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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这就是秀才公的魅力

  • 作者:文之为德大
  • 类型:仙侠
  • 更新:2021-08-02 04:23:19
  • 字数:8772字

陈昂伸出右手,“拿来。”

陈芷汀先是懵懵懂懂,然后反应过来,把钱袋从腰间取出,递给陈昂。

陈昂反问道:“阿姊,咱们三年之期今日是满了吧?”

陈芷汀犹豫道:“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是咱们守孝期刚过,就去县城,是不是显得有些太过急迫?”

“二郎,咱们今天去县城有些太过分了吧?”

用屁股都能想得到,夜市听着就很繁华地地方,人流量怎么可能不多。如果碰到小偷,偷走钱财,哭都没地儿哭。

陈芷汀一听陈昂要吊书袋子,急忙叫停。

“二郎既然说没问题,那我们就出发吧。”目光中不乏憧憬。

陈昂接过钱袋,眉头一皱,这分量比他的三百一十一文都要轻。

陈芷汀扒拉了一下腰间的钱袋子,道:“都在这里呢。”

陈昂无奈地摇摇头。这小姑娘,亏她是我姐姐呢,这生活常识太差了。

他沉声问道:“家中只有这么多钱了?”

陈芷汀羞愧地低下头:“姐姐理家无方。”

陈昂叹了一口气,心疼地将陈芷汀拥入怀中,轻轻地拍打着她地酥肩,附耳呢喃道:

“等等,”陈昂拉住陈芷汀,“钱财可带上了?”

闲来无事,陈昂把目光对准了渡口的船家。

船夫裸漏的肩膀显得格外壮硕,胸大肌异常发达,颇有些短小精悍的意味。

陈昂脑袋里瞬间想到四个字——肌肉金轮,排除脑中逆大天的想法,陈昂回过神来,问道:

“船家,怎么称呼?”

说着,便又递过十文钱。

船家千恩万谢的接过钱,殷切的说道:

“小人姓王,家中排行第六,郎君如果不嫌弃,可叫小人老六。”

“没有名字?”陈昂问道。

王老六叹息道:“爹娘不识字,只是按照家中的排行,把小人唤作小六。

“后来爹娘走了,小人也就改叫老六了。”

陈昂没在追问。在大雍王朝,除了长辈之外的人取名字,大部分具有其他含义。或为奴仆,或为家臣。王老六现在没其他的名字,想来也是个不羁放荡爱自由的人。

他接着说道:“我在河汇住了多年,船家显得有些面生。”

王老六沉闷半天,吞吐道:“某之前是跑蔚曲一带的。”

蔚曲?陈昂快速思索了一下脑中的地图,并未找到这个地名。

他拱手问道:“敢问六哥,蔚曲是?”

王老六咬咬牙:“三川口。”

三川口,十五万忠骨埋魂之所!

听到三川口,陈芷汀停了玩弄蒿草的手指,激动地问道:“船家,你在三川口可曾听闻一个名叫陈高的人?”

陈高,陈昂父亲的名字。

王老六摊摊手,苦笑道:“姑娘,三川口埋骨十余万,小人不过当时是被征发的民伕,专司船运,那么多名字,小人怎能记得?

“姑娘可记得更多的线索?”

陈芷汀一下子变得失落。是啊,茫茫人海,想要找到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她还有些不死心,道:“我记得应该是被编入了西凤厢。”

厢军,大雍王朝地方驻军,类似于后勤兵,非战时不满员。

王老六思索片刻,摇摇头道:“小人是秦安厢的,与西凤厢并无交集。”

看着陈芷汀脸上掩盖不住的失望,他犹犹豫豫说道:

“西戎撤退的时候,我曾见他们劫掠了一部分人。小娘子说的那个人如果没回来,兴许可能是被西戎掠走。”

他有些好奇地问道,“不知陈高是?”

陈昂道:“家父。”

王老六忙鞠躬九十度,直呼失礼。

陈昂扶起王老六,又赠予他二十文钱。

三人默契地没有再提起这个话题。

陈昂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客人前来。他问道:

“船家,你在这儿摆渡,生意可好?恕我直言,这么长时间,只有我们二人,着实是有些……”

剩下的两个字,陈昂没好意思说出口。

王老六爽朗的笑道:“这小郎君就有所不知了。”

他有意卖弄,道:“小郎君可知道惠水?”

惠水陈昂自然是知道的。河汇村之所以起这个名字,原因就是处于两河交汇之所。

在河汇村往东十里,也就是渡口往东七里处,惠水由此涌入西河。

陈昂点点头。

“那惠水的源头,小郎君可曾知道?”

陈昂茫然地摇摇头。

这时,陈芷汀突然插话:“可是五里山?”

王老六竖起大拇指,称赞了一声姑娘聪慧。

陈芷汀有些不好意思,她向着陈昂解释道:“我记得我七岁地时候,那时候你才五岁,那年收成不好,爹爹就带着你我到山上猎熊。

“我记得山上的山楂可酸啦!”

说完,兴许是想到了自己吃山楂呲牙咧嘴的样子,便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

陈昂想了想,实在是没这个印象,当时他才五岁,早忘记的差不多了。

王老六听了,有些惊讶。

能上山猎熊的,想来必不是普通人。

他拱拱手:“令尊可是游侠儿?”

游侠儿,对九品武夫的尊称。

陈昂淡淡地说道:“未曾聚神。”

九品武者,锻体聚神。

未曾聚神,只能算一个九品下。再蔑称一点,说一声不入流都不为过。

这也已经让王老六颇为羡慕了。想他年少时也有行走江湖,行侠仗义的想法。可是少年慕艾,说白了就是管不住下半身,精元泄了,也就断了习武的心思。

迄今为止,不过也才有寻常三两大汉的力量。

回过神来,王老六说道:“那五里山之后呢?二位可曾知道?”

见陈昂与陈芷汀都茫然地摇头,王老六轻咳一声,显摆道:

“从五里山上翻个两三里,就到了澥水的源头。澥水往下,就直通陇州。

“商货南北往来,除了秦凤官道,还有一条小道就是澥水、惠水、西河一路。

“好让郎君、姑娘知道,澥水、惠河吃水量浅,最多能行五十料的小船,而西河县以下,能走五百料大船!

“中间将近五十里地,行五十小船太亏,五百料的大船又过不来,这就给了小人机会。”

他得意地拍拍身下的船,如数家珍道:

“小人的船,长六丈一,宽一丈二,吃水半丈,货真价实的二百料船!”

陈昂问道:“可装货多少石?”他其实不知道料与石怎么换算。

王老六脱口而出:“载货千石有余。”

载货千石,并不是满载,必须要留有富余空间。那么一料约为五石?

陈昂心里换算了一下,大雍王朝九十二斤半为一石,千石就是九万两千五百斤。

可惜大雍的一斤与现在的一斤不会换算。

真想要一双一掂量就能知道是几斤几两的手啊。陈昂心里感慨。

不过我记得一立方厘米水在4摄氏度中的质量等于一克。这是一个办法。

“那一料的运费是?”回过神来,陈昂试探道。

他其实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这种吃饭的情报,王老六怎么可能会分享。

前面有关“澥水-惠水-西河”一路的信息,已经给了陈昂不少启发。

王老六突然露出了憨厚的笑容。他从腰中取出一串钱,弯着腰,双手捧到陈昂面前:

“请郎君收下则个!”

陈昂粗略地看了一眼,观察其厚度,不下两百个。

他皱着眉,心中浮现出一丝警惕。大呼自己不慎。

他无法保证,遇到的人,是不是张家的人。

所以要时时刻刻记住自己的人设。

想到这,陈昂不动神色地慢慢带入身份。

“王老六,你这是何意?”

王老六偷偷看了一眼陈昂,下了决断,伏膝跪倒在陈昂面前,道:

“敢问郎君,可是秀才出身?”

陈昂依着人设,急忙扶起王老六道:“王兄何至于此,折煞小弟了。”

这下他心中明白了,这是买路财。

有交易,就少不了税。

大雍建国八百年,承平日久,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一套相对完善的税收体系。

其商税,大体可以分为过税和住税两种。

“行者赍(ji)货谓之过税,每千钱算二十;居者市粥谓之住税,每千钱算三十。”

也就是说,过路税抽百分之二,交易税抽百分之三。

听起来不多,但过路税可不是只征收一次,凡关必税,才是真实写照。

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为了减少税赋,买路财应运而生。

国朝对儒生的优待,除了政治地位,还有经济上的优惠。

只要是秀才出身,在免去二百亩田产的税赋、自家的徭役之外,过税关时,能亮出自己的身份,就不必缴纳税赋。

怪不得那么机密的信息能与自己说,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陈昂接过铜钱,不紧不慢地数着铜钱。

“运费几何?”他淡淡的说道。

王老六感觉手里一轻,心中窃喜。这是承认自己的身份了。其实他也看不出来陈昂的秀才身份,毕竟童生也可以穿儒袍。

但,童生能算读书人?

他站起来,弓着腰回话道:“回禀秀才公,百里百斤十四文。”

陈昂眉头微蹙,这与他在书中看到的不同。

“《雍邢统》中言,‘支地里脚钱者,依《图经》,每一百里,陆路一百文;水路,溯游三十文,顺流一十文’。

“百里百斤当为十文,你怎么就能收十四文?”

王老六不屑地说道:“秀才公,这都是两百年前的老黄历了!那时候斗粮才三十文,现在呢?

“官府收税,都是默认按照百里百斤十五文税呢!”

法律都不与时俱进,这破国,吃枣药丸。

转念一想,管他呢,我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秀才,想那么多干嘛。

接着,陈昂笑道:“老六,那你百里百斤十四,岂不是要亏本?”

王老六嘿嘿一笑,示意陈昂手中的铜钱,道:“这不是有秀才公吗?”

陈昂不动神色地把钱财收入胸口内侧的口袋中,笑骂道:

“老六,你呀!”

船中响起爽朗的笑声。

过了一会儿,上游果然有几艘小船下来。

王老六上前招呼,陈昂目测了一下,货物颇多。

他打量着身下的这艘船,发现船尾有一处略显宽阔的地方,唤来正在玩弄蒿草的陈芷汀,二人坐在了船尾。

过了约莫一刻钟,货物全部移到这艘船上。

除了王老六和陈昂姐弟二人,船上多了一个身着锦袍的胖子和状似随从的人。

陈昂随意地朝着二人拱拱手,便呆呆地坐在船尾,看着四艘小船逆流而上,静等开船。

伴随着船夫的号声,船艘缓缓移动,开船了。

陈昂百无聊赖地看着江边的风景,这里的景色在他的记忆里,已经看了十几年,熟悉的不得了。

泛泛浏览一遍后,毫无变化,就有些意兴阑珊。

“姐,不怪你,咱们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待陈芷汀心情平复后,陈昂把钱袋塞入衣服内测缝制的口袋中,便和陈芷汀出了门,当然,并没有忘记锁门。

临到黄昏,陈芷汀身着蛋黄的长裙,不好意思中又带着期待:

河汇村出了村口向东三里处就是一个渡口。姐弟二人一起到了渡口,花了十文钱,就上了渡船。

因为上船的只有他们二人,船家划船至西河县,有些不划算。

一番商议之后,陈昂二人便体谅的等待片刻。

陈昂道:“《礼记》中记载,上古守孝,二十七月,咱们守孝三年,按照圣人的说法,夫三年之丧,天下之通丧也。我已经有了三年之爱于父母……”

“停停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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