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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三个官二代

  • 作者:张摸鱼
  • 类型:历史
  • 更新:2021-08-16 17:50:35
  • 字数:7172字

张闻歌早就备好了白事宴,这是汪首座盼望了很久的,他知道,龙太夫人肯定是坐在主桌的,自己作为宣慰司首座,也一定能坐在主桌的。

三十多年了,能有机会坐在一起吃顿饭,也是美好的。人老了,世界上还能怀念的人实在是也不多了,尤其是见了面梦也没碎的更是难得。入土前还能见一面,一起吃一顿饭,就是上天赐予的莫大机缘了。

宝君……宝卿……

张莫鱼又问道,“宝君是不是也姓宝?她跟宝君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张闻歌轻轻回答道,“龙夫人姓宝,珍宝的宝,单名一个卿字。”

在一阵烟熏火燎的味道和素白夹杂着纸灰的环境中,张家终于迎来了黄昏。只是人们很难分清里面的天上飘的到底是云,还是焚烧祭品产生的烟。

宋七反复看张莫鱼,最后想到他的年纪,还是不予计较,低声答道,“宝君爷不姓宝,他有家人,还有一儿一女。”

张莫鱼紧锁眉头,“你怎么知道那么清楚,你知道也不告诉我一声?”

可就当他怀揣着少年回忆中的梦幻,即将落座的时候,门外却跑来一个人打破了这一切。

没等他说完,侍女银针正好走来,她已经叠好一串纸元宝,用线穿起来,交给宋七。宋七自己也粗粗折了两个歪歪扭扭的元宝,他平生的智力灵巧从不在这方面,今天实在是已经尽了力了。银针看了那品相极差的纸元宝闪过一次尴尬,但又迅速恢复恭敬,用针线串在一起打结后交还给主人。

宋七对张莫鱼点了一下头,便去后院烧元宝了。

一人满身血污地跑进张家的客堂,大喊道,“爹!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宣慰司出大事了!”

张莫鱼和宋七只觉得来人的声音很是耳熟,等那人用袖子擦掉了一些血污,众人才认出竟然是汪蒲鸟,他身上穿的黑袍子被割得稀碎,露出肉来,肉里还夹着不少的伤痕。

汪蒲鸟一把扑在父亲的怀里,五官都在颤抖,“杀人了!杀人了!血流成河!血流成河啊父亲!”

宋七暗中白了他一眼,“你也没问过我啊。至于为什么那么清楚,因为宝君不就是……”

闻歌见母亲的丧礼如此变故,亲朋好友又忽然被赶出去,乱成了一锅粥,于是立刻站到椅子上大喊,“诸位亲友,请稍安勿躁,宴席将改在北厅,请诸位跟我前往。另各位宣慰司大人的女眷们,请移步到隔壁小花厅,稍后会有专门的女宾席面。”

龙太夫人和宋七看到此景,心中对张闻歌更是喜欢了十二分,都仿佛看到了自己家族的宗妇,可惜她们都已经尽力争取过,只是都以失败告终,想到此处,不甘心和遗憾也多了十二分。

连汪首座和金大人都不由侧目,这小姑娘智慧胆气颇有其父亲年轻时的风范,最难得是容貌也不俗。两个老头子都不约而同想着若是能得此女嫁与自己的儿子该多好,将来必能使家族兴旺。

尤其是老金,心想汪蒲鸟这吓破胆的怂样今日出尽了丑,反倒衬托出了自己的儿子的冷静从容,与张太直的女儿真是般配,等此事过后,他定要跟张太直卖卖老脸求上一求。

等到张闻歌和龙太夫人还有龙元舟带头领着与宣慰司无关的人离开大厅后。这金少言依旧盯着宋七不放,宋七只能从怀里掏出了那枚大王子给的紫宝金扳指给他看,金少言见了连忙跪下行礼。

汪首座看到大厅中只剩下宣慰司的官员,立刻叫了几个下属把门窗紧闭,又让老金在每个门窗处安排了一位特别处的人把风。

汪蒲鸟趴在父亲怀里,声音在颤抖,“父亲!是于泽诚!那于泽诚是个大梁奸细!今晨我看到他在你的桌案上鬼鬼祟祟,就上去呵斥他,谁知道他忽然抽出一把长剑,刺了我好几下,还把我打晕……”

宋七想起了进宣慰司的脱衣沐浴单脚跳环节,连忙问道,“他怎么可能有剑?宣慰司进出那么严,进宣慰司还要光着身子单脚跳,怎么可能夹带长剑?”

汪首座听到此处也有点慌乱,通道一直都只有自己能走,连自己儿子都不能例外,最近唯一开后门的特例就只有宋七,也是经了他的允许,若宣慰司真夹带进了长剑,他这罪名实在是难洗。

汪蒲鸟立刻对众人摇头,“不,那剑是拼出来的,我看到那个剑身,是一小块一小块的铁块拼起来,每一块就跟……就跟花生那么大,但是互相能嵌在一起,就像以前在特别处看到过的那个什么……那个什么甲……”

汪蒲鸟极力思索着,用手掌拍打着自己的脑袋。

“文山锁子甲。”

众人看向说话的人,发现却是金少言。他从怀里掏出一块手绢包,打开两块小铁块,一块放在汪首座面前,一面递给自己的父亲金大人。张莫鱼看到那铁块真的跟一节花生差不多大小,而且有凸起凹进的口子,跟拼板有点像。只是有一边十分锋利,应该就是刀刃了。

“报告汪首座、金大人,于泽诚手里当时拿的是大梁的山文锁子剑,我与他缠斗过程中掉下了两块锁子片,上面有铆合口,据我推测,应是他每日用线绑在牙齿上吞在胃里夹带进来,天长日久,积少成多,再拼接还原出来。”

张莫鱼摸着自己口袋里的花生壳小鸟,几乎要捏碎。他瞪大了眼睛……他总算明白了于泽诚说的熟能生巧是什么意思了,所谓练花生壳拼嵌,真正的目的其实是他的山文锁子剑。

“店家,素面不要了,这里最贵的菜统统上一份来。还要酒,最好的酒!”

“再不穿……就没机会了……”

“小鱼,你好好练,希望你再看到花生的时候还能想起来另外一个小于……”

“肩挑君王恩

信步生死门

世间万事假掺真

黑云盖被头枕砧……”

原来这首歌里的君王竟然说得是大梁君王,他早就隐隐猜到了,可是当他确认这一刻的时候,还是感到吃惊和说不出的难受。

为什么他们不是一个阵营呢?

明明前几天他还在让新靴子给他穿啊,根本没人怀疑他,特别处的老金还在称赞他,就算是大梁间谍,他干嘛不多混几年呢?

难道是从他说出碧螺五个算盘的事情,让他认定了自己必然要被查账暴露的事实吗?所以从那一刻他就已经准备好了迎接自己的命运?

不对,可刚刚汪蒲鸟说是因为他撞破了于泽诚翻汪首座的桌子,他才被迫动手的。

张莫鱼这才去看汪蒲鸟,他发现汪蒲鸟虽然出血不少,但说话中气不减,刚刚跑进来步子也挺快,并没有重伤,似乎是凶手有意放他来告状的。

是了,汪蒲鸟是他故意的放过的。

张莫鱼想了想,问道,“小汪大人,刚刚说血流成河?”

张太直立刻轻声呵他道,“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汪首座按住张太直,急忙问金少言,“他伤了多少人?抓住了没有?”

金少言低头,“汪首座应该问还活下几个人。今日宣慰司当班的官员活命的十不足一,除了小汪大人、我还有三个特别处的兄弟,户部一人、吏部两人、工部两人、其余大小官员都被他悉数屠尽,宣慰司大堂上青石砖的底色只怕再也看不清了……”

汪首座要不是有椅背扶着,简直整个人都要掉到地上。

这是近百条人命啊!他这个首座只怕是当不得了。

“那人抓住了吗?”老金也瞪大了眼睛望着自己儿子。

金少言的头更低了,语气里终于流露出了人类的感情,听得出那是愧疚之情,“没……没……只重创了他一条腿,还是让他跑了,不过我把戒指里的毒抹在他伤口里,等他毒发还是要死的。”

张莫鱼这才发现金少言也带着那个很丑的戒指,张莫鱼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戒指,他算是听明白了这戒指的用法了。

等下,户部一人,张莫鱼想起柳大人今天没来,但愿柳大人是那幸存的一人。张莫鱼最后还是没忍住插嘴问道,“那柳大人有没有……?”

这次张太直狠狠踩了他一脚作为处罚,让他不要再插嘴。

金少言迟疑了一下,却还是回答了张莫鱼,“柳大人死了。”

这金少言本想找个秘密的地方,好好跟汪首座和自己的父亲说清楚事情情况。但他扫视了大厅内一圈,发现此处宣慰司的人竟然占了一半。他随机站起身,大声说道,“我数一二三,非宣慰司的人,请立刻出去。否则依照藐视宣慰司依法处理。”

大厅的人看到汪蒲鸟的满身血早就被吓到了,现在又被勒令出去,知道肯定是出了大事,于是都乱作一团往门口冲。

“宣慰司今日遭了匪徒,小汪大人奋勇抗敌,现在还有些神情恍惚,请让属下来说。”

众人闻讯看去,只见进来一个灰色硬质官服的青年,正单膝跪在地上向汪首座报告。

趁着张太直在与龙太夫人拉家常,张莫鱼偷偷拉住闻歌,“这龙太夫人姓什么?”

“金少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汪首座和金大人都紧盯着这青年。

这金少言倒不像汪蒲鸟这样慌乱,反而从进门每一刻都严肃整齐的,身上也有几处刀剑划破的地方,但却并未流太多血。他五官长得极为和善,与金大人颇为相似,但话语和神态却极为冷傲,简直像冰箱冷藏里刚拿出来的,而且是-18°那层。

张莫鱼之前听到过金大人有个儿子也在特别处当差,想来就是此人,没想到他父子二人面目相似,但气质却截然相反。

张闻歌摇摇头,她也不晓得。

张莫鱼想到宋七要大几岁,于是又拉着宋七问道,“宝君爷是姓宝吗?有没有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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