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这才意识到自己说走了嘴。

小虎：“大哥，没有的事！噢，你这伤口还疼吗？”

高墙内，整排的破旧的厂房，整个院区如同监狱阴森森透着杀气。探照灯晃到大门口门牌上，崭新的门牌到是醒目：北票第三煤矿区。

老鹰山后悔洞。夜。

高高的围墙上是密密的电网，围墙四角是岗楼，日本士兵荷枪实弹在岗楼上游动，对角岗楼上探照灯不时晃动一圈。

姜虎：“停，停，咋回事！你让小鬼子给抓了！你二姨个倭瓜地！咋就这么完犊子呢！我跟你们说多少回！不能让……”

江南围过来：“大哥，总算是醒了！”

姜虎抬眼看了一圈：“这人哪！咋就你们几个？”

姜虎：“你给我少扯，说，是咋让日本鬼子给抓了！给你动刑了没有！”

小虎：“大哥，正好你也醒了，我来接你，咱们还是自己单挑，在咱们二亩三分地上不能让别人瞎指挥啊……”

江南：“小虎，你咋能这么说话！周雨农他刚把你从日本鬼子手里救出来……”

小虎：“那什么！去送马大夫路上，让那几个鬼子给抓了……”说着再也抑制不住，失声痛哭起来，哭了一阵后，“小日本，我操你八辈祖宗！大哥，那小日本根本就没人性啊！和我一起共有六个外村人，让他们活活的给整死了！”小虎说着仍心有余悸，“他们把人从山坡往下滚，然后把小树削尖，把人脱了裤子往小树尖上一坐，然后一撒手人和树就飞出去了……呜……”

姜虎牙齿咬得“咯咯”响：“小日本鬼子！你二姨个倭瓜！”

江南：“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江南叹口长气，没正面回答。

姜虎听着刺耳的话语，狠瞪眼赵青玉想说什么没说出口，以往犯浑的姜虎，今天却被赵青玉一句话给噎得哑口无言，无言以对。

姜虎：“周老弟走时没说什么！”

江南：“说了！外面情况十分复杂，要我们在他没回来之前千万不要出洞！”

姜虎叹口长气：“嗯，就按周老弟说的办吧！这几天谁也别出这个洞。”

狼狈沟里。夜。

刘生堂拎着只野鸡回到洞口向里张望。罗义恩在拄着根木棍练习走动，刘生堂急忙上前搀扶罗义恩。

刘生堂：“注意点！石头爷爷睡了？”

罗义恩朝洞内点下头：“石头爷爷那时候问你来！我就说你去打野鸡去了。”

刘生堂：“石头爷爷还问别的了吗？”

罗义恩：“石头爷爷只是嗯了声，就去睡了。”

刘生堂举下手里的一只野鸡，放下野鸡兴奋地拉过罗义恩。

刘生堂：“我今天回村了，日本鬼子正在招募挖煤工呢！不过，我今天收获不小，我在一户人家屋子里找到了聂耳的手稿……”

石头爷爷有意咳嗽了一声。

刘生堂急忙上前：“石头爷爷，您醒了？”

石头爷爷：“我压根就没睡，进出狼狈沟有多危险！你是不是太任性了！还有，这要是让日本鬼子发现我们，那后果可想而知！”

刘生堂：“石头爷爷，我再不敢了！我只想回去取点盐和用的东西。还真没想那么多。”

石头爷爷一边装着烟袋：“我琢磨着，这小日本不走咱还真就不能回去，就是出去也不能回村了！咱得想法找到小雨他们……”

北票煤矿。夜。

榆树皮，二疤瘌同其他工人一样在排队打饭。每人一个黑面窝头，一碗稀汤。等排到榆树皮和二疤瘌时，窝头没了只有稀汤。

榆树皮：“哎，哎！窝，窝头哪！”

伙夫：“没了！今天又新来了一批人，所以窝头不够……”

榆树皮：“新，新来人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干，啊就干一天活，你凡是连一个窝头还，还吃不到，咋干活啊！”

二疤瘌把一碗汤就地倒了，把碗一扔摔了。

日本一个当官的过来，上前就是两个大嘴巴，然后手一挥。从门口出来两个日本兵。

日本官：“叭嘎！给我狠狠地打！”

两个日本兵抡起手里的皮鞭，劈头盖脸地朝二疤瘌和榆树皮打起来，榆树皮和二疤瘌被打得满地翻滚。

叶柏寿日本军大队部。日。

田野一男的办公室。田野一男疯了一般在乱砸东西，东西被砸得乱响，一边叫骂。

田野一男破口大骂：“小木村，你这个混蛋！自己管理不利把脏水竟然泼到我头上！你这个混蛋！你这个混蛋……”

门口，秋吉滕二站在那里正在犹豫不决，谷一雄出现在身后。

谷一雄：“秋吉滕二君，什么时候学会溜门缝了！为什么不进去？”

秋吉滕二把身子一闪没回应。

谷一雄推门进入，站在门口却愣住了。

谷一雄：“哥哥！这是干什么！”

田野一男：“小木村这个混蛋！竟敢偷着告我的黑状！他伙同司令部的人陷害于我！岂有此理！”

谷一雄：“哥哥，我已经听说了，你苦心经营的偷天换日化为泡影，而且还遭到土八路的袭击损失了一个小队。小木村的煤炭运输也遭到重创，损失惨重！其导火索就是因为小木村丢失了一个副官，尸体在建平地界被发现，他为了解脱罪责而嫁祸于你……”

田野一男：“你听谁说的？怎么比我知道的还详细！”

谷一雄：“哥哥！听谁说的重要吗！哥哥，你只知道尽忠报国，从来就不关心政治！其实，官场上的政治就是整人！难道哥哥连这最起码的常识都不懂吗？”

田野一男紧皱眉头。

谷一雄：“要想生存下去，必须学会韬光养晦，见微知著！特别是到了少佐这个位子……”

田野一男：“小木村，这个混蛋！他的一个副官遇害，却把脏水泼到我的头上！岂有此理！”

谷一雄：“官场历来如此，为什么人人都想当官哪？还不是名和利在作祟！哥哥，你哪！你为名还是为利！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田野一男：“你哥哥我是一步一个脚印熬过来的，也是干出来的！论在中国的资历我可以说是老祖宗辈，没有几个能超越我！如果不是我没有文化，我能窝囊在一个小小建平叶柏寿吗？”

谷一雄：“既然如此，干嘛发这么大的火气？值得吗？”

田野一男：“我就看不贯那些人的嘴脸，更听不得那些小人的说话语气！”

谷一雄：“哥哥，你可知道，一杯清水滴入一滴污水里很容易变污，而一杯污水却不会因一滴清水而变得清澈！这个世界没有悲剧和喜剧之分，如果你从悲剧中走出来那就是喜剧，如果你沉淀于喜剧中那可就是悲剧了！遇逆境并不可怕，关键是看你如何淡然还是泰然处之！人都有走运的时候，越是在这个时候千万不要忘记倒霉时，饱带干粮晴带雨伞吗！在日本政界这么多年，难道你就没一点感悟吗？”

田野一男：“你这是什么逻辑？”

谷一雄：“我这是官场逻辑。正所谓：地狱才是天堂一样，一块冰在撒哈拉沙漠，被太阳融化得只剩下小小一块。冰感叹着说：沙漠是冰的地狱，北极才是冰的天堂。沙对冰块说：冰在沙漠时才最珍贵，冰在北极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哥哥，你应该认真深思啊！忘记历史意味着背叛，不忘来时的路，才能走好未来的路。哥哥，我说这些你听明白了吗？即使你，或你们征服世界并不伟大，征服自己才是最伟大的人，滴水穿石不是力量大，而是功夫深。中国有句哲言，世世忙忙如水流，别将名利挂心头，粗茶淡饭随缘过，富贵荣华莫强求。而你们所谓建立*****圈，富贵繁荣早已经看破的东西，谁信？你信吗？反正我不信！我建议哥哥有时间研究一下中国文化，中国文化博大精深，如果哥哥弄懂中国文化的皮毛，我保你在官场如鱼得水。否则，将寸不难行！秋吉滕二君，进来吧！”

秋吉滕二走进来，在地中一个立正。

田野一男见到秋吉滕二火冒三丈，从桌匣里摸出手枪：“我不能枪毙小木村，枪毙你个大尉我还是绰绰有余！”

秋吉滕二：“少佐！我真的不认识这个小泽静一，可他确实传达少佐的指示啊！因为有竹平的事。所以，我就没敢怠慢，更没敢再多盘问……”

田野一男怒发冲冠：“秋吉滕二！就是你这句证言，让小木村抓住了把柄，告了我的黑状……”抓起桌上的手枪。

谷一雄上前一把按住：“哥哥！何必动气！秋吉滕二君在这个时候是不会编故事的！应该听秋吉滕二君把话说完！现在，哥哥，应该抓住一切时机证明自己，掌握自己命运的主动权……”

秋吉滕二：“少佐，我已经将证实材料整理出来，请少佐过目。”把一份材料放在桌上。闪着身子又补充说，“少佐，经过我的分析和回忆，这个冒充小泽静一的人很可能是共产党干的！他的容貌我非常清楚……”

田野一男：“秋吉滕二，我给你一周的时间，你要把事情的经过给我调查清楚！我要让小木村彻底闭上他那张臭嘴！如果你一周内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交待，我就枪毙了你！”

秋吉滕二愤恨地扫了一眼：“是！少佐！”

田野一男摆摆手。秋吉滕二又是一个标准的军礼，转身急步走出。

田野一男用目光送走秋吉滕二，收回目光放在谷一雄身上，想说的话不言而喻。

谷一雄懂田野一男，也只有这个兄弟能真心帮他，直言不讳。

江南：“临走时说是去救小虎，之后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赵青玉：“姜虎，这就是你带的队伍！都不如土匪，这样的队伍怎么打日本鬼子！”

小虎吭哧半天：“我，我是让周雨农，周大哥给救出来的！”

姜虎这才想起来：“哎！对了，周老弟他人哪？”

北票煤矿。傍晚。

小虎：“去救榆树皮和二疤瘌去了！”

赵青玉看一眼小虎，只是“哼”了一声。

姜虎：“江南，榆树皮和二疤瘌干啥去了！”

姜虎醒了。

小虎凑上前：“大哥，你可醒了！你这一躺就是五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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