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薄暮瞳色恢复正常，有些没缓过神。正准备问鬼瞳原因，背部又迎来了沉闷的一脚，他以更快的速度坠向地面。

这样的想法，难道也是错的吗？

不！不是这样。就算面对死亡，也要将这份信念继续贯彻下去，这样的存在，不可能毫无意义。

记忆中，那些背影的主人比谁都努力，比谁都渴望活下来，即便如此，依旧选择将希望推给别人。他们所憧憬的东西，所付出的行动，不过是想让其他人活下来。

仅仅一个眼神，鬼瞳中断了薄暮对身体下达的指令，让其失去一切行动的能力。因为这个原因，薄暮身体内仿者细胞停止运作，未构建完整的翅膀雏形缩回体内。

“复刻！”

随着薄暮轻声默念，以他的瞳孔为核心，蓝色双瞳往外扩散成血红色。

“轰隆！”

在薄暮体内，仿者细胞正在解析潜影遗留的不死性，通过协调所在身体的细胞，模拟出羽翼形成构造，然后将这种特性传递给薄暮。接受到传递后，薄暮有种其妙的异样，他的后背肩胛骨剧烈颤抖，一些血管状的黑色物体钻出表皮，如蛇群一样攀爬、扭曲、缠绕在一起，最终构建成翅膀的雏形。

正当羽翼马上成型时，一旁鬼瞳并不打算让薄暮继续下去，这使用方法本就是错误的，结果也是可想而知的。

一声巨响中，剧烈冲击使薄暮的身体镶嵌进土中，爆裂的碎石向四周飞射出去，弥漫的灰尘遮盖住他的身影，让人难以看清。

鬼瞳停在空中，还保持着抬脚的姿势，很明显那一脚是她的杰作。

“咳——！”

奇怪的黑色的气体旋绕在他四周，即便在高速坠落的过程中，也能维持流畅的旋转速度，如果以地面为参照物，薄暮就像静止在空中。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只意是让你看清楚自己究竟是什么。”鬼瞳偏头示往四周看。

薄暮把视线从鬼瞳身上移开，发现前面被什么东西遮盖住。定眼一看，才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深坑中心，因为高度的落差，无法看到地平面上的东西。

这个巨坑是由他所创造出来，在那种程度撞击下，放在普通人身上绝对会粉身碎骨，可薄暮却只是感觉身体有些酸痛，体表一点伤痕都没有。尽管薄暮不想承认，这种变态的身体素质，他好像已经不属于人类。

“我究竟是什么东西？人类、渊兽或者怪物什么的，我自己也说不出来。但正如你所说的一样，我所拥有的一切，能力、生命都不过是来源于别人的施舍，所以是什么已经无所谓了。”

看着自己的掌心，薄暮用力握紧，感受身体里的那种力量，然后松开手掌继续说道：“总感觉当我拥有这种能力，如过不有所作为，后面所发生的一切事情，就是我的责任。”

薄暮很清楚，身体内那股力量很强大，正如每个男孩所幻想的那样，会觉得这很酷。

父亲希望他活下去，拥有这些力量，反倒让他变得不知所措。想当一个普通人，可总觉得又要做点什么。这种力量可以救更多的人，这很神奇，就像……，他就是为此而存在的。

这是自己的天赋，同时也是一种诅咒！

“要不要试着加入深渊？现在你不属于他们！”鬼瞳朝薄暮伸出手。

薄暮盯着鬼瞳的手，一旦握上这双手，就可以不用一直逃亡，但同时也会失去身为人类的一切。

他摇了摇头：“跟你们一起去毁灭人类？得了吧？我可以不属于人类？绝对不属于你们！我的人生本该顺利运行，直到渊兽袭击了所有人。”

鬼瞳问道：“这么说你非常憎恨渊兽？”

“憎恨在我面前不值一提，它们杀死了我所有的亲人。”说着薄暮的手不由自主拽紧成拳。

“潜影也是渊兽，你也讨厌他？”

鬼瞳想到第六领域的渊主，在薄暮的记忆之中，他们两个有着某种特别关系，看起来很不一般。

“没错！尤其是他救我之后，一声不吭的消失时。我更应该讨厌的是自己，像只老鼠一样到处躲藏起来。躲过渊兽追击之后，我就在废墟中逃窜，远离渊兽，远离一切，防范着一切可能出现的危险。然后我发现不管我去哪里，都只会带来死亡。”

鬼瞳忍不住插嘴：“所以你才想接触死亡？”

“我感到累了，说实话我想去见他们，我想知道在哪个地方，他们有没有想我？但是现在我改变注意力了，我会代替他们继续活下去……”

薄暮到坑内的边缘，微微用力就跳了上去，看着远方继续说道：“这或许就是潜影所说的成长。”

另外！薄暮意外发现自己似乎和不死性又进一步融合，身体坠落产生的伤势瞬间就恢复，速度比较之前已经快了不少。

严格意义上讲，薄暮其实并没完全融合潜影的力量，只能算承载着潜影力量的载体。他还无法如同潜影一样，可以达到不死不灭的地步，目前只能勉强修复一下自己伤势。

一声咳嗽声从灰尘中传出，薄暮踉踉跄跄走了出来。他扇了扇手，试图减少吸入的灰尘，抬头对视上空的鬼瞳。

“你还没看出来吗？”鬼瞳身形一闪，出现在薄暮的一侧。

这条命是从许多人手里借来的，那个时候的自己只能逃避，如果不能接受这种情况，就无法继续活下去。

“看出什么？”

薄暮有些好奇，虽然鬼瞳终止了他复刻，还狠狠补上了了一脚。对方究竟有什么目的？如果只是想让自己死掉，就不会解除了对不死性的抑制。

那种高度摔下来，没有不死性可能真的会死。还是如她之前说的那样，只是为了取悦而已？

“什么嘛！这个道理早就应该明白了。”

薄暮睁开双眼。所谓的为别人而活，只是一种掩盖怯弱的方式，从始至终能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将内心铸造成传递信念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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