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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风流难被雨打风吹去

  • 作者:汉语言
  • 类型:仙侠
  • 更新:2021-08-02 05:02:39
  • 字数:8244字

是哪两家酒楼呢?说的自然就是春风阁与桃李楼。

春风阁与桃李楼一街之隔,同年开业。自开业伊始,便凭着各有故事的酒香,招揽了来帝都一试威风的十之八九的剑客。

云海破开,阳光如碎金般洒下,城墙与青石上的湿气袅袅,几缕白烟还在空中逗留,仿佛还舍不得这帝都的繁华春日。

易小灯与石青山,这一老一少,正满面通红,斜倚楼上,面前的桌子上杯盘狼藉,酒杯随意乱扔着,残留的酒水顺着桌子滴滴答答的流落在地上。

天下第二酒楼,春风阁上。

作为天下第一剑客国,剑无酒不风流,大华帝都内的酒家也可谓是天下第一,而在这其中,就有两家酒楼名满天下,为天下剑客称绝。

石青山老脸一横,露出一个笑容,连连摆手道:“你小屁孩懂个屁!我那是惦记人家小桃姑娘?”

易小灯撑着脸,傻笑道:“难道不是吗?”

当年剑道极盛时,一年四季,白昼黑夜,往来剑客络绎不绝,成就了那时的帝都繁华。

“切!”易小灯同样回以白眼:“你个老王八蛋,就是狗的很,且说的都是屁话,本少爷是不会信滴。”

话虽然这么说,但说完易小灯还是偏过头顺着石青山的视线看向了街对面的桃李楼,看到了楼中台上的那个小燕子般的漂亮女子,那个曾让天下剑客癫狂的小桃姑娘。

至于那天下第一与第二的名头,则源于对面楼上的那个姑娘。春风阁与桃李阁一直被誉为酒界的绝代双骄,饶是最巅峰时,也不过平分秋色,不相上下。

直到近些年,桃李楼上多了位小桃姑娘,唱了首小曲儿,方才成就了桃李楼天下第一酒楼的名声,也让桃李春风分出了风流。

“这世上本没有天下第一的,有了小桃姑娘,也就有了天下第一。”石青山靠在窗前,用手撑起下巴,低声喃喃道。

“是个屁!”石青山白了他一眼,解释道:“我这叫欣赏与喜欢,欣赏与喜欢要是与钱扯上了关系,那还是欣赏和喜欢吗?”

“对你来说,这是小桃姑娘,对我来说,这就是小桃妈妈。你问我几流,我现在正当年少,当然是风流,风流少年怎么可能看上这种老女人?”

“就你,还风流?”石青山又白了他一眼,然后正色道:“好了,酒足饭饱看完妹,说正事。”

“还有正事?”易小灯故作错愕,伸手捏住一缕阳光,抬头瞄了一眼正在重新聚集的乌云,笑道:“我还以为以你老狗的性格,现在应该到饱暖思**的环节了。”

石青山瘪着嘴道:“我倒是想,不过饱暖思**也需要雄厚的资金支撑嘛。我看你今天的表现也没打算在军中待下去了,今后打算咋办?”

易小灯也正色起来,点头道:“走一步看一步,反正我除了打架使剑长得帅,也没别的长处。”

“嗯,倒是和我一样,”石青山点头表示赞同,接着道:“我这老身子骨已经不适合打架了,至于使剑,我可要跟你说件很重要的事。”

易小灯摇头道:“我知道你要说啥,我在北方时就知道了。陛下颁布禁剑令,所有剑客都必须前往官府登记,一流剑客以下,一律不可佩剑出行。”

石青山摊手,面色不耐道:“这禁剑令看似在提高大华剑客的质量,实则就是一纸废话。剑客没了剑,还算什么剑客?剑客都登记在册,还有哪门子风流?至于一流剑客能佩剑出行,也是屁话,天下能有几个一流剑客?”

易小灯抿嘴,他的确很赞同石青山对禁剑令的评论,因为他也说过类似的话:“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石青山向他招了招手,两人凑到近前,前者低声道:“我既然没去北方,那肯定是为你我兄弟寻了后路的,我早就料到迪安战争后你不会再待在军中,所以我给咱俩找了份新差事。”

易小灯皱眉,问道:“什么差事?”

石青山拍了拍他的肩头,笑道:“当然是你会的差事,一份关于打架的差事……”

“轰隆隆!”

石青山刚欲细说,一道惊雷忽然炸响,将他打断。

易小灯抬头瞄了眼天色,才发现日头已在不知不觉进了云层,云雾重新聚集,一朵乌云正从高空压将下来。

他皱着眉头,慢慢自语道:“这是到惊蛰啦?”

石青山偏着头,伸出手指恰算了会儿,略带惊色道:“今日惊蛰啊!”

“卧槽!”

“对面那小子在干嘛?”

“他还带着剑!”

“……”

“……”

两人刚欲回归正题,谁知春风阁上的客人忽然又炸开了锅,两人只得无奈对视一眼,顺着众人惊叹里的意思朝对街看去。

由眼入目,看尽场面,两人先后惊讶出声。

“卧槽,劫色!”

“卧槽,真风流!”

前一句是石青山说的。

后一句是易小灯说的。

只见那桃李楼上,先前被易小灯注视的青年剑客正一手仗剑,白衣飘飘,单脚立于檐上,长发随风舞动,腰间的强夹的,正是那小桃姑娘。

那青年满面春风,丝毫不觉得自己所为乃石破天惊之举,对着已经围上来的两名桃李楼一流剑客以及众多围观群众朗声道:“诸位英雄,在下余一杯,今日剑出青山,劫下这名满京城的小桃姑……咳咳……姑妈,不为劫色,只想告诉江湖,我与我的剑,今日今时今刻,入世了!”

闻此胆大包天之言,那满街看客无一不付之一笑,暗暗摇头,只有那两名桃李楼的剑客沉声斥道:“小贼尔敢,圣上颁布禁剑令已一年有余,今光天化日之下,你还想以身试法?还不快快将小桃姑娘松开。”

话音落下,两道剑光同时亮起,震的那习习春风动荡不堪,令冰冷依旧帝都街头再次火热起来。

易小灯双眼微眯,轻声道:“老石,你不打算出手吗?要是真打起来,你这准老婆可不一定保得住性命!”

石青山双手抱在后脑勺上,盯着屋顶上对峙的三人道:“我又不是你,现在能配剑除了那傻小子就是一流剑客,我可没佩剑行走很久了。倒是你小子,那可是你准嫂子,关键时刻你可不要只顾着风流,也要彰显一流。”

易小灯将桌旁长剑提起道:“好说好说,酒钱你出,我就许你一流。”

石青山眯着眼,看着那三人已经动起手来,附和道:“你小子迪安战争都参加了,用得上跟我计较这点事儿?”

屋顶之上,两名桃李楼剑客嘴上说的客气,但手上的动作却没慢下,刚呵斥完一声,两把剑便同时刺了过去。

不愧是一流剑客,那两把剑一出手便宛若两只猎鹰,一高一低,一左一右,将余一杯所在的空间完全锁死。

“来的好!”

两道利光在眼前飞来,余一杯不惊反喜,他侧过身来将小桃姑娘搂至身后,手中长剑在怀中转了个圈,面对两名一流剑客的围攻,他竟是选择了正面对抗。

“真他妈的风流!”

易小灯由衷的赞叹了一句,一阵凉风迎面吹来,不由得抬头看了眼轰鸣的天空,看着乌云中蠢蠢欲动的雨珠,一道闪电飞过,视线在雷声出现前回到余一杯身上,叹道:“当真是,风流难被雨打风吹去!此真风流也!”

“风流风流,年轻人就知道他妈的知道风流。”石青山摇头,并不是很看好,皱眉道:“你知道这一年敢在帝都仗剑的年轻人都怎么样了吗?”

易小灯的视线自始至终都在余一杯身上,无所谓道:“无非就是死了呗!陛下刚登基就发生了偏崖战争,跟着就颁布了禁剑令、改革令等一系列律法,想要效仿瓦斯特各国的制度与模式。想法固然是好,但大华的剑客与制度沿袭两千余年,哪有那么轻易容易被改变?所以陛下需要杀人立威,朝廷刚刚成立的警卫署,不就是专门干这个的吗?”

石青山闻言惊讶看向易小灯,刮目相看道:“你小子在军中呆了一年,果然是有长进啊,这眼光可比以前长远多了呀。”

易小灯道:“以前不愿意看,自然看不长远,现在不得不看,因此看得透彻。警卫署的人到了!”

石青山看向街道,一队穿着制服、背着火枪的人马正在疏散人群,眯着眼道:“你觉得这白衣小子活得下来吗?”

易小灯转头看向他,笑道:“老狗,你眼光啥时候这么差啦?”

石青山错愕,看向桃花楼顶还在缠斗的三人,忽得一拍脑门,笑道:“真是老糊涂了,能在两名一流剑客围攻下撑这么久,岂能等闲视之。”

“呵呵!”易小灯笑了一声,看着余一杯一剑横扫将那两名剑客扫退,说道:“他要走了。”

石青山则是一脚踏在窗框上,就欲掠出,却被易小灯一把拽住。

“你干嘛!”

易小灯吃惊,生怕他这时候头脑一热上去掺和一手,哪知石青山一把将他的手打掉,掠出道:“东门等我,我要路见不平,英雄救美!”

易小灯无奈摇头,发现那余一杯扫退两名剑客后,正是带着小桃姑娘往东门方向而去。

“这人到底是谁?剑法不弱,轻功同样了得,一年未归,帝都何时出了这等高手?”

易小灯目送余一杯如轻风般掠过帝都上空,将除石青山外的所有人一一甩在了身后,不由得心中疑惑。

于是他一脚踏出,亦是身如轻燕,连人带剑朝东门而去。

身后,春雨再落,雷声依旧,警卫署的人顾不上刚刚肃清的街头,一队人马分散跟上,显然慢上不少。

易小灯看着街上青年剑客在人群拥挤,最终还是挤进了桃李楼里,回道:“我也就好奇一下,陪你这老狗看了三年的小桃姑娘,我算是看明白了。”

“看明白啥?”

易小灯也保持着相同的姿势,但显然更清醒些,他好奇说道:“一个女子,就算卖身,也没必要混迹在一间酒楼里吧?”

石青山道:“谁说女子不能混迹酒楼的?我听说九大剑主里的离剑主,就是个女儿身!”

帝都东城。

听他提起九大剑主,易小灯的面色愈加清醒了些。

他不再看楼里正在舞剑的小桃姑娘,低下头看向街道,视线滑落到人群中的一个白衣青年剑客,小声道:“你拿离剑主跟一个酒楼女子比?就她?别说她不是名剑客,就算是,她能有几流剑客的实力?三流?还是不入流?”

石青山突然转过身来,撑着酒桌朝易小灯说道:“打听这么清楚干嘛?难不成你小子也动心啦?想要跟我老头子我抢老婆?笑别人三流剑客,你自己又是几流?离超一流还有多远?”

作为一个略长易小灯三十岁的中年人,石青山此刻正微醺着眸子,任凭阳光照在他臃肿的脸上,泛白的胡须丛中沾染了不少酒渍残食,春风在他颊上荡漾,不时朝临街对面的桃李楼上瞄上一眼。

“哈哈哈!”桌对面,易小灯白净的脸庞上写满了醉意,却不妨碍他看出后者的心思,醉笑道:“我说,石青山你个老不死,又惦记人家小桃姑娘,又不舍得兜里那几个臭钱,当真是个老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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