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决定了吗？不参加的话，你还可以活三年，参加的话，你可能连一年的时间都活不了。”

在小男孩身旁，一个同样脏兮兮的乞丐严肃的看着眼前的小男孩，而回应他的却是一脸的坚定。

“你先休息吧，我先去洗把脸。”将越女仍在床上，虽然知道她们不需要睡觉，但看越女这个状态，还是让她休息一下比较好。

自己喝的也不多，但酒精和精疲力尽的双重压力下，黄非还是顶不住了，在厕所里洗了把脸，清凉的水并不能让自己清醒，反而让自己更加疲惫。

虽然这么想着，但看着红着小脸嘴里说着胡话的越女，黄非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闭上眼睛，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黑暗，但很快，一丝亮光点燃了越女的视线，在他的视线内，一个面容清秀的小男孩出现在她眼前，穿着脏兮兮的衣服，脸上却格外的坚毅。

反观越女，在被黄非扶到床上后就有点清醒，只不过这几天的战斗让她有些乏力，也想躺在软软的床上休息，在听到洗手间的异响后，瞬间清醒了过来，因为他感受到有一丝记忆正在传输到自己的脑海里。

快速起身来到卫生间，看到黄非躺在地上睡着后，无奈的笑了笑，拉着黄非拖到床上，看着熟睡的黄非，越女一时间也有些惆怅。

“呼！好吧，既然你决定了，那就如你得愿吧！”

“让我好好了解一下吧！”

轻抚着黄非疲惫的脸庞，越女温柔的给他盖上了被子，随后躺在黄非旁边假寐起来，准备接受黄非的记忆。

老乞丐并没有多说什么，拿着玻璃随便将小男孩的手掌划破，伤口不大，但对于小孩来说，还是难以忍受的痛，但小男孩并没有露出痛苦的神色，神色依旧冷峻。

鲜血滴落在早已经画好的阵法上，而熟知命运战争的越女当然知道这个法阵是什么，那是一个可以参加战斗召唤英雄的法阵。

随着鲜血渲染了整个法阵，小男孩的脸色逐渐变得惨白，但脸色依旧不变。

不知何时，自己想了解黄非的过去，用尽方法让他睡觉，没想到现在无心插柳柳成荫。

对于老乞丐的死，小男孩一成不变的脸色终于有了些变化，虽然悲伤的神情没有表达在脸上，但可以渲染周围事物的情绪。

“寡人问你话呢！”

中年男子见小男孩没有理会自己，再次出声道，这次声音远比上次大很多，就连在观看黄非记忆的越女都为之一颤。

“以契约之名，姬满，在战争期间听从我的命令，不得违背。”

强忍着脑海中传来的不适，小男孩清脆的声音在小巷子响起。

“姬满？”

听到小男孩说的话，越女沉思了一下，姬姓可不是一般的姓氏，基本上都是皇室姓氏，而且姬满一直称自己为寡人，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最具有神秘色彩的西周天子，周穆王姬满。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听到小男孩的话，姬满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但声音却没有刚才那么强烈。

小男孩闭口不言，双眼无神的看着姬满，一时间竟让姬满有些不适应。

“真是个有趣的小鬼。”

姬满饶有兴趣的围着黄非看了看，最终还是发出了一声赞叹。

小男孩不说话，但言行举止之间体现出他的果断决绝，没有丝毫拖泥带水，这可不是一个小男孩可以有的。

“占卜下一个契约者的位置。”

小男孩惜字如金，说完就闭口不言，只是盯着姬满，而后者想要发怒，但因为契约的关系，只能听从小男孩的话，开始占卜。

身为周文王的后人，占卜之术虽然没有文王精通，但也是数一数二的，一番占卜之后，便确定了下一个契约者的位置。

小男孩的行为让越女知道了什么叫雷厉风行，同时越女也在小男孩身上看到了黄非的影子。

带着姬满找到了下一个契约者，随即果断下令让姬满杀了另一个契约者和他的英雄，姬满真不愧是一代天子，举手投足间带着无上的威压，直接碾压式的取得了胜利，同时对小男孩也颇为赞赏。

战斗的时候姬满特意提高了自己精神力的消耗，但没想到就算自己消耗再大，小男孩依旧面不改色，大量的精神力不要钱向姬满供去。

“寡人很好奇，你的愿望是什么？”

姬满的话，让小男孩的表情变了变，但很快恢复正常，沙哑着嗓子反问道“你知道永生吗？”

“？？？你想要永生？”

姬满严肃的看着小男孩，从古至今，从未有过真正永生的人，就算自己，也逃不过天人五衰，命数衰竭的命运，而这个看起来只有八九岁的小男孩居然想着永生。

“你拜访过西王母，肯定知道永生之法。”

似乎看出了姬满心中所想，小男孩再次开口道。

“嗯？哈哈哈，没先到，到现在还流传着这个故事。”姬满哈哈一笑，随即话音一转，厉声说道“你知道永生的代价是什么吗？”

小男孩摇了摇头，但眼中坚定之色依旧不改。

“寡人曾经巡狩天下，东征天下二亿二千五百里，西征亿有九万里，南征亿有七百三里，北征二亿七里，在你们现在看来，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在我那个时代，是真实存在的。”

姬满说着自己的故事，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

“寡人驱车万里，终寻得仙书中的昆仑山，在昆仑山中与西王母赴会。”

听到姬满的话，越女面色一凝，这个典故他是知道的，但一直以为这是民间传说，没想到居然是真的，传闻西王母传授姬满仙术，长生之术，死后，姬满与西王母回归天宫。

“我曾问过西王母，可有长生之术，西王母告诉我，确实有此术，但后果并不是自己可以承担的。”

说完姬满看了一眼小男孩，但后者依旧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

姬满诧异了一下，随即说道“所谓长生之术，就是消除自己存在这片天地的信息，但要真正做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首先你要受刑，你多活一年就得多受十年的酷刑。”

“受刑？”

“没错，天地间各有各自的规则，我们都是按照规则行事，凡人要想违反规则，那就得受到相应的惩罚，你想要长生，就得下地狱受罚。”说到这里，姬满的言语中充满了恐惧，仿佛亲身经历过。

但看向小男孩，神情依旧没什么变化，似乎不在乎姬满所说的刑罚。

“呵呵，寡人当年和你一样，根本不把这种刑罚放在眼里，但后来，寡人发现我错了。”

“我答应西王母，让寡人长生。西王母也很痛快，将长生之术赐予寡人。”

“后来，三十九年，也就是寡人寿终正寝的时候，长生之术的作用的发挥了出来，寡人还活着，当时寡人兴奋急了，准备去找西王母道谢，但随之而来的，并不是长生的喜悦，反而是无尽的地狱。”说道这里姬满已经开始颤抖，仿佛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情。

越女也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的酷刑让一代天子露出这样的神情。

而姬满接下来的话，也为越女诠释什么叫酷刑“一年后，我迎来了第一次刑罚，地狱中的人将我带了下去，十八层地狱，我在里面经历了十年，而阳间也才过了十天而已。”

“抜舌、铁树、孽镜尽是一些常人无法忍受的酷刑。”

小男孩听后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似乎这些酷刑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一阵微风而已，稍微忍耐一下便过去了。

“我认了二十年，最终坚持不下去，找到西王母，让对方帮我解脱。”

说道这里，姬满一脸解脱之色，似乎死亡才是他最大的解脱。

“所以，你想要长生之术，后果可不是你能承担的。”姬满正色道，虽然自己言语没什么威慑力，但当他真正见到的时候就会知道，对于永生来说，无尽的折磨才是最痛苦的。

看到这里，越女接受的记忆突然模糊起来，片段也是断断续续的，但隐隐约约还是能听到几个字。

“我，长生！”

“剩下的交给你了，我先去了。”

老乞丐艰难的说完最后一句话，随即躺在垃圾桶旁安然的去了。

沾染着小男孩的鲜血的法阵陡然发生一道金色光芒，一道伟岸的身影出现在法阵之中，随着光芒散去，法阵之中伟岸身影的逐渐显现出来。

“何人胆敢惊扰寡人安寝！”

带着昏昏沉沉的越女回到宿舍，越女能喝醉让他也有些意外，毕竟练武之人对酒精这种东西应该可以排出吧。

声音不大，但落在小男孩的耳朵里犹如闷雷一般炸开，一成不变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似乎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太好了，看样子你的愿望可以实现了。”

老乞丐看着召唤出来的英雄惨笑一声，声音也越来越小，直至最后只剩苍蝇般大小。

“嘭”

随着一声巨响，黄非终于抵挡不住身体的疲惫，倒在了洗手间，毫无形象的睡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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