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陆书记。”

“小石啊，我对你这个土著鱼不是很明白，我是个外行，但是我觉得你能行我，对你这个养殖业我也很支持，我有个思路，既然咱们青石村原来的土著裂腹鱼是天然繁殖的，那么你为何不去后山的源头找找，看看还有没有这种天然土著鱼，是怎么样繁殖的，或许这样可以找到解决办法，也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如果我说错了，不要介意……”

“怎么回事小石？发生了什么这……”陆为民不解地追问道。

“啊！陆书记来咧。”石雄先是有点惊讶，随后就叹口气。

等到看清楚后，陆为民才吃了一惊，一个鱼池里面的幼鱼全都翻起了肚皮，没了往日活泼的动静，全都死了！

“有啥失望不失望的嘛，你看看你这熊猫眼，昨晚肯定是熬夜了，还没有吃饭吧？走，今个我请你，去马师傅的小摊位咥一碗油泼面，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有没有监测一下水质看看？”

“今天已经监测了三次，丝毫没有问题，我才把水重新换了一遍，可是看这样子丝毫没有反应，我饭都吃不下了……”

关于养殖土著鱼这个事情，陆为民也没有办法，虽然他很看好石雄，但是这个他不能像帮赵大鹏改造条石场一样，因为裂腹鱼是青石村本地生产的天然土著鱼，外地没有这种产品，即便是常年研究鱼类养殖的水产专家，也可能对此不了解，更何况这样的专家太少了，很难找到，所以陆为民也只能记在心里，尽量去满足石雄的要求，提供帮助。

陆为民拍拍石雄的肩膀道：“小石，慢慢来别灰心，万事开头难，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一帆风顺的，最重要的是我们要有一颗强大的内心支持，跌倒了，我们能够爬起来，再跌倒了，我们再爬起来，即使再难也要去笑着面对，总能够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不是么？”

听到陆为民的鼓励，看着他的眼神，石雄会心地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对不起陆书记，我让你失望咧！”

……

在修路的时间内，青石村的所有村民齐心协力，自带干粮，最终只用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修通了村口这条十公里长的毛坯路。

陆为民仍旧记得，路修通的那天，村民们集体相拥，三三两两高兴地欢呼陆为民和高俊达的名字，高俊达直接蹲在地上哭，他的眼泪禁不住就涌出来了，一旁的冯伟也难得出来。

这个事情从昨天晚上就出现了，失望的石雄已经将自己关在房子里面一整天了，他苦思冥想，反思对比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却依旧是一筹莫展。

罗元明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王大娘一把年纪，也难得加入了这场洗衣大军的阵营中来，于是，在河边的捣衣声此起彼伏，发出砰砰的沉闷声，几个妇女有一句没一句地拉着家常，几个男人们则是哈哈大笑，讲着荤段子，一边眼睛朝着年轻女人那边偷偷瞟去，一边被骂着，溅起一身的水花。

十月十号这一天，被定为青石村公路修通后的剪彩典礼，按照之前的要求，在砖窑厂，陆为民和高俊达商量后，搞了一个简便的会场，在镇上买了一些东西，弄了红绸子，也打了广告牌，门口的墙上挂上横幅，上面台阶上摆上了电线话筒，下面放上了小板凳，算是有点味道了。

山阳县县委书记茅修水按照约定，来到了现场，还有山阳县电视台的媒体工作人员，开着车从村口而来，停在了离砖窑厂不远的地方，除此以外还来了不少生面孔，也有开着四个圈的奥迪来的，西装笔挺，一看就很有派头，这让不少青石村的村民都开了眼界。

像这些干净的城里人一般他们都是在电视上看到过，没有想到路修通了之后，城里人也愿意主动到村子里面来了，还有的开着大巴车，上面写着某某建筑公司，一来就点名要找高俊达和陆为民，准备要和条石场签订一笔生意，陆为民知道，这些人都是听到风声，这才有意过来。

“看来你们的努力是正确的，为民，你没有让我失望，现在路修通了，我如约而来，今天我就亲自给你们青石村剪彩，开一个好兆头，还有高俊达同志，我希望你们的扶贫工作能够更好地进行下去，开办的风风火火，为咱们山阳县打好这精准扶贫的第一仗，我在背后给你们全力支持，放心大胆去做吧！”茅修水对两人的工作予以肯定，又叮嘱了一番话。

在一开始，剪彩完毕之后，茅修水就有事提前离开了。

底下黑压压或是坐着，站着一堆人，有城里的，有本村村民，也有邻村被吸引而来的不少村民，在一片鼓掌声中，陆为民被山阳县电视台的新闻记者请上台讲话。

看着底下的所有人，陆为民很是感动，这一幕，他做梦都梦到过，今天却是这么真实，他先是深深地鞠了一躬，底下再次掌声雷动，不少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他。

妇女们一字排开，半蹲着身子，将盆里面的脏衣服拿在手里反复搓洗，难得也有一些村里三四十的单身汉子，也不好意思地走出来，捡了个较为平坦的河沿边圪蹴下来，拿着几件内衣，在几个女人们的谩骂声中嘿嘿一笑，从水桶里边掏出衣服在水里面胡乱搅动，撒上洗衣粉便用棒槌开始敲了起来。

“罗大学，哪有你这样子洗衣服的？脏的地方要两个手反复搓，来这样……跟着我学！”一旁的妇女刘洁看着罗元明一个在那捣鼓，开始教他。

听说路修好了，冯老爷子自己一个人激动地从炕上下来，拄着拐杖就往村口这边跑：“终于修成了，咱们青石村祖祖辈辈几代人的梦想终于实现了，我就是立马入土咧，看到后生晚辈们能够踏着这条路去外地求学，看着他们脱贫致富，我也高兴了！”

陆为民到现在才算是舒了一口气，眼看这条路从开始到现在，就像是他的孩子一样，一天天地长大，从夏天到入秋，已经下了三四场暴雨，在前几天竣工的时候，表面才铺上薄膜，用土压实，果不其然，又降了一场大雨。

当陆为民走进石雄的小院子里面时候，发现他正愁眉苦脸，耷拉着脑袋，双手从水池里捞出一条条幼鱼，翻来覆去地检查，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陆为民和高俊达就坐在旁边的白河河道上，眼看着雨越下越大，洗刷着整治完的河道，冲刷着刚刚修好的毛坯路，就像是在洗涤他们的心灵，两人都没有穿雨衣，任由雨水拍打自己的衣裳，他们从头到脚都能呼吸到一股新鲜的味道，相视一笑。

一场秋雨一场寒，十场秋雨穿棉衣。这真不是一句空话，进入十月下旬，陆为民已经能够感受刺骨的寒冷，在外面的衬衫上又套上了一件毛衣和外套。

秋雨过后，之前整治河道的过程中，陆为民和仇路等人，炸开了后山上的山泉水的缺口，将水流引导了靠近村民住户的小河道，现在窄窄的河堤岸边，聚集了不少妇女，还有项红英，她也端着盆，拿着一堆脏衣服，还朝着高俊达和陆为民笑了笑。

“我也不清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之前还好好地，也有养的土著鱼长势很好啊，本来这批鱼刚刚受精孵卵，化成幼鱼，我这兴奋劲还没有过去，天天盼着长大、记录着，就等有个结果，我也好给陆书记你汇报，脸上也有点光不是，可是现在谁能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石雄一脸的无奈之色，他的一双眼睛很无神，虽然满是疲劳之色，但是仍旧在扫视着整个养殖的环节，沉思着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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