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纪扬轻笑：“是糖纸欺负你，还是你欺负糖纸呢？竟然跟一根棒棒糖过不去，真有你的。”说着，将已经剥好的棒棒糖递给余晨。

余晨瞅着粉蓝色的棒棒糖咦了一声嫌弃道：“不想吃了，你吃吧。”

他想抽烟，第一次这么想抽烟。

但是他实在不喜欢烟味。

让余晨感到纳闷的是，骆震为什么要掉包这些玩家。

“糖纸都欺负我？”余晨撒娇式委屈。

从口袋掏出一根薛少蓝给他的棒棒糖，包装纸很难撕，半天没撕下来他就有点气急败坏地想把这支该死的棒棒糖丢进海里喂鲨鱼，手一抬，手腕就被人握住。

“我来。”

风纪扬挑眉：“粉蓝色怎么了，挺好看的啊。”

不知道是不是有鬼，这该死的棒棒糖纸到风纪扬手里被他轻轻一拨就下来了。

余晨：……

“……”余晨不想说话。

风纪扬嘴里含着棒棒糖，手一抬就屈指弹了余晨的额头：“直男癌？”

“我不是。”余晨苍白的辩驳。

撇过头就看见风纪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的身边，他轻而缓地掰开自己的手指将棒棒糖从他手上拿下来。

风纪扬随他牵着，靠着他认真地浅尝着嘴里甜甜的味道。

海映着天特别蓝，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光芒耀眼，刚刚还迷人眼的薄雾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

游轮继续航行，他们抱着希望等系统通知，但意料之中的系统并没有宣布此局游戏结束。

朱元被安排在于清的房间，谁让他们一伙人除了余晨和风纪扬就她身手好一点。一夜过后，余晨带着朱元的那把匕首出现在于清的房间，他太熟悉骆震，这轮游戏如果是他亲自动手设计一定有别的陷阱。

他们已经在游轮上浪费太多的时间，再拖下去只会让所有人全部命丧于此。他需要从朱元嘴里套出点东西。

“刚逮住于清的时候，她跟我说NPC也可以杀人夺位了，那时候的我还以为只有自然玩家转成的玩家NPC，我是没想到连你们这些数据都想走出这个游戏。”

余晨边说边拖着一张白色靠椅，反坐在朱元的面前。

朱元被于清五花大绑，并且脖子上横着一根细长的钢琴线，看上去锋利无比比刀锋还亮。

这根钢琴线横得很有艺术，就在朱元的脖子口，只要他一动必然见血。

这于清是个狠人，要不是薛少易的出现她完全有可能出狠手解决自己和风纪扬。想及此余晨背后一阵发凉，这女人以后还是少惹的好。

朱元一动不敢动，眼珠子紧盯着余晨的脸，他也不想先开口反正自己也说不过他，现在余晨什么都知道他也没有说话的必要。

“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余晨手臂搭在椅背上，两条大长腿跨在凳子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看上去有点狠又有点幼稚。

朱元瞥了眼脖子下方的钢琴线小心开口：“都是NPC，凭什么你可以走出游戏世界，我们却不可以？”

余晨嘴角一勾讥笑：“因为你们蠢啊，”他故意拨弄着自己细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说，“人类的世界可比游戏世界复杂可怕得多，你别以为在游戏里得心应手在真实世界也能左右逢源。”

“是吗？不见得吧。”朱元亦是不服他的说法，“从这个游戏开始到现在，已经有多少人被我们留在这虚拟的世界了？他们聪明吗？他们比我们还笨还蠢。”

余晨：“所以说你蠢啊，你真以为外面的世界只有这些个人？别说笑了，真正的强者才不会进这个游戏陪你们玩致命的游戏，他们只会操控我和你互相厮杀。不然你以为八十一世界这个游戏又谁开发的，钱哪里来的？”

“骆震……”

余晨打断朱元：“他和你一样只是傀儡，你是骆震玩弄游轮玩家的傀儡；而骆震是外面那些金主玩弄人性和生命的傀儡。”他顿了顿认真地观察着朱元的表情，“他才不是上帝更不是造物主，只要金主不高兴，他一样会从这个世界消失，你别忘了他也只是数据。”

朱元乌黑的眼珠子在余晨脸上逛了几圈似乎想找到能击败他的弱点，但最后他还是紧抿着薄唇发不出一个音节。

余晨知道朱元嫉妒且恨他，其中不乏有骆震对他们的洗脑：“骆震绝对跟你们说过一句话：余晨和白觉都能走出八十一世界，凭什么你们不可以。”

朱元眼里光线骤然一缩。

“你们当然可以，但在成为AA级系统NPC之前，你们出去也只是充当炮灰。”

“你！”

“要我给你报几个名字吗？”余晨道，“骆莉，陆声，薛展，邱园，他们都是未达到级别的NPC，虽然出去过但不过都是为了成为游戏里的牺牲品，邱园甚至什么事都没做就被回收了数据，而薛展我至今都不知道他是消失了还是被回收了。”

“即便如此，至少他们真正拥有过自由。”朱元道。

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将这话冲出口的，余晨有一瞬的怔愣，头一次他突然觉得其实这些NPC其实也很可怜。

的确很可怜，他自己也是NPC，不仅是AA级系统NPC而且再被删除记忆数据后还做过玩家NPC，的确毫无自由可言。

但是他们把自由想得太简单了。

“什么是自由？你走出八十一世界就能自由吗？”

“不是吗？”

“那为什么，我，白觉，邹舒佟还会出现在游戏里？”他自嘲地笑了笑，像是在跟朱元说话又像是在跟自己说话，“我们三个都是AA级的系统NPC，我们曾经离开过游戏，但是你觉得我们得到自由了吗？”

朱元不语，他果然说不过余晨，虽然不服气但这个家伙好像说得有道理。

余晨继续道：“你们杀了原主玩家代替他们，就是想被淘汰然后离开八十一世界获得自由？有点可笑哦。”

朱元回过神摇头一笑：“我们另有计划，杀死朱元和林晓月不过是为了让游戏开始而已。”

余晨哦了一声点点头故作疑惑却又无比自信，脸上表情无限讨打：“所以死掉的只有林晓月和朱元。”

朱元一愣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这句话，下一秒，当他看见余晨微笑起身自信满满地跟他挥手他才突然醒悟到一个事：他不小心透露出一个天大的秘密——除朱元和林晓月其他被掉包玩家并未死亡。

“你讨厌！”

两人望着对方笑出声来，余晨握住还未来得及离开他视线的右手，将吮着棒棒糖的某人拉到自己的身边。

“敢不敢证明你不是直男癌？”

“怎么搞？”

朱元虽然落网，但这无济于事，他只是众多掉包真玩家NPC的其中一个，别说余晨他们觉得没什么用，就算是骆震也觉得无所谓。

“吃一根粉色的棒棒糖。”

“不要。”

“要的。”

慵懒地靠在船舷上穿过微薄的海上迷雾眺望着看不见尽头的海的那一边，平静的海面上除了波浪什么都没有，也只有游戏里的海面才会那么蓝那么干净，干净到死气沉沉。

近处远处瞧不见一只海鸥白鸟或是其他飞行的动物，和海面一样让想要欣赏它的人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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