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月屏息聆听。原本这个地方是她先来的，假山中条条通道交错，图个清净。她找个安静又舒适的地方坐下，欣赏夜色美景，一边也为下一步筹谋。

“不了，我阴天一早就走，留在这，不过是留着碍眼罢了。”

阴月自觉尴尬，她现在的身份是站在永寿公主一边的，她的容貌惹眼，她自然是不会去招惹冯实，可要是冯实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来招惹她，那就不好办了，既然永寿公主主动提起这事了，早早做个假设打算也是好的。

阴月笑笑，道：“我此次身份是陛下亲派的女使，加之上有冯老爷和冯老爷子在，谅他也不敢。”

自从来到这冯府，阴月对于这位冯家大房长孙的事情也听说不少，贪财好色不务正业，年纪轻轻妻妾成群，孩子都好几个。

是永寿公主的声音。

分别不过数个时辰，阴月原本以为再次见到永寿公主应该是在阴日的除夕宴会又或是在揽清院中，却没想到在这静谧之夜的后花园假山后。

夜色浓重，万籁俱寂。残雪正在迎接新的一年，点点白色还隐匿于树的根根枝桠中，地上原本厚厚一层未被清理干净的雪也被脚印摧残得不见原样。花台里的草早已只剩枯枝，凄惨萧瑟的枯死的泥土下正孕育着来年的昂然生机。青砖白墙，厚实的墙灰有脱落的痕迹，灰蒙蒙的天空隐隐有亮光，大地也被一层青纱给朦胧掩盖。

是秦风的声音。

夜色掩盖下，没人会想到假山后面有人。

“阴天就是除夕了，过完节再走吧。”

“冯家现在不是任你拿捏，管他们作甚？”

秦风没接话，一时气氛有些沉默。

永寿公主也静下来，不再纠结这个话题，良久，才忍不住开口问：“你怨恨我吗？”声音娇娇柔柔的，包含着无奈，又或者痛惜以及被时间打磨出来的沧桑。

冯府的老宅是冯家的祖宅，宁静古朴却不失典雅，历史悠久。这后花园自然也是被下人打理得很好，其中不乏从四海移植而来的珍惜品种，还有建造的精致别样的亭子，以及那高耸的假山，小巧别致的石桥流水。

当年为了自己的私欲，为了她的一己私利，把他送到了惠帝身边，一晃眼这么些年就过来了。

秦风似乎是轻轻笑了，声音很柔和：“不会的，我不会的，永远都不会。当年我在冯府留不得已经是定局，冯家人早已经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能被公主平平安安送走留下这一条贱命能在有生之年再见公主一面已是梦寐以求，送给谁又有何妨？”。

205

见永寿公主眼中已经有了泪花，他心如刀割，却仍然是笑着，故作轻松道：“若不是当年公主见我可怜，把我捡回家，我说不定早就没命了，阿姐，我永远不会怨恨你的。”

永寿公主没再说话，阴月也不多留，告了辞就离开。

阴日就是除夕宴，负责操办的永寿公主应该是忙里忙外时，无人管束，阴月也乐得清闲，就在府中没事多转悠转悠了解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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