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位年轻的J教授当时准备的办法就是修改白觉的数据让他成为独一无二的刺头，”余晨道，“但计划还没开始，就被骆震骆云发现，大家都是NPC，一旦游戏世界消失说不定我们也会跟着消失，骆云骆震不愿意冒险就把J教授弄死了。”

“什么！”风纪扬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停！”风纪扬脑袋总算清醒了下，拍了拍脑门，“我大概真的缺睡眠，迷迷糊糊也不知道自己在瞎想些什么。”

余晨轻笑：“最最最重要的是，你别忘了，我是NPC，我是可以被删除数据重塑的，我从八岁长到十八岁可能就是程序员加个班的事儿。另外，你那是梦不是真正的记忆，就算它无比接近真相那也是个梦，很可能是祭坛爆炸让你想起了些事，但比较混乱，才会有什么24的你遇见8岁和18岁的我，刚刚我们讨论的一切都是基于你的梦就是事实的基础上，要是你的梦根本不是真相，真相就另有他说。”

风纪扬把这并不成熟的想法说出来，余晨在他脑门上弹了弹，“想什么呢？怎么可能是死循环，而且你这个循环漏洞太多了吧，就算你跌入十八年前的空间，启发了我和白觉破坏游戏，那八年前你怎么会第二次跌入游戏的？跌入游戏后的记忆呢？为什么前后记忆都没有？你又不是NPC他们不可能直接删除你的记忆……”

销毁这些东西不难，难的是如何接近这大型储存库，里面是戒备森严，防御系统超强，就算是J教授能进入这个储存库他也只能动动数据，要启动销毁程序，需要输入十二位金主设定的密码才能进入核心操控区，这不太可能。

风纪扬抬头：“你还没讲完，说到哪里了？”他回忆了下，“哦，J教授。”

余晨无奈，这茬还是没跳过去，只好讪讪开口：“J教授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职位一个称呼，外来者闯入也就是你闯入之后，骆震把你扔到游戏内导致游戏出现极严重的BUG差点整个游戏崩掉，第三代J教授在一年内没有完成金主们的修复任务就被撤职，换成第四代J教授，而那位J教授不仅修复了游戏而且使游戏变得无限接近现实，大获成功，但同时他也发现游戏的一个致命BUG。”

“白觉知道事情的全部，他把整件事都跟我说了，他知道凭着这位新教授和自己平时的关系，骆云和骆震也不会放过他，所以最后选择把我的这段记忆取出藏起来。”

“游戏内玩家死亡，现实也会死亡。”余晨鼻息重重地叹出声，“这位年轻的J教授不想让游戏继续，打算偷偷销毁八十一世界的所有数据，彻底结束这个项目，哪怕换来的是自己的死亡他也在所不惜。白觉跟我说过，当时他偷偷带着白觉进过数据储存库，并且给了他一张SSS级顶级工作卡，嘱咐他，如果自己出了意外，想办法毁掉这个游戏。”

数据储存库里除了有任务数据，NPC数据，游戏内容等等还有整个世界的设定，包括花草树木一年四季等等。

“放在祭坛了？”

余晨摇头：“应该是后来才放在祭坛第七层。”

风纪扬有点不明白。

“什么BUG？”

至于他们的真正身份谁也不知道，永远不知道。

风纪扬经过这一阵的思考风暴累了很多，在余晨的劝说下终于躺下然后马上就睡着了，余晨陪在身边看他睡得香放心不少，吃晚饭的时候也没叫他，撒尼尔族的事说起来其实也没过几天，他又在海上漂了这么久，现在风纪扬最缺的就是休息。

余晨给他留了两份不甜不腻的蛋糕，要是他半夜醒过来饿了也不至于找不到吃的。

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睡到大天亮，第二天醒过来的风纪扬精神好了很多，对于昨天和余晨讨论的事情又有了新的猜测，但就像余晨说的，两端梦境真的不能说明什么，所以他也没和余晨再讨论这件事。

吃过午饭后，两人从房间出来准备在船上好好逛一逛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关于游戏的线索，特别是白觉留下的线索，还有那张应该在床底的信也并没有找到。

但游轮上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而且他们每次对游轮其他房间或家具动手动脚就被会旁边的突然冒出来的船员瞪眼警告。

余晨：“瞪眼就瞪眼，谁怕谁？”于是他把游轮舞厅里的小吃全给搬去他们的房间了。

他的意思是，反正游轮也就这么些人，那些家伙怕死啥都不吃，不吃白不吃，烂了多浪费。

吃吃喝喝到处摸索摸索一晃就过去了一个星期没有任何事情发生，无聊到大家都以为自己真的是参加了什么海上游轮的旅行，一个个都在养膘舒服惬意的不行，然后就在他们放松警惕的某个晚上，终于死人了。

死的是薛少蓝那一局过来的玩家，叫林晓月，是个妹子，被毒死的，当场死在餐桌上。

这么些天在游轮上吃喝玩乐大家都没了危险意识，所以今晚这一招真让他们猝不及防。

死了人，众人都已经没有胃口，看着长桌上丰盛的晚餐他们现在只有一个想法——赶紧催吐！

妹子是吃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倒下的，那时候的他们都已经吃得很欢了，没有谁敢说自己没有吃下有毒的东西。

哦，有，余晨和风纪扬。

看着于清竟然带着薛少蓝去催吐风纪扬起身拉住他们，又给余晨使了个眼色，余晨把魏学扬和黄尚也都叫了出去。

晚上海风大海浪也大，但好在游轮也大，所以只要不是蛟龙出海得那种大海啸一般不会出什么大事，当然触礁例外。

余晨和风纪扬把人带到甲板后，于清就立刻让薛少蓝双指深入咽喉，风纪扬扯住薛少蓝的手腕阻止他说：“没必要。”

正在催吐的其他人都皱眉看向风纪扬，魏学扬自打来到游轮后就没怎么跟他们说过话，他心里有疙瘩，淘汰赛只能活两个，其他人都得死，而从以前到现在他看多了风纪扬和余晨的手段和胆识，要说公平竞争，他没这本事，但要让他使阴招杀了他们，他也办不到，更何况余晨是什么人？你一点风吹草动他就能看透。

这些天郁闷地窝在房间以为自己死定了，只是死期不知道什么时候。

可现在余晨和风纪扬对大家的关心似乎也不是非要他们死，他心里突然又有了希望，“不是饭菜下毒吗？”

“林晓月中的是剧毒，要是真在饭菜下毒，我们所有人都死光了。”余晨靠在栏杆上任凭海风吹乱他的发型，“而且这种杀人对庄家来说一点意思都没有，我说过那群畜生喜欢看自相残杀。”

闻言于清和魏学扬都很淡定地表示明白了，但是薛少蓝和黄尚就有点惊悚了，为什么他们看到死人这么平淡无奇？

“你们游戏期间，没死过人吗？”魏学扬问。

薛少蓝摇头：“没有，大家都很顺利地晋级，至于游戏内的死亡NPC什么的，大家也都以为只是NPC。”

魏学扬抬了抬眼镜：“所以经历地还是少了些。”

于清简略地把他们这里发生的事都跟薛少蓝和黄尚说了，两孩子听了之后抱在一起瑟瑟发抖表示坚决要抱住风和余两位大佬的大腿。

聊了一会儿，于清才问道：“那林晓月是怎么被毒死的？”

“橙汁。”风纪扬说。

和薛少蓝曾经的印象一样，无咎大神还是人帅话少略显高冷，他双眼放光地崇拜看着风纪扬等待着他继续解释。

然而风纪扬说完这两个字就没有再说了。

薛少蓝和黄尚又把目光移到余晨的身上，但是余晨竟然也没说话，两个小朋友只好看向于清姐姐。

于清和魏学扬都是一副了然的状态，那样子分明就是从这两个字里已经明白一切。

薛少蓝&黄尚：咱是收到了恶意的智商压制吗？

一旁观察甚微的风纪扬早看出这两少年欲哭无泪的样子，憋着笑捅了捅余晨的胳膊：“跟他们解释一下。”

余晨还在想淘汰赛怎么救人的事，听到风纪扬这任务差点没反应过来，转头看见俩孩子正委屈巴巴地盯着他俩瞬间明白，就解释道：“一开始的饮料是桌上本来就备好的，大家喝了也没事，林晓月死前倒得那瓶饮料是她跟船员要的，是新的，她倒了之后喝了一口就死了。”

“哦对，那瓶饮料大家都没来得及喝呢。”黄尚回忆那女孩的死亡情景。

“那你们知道谁是凶手吗？”

“知道。”风纪扬说，“今晚喝饮料最多的人。”

“为什么？”黄尚问。

余晨说：“因为只有把桌上的饮料都喝完，大家才可能去喝新的饮料啊。”

薛少蓝和黄尚同时点头表示学到了。

桌上的饮料按理来说是够喝的，虽然大家都是坐在一张大长桌上吃饭，但其实也是分成了三桌，每一桌的饭菜和饮料酒水都是一样的，数量也一样，每一桌四瓶饮料真的足够了，这是他们这么多天一起吃晚饭总结出来的。

可今晚有个家伙不仅把自己桌子上的酒水饮料都喝完了，还跟其他桌讨了剩下的也都喝完了。

黄尚问：“但是他怎么知道林晓月还会要饮料喝呢？”

余晨说：“他不一定要林晓月喝啊。”

对新来的这位少年，余晨表现得非常有耐心，有问必答而且态度好的一批，就算是风纪扬都有点意外。

薛少蓝听到这话眼睛陡然睁大，竖着食指点了点，“无差别杀人。”

余晨点点头，表示回答正确。

今晚的饭菜比前些天的口味重了很多，虽然还吃但容易口干，吃饭期间如果口渴了要饮料是很正常的事，三十个玩家一个都没不觉口干要喝饮料那才奇怪吧。

案子简简单单的，凶手他们也知道是谁，但两位大佬并不打算去抓人，因为抓不抓根本没有用。

“淘汰赛赛制就是制造矛盾或是利益冲突，让玩家自相残杀，只有两个人能活下来进入决赛，而决赛更简单，谁杀死另一个谁就赢。”余晨说。

黄尚目瞪口呆，薛少蓝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么简单粗暴吗？”

魏学扬看着这两小朋友一脸惊恐的表情无奈地笑笑，想想他们之前经历得那些恐怖游戏局，想想红灯区陆声他们一队的死亡真相，他想说自相残杀什么的早特么见识过了，于是他从口袋掏出一支烟点上吸了一口说：“两个小朋友是不是还没有意识到最重要的点。”

“啊？”，两人异口同声。

魏学扬：“只能活两个进决赛，你们觉得是你们活下来的机会多还是万俟无咎的机会更多？”

他问这个问题不是真的想敲打两小朋友也不是恐吓，他是在替自己发问，就算余晨和风纪扬对他表现出像以往一样的队友友谊，他还是忐忑，他就是想问问他还有没有可能活下来。

于清也没有说话，这个问题藏在她心里也有几天了，他们之前是六人队伍，六个人原以为还有傻乎乎的薛展和邹舒佟，但到头来六个人都特么都不是傻子，而最不傻的就是两位大佬，他们想活下去只要对付骆云就可以，两个人联手没什么问题，但于清他们想活下去要对付的除了三个开挂的大佬还有那些和他们差不多的竞争者。

不说那些凑数的，光余晨，风纪扬，骆云三个人，他们都过不了关。

到头来还是要对余晨他们抱着希望，希望这俩有其他办法让大家都能活下去。

“金主们是谁？”

“是想利用八十一世界操控全球的家伙们。”余晨道。

余晨解释：“虽然游戏世界是鲜活的，但到底还是一堆数据，把这段记忆代码加在祭坛的代码里面，一旦祭坛爆炸祭坛代码消失，不属于祭坛代码的记忆代码就会剩下来并且自动找到与之相符的代码数据。”

“哦，懂了。”风纪扬点点头，“祭坛爆炸后，你就想起这么多？”

撒尼尔祭坛爆炸——风纪扬掉入十八年前的空间——外来者启发了白觉和余晨——破坏游戏之旅——爆炸祭坛——风纪扬掉入十八年前的空间……

“不止，但一时半会儿我也说不清楚，等以后慢慢跟你说。”余晨很是诚恳地望着风纪扬。

风纪扬也知道事多，没个三天两夜怕是讲不完就不强求了，但他心里还有一个疑问，“现在游戏的操控者是谁？”

“J教授。”余晨道，“新一任J教授，但这位教授现在应该是空壳子，我比较怀疑骆震，他们兄弟想活着所以对游戏忠心耿耿，金主们对他也足够信任。”

“可是这两段梦境那么真实，应该接近真相。”

“应该接近那也是‘接近’，懂吗？”余晨在他脑门上亲一口，“不要头脑风暴了，你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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