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把抽屉拿起来！”孟与真为何塞尔的蠢笨感到羞耻，这一切与他也脱不了干系。

老人指着抽屉，又指了指桌子，在孟与的提示下，何塞尔将掉下的抽屉放回了桌子里。

老人住着拐杖，他手中的拐杖或许是他最昂贵的装饰，但是与周围的环境一样破败不堪，他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周围，嘴唇已经干涸得几乎没有红润，他有时候张嘴露出的嘴巴只剩下三颗门牙。

他佝偻着背，像是有人在他背上压了几十吨的巨石，弯得很厉害，整个身体像枯掉的干柴随时都有可能散架。

何塞尔环顾四周，打量这个如平民窟中的房子一样破旧的小屋，他根本不敢想象这样的地方会有人能够住的下去。

他看到老人又作势要弯腰拿抽屉中的东西，何塞尔焦急地问孟与：“这怎么办！”

老人继续弯腰，但是明显这样做是一件艰辛无比的事情，他感到腰背的不适。

何塞尔静静地看着，孟与的声音已经恼怒，他在脑海中对着何塞尔·霍尔德大叫：“混蛋，快过去帮他呀！没看到他现在的样子吗？他可是帮了你的！”

于是，老人放下了拐杖，用颤巍巍地双手点燃了蜡烛。www.zcwok.com 传奇小说网

他沙哑的声音这时候拉扯声带开口：“蜡…烛，火…柴。”

何塞尔从抽屉中找出蜡烛和火柴，这两样东西都放在显眼的位置，何塞尔很容易就找到了，没有意外。

蜡烛的火焰将整间房子照得通透，何塞尔这时候看得更加清楚，他超窗户看去，说是窗户，其实不过是建造屋子的时候有几块砖头没有填上，于是露出一个空位可以看到外面。

何塞尔看见外面出现穿着银白盔甲的士兵巡逻，很快屏息敛声，看到他们根本没有将目光投过来，他顿时放松。

孟与嘲笑何塞尔的胆怯，何塞尔反驳说他沾沾自喜，然后何塞尔将目光又重新投到另一处，那里，老人正坐在桌子旁边的长板凳上一言不发，他的双眼眯起，一条裂开的细缝也不会比他的双眼窄多少。

瞬间，像是锤子敲打在他的心脏，他心领神会，跑到老人面前：“老……爷爷，您要拿什么？”

“霍尔德大校决不信仰七罪，他对幸运女神的教义忠贞不二。”老人摇头。

“好吧，可以让我借宿一夜吗？”何塞尔请求。

老人露出慈祥的目光，给人的感觉与阳光照在身上别无二致：“这并不是什么难事，你睡床上吧，我反正也毫无睡意。”

何塞尔·霍尔德正打算接受老人的建议时，脑袋中的吼叫不得不让他闭上了嘴巴，孟与哥要求他睡地板上，他不敢违逆孟与哥的话，对他来说，即便是父亲的威严也不足以和孟与的话相比。

“不了，爷爷，还是您睡床上吧，地板可以成为我的床榻，手臂可以做我的枕头。”何塞尔说，心中补充一句，我可不是娇生惯养的贵公子。

“这……我以为你睡我的床都委屈你了，你真是一个懂事的乖孩子。”老人慈爱地说。

于是何塞尔·霍尔德打算将就地睡在地板上，他正如他自己所说的一样，僵硬的地板是他的床榻，瘦小的手臂作为他的枕头，这一切对他来说都只是第一次，他很不适应。

何塞尔突然想念公爵府的宽敞软床，他渴望那宽敞的房间的整齐华丽的设施，那几层高的城堡随意走动的欢喜，他有些想家了。

“别想了，离开了就离开了，你不会还像回去吧？如果你真的就像一个懦夫一样回去，我也顶多只是骂你几句，这也没什么，我以前也幻想过那样衣食无忧的生活。”孟与的声音从心中响起。

何塞尔小声嘀咕：“可是我已经出来了呀。”

“只要你想，你随时可以把你脸上的‘无面人的面具’摘下来，然后走到那群银甲士兵面前，然后你就会被带回去了！可是你真的就希望自己的生活那样无趣？”

“其实打起来是必然的结果，穆萨人的凶残和好战，即便是我们不发动战争，他们也会把长矛指向我们，这不可避免，他周边的任何王国都对穆萨人抱有极大的不满。”老人目光又重新浮上精神，“我很喜欢霍尔德大校说过的一句话，在战争开始之后，没有一方是胜者，所有的枯骨都是人性凶残的的见证者。”

“这有点七罪了。”何塞尔说。

何塞尔走到老人面前询问：“爷爷，您不睡觉吗？”

“老了，就想珍惜每一点时光，今天的夜色很美，像摩斯拉战役的地板，泥土上也同样是这种颜色，那时候公爵的大儿子死了，他很健壮，白白胖胖的，他小时候我还见过他呢！不过只能远远地瞻望，他死的那时候我很痛苦，他像他父亲公爵大人一样有勇气和担当。”老人感慨。

孟与将身体与何塞尔交接，让他来解决剩下的事物，自己回到他的身体内后一言不发。

“可是，爷爷，如果不睡觉，那不是就活得更短了吗？”何塞尔说，他很天真，这时候孟与没有打扰何塞尔和老人的谈话。

老人说：“我睡不着，你知道吗？我是亲眼目睹敌人的长枪穿过他的胸膛，那根枪上全都是大校的热血，我看得到他的赤诚之心不会有丝毫作假，我也是参加过那场战役的幸存者啊，可是现在……不说了，说了你也不明白，你们这种小孩子怎么会明白战争的辛酸。”

“那我们又为什么要发动战争？”何塞尔问。

老人的手背在身后，他走到一张破桌子旁边，何塞尔看着他从破桌子两层抽屉中的上层抽屉将其抽出，那里面有很多小东西，但在何塞尔看来就是一些垃圾。

不幸的是，他把抽屉抽出来后，抽屉随着滑轮从桌子上脱落，最后只剩下下层抽屉，上层抽屉不见之后，可以明显看到下层抽屉只有一张画像，很年轻帅气，与老人有七分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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