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芸承认，在男女之事上，高峰才是真正的高手。这方面，牛犇与他相比，完全不及格。可是，男女之间不只是鱼水之欢，还要有其他东西搭配，包括周边特别是亲人的认可，才能过上真正和美而有体面的生活。从这次除夕看，她与高峰的婚姻，很难到达这一步了。

陆芸与马洁住的不远，原本说好除夕晚上两家人一起打牌聊天的，看这样子，也没法过去了。陆芸给马洁打电话致歉后，就回到自己住所，将高峰扶上床后，自己一个人点开电视，无聊地看起春节联欢晚会。

陆芸回来前，有个与东单项目有合作的陆家姑娘，说了牛犇转让双子星座其中一座，回款10个亿的事。以前，这种事大家与有荣焉；现在，牛犇赚再多，与陆家也没有一毛钱关系了。

好在民安大都会保险已经开始赚钱，但究竟何时能分红，能分多少，牛犇怎么安排，都还是未知数。因此，陆家绝大多数人都开始怀念起那个只会给予，从不索求的年轻人。

“本来眼不见心不烦，这下好了，在全家人面前丢人现眼。”李楠心中一阵阵发堵。之前，侄子侄女都受了牛犇的帮助，一个个笑脸相向。现在，看到陆芸的新欢是这么个德行，明面上不说，暗地里估计肚皮都笑破了。

也许是日子过得太顺，七年之痒那年，陆芸总想找些刺激。那个五一小长假，坝上草原的纵马狂欢，让她迷上了这个白马骑士一样高大帅气的男人。与牛犇正式分手不久，本来就被搞得五迷三道的陆芸，很快就上了这家伙的床。

高峰在除夕夜宴上的表现，彻底暴露了他的底色。

陆家人不约而同地认为，这家伙除了皮相比牛犇好看那么一点点，论本事，估计给牛犇提鞋都不配；论性格，从今天夸夸其谈看，估计也不是个有城府之人；论为人处世，第一次来陆家就喝高，就凭这一点就知道这哥们不怎么靠谱。

百无聊奈，陆芸突然一时兴起，给牛犇发了条短信：“你在干嘛？”等了好一会，她才收到一条回信：“打扑克。”显然，这家伙正与家人围坐玩牌。这个地球离开谁都是照样旋转。曾经那么依赖她的笨牛，现在竟然也活得这么快乐自在。

开车回亚运村的路上，高峰在后面座位上呼呼大睡，陆芸则是一边开车一边生气。她预料到，以高峰的斤两，回陆家小院不会受欢迎，但没想到这家伙一点不争气，饭前夸夸其谈不说，酒桌上还逞能，人家都没事，他自己反倒喝高了。

不要说陆家人想不明白陆芸的选择，她自己也觉得自己是一时间鬼迷心窍。

牛犇倒是真的在玩牌，不过，不是在雩娄老家，而是在杭州吴庄。

孙悦两口子、孙煜小两口正围坐在大厅里打扑克，两家打对家，玩百分，沈秀荷记分，吴航在旁边看电视。大家打得热火朝天，这是家里多年没有的气氛，沈秀荷很是开心。

年后，牛犇陪着沈秀荷母女去灵隐寺上香，又去西湖边祭拜岳庙。正月十五晚上，外出看一会吴山广场周边商家的花灯后，牛犇陪着沈秀荷母女步行往回走。突然，孙煜觉得恶心，跑到路边呕吐，什么也吐不出来。

就这？大家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陆芸怎么会鬼迷心窍，离开牛犇，与这家伙好上。

3月初，孙煜的妊娠反应缓和下来。

牛犇准备回中都一趟，临行前，他请学校主要领导吃了一顿饭，饭后每人送了一份礼品，是当时刚兴起的购物卡，面值1000元。虽然没有明说拜托照顾，但在座的心中都有数。

离开前，在沈秀荷主持下，牛犇与孙煜就行了简洁的婚礼。牛心居老两口身体不能坐长途汽车，牛有田夫妇代表他们来杭州出席。孙煜的一些闺蜜与同学、同事参加婚礼，老马、张鹏等牛犇的朋友以及杭州师大附小的领导也出席了。

婚礼在当地一家五星级酒店举行，所有来宾礼物一概不收，但婚宴却是当地顶级的。不过，出于保密的考虑，婚礼现场实行一级封闭，没有让一家媒体进入。因此，这场简洁而豪华的婚礼，只是在一些小圈子里为人所知。

婚礼结束后，牛犇前往中都。他开后，孙煜在沈姐的陪伴下，步行到学校去一趟，不需要按时打卡。反正她也没有具体代课，因此，个别人心中不满，也说不出什么。知道底细的校长，则根本不置一词，他清楚人家家里不差钱，来上班，不过是对外有个事干，不然，干嘛从浙大附中调到这里来。

2月份，广东出现非典疫情；3月份，中都出现非典传闻，牛犇与怀特却非常重视。

牛犇与怀特商议后，决定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宗旨应对。广州出现非典传闻时，公司就明确要求：凡是出现疫情城市，所有员工可以在家办公，发基本工资。他们的原则是，业务可以少做，员工不能出事。

中都这次也是照此办理。

为了以防万一，牛犇与怀特决定按照年前会议精神，在将去年秋招的员工下到各片区实地锻炼做业务外，总部员工，除掉极少数关键岗位留人值守外，其余员工全部分散到各地片区实地跟岗锻炼。当然，珠三角与中都例外，没有派普通员工。

每个片区派驻公司一位高层，负责就近管理。在去年大规模拓展后，这一年，核心工作是业务巩固消化，因此，大家不至于像去年那般急吼吼的。而且，从2003年起，美方大部分人员都已回国，只在关键岗位留下少数人员在华工作。这也让合资公司减少不少人力成本，应对起这波突如其来的疫情，公司财务上也不是那么吃紧。

与民安大都会这边应对裕如相比，君安保险那边可就大不一样了。

这学期，在老马的帮助下，孙煜调到附近的杭州师大附小。正月十六，牛犇开车送她到学校报到。当初，工作调动时，有关方面就与校长打了招呼，建议尽量照顾一下，因此，这学期学校没有安排孙煜上课，只是在办公室帮帮忙。

这倒不是特别照顾，而是孙煜属于学年途中调动，大家的课上学期就分好，这学期不太好动。因此，孙煜每天所谓的上班，就是去点个卯。

牛犇莫名其妙，非常担忧，要带她去医院。沈秀荷蹲下，询问孙煜几句后，却是喜上眉头。

“没事，不用上医院，过一会儿就好了。”沈秀荷安慰牛犇。

二人离开时，李楠没有出来送。陆丰出去关好院门后，回到房间，被李楠好一顿啰嗦。

扶着孙煜回到家中，上到楼上房间躺下后，牛犇给她端来温水，坐在床前非常担心。看到牛犇的神情，孙煜轻轻拍打着他的胳膊，娇羞地说道：“傻瓜，我没事，你要当爸爸啦！”

牛犇闻言，高兴地跳起来。他这才想起，陆芸当初怀孕时的反应，好像也是这个样子。见到牛犇狂喜的样子，孙煜欣慰地笑了。

元宵节后，两个保姆都来家中上班。与当初陆家找的小保姆不一样，沈秀荷找的两个保姆，一个四十出头叫吴嫂，是吴江老家远亲，专门买菜做饭打扫卫生；一个三十出头叫沈姐，是沈秀荷娘家远房侄女，干净利落，专门照顾孙煜，相当于月嫂。

包括陆方，本来中美民安大都会保险成为中美合作范例后，他也与有荣焉。但随着陆芸与高峰正式登记结婚，陆芸与牛犇离婚的消息，慢慢在高层传开，这让一向以门风严谨的陆家脸上很不好看。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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