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公司有其他违法行为吗?比如偷税漏税，产品违规……”

“没听说过，去年行业考核中，这家合资公司各项得分都在行业前列，应该是业内最遵纪守法的企业之一。”

目前的保险市场，虽然还是蓝海，但现有存量有限，新客户开发还需要一个过程，因此，民安大都会保险的员工中，新人当然有，更多的是别家跳槽来的。尤其在员工安居计划实施后，跳槽而来的熟手如过江之鲫，这自然引发其他家的羡慕嫉妒恨。

在有心人的挑动下，这个问题被反映到高层。

牛犇等人忙着跑马圈地，这种大规模市场开拓，自然会动别家的奶酪。

“没有明确规定，目前业内人员流动性比较大。”

“员工安居计划，怎么回事？”老院长问。

有关人员大致介绍了有关细节，当时，国内经济正处于转型关键时期，为了拉动经济，政府真是用尽洪荒之力，启动房改，推动房地产发展就是其中最重要的措施，不久，房地产就将与外贸、投资一起，成为拉动经济的三驾马车之一。

“那我就想不明白了，这样一家公司，问题究竟在哪里？因为帮助员工买房，动了你的奶酪，你也可以帮员工买房呀，凭什么说人家不正当竞争？”老院长摊开双手，对参会各部门负责人坦言，“我们要鼓励市场正常竞争，千万不要老想着伸手干预，更不能偏帮一方，属于市场的事情就让市场去决定，否则，就要小心劣币驱逐良币。”

“应该没有。”有关部门负责人回答。

“保险行业员工跳槽，有什么竞业规定吗？”

于是，一场对于民安大都会保险公司的围剿就这样胎死腹中。

这给了这家合资公司一个绝佳的发展机会。几年后，有些人再想对这家企业找茬时，才发现它已成长为行业巨无霸之一，不仅资产管理规模稳居前三，业内影响力也大增，成为中美金融合作典范，已基本上不可动摇了。

牛犇等人可不知道这些事，陆方虽然参会，但并没有将这些信息转告他。这件事，是在老院长退休多年后，有人写回忆录时才对外正式披露的。吉人自有天助。信然！

“他们用自有资金为员工交首付，鼓励员工买房，这违反现行政策法规吗？”老院长问。

“方便的话，叫她过来一起吃吧，反正今天也没有外人。”牛犇顺口说道。孙悦又拨了一个电话过去，说了半天，对方终于答应了。

到了楼外楼，牛犇之前已预定了一个可以欣赏湖景的包间，点了西湖醋鱼、宋嫂鱼羹、蜜汁火方等特色菜，剩下的就由每个人自点喜欢吃的菜肴。

刚坐下不久，一个眉眼如画又特别素净的女孩子敲门进来了。牛犇一开始在窗前看西湖景致，听到敲门声才转过身来。孙悦刚要给二人介绍，不料二人几乎同时惊讶出声：

“孙煜。”

“牛大哥。”

这让正准备介绍二人相识的孙悦一时愣住了：“煜儿，你们认识？”

“姑姑，上次去普陀山朝拜回来，妈妈不是跟你说了嘛，我们碰见一个热心的大哥哥，给我们不少帮助，那个大哥哥就是牛大哥。”

“想起来了，嫂子是说过这事。你不愿意见陌生人，之前还让我费了好多口舌。这回好了，原来你们是老相识，也免得我介绍了。”

“姑姑，你说什么呢！”听姑姑这么说，孙煜白净的脸上腾起两朵红云。

这时，林书海从外面进来了，牛犇趁机邀请大家就座。

吃饭闲聊时，才知道孙煜找孙悦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无疑小长假快到了，她找姑姑商议到哪里去玩。在座的都是年轻人，就是孙悦，年纪也不过三十五岁，大家不由自主地讨论起来。

五一小长假前，12家新筹建的分公司全部开业，民安大都会保险的全国性网点布局终于完成，剩下的就是日常管理与规范了，牛犇与怀特等高层终于可以歇一口气了。不少高管特别是那些老外们，纷纷借助国家假期，欢度各自的年假去了。

牛犇还没有想好到哪里去，前几天，有朋友向他推荐已上市的云南白药，认为这种传统老字号收入稳定，每年分红可观，值得中长线投资，并邀请他有空可以前去考察。如果牛犇有空过去，云南那边负责接待，还可以带着他们去周边景点游玩。

“我们去云南游玩怎样？五月份，山茶花还在开，正是游玩的好季节。”见孙悦与陆自强争论不休，牛犇提了一个建议。这个建议让孙煜很动心，她是教音乐的，自然知道云南民歌资源丰富，自小更看过《五朵金花》，对那里自幼就比较向往。

正好陆自强与孙悦也都没去过那里，大家很快达成一致，等孙煜母亲同意后，大家就可以一起去云南游玩。

4月26日，星期五，牛犇把陆自强与孙悦叫到一起，开诚布公地聊了一个小时。让牛犇比较满意的是，两个人都坦承了工作中的一些隔阂，承认了相互之间配合不协调的问题，承诺以后相互多沟通。

话说开了就好，牛犇心中高兴，就请他们一起到西湖边的楼外楼吃饭。开车途中，孙悦接了一个电话，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对牛犇说：“牛总，我侄女找我有事，想约我吃饭。”

4月下旬，牛犇正在杭州分公司巡检。虽然陆自强在金融圈多年，但他毕竟没干过保险，因此，牛犇多少有些不放心，在南昌、福州、厦门分公司筹建相继开业后，顺道从温州、宁波一路巡检到杭州，在杭州发现的问题最多，呆的时间也最长。

杭州分公司大问题不多，小问题不少，这与陆自强这个一把手之前不熟悉保险业务有一定关系，也与一个跳槽来主管业务的女副总不积极配合有关。

牛犇现在外出，带着3个人，除了回到总部的龙蕤、郑重，还有稽核部的一个员工李蒙。其实，由于投资部目前主要负责债券投资，龙蕤、郑重也暂时被牛犇安排在稽核部帮忙，可以学习观察如何发现企业存在的问题。

这个女副总名叫孙悦，之前是另一家保险公司在当地的业务骨干，跳槽过来时带过来一些客户，这也成为她看不上陆自强的一个重要原因。牛犇看到这个副总的第一眼有些眼熟，但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牛犇与分公司多位员工交流后，了解到陆自强上任以来，各方面都还不错，尤其是业务拓展上也有不小进展，拉来的客户与业务额，不比那个孙副总少多少。相反，那个孙副总因为比较自傲，除了一两个业务骨干，与公司其他人交流不多。

但这个孙副总过来时毕竟带来了不少业务，这时候解雇她，多少有些卸磨杀驴的味道，目前正值用人时期，牛犇也不想轻易解雇一个没有明显过错的骨干员工。因此，他决定私下约她谈谈，看看能不能做通她的思想工作。

一次金融业重要会议上，有人对中美合资民安大都会保险公司提起投诉：“这家合资公司，不遵守行业规矩，以员工安居计划为诱饵，吸引其他公司业务骨干跳槽，严重干扰了行业秩序，属于不正当竞争，请会里组织调查，予以处罚。”

巧的是，清华老院长那天也参加了会议，平时都是由专门负责金融事务的领导主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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