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家门，凌妈妈的嘴立刻像机关枪一样，喋喋不休的询问。

“妈，爸有点累了，让他安静一下吧？”

“爸——”

凌菲强忍着难过，轻声的叫唤。

一路上，凌爸爸都在沉默，只是低头在摸着手指上的结婚戒指。

看到老爸的脚步有几分虚浮，她赶紧上去扶着他，触碰到他那只穿着短袖衬衣的手臂，发觉很冰凉，心也跟着凉了凉。

凌菲无话找话。

“菲菲，我想静静。”

凌菲急忙阻拦说。

凌菲不敢出声了，默默地在一旁看着他，心里十分的忐忑。

回到了小区，展飞美表示还有事情，把他们父女两放下后离开了。

“他累什么累？我刚刚把家里搞了一遍卫生才累呢，又不是小孩子了，手机没电了，也不及时给家里说一声，害得我担心……”

凌妈妈极其的不满的絮叨。

凌爸爸没说话，直接走进他的书房里，把门关上。

凌爸爸出声了，声音有点沙哑和无力，仿佛在遭遇过什么痛苦一样。

凌妈妈督促说。

“嗯。”

凌菲本来不想麻烦顾南风的，但是，在医院那种人满为患的地方，如果没有熟人走后门，排队都要排疯，于是拨打了顾南风的手机，把情况说了。

“好的，我会安排好的，你明天带他过来。在结果还没有出来之前，也不要过于悲观，你爸爸经常下棋这些，应该没有那么容易得老年痴呆症，不过，这一切都必须得检查结果出来。”

顾南风说道。

书房里忽然传来像困兽一样的哭声，把凌菲吓了一跳。

凌妈妈迅速的冲了过去，敲着房门叫，“她爸她爸，你怎么了？你快开门啊，别吓我。”

凌菲继续制止她，让她安静，侧耳倾听里面的动静，听到那哭声逐渐的低了下去，最后变成压抑的呜咽声……

“你爸到底怎么回事啊？你奶奶死的时候，他都没这么哭过。”

凌妈妈焦急的问。

凌菲哪里知道怎么回事啊。

在她的记忆中，没见过父亲哭过，还以为他不会哭呢。

是因为发现自己的脑子突然断片了，受不了打击，还是有其他原因呢？

这让她的心有点乱。

这个时候，手机响了起来，是那个温辰逸的来电。

她实在没心情和他说话，直接的挂断了。

没想到温辰逸却执着的一直拨，逼得她只好接通。

“小灰灰同学，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吗？”

温辰逸的声音里，带着一点酒醉的模糊。

“对不起，我现在家里有事，实在没空接电话，谁打开都一样。”

凌菲礼貌的道。

“哦？有什么事情？能不能和我说说？或许我能帮到你呢。”

温辰逸关切的问。

“对不起，这不是你所能帮到的，不和你说了，我得挂了，也不要再打电话过来，我现在实在有点焦头烂额。”

“好吧。”

温辰逸很无奈的说，“那晚安，我的小灰灰同学。”

“谢谢。”

凌菲挂断了，看到书房门打开了，老爸站在门口，看着她们母女道歉说，“对不起，把你们吓到了。”

“她爸，我们都夫妻三十年了，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面对承担啊，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照顾你，不会放弃你的。”

凌妈妈抓着老公的手道。

“我没事。”

凌爸爸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看向凌菲，“菲菲，你今晚不回去吗？”

“爸，我的家就在这里啊，我回哪里去？”

“你爸说的是顾女婿那里。”

凌妈妈说道。

“哦哦，我不回，这段日子我要在这里陪你们。”

“那就不回吧。”

凌爸爸点点头，“你明天能请假吗？我想要你陪我去一个地方。”

“能，我已经请了。”

凌菲刚才就已经请了假，想着要带爸爸去医院做检查的。

“她爸，医院里有顾女婿，估计要做什么检查，都能优先的。”

顾妈妈说道。

“医院？检查？”

凌爸爸有点不解的问。

“你不是想要菲菲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你的脑子吗？”

“我什么时候脑子有问题了？”

凌爸爸有点生气的说。

“刚才你那么难过，不是因为你发觉自己可能得老年痴呆症，怕做不了学术，怕连累我们而难过的？”

凌妈妈不解的问。

“我什么时候得老年痴呆症了？”

凌爸爸一头雾水，“你们脑回路是不是强了点？”

“爸，你确定你真的不是因为精神上出问题？”

凌爸爸摇摇头，“明天你陪我去一个地方就知道了。”

“好的。”

“我呢？要去吗？”

凌妈妈急问。

“你不要去，有点远，会晕车的，我和菲菲去就行了。”

凌爸爸道。

“好吧，反正你没事就好，老凌你可千万别给我得痴呆症啊，我的老年人生是要和老帅哥们跳跳广场舞，散散步，追追剧的，而不是要服侍你屎尿，做你保姆啊。”

凌妈妈叮嘱道。

凌爸爸没有说话，转身又关门在书房里。

凌妈妈也没有再打扰他了，而是叮嘱凌菲打电话告诉顾南风，免得他担心。

凌菲回房，和顾南风聊了一阵后，打开电脑，刚要工作，接到了一个陌生的来电，迟疑了一下，拨通，从里面传来了女人的哽咽声，“是凌律师吗？我是莎莎，呜呜……”

凌菲安慰着说。

“菲菲，你快打电话给南风，让他联系医院，找最好的脑科医生帮你爸看。”

“哎呦，菲菲，你看你爸，他还有理了？”

凌妈妈想要打开书房的门，发现还反锁上了，有点冒火了。

凌菲带着老爸，坐上了展飞美的车子。

凌菲急忙把老妈拉到阳台那边，把爸爸今天的情况以及展飞美的猜测对她说了。

凌妈妈听了，腿一软，直接的坐在地上，抓着凌菲的裤子哀嚎着，“菲菲，万一你爸出事了，我该怎办啊？”

“妈，这不过是猜想而已，或许，是爸有什么痛苦的心事也不出奇，我们先不要焦急，等明天和他一起去医院检查看看。”

凌爸爸抬头看了她一眼，点点头，继续沉默，连哼都不哼一声。

“爸，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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