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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浊酒塑金身

  • 作者:天灸
  • 类型:仙侠
  • 更新:2021-08-02 18:12:32
  • 字数:4804字

果不其然,这事在渡航心里的分量显然比在落空心里的更重。

他一下就懂了杜仲来历,伸出手,脸上的微笑也多了几分真切:

渡航缓缓站起,施了一礼,声音低沉,还有那么几分得道高僧的模样:

“这位施主,找老衲是有什么事吗?”

是个面容憨厚,长得老实,没什么印象的人……

杜仲面露喜色,加快脚步,到了渡航面前将药抬起,又重复了一遍给落空说的话。

不愧是人靠衣装马靠鞍,有了个百两银子定制的袈裟,谁不是面目慈祥?

只是那满是横肉却没有几分血色的模样,寻常人瞅他脸黑看不出来什么,但他一个专业大夫哪里会看不出来?

“原来是给落空的药,老衲便替弟子谢过医馆了。”

杜仲望着他心里冷得很,脸上却是憨厚:“请问是渡航主持吗?”

渡航微微一笑,点头,“正是老衲”

语罢,他伸手就要接过杜仲的药,举止间略显急促。

而杜仲自然顺势递上,药包与药方一落入渡航手中,脸上便失神一个瞬间。

他眼前倏忽涌现出朦胧白气,有层峦叠嶂在其中高低起伏。

不用细查都知道是个命门火衰、湿热下注之人,套着一层金光闪闪的袈裟,怎么越看越让人想笑呢?

乌伤县兵灾之后,其父丢了性命,母亲早就不见踪影,杀猪铺子也给人踹了。

他无处讨食,又有起义者落山成贼,看重了他一身蛮力许诺银两酒肉,两方一拍即合。

往后拦路、抢人、烧杀、奸淫,无恶不作。

后定贼军至,山雨欲来风满楼,牛屠能从兵灾中活下来,又怎会只使得一身蛮力?

趁着贼党生乱,他独自跑到金华,改头换面便成了庙里和尚,逃得一命。

他拜下的师父舟寂禅师乃真修佛法之僧,小庙贫苦不入其心,酒肉白银不昧其眼。

牛屠跟着舟寂吃斋念佛几年,好似真的有了几分佛性,连他自己都觉得换了个人,心境前所未有之平静。

舟寂这才真正放心收下他做首座,法号渡航。

一系列黑历史也尽数将之洗白。

可惜舟寂大师修的是佛法,却不是识人之术,懂佛性却不懂人性。

人有欲望,一旦有了条件,又哪里是心头几座虚幻佛陀能挡得住的?

邪火一烧,什么佛经、戒律都烧成了灰,只剩下酒肉色三尊像,塑得金光闪闪慈眉善目。

舟寂已死,金身庙出

小小的禅师小庙一夜爆火,香火化作滚滚白银酒肉一下就落入了牛屠的大肚皮。

不够,还是不够

酒肉都有了,色相如何能不满足?

之前用的手段已经过时,有了“渡航”这一新屠刀,怎能不用?磨光了便落向自己看中的女香客。

金光袈裟之下,酒肉色渐蚀其身,阳气萎靡,呼之不应。

牛屠也想变,但三尊像已然根植于骨髓,便是欲举不得,依旧是一泄再泄。

往后,事情败露,官府彻查。

噌!刀光一闪,熟悉的屠刀落在了牛屠脖子上,人头落地!

牛屠的故事至此结束,无形笔锋凭空落下,敲定了品阶:玄级下品

杏林有果,名曰:人

画里的牛屠像是活了一样,浑浊酒气浓烈刺鼻围绕其身,清规戒律不入其心。

浓浓酒气自书中升腾而起,凝成了一壶浊酒,下头两个眼珠子喷涌着火焰,灼烧着头颅里面的酒。

杜仲望着以头做器皿,颜色白灼气味古怪的酒,便是做足了准备依旧恶心得成不像样。

眼不见心不烦

他用力地闭上眼,捏着鼻子,便咕噜噜喝下了肚。

虽然样子难看,但口感倒是与寻常浊酒没有太大区别,先是喉咙烧得火辣辣的,而后身体也跟着烧了起来,像是张口就能喷出火焰。

浊酒有术,名曰:金身

金身庙曾是山间大庙,便是地处偏远都是香火不绝。

盖因庙里有一术,喝下滚滚浊酒,浑身阳气亢举,诛邪不侵。

这时候再加以寻常外炼内修门道,坐化之后便能留下一具千年不腐的金身。

只是庙里修持之人无人不知——浊酒昧神。

一日服酒,体内阴阳流转可自行化解。

千日服酒,浊酒滞涩心神蒙昧无药可医。

而立之年,既至巅峰,快速衰败,刚至不惑便已发须全白,垂垂朽坏。

又逢天大旱,山庙大火,自储酒烧至金身殿,百年积累尽数烧成灰。

人心一乱,自内而外裂开道缝,便让消息泄了出去。

往后,戒酒令下,金身不再,山中大庙亦淹没于滚滚红尘之中。

自那之后,浊酒之术便只留存于江湖人口中,无人再见。

……

杜仲悠哉醒来,胸膛处有一股热流,正是“浊酒塑金身”。

此术多次施展,甚至用它来锤炼肉身,自然有诸多弊病。

但若只是用来做一防身之术,临时性抵御外邪,后又以药灸调理阴阳,应当不存在大碍。

故而,杜仲对浊酒塑金身之术颇为满意,觉之正好与生人点灯一守一攻。

唯有一点让他疑惑:这竟然……又是一个玄级下品?

他捉摸着牛屠与卖炭翁,一个是人,一个是志怪,也没有相似之处吧?怎么就判定成了同一品级呢?

杜仲心里暗自摇头,收回心神,便向渡航道别,作势离开。

这时,他转过身,却正好见到两道人影朝这边走来。

其中一个是可爱的小和尚,另一个长得高大彪悍,不熟。

渡航法师,本名牛屠,婺州乌伤县人

父辈屠夫,乃子承父业

很快,熟悉的黄皮大部头书便凝而托出,浮现于面前。

杜仲心中一动,杏林见疾真鉴便翻至后半册,越过卖炭翁一页,后面的空白纸张经过微风吹拂,便有点点墨汁绘制出一副画像。

他放缓了脚步,朝渡航这边走来,而渡航起初未曾注意,见到他直直地往这边走才望了过去。

画中和尚坦胸露乳举杯高谈,面容赤红一脸兴奋,正是渡航法师,栩栩如生。

如之前一样,杜仲心神沉降,一息之后便落入滚滚红尘走上了一遭。

……

杜仲在半道上就已经将渡航上下打量了一遍:

那厚重的袈裟不合季显得十分沉闷,但阳光一照金光反衬在渡航脸上,即便是那样一张从骨子里泛黑的凶煞面容,都有了几分慈眉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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