兼施,就是要让我将手里全部的龙脑香卖给他们。我推说王家是广州的大都督,我惹不起,况且王家出了三两黄金的高价,我没理由将全部的货卖给他们。那个大唐人姓卞,此人是广州最大的掮客。两年前,我和他打过交道的,那次我帮着我舅舅家里买了八百斤的胡椒。他还记得我。他要求先验我的货,我就把你给我的那二斤龙脑香给拿出来了。那个姓卞的验了货,说是最纯净的交趾蝉翼龙脑。其它两个番人也验了货,确认没有问题。于是大家就继续谈判,谈了有一个时辰,才敲定了价钱,八十斤同样品质的龙脑香他们全要,价格就是我们要卖的三两五。我们之后就去了东市,到了刘家药铺。刘掌柜找来了中人,大家订了契约,约定二十日后在刘氏药铺交货。他们给了四百两黄金的定金。”

他是个纨绔,坏事也做过不少。但他没当过骗子,第一次参与做局骗人,让他的肾上腺素分泌的有点旺盛。

“呵呵,刘大财主给我仔细说说,你是如何谈判的。”我也有些兴奋了,大耳窿敢做假药坑我,那就让他们尝尝我的厉害吧。

“七弟!成了。”王怿是眉飞色舞,大冬天手里的扇子让他扇得呼呼带风。

“和他一起吃饭那帮人我不认识,他们也应该不认识我。王沱不是傻子,他听秋水阁的掌柜叫我刘公子,他就知道我不想暴露自己身份的,这点你放心,我回你这里之前,派人找他确认了。确实有人和他打听我,他说我姓刘,是鸿洲刺史的侄子。”我说过很多次,王怿是个极聪明的人,他现在是乌衣王氏的天下行走,做事情也是滴水不漏的。

“就他一个人来的吗?他能做主上万贯的买卖吗?”冯金叶感觉有些诧异,那个龚喜就是香料店的三柜,他有那么大的权利,定下如此大的一笔生意吗?

“你又打岔,你听我慢慢说好不好?”王怿说的正美呢,被冯金叶打断,很有些不满意。

王怿简单介绍了今天订立契约的情况,随手还拿出了契约,递给我过目。我仔细看了一遍契约,没有发现任何的漏洞。我知道这件事基本上就是行了。

“那个龚喜对我说,他们会社有人要见我,想买下我手里的龙脑香。谈生意的地点还是定在了秋水阁。今天上午,六弟派人来,给了小玉一包龙脑香的样品。我随手就带上了样品,就带了铁头,去了秋水阁。到秋水阁时,差点出了岔子,王沱也在那吃饭呢,看见了我就要过来打招呼,被我一眼就给瞪了回去。恰好秋水阁的掌柜出来了,喊我刘公子,才总算没露馅。”

“王沱和谁在吃饭?你看清楚了吗?”我连满忙问王怿,那天的龚喜我是打过交道的,此人也是极机警之人,他很可能会去和王沱及王沱的朋友调查王怿的身份的。

“出云郎,你的货能及时到吗?”冯金叶问我。

“没问题的,八十斤的龙脑香就在家里。”我撒了个谎,其实我给王怿的龙脑香就是我全部的存货,但我没什么好担心的。今天中午我就派老侯、刘起两兄弟、四虎子、魏光头去梅州执行这项绝密的任务,我给他们画了地图,还交给了他阴香树的叶的标本。那个树林的落叶残枝几万年都没人动过,我让他们秘密拉回来两船枯枝败叶,我好在西苑后院秘密提炼。

“呵呵,那我就放心了,你那四百两黄金的定金交给了我吧,我拿给馨儿去置办药物。”冯金叶满脸兴奋地对王怿伸出了手。

“你说!你说!”冯金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我也没犹豫,找来了蔡德,让他将四百两的金币都给了馨儿他们,用于小东楼的日常经营。

“小郎,这钱家里能不能先借用一下。”刘起被我派出去搞阴香树枝去了,蔡德亲自接手了家里的账务,看样子负债经营管理的模式,让他有些不适应。

“小郎,现在家里的几个项目同时启动,你让人买了大量的生熟铁,还有大量牛羊肉、蔬菜。现在是冬季,这蔬菜是贵的离谱。那罐头番人还是怀疑能否保持两年不坏,现在只是小批量购买。我们家里罐头的库存现在超过了千瓶,你还让刘起加大生产规模。还有就是这药物,我知道你大量进各种药物,是为了保护药方,现在家里库房堆满了无用的药物。你如此操作,现在家里的资金真的紧张啊。”蔡德管理朝廷度支,最擅长平衡。我现在和供货商都谈称月结,我实际就是在负债经营。蔡德发现罐头的销售并不好,我不仅积压货,还让蔡狄指挥外请的陶匠生产十万个黑陶的罐子。这原料费和人工费又像开闸的河水,哗啦啦地流走了。

“蔡总管,没事的。家里稍稍再紧紧,困难马上就过去了。”我对蔡德笑笑,给他倒了茶。

“库房的药我也是有用的,岭南湿热严重,马上就要进入春季了,蚊蝇又要开始滋生,很多疾病就是蚊蝇在传播。我要用家里的药做几种凉茶,这些凉茶最适合夏季饮用。这也是个赚钱的好生意。罐头你更放心,番人只是不相信罐头能保质那么长的时间,只要时间到了,我们的罐头肯定会供不应求的。”我细细和蔡德说了自己的计划,听了我的话,蔡德的眼睛是熠熠生辉。

“好吧,家里再紧紧。”蔡德咬咬牙,让人将钱送去了东楼给馨儿,冯金叶很认真地给我行了礼,欢快地和蔡德出了书房。

“七弟,我们的金力汤也是要用龙脑香的,你将八十斤龙脑香全卖了,我们的金力汤用什么配药啊?”薛礼预订了一万贯的金力汤,我们现在第一次批交货的三千罐药都没能生产出来呢,王怿担心我卖掉了龙脑香,误了交货时间。

“没事的,我这次订货量大,不会误事,你就放心吧。”王怿的话突然提醒了我,我这次设的这个局,也必须要收尾的。伊奥尼亚会社不是个小角色,这个番人的会社能在广州能做高利贷的买卖,就一定有不俗的实力。我现在并未羽翼丰满,犯不上惹恼这头恶蛟。

艰苦的军训继续,依旧是队列练习,不过战士身上开始穿着布甲开始训练了。这批布甲真的让侯三肉疼坏了,家里库存的钢和鱼鳔胶都用在了这几十副盔甲上面了。那些鱼鳔胶,是侯三带着人用木槌一点一点砸出来了,“好汉难砸二两胶”,不说鱼鳔的成本,每副盔甲至少用掉八斤的鱼鳔胶,光是鱼鳔胶的人工成本就接近四贯。刘起核算过整套的盔甲成本,每套十二贯。

正月十九,金判司派了衙役传唤四虎子,四虎子和魏光头都被我派出去搞阴香树的树枝去了。我哪有人交给金判司啊。为此事,我进了城,亲自和金判司说了经过。我和金判司说瞎六、螺蛳壳害死四虎子母亲一事,又强调四虎子当夜杀了瞎六是为了保护我。四虎子现在是军职,他就是犯了罪,也是由府兵的法曹来处理。金判司比崔珩强太多,很给我面子,拿了笔。刷刷点点就结了案。瞎六、螺蛳壳都是因为危害七品官员的安全,被王校尉的卫兵殴伤致死。王校尉的卫兵无罪。其行为涉嫌防卫过当,责成府兵的法曹处理。

正月二十三,老侯他们终于是回来了。他们真的让我担心了很久,毕竟刚闹过匪患,北江上也不安全。

“小郎,我们搞回来三大船的树枝。”老侯虽然不知道我要这些树枝做什么,但他们出发前,我和那五个人说了,此次的行动是绝密。这五个人三个是家臣,两个是我贴身的卫士,他们自然知道了此事的重要。三个人怕搞回来的东西少了,就自作主张多运了一船回来。

“我的天啊,从那树林到河边至少是十五里的山路,你们是如何如此快就将三大船的树枝运下来。”到循州来回就是六天的水路,他们五个用了两天时间,就装了仨大船的树枝回来。如此的效率,我真的很惊奇。

“那是刘起聪明啊,他在村子里雇了五匹驴。我们一天跑五趟,两天时间就满满当当装了三船。”老侯拍着身边的刘起,就是一通的好夸。

“是老陈一家帮忙借的驴,老陈和我们说,你去年给他家的钱帮了大忙的,这次我们还是住在他家,我们走时除了雇驴的钱,侯管事还给了他们五贯钱。”刘起是第一次出外做事,这次实际指挥就是他,他见我满意,也是很高兴。

让刘起他们都去休息了,我留下了老侯:“老侯,我问你,你家可有族人在广州任捕快。”

我在岭南只认识老侯一家侯姓人家,侯捕快那个人一直让我感觉怪怪的,我和苏锦打听了此人,苏锦告诉此人和侯君集一案有关。现在老侯回了家,我正好和他打听一下。

“小郎,你说的可是侯思知吗?”老侯阴沉着一张脸反问着我。

“是!”我点头。

“小郎,为何对此小人感兴趣?”老侯见我确认了,他突然变得非常的愤怒,暴睁环眼,浑身都在颤抖。

“老侯,你别激动,你听我慢慢告诉你。”我实在没明白老侯激动的原因,但我相信侯思知和老侯一家一定有亲戚关系。

“我是偶然遇见他的,我问了苏锦,他去查了这个人,发现此人和你祖爷爷的籍贯相同,都是雍州醴泉人,你们又都姓侯。这个人我感觉有些奇怪,他现在住在了小勺子的三姨家。冯金叶、苏锦都和我说此人心狠手辣。我们家和小勺子三姨,无论如何说都是亲戚。他三姨在庙街作暗门子,还要养活侯思知这个废人,这个侯思知还不让小勺子再去找他三姨。这就让我糊涂了。。。。”我极简单地讲了那天的事情,老侯发现我和侯思知交往并不深,他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

“侯思知是我的族弟,但他们一家都是我的仇人。我爷爷得势的时候,他父亲借着我家的势力,在长安是横行霸道。我爷爷出事之后,他父亲首先就举报我爷爷,还将我家藏银的地方给供了出来。还给我爷爷编织了罪状。就是如此,他们家也没得好,他父亲因为作恶多端,被御史弹劾,流放岭南做了管仓库的仓吏。侯思知、侯思止两兄弟也和他父亲一起被流放。他父亲到广州的第三年就被人杀死了。侯思知、侯思止就流落在广州。开始两人还在庙街,以卖饼为生。之后两人就做了混混,他们在庙街是无恶不做,他们明里逼良为娼、暗里杀人越货。很多单身去庙街玩的人都遭了他们兄弟的毒手。那时南海县的知县是高元礼,此人极其贪渎。当时有苦主将此二人告到了南海县,此二子听说了,就赶紧通过人给高元礼上供了几百贯。那时侯思止才十六七岁,长得眉目清秀。那高元礼有断袖之癖,就让侯思止投入他的门下,做了他的**。让侯思知在南海县做了衙役。高元礼调任后带走了侯思止,侯思知自己留在广州南海县。这一晃就是二十多年了。四年前,崔判司到任。大家都知道此人清明。广州的商户被侯思知给祸害惨了,就有人联名将侯思知给告了。崔判司接了案子,让人暗中一调查,就知道侯思知不是个好东西。让判司将他抓了,审问他做过的坏事。侯思知就是捕快,他当然知道如何掩盖罪行。崔判司无论问他什么,他都抵赖。崔判司也急了,给他上了夹棍。前后勒了他四次,他抗刑不过,将招认他犯的罪。他虽然是认罪了,但就是不说他钱财的去向。崔判司在他家挖地三尺,一共找到近万贯的财物。崔判司判他去矿上充当苦役,罚没他所有的财产。侯思知是个极其狠绝之人,他知道自己如果去了矿石,就是必死。他当夜用绳子将自己受伤的双脚给绑了,第三天狱卒发现时,他的脚已经完全废了。崔判官只好派人砍了他的双脚。那之后,他就又回去了庙街。当年和他一起混的混混,发现他变成废物了,就将他丢给了几个暗门子。让那些女人给他一碗饭吃。他怎么去了勺子的三姨那里,我就不知道了。”

“你舅舅的店铺不就是卖药材的吗?我们需要的药物和他们家卖,不就掩盖住了黄金的去向吗?”冯金叶是职业骗子,她可比我们懂得收尾,也是啊,这种金币如果真的不从刘氏药铺流通出去,才会让大耳窿怀疑。

我从如此小的细节处理上,就发现冯金叶绝对就是个一流的骗子。

“不行啊,他们给的金币有些怪,我从没见过那些式样的金币,这个钱要是现在从七弟的府里花出去,很可能惊动了那些番人。”王怿将金子交给蔡德了,是蔡德发现了这批金子的不妥。

王怿还留了一枚金币,顺手递给了我。我拿过金币一看,也诧异了。这金币上的花纹奇特,不是波斯金币、阿拉伯金币、罗马金币。上面的文字看起来应该是梵文。

我结束了晚上的军训课程,回到家中书房时,看见了满脸喜色的王怿和冯金叶。

“是尸罗逸多金币!”冯金叶从我手里拿过金币,一语就叫破此钱的来历。

尸罗逸多这个名字我是知道的,因为玄奘就是从这里取经回国的。后世将这个印度北部最后统一的王称作戒日王。

这个金币就该是戒日王全盛时期冲制的。王怿说的不错,这种金币在广州很少见,如果大批的戒日王金币从我家里出去,很可能就会被大耳窿察觉出我在耍他们。

“六衙内,价格是按照我们说好的价格吗?”冯金叶显然是更关心成交价格。

“呵呵,是!合约我都签了,四百两黄金的定金,我都收了。”王怿先是喜滋滋地报告了好消息。接着详细给我们介绍他的丰功伟绩:“我和你分手后,带了铁头直接去了驿站。我们到时,小玉已经住下了。你知道的,我以前到广州,都是住在那里的,我和驿站的上下都很熟悉。我给了门口驿卒一百文钱,吩咐有人打听我,他该如何回答。我住下还没一个时辰呢,驿卒就敲我的门,说刚刚有人来打听我了,驿卒也是按照我教他的话回答的。一晚上没啥事,第二天一早,我去了刘氏的药铺,和我舅家的掌柜详细说了事情,我答应给他们二百贯的的好处,店铺掌柜答应我绝不会出错。等我回了驿站,驿卒就告诉我,有人在门房等我。我到了门房一看,就是那天我们见到的那个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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