僻静的山沟。日。

小山峰高兴地向外爬着，嘴里“啊！啊！”地叫着，向外爬着……

阿婆放下手里的酒瓶：“哎呀！这小山峰啥时候爬出去了！管顾忙忘了照看山峰了！小山峰！小山峰……”喊着追了出去。

朱碌科村郑家。日。

屋门口外，阿婆发现小山峰从屋门口往院外爬去。

赵青玉气愤瞪眼：“上校！你……”伸手从郑廷轩身上摘下钥匙，闲熟地移开地中一个大厨柜。

郑廷轩看着赵青玉两个影子在晃动：“哎！你是谁啊？站直溜地你老晃什么！”

赵青玉：“上校，你喝多了！我是赵青玉……”

阿婆从屋里追了出来。

赵青玉气愤地盯着郑廷轩：“闲话少说，我需要电台和一个住的地方！”

郑廷轩手一挥：“随便住……”两眼迷糊地磕睡着。

阿婆：“小山峰！慢点，奶奶追不上！小山峰……”

小山峰见有人在后面追，爬得更起劲了，边‘嘎，嘎’笑着，往前爬着。

阿婆总算追上山峰，上前一把抱起山峰，就在抱起山峰起身的一刹那，发现秋吉滕二站在那里，一手拿着拐棍一手提着军刀已经站在她们跟前。

郑廷轩：“原淑香，金条刚给过你，你又来找青玉！我哪有什么青玉啊！”

王领弟见阿婆和小山峰都倒在秋吉滕二的屠刀下，身子一歪昏了过去。

刘生堂听到阿婆的喊声，自卫地关上屋门和窗户。

小虎：“我去挡住他们！你们快撤！”

二疤瘌：“我跟你一起去！”

石头爷爷：“大家都别慌，别乱！谁也不能乱来！”

罗义恩趴在窗户前观察：“前面全是日本鬼子！石头爷爷，咱们还是撤进地洞吧！”

山谷扑在王领弟身上大喊：“娘，娘！”

石头爷爷含着眼泪挥挥手：“对，下地洞！快！下地洞！”转身‘扑通’跪在地上：“荷叶！荷叶啊！荷叶……”给门外叩了个响头，“荷叶啊……”

二疤瘌背起王领弟，刘生堂紧紧拽着山谷往后窗户转移。

小虎上前拽起石头爷爷，跟着往屋里后窗户走去。罗义恩给小虎个眼色掏出两颗手榴弹朝里屋走去。

僻静的山沟。日。

阿婆和小山峰倒在血泊里。

秋吉滕二将军刀在阿婆身上蹭了两个放回军刀，向后一挥手：“不许开枪！全部抓活的！”

日军士兵向小草屋慢慢围了过去。

秋吉滕二拄着拐棍踏过阿婆和小山峰的尸体过去。

野狐狸紧紧跟在后面。

小草屋里。

秋吉滕二站在地中看着剩下的菜饺子：“搜！他们没有走远！一定要抓住他们！我要统统抓活的！”

日本兵甲：“报告！屋子里外都搜过，没有发现任何人！”

日本兵乙：“报告！山上也没发现任何人逃走！”

秋吉滕二：“巴嘎！难道他们钻进地缝了不成！给我再仔细地搜！我要统统抓活的！抓活的……”

野狐狸上前一步：“中佐太君！我们这山里有挖山洞的习惯！他们不会是藏进山洞里了吧！”

秋吉滕二：“吆西！寻找山洞口！”

野狐狸又献媚：“中佐太君！看他们这么快就没影了！这洞口一定不远，也许就在这屋里或是炕上。”

秋吉滕二进了里屋看着炕席：“扒开！寻找洞口！就是挖地三尺，我也要把他们找出来！”

进来一名日本士兵，端着刺刀将炕席挑起来，跟着“轰，轰”两声响。

手榴弹爆炸了。

僻静的山沟。日。

地洞里。

王领弟一声长长的抽泣醒了。

王领弟：“山峰！阿婆！我的小山峰……”又昏了过去。

石头爷爷只是跪在地上不语。

罗义恩看看小虎，看看刘生堂，又看看二疤瘌，抱过山谷哭了起来。

罗义恩抹下眼泪：“都怪我太大意了！周大哥说过，啥时候都不能放松警惕，我们的敌人无孔不入！要不然，阿婆和山峰就不会死！咱们太大意了！为什么就没加个岗哨呢！为什么……”

小虎：“行啦！孩子死来奶了！打完仗想起把式来了！有用吗！现在，还是想想咱们咋对付眼前这帮鬼子吧！”

山谷牙咬着下嘴唇，眼泪含在眼眶里一言不发。

刘生堂：“咱们这地方是很隐蔽啊！没人告密日本鬼子是不会找到这来的啊！”

小虎：“肯定是那帮要饭干的！山药蛋他们那帮乞丐……”

罗义恩：“现在，啊！咱们还是脱离危险后再议论发生过的事好不好！我建议：咱们实施突围计划！甩掉秋吉滕二后再做下步打算。石头爷爷，你看，我们听您的！”

石头爷爷哭了，眼泪稀里哗啦掉下来：“我这心啊乱极了，罗义恩，你就安排吧！”

罗义恩：“那好，从现在起，我就是临时队长，一切听我指挥……哎，你们没意见吧？”

小虎：“以前我听姜大哥的！后来我听周大哥的！可从来没听过你的！你行吗？”

刘生堂：“咱这里面属罗义恩经的事多，行！我没意见！”

二疤瘌：“如果你要赶上周大哥一半的能力，我就听你的！”

罗义恩：“那我就不客气了！就是个临时队长。这次鬼子人多，目标明确，山洞迟早会被发现，趁鬼子还没找到洞口之前，这个山洞不是久留之地，咱们得抓紧时间往外撤，到了外面咱们才能有机会逃走。二疤瘌负责背着王大姐，刘生堂负责山谷，小虎哥扶着石头爷爷并负责掩护，我当然得在前面负责探路和冲锋！这样安排行吗？”

小虎点点头：“别说！有点意思！上道！行，临时队长就让你先当着。”

罗义恩看子眼石头爷爷：“撤！”

僻静的山沟。日。

小草屋两颗手榴弹爆炸，整个小草屋顶塌下来半截。日本士兵被炸得血肉模糊横在地上，秋吉滕二满脸是血晕了过去，野狐狸抱着少了半截胳膊在地上打滚。

日本士兵围了过来。

秋吉滕二被抬上担架时醒了：“巴嘎！把我放下！”

担架放下秋吉滕二，秋吉滕二挣扎着站起身，手捂着眼睛，血从指缝里流出来。

日本士兵报告：“报告中佐，在屋后面发现一个地洞口。”

秋吉滕二手捂着眼睛；“给我彻底地搜，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他们给我抓回来！快去！”身子一歪又差点晕倒，被士兵放在担架抬走了。

日军抬着秋吉滕二走了，草屋里剩下野狐狸还在地上打滚。

野狐狸：“我的胳膊啊！你们别走！还有我啊！我的一只胳膊没了……”

日本士兵没人理会野狐狸的喊叫，只是在搜索。

我的胳膊啊！你们别走！还有我啊！我的胳膊没了！啊……

榆树林子“大满号”。日。

江南的办公室。

曹六拥门进来，冲江南点头哈腰：“江会计，你找我！”

江南放下笔，抬头看一眼曹六：“你就是曹六！坐吧！”

曹六看眼江南：“江会计，我跟着熊哥正忙着收烟土，你叫我来不知有何贵干啊！”

江南从椅子上站起身：“曹六，我找你来也是熊会长的意思，让你帮我们看几样东西。”

江南办公室一角放着花格上衣，水鞋，还有罂粟。

曹六一看愣住了。

江南：“曹六，你还认得这些东西吗？”

曹六蒙了：“这，这，你，这不是我的花格上衣吗！你咋拿这来了？还有这双水鞋……”

江南：“你别紧张，熊会长让你看看，这些东西是在一个山沟里被发现的！”

曹六：“江会计，熊大哥这是啥意思？”

江南：“杜成老婆没抢救过来，人已经死了！你说啥意思？”

曹六慌了：“杜成老婆死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啊！是你们收大烟给逼死的！”

屋门一下子被拥开，北极熊闯进来：“放你娘的狗屁！你要是不把整地的大烟给祸害了，能出这事吗？你是猪脑子啊！下雨天你去破坏，还穿着花格衣和水鞋扔在河套，连马车在罂粟地里跑了八个来回都让人看出来了！你说你傻不傻！最可气的是把马车还给人家时车轮上带回很多罂粟！对，就是这些罂粟……”

曹六：“熊大哥，这可都是你让我干的啊！你可不能过河拆桥，提上裤子就不认帐啊！没有你的话，借给我八个胆我也不敢啊！是你看中杜家姑娘让我这么干的呀！”

北极熊上前就是一脚：“你他妈的让我咋着！有人告到日本人那里，日本人捎话来了，说这事按破坏日本人种植计划论罪！还得赔偿损失！就这么说吧！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死！你说咋办吧！”

曹六往地上一蹲嚎啕大哭起来。

北极熊从兜里掏出手枪：“啥也别说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会照顾好你的老婆孩子！放心地走吧！啊！兄弟……”抬手就是一枪。

曹六还没反应过来，就死在北极熊的枪口下。两个保镖进来把尸体拖了出去。

北极熊咬牙切齿：“这是谁他妈告的黑状呢？”

江南过来：“熊会长，我这可不是掰生，更不是扯舌头。听那个日本人口气，好像是翟路在后面给你下的套，其它大满号可都是他的人了，就你还是……所以，他心里能舒服吗！翟路的为人想必你心里清楚。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往后你还真得多个心眼，就说帐这事吧！你说不清楚就往我身上支，我来对付他！”

北极熊双手抱拳：“江大哥，你分析的极是！往后你还真得给我多支点着。”

江南：“一会啊！我带着钱和礼品去杜家一趟？”

北极熊：“对，对，对！整个赔偿都由我出，只是把这事给压下就行！还有他那姑娘！我就不出面了！江大哥，你就费费心，谢谢啦！”

江南：“给熊会长办事，那是我的职责！”

北极熊给江南做着揖：“江会计，我就告辞了！这几天我去乡下躲几天，什么事你就大胆地做主，你就费心了！”慌忙转身走了。

江南望着门口：“哼！”

小草房里，被阿婆的喊声惊醒。

山谷亲眼目睹了小山峰被秋吉滕二刺死那揪心的一幕，转身疯一般地向屋外冲，被小虎一把拽住。

阿婆一愣，不自禁失声大喊：“鬼子！有鬼子！鬼子来了！鬼子……”阿婆声嘶力竭地叫喊。

秋吉滕二手里的军刀已经刺进阿婆的胸膛，当秋吉滕二拔出军刀。阿婆慢慢倒在血泊中，强力用身体护卫着小山峰。

僻静的山沟。日。

小山峰脸蛋上喷上了阿婆的血，可小山峰还在笑，“啊，啊！”地笑着。

秋吉滕二两眼放出凶悍的目光又将军刀无情地刺向小山峰，小山峰的笑声嘎然而止，永远定格在笑声里。

僻静的山沟。日。

郑廷轩的卧室。

郑廷轩正在喝闷酒，显然是多了。赵青玉从后窗户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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