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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君臣就此别过

  • 作者:花生酱伴葱花
  • 类型:修真
  • 更新:2021-08-02 16:13:31
  • 字数:7946字

“是我!是我!”

卫延站起来手舞足蹈,连忙答应一声,他已经迫不及待要在曹城即位国君了。

十数辆妖车在红日下驶来,城门上的士兵在看到妖车上悬挂的旗帜上写着大大的荧字后赶忙向曹城县长禀告。

曹城与一般的城池不同,这里没有被分封出去,依旧归属于卫国公室,为了方便管理,公室在国都之外的直辖地设立县郡两个平行的行政管理单位,当地长官分别是县长和郡长。

清晨

不一会儿,曹城的县长来到城头,朝着城下喊话。

理论上讲,县的地位比郡高半级,但一些比较特殊的郡的地位会高于县。

作为陪都曹城的县长,是不可以有独立的军队、法律、税收、采邑的。

随后,城门被打开,曹城县长、众卿大夫从城内走出。

国君要迁都也只能迁到自己的县或郡,而不能迁到封臣的土地上面。

“敢问可是公子延?”

曹城县长跪倒在卫延的车架前,而众卿大夫只是微微向卫延躬身行礼,但都异口同声道:“见过长公子。”

一番客套之后,曹城县长带着卫延等人来到早就临时搭建好的一处高台,众卿大夫紧随其后。

高台上

封臣已经相当于国中之国,而县长郡长只是公室派来的管家,地位远低于封臣。

由于朝歌已经沦陷,卫延决定迁都于曹城,暂住曹城官府,同时安排人手火速在曹城搭建宫殿,并撤销曹城县长的职务,升任其为内宫左侍,升任李狗蛋为内宫右侍,任命护驾有功的荧非为卫国内卿。

而原内卿子浮的职务被远程撤销,众人并不知晓子浮已死,也不知卫欢已死,还以为二人要么是迟到没来,要么是真的心怀卫国,回封地牧野整顿兵马准备收复旧都朝歌。

在之后的一个多月内,卫延与众卿大夫歌舞升平,庆祝新君顺利即位。

直到有人在荒野找到卫欢子浮二人的无头尸体后,子浮的儿子子炎才跑来新都曹城,跪倒在卫延脚下哭哭啼啼,希望国君帮助其找出杀害公子欢和他父亲的凶手,将凶手碎尸万端。

“父亲他死不瞑目啊!”

“我怀疑歹人就在这里面!”

“我父亲没有死在妖兽手里,反而为了保护公子欢而死在了歹人手中,请君上为我父亲的亡灵做主!”

子炎眼神坚定,用最硬的语气说着最软的话,仿佛只要卫延不答应,它就敢立马带着整个封地举兵反叛。

事实上,在卫国,这样的封臣反叛实在太常见了,往往国君哪里做得不合封臣心意了,他们就会直接反叛,丝毫不把国君放在眼里。

所有人都怀疑是国君卫延干的,因为卫欢之死,卫延便是最大受益者。

但碍于卫延现在是国君,虽然人人都觉得应该就是卫延杀死的卫欢,但却都不敢直接说出来,只是大街小巷多了许多公室兄弟为了争夺君位而手足相残的童谣。

好说歹说,满脸黑线的卫延才终于劝走了暴走中的子炎,浑身乏力地呼出一口浊气。

……

曹城官府

由于新的宫殿还没搭建好,国君卫延便暂住于此。

“现在外面到处都是流言蜚语,说是我设计害死了自己的亲弟弟。”

一缕金辉洒在窗台上,卫延站在窗前,折下窗台的一片白色花瓣,放在鼻尖嗅一嗅,发出这样的感慨。

国内的卿大夫们不把他放在眼里,士兵们只效忠于自己的领主,而不是效忠于他这个国君。

内卿荧非是个贪婪的家伙,在得知卫欢已死后,卫欢的封地牧野成了无主之地,荧非便千方百计想从他这里弄到牧野,扩大自己的地盘。

即便是最可靠的李狗蛋,也是贪婪成性,在主持宫殿修筑的工事中贪墨了许多钱财,还买了许多女子,不过不知道那些美女都被藏到了哪里。

更何况,现在朝歌还没有收复,仍旧在妖族的蹂躏中,一日不收复朝歌,他在国人心目中就一日没有威信。

总之,这些人没一个是让他省心的,他这个国君当得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李狗蛋站在一旁不说话,他隐约猜到卫延可能要卸磨杀驴了,但他已经不在乎了。

这几个月来,他依靠家族成员信息列表偷偷找到了正在乞讨的堂弟石头,用修筑宫殿时贪墨的钱财偷偷地在乡下给石头买了许多田亩豪宅,还给他硬塞了许多美丽少女,只交代给他一个任务——使劲生孩子。

果然,那卫延见李狗蛋一言不发,于是有些伤感道:“可是……这一切根本就不是我的本意,我的本意是让你代我向欢弟问好,但你却杀了他,以至于我现在被国人议论,成为了国人眼里的残暴无情之昏君。”

见李狗蛋还在沉默装死,卫延冷漠道:“我知道,你一定是把那些贪污得到的钱财女子都塞给了你的那位堂弟,但我不在乎,女人我有很多,钱我也有很多,可我的名声,谁来补偿?”

锵!

见对方把自己的小心思都说了出来,李狗蛋知道到了摊牌的时候了,于是拔出长剑,单膝跪在卫延脚下,将长剑横在自己脖子上,对卫延恭敬道:“那便用臣的这条命来恢复君上的名誉。”

却不料卫延冷笑:“你的命能有多大价值,就算你自杀,然后我对外宣称是你擅自行动杀了欢弟,可天下人又有几人会相信?”

李狗蛋知道卫延这是在抛砖引玉,马上就会说出真正的办法,于是故意装作愚笨猜不到的表情问道:“君上要如何处置臣?”

卫延隐约觉得李狗蛋可能已经猜到了他内心早就想好的那个办法,但李狗蛋可能就是在故意装作不知道,但他也不点破,反正对方马上就是死人了,没必要这点面子都不给,于是将自己的办法缓缓道来。

听完卫延的办法,李狗蛋沉默许久。

卫延已经等不及了,他不是李狗蛋的对手,要是李狗蛋不愿意自杀,那他也没办法强行让李狗蛋自杀,于是慌忙补充一个承诺:“你似乎很在乎你那个堂弟,只要你愿意按我说的办法给我背上杀害欢弟的黑锅,我便将欢弟的封地牧野下的一个小村庄分封给你的堂弟,让你的堂弟当个采邑主。”

牧野是卫欢的封地,卫欢死后,按照顺位继承,卫欢的哥哥卫延得到了牧野。

随后,卫延又把牧野改成郡制,本来是要改成县制,但牧野紧邻朝歌,朝歌又被妖族占领,现在属于卫国北方边境,因而最终改为郡制。

卫延巴不得整个卫国都变成郡和县,一个封臣卿大夫都不需要,但可惜,他实力不够做不到。如果强行把封臣卿大夫们的领地改成县和郡,那么第二天封臣卿大夫们就会集体反叛弄死他这个国君,然后换个听话的国君即位。

同时,卫延还在牧野任命郡长帮他管理,荧非明里暗里想要索取牧野,但都被卫延找借口拒绝,现在却是要把牧野郡下的一座小村庄分封给李狗蛋的堂弟,以此来补偿给他背了黑锅的李狗蛋。

得到卫延的承诺后,李狗蛋才终于放下心来决定自杀。

李狗蛋知道,卫延虽然胸无大志,而且优柔寡断,望之不似人君,但很重视承诺,一个小小的采邑主还不至于让卫延违背其重视承诺的本性。

思虑至此,李狗蛋决定与卫延做最后告别,随后站起身来,一剑捅进卫延的肩膀处,让其受重伤又不至于死去。

卫延主动脱下君冠,戴在李狗蛋头上,以此表明李狗蛋想要篡位的意图。

李狗蛋戴上君冠装出一副要杀死卫延的表情,而卫延则舞着流血不止的肩膀,跑出去惊恐尖叫:“快来护驾!有人弑君!快来护驾!有人弑君!”

不一会儿,一群士兵赶来,将国君卫延保护在中间。

李狗蛋追出门外,却被一群士兵团团包围,于是指着卫延哈哈大笑:“哈哈哈哈!你弟弟卫欢是个孬种,你也是个孬种,我杀得了卫欢,就杀得了你这个昏君,这卫国社稷,只有我才配拥有!”

卫延装作大惊失色的样子,瘫痪在地,指着李狗蛋,做出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怒吼:“你!你!你!竟然是你杀害了欢弟!拿命来!”

说罢,不顾肩膀上的伤势便要冲出去与李狗蛋决一死战。

“君上不可!”

士兵们连忙拦住卫延,生怕他跑出去送人头。

战斗仅仅只持续了一会儿,李狗蛋便寡不敌众被俘虏,随后被当众审讯,并如实交代是他自己贪图公子欢身上的钱财,于是偷偷杀了公子欢,之后为了篡位又企图杀害国君卫延。

“弑君逆贼!当诛!”

卫延假装出一副大怒的表情,立刻下令将李狗蛋处死。

随后,李狗蛋被押送刑场,五六个刽子手们将被绑起来的李狗蛋剁成肉泥方才罢休。

看着被剁成肉泥李狗蛋,卫延心中有愧,李狗蛋帮他夺回君位,为他保驾护航,为他立下如此之多的功劳。可现如今,自己为了恢复名誉就将李狗蛋处死,卫延的眼睛逐渐有些红润。

“君上?”

旁边的一位卿大夫看见卫延眼睛红润,便随口疑惑问道。

“无事,只是想念起欢弟了。”

卫延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谎话,反倒是让给周边之人愈加佩服,他们以为卫延这是在怀念死去的弟弟,不由得惊叹国君真是重情重义。

放心吧,李狗蛋,虽然寡人不得已辜负了你,但今后一定会照顾你的堂弟,这是寡人唯一能对你做的补偿,只有这样才能减轻寡人心中的愧疚感。

众人连连高呼三声后,卫国公室长者走到台上,以长辈的身份为卫延加冕。

卫延双膝跪地,腰板挺直,坦然接受公室长辈为他加冕君冠。

卫延站在正前方满意地看着下方站成一片的众卿大夫和士兵,他的左手边站着的是对他有大功的荧非,右手边站着的是护卫他安全的李狗蛋,侧前方站着的是曹城县长。

在一番虚伪地互相恭维之后,曹城县长又宣读了纪念先国君亡灵的悼词,最后振臂高呼:“誓灭妖族,复我君仇,还都朝歌!”

一个月后

虽然卫延很高兴自己马上就要做国君了,但也知道在这个时候一定要表现出极度悲伤和愤怒的姿态,于是也挤出几滴眼泪,振臂高呼:“誓灭妖族,复我君仇,还都朝歌!”

底下的众卿大夫和士兵门也一起高呼:“誓灭妖族,复我君仇,还都朝歌!”

无论在场之人是不是真心,在这个特殊时候都必须如此表态。

县一般位于国家腹地,较为富裕,人口众多,但面积较小,主要功能是为公室提供赋税。

而郡一般设立在边境直辖地,面积大,但人口稀少且随时面临妖兽侵袭,主要功能是拱卫国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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