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们家一直没人回来，就让阿渊来我们家吃饭了。”林女士解释道，她并没有对程渊爸爸露出丝毫胆怯，停顿了一会儿，又道，“阿渊现在也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能不按时吃晚饭。我看你们夫妻都忙，要是来不及给阿渊做饭，以后就让阿渊来我家吃吧。”

程渊爸爸笑着应付了声，“真是麻烦你了。”随后将程渊扯进家门里，然后关上了门。

“谢谢阿姨……不……不用了。”程渊摇手拒绝，“我要回家了。”

程渊说罢吃完了碗里最后一口饭，碗里一粒米饭都不剩，干干净净的和沈乔吃剩下的碗形成鲜明的对比。

“阿渊，阿姨再给你打一碗饭吧。”林女士温柔地问道。

程渊低着头，不敢抬头，也不敢说话。

程渊的钥匙刚掏出来，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林女士已经敲门了。

敲完后里面立刻传来怒吼：“钥匙都不带，还要给你开门，给老子滚进来！”

林女士回到家中有些气愤，于是开始和沈爸爸抱怨程渊的父亲。

这怒吼属实也吓了林女士一跳，沈爸爸闻声也赶忙走到门口，担心林女士受委屈。

程渊的爸爸脸色微醺，相必是喝了酒了。但他打开门见到还有林女士，略微收敛了下怒色。

沈乔从林女士说的话中得知程渊父母的孽缘。

程渊母亲本是家境优渥人家的女儿，但因为未婚先孕，又执意要嫁给程渊父亲，气得程渊外公心脏病突发进手术室，从此以后和她断绝了关系。

程渊的父亲想必之前对程渊母亲也是极好的。但自从程渊母亲嫁给他生下程渊后，他的家暴倾向便开始展露出来。每次喝了酒对程渊母亲非打即骂，等程渊大了点后，又将暴力施及程渊母子两人。

随后门被用力的从里面打开了，是程渊的爸爸。

如果能让程渊脱离原生家庭，他必定不会成为以后毁灭世界的大反派。

林女士感到惊讶，没想到沈乔竟然听懂了她们刚才说的话，并且提出这样的要求。

林女士摸了摸沈乔的小脑袋，问道：“乔乔愿意多一个哥哥吗？”

沈乔用力地点头：“嗯嗯！程渊哥哥又乖又聪明。王老师说程渊哥哥的算术是班里第一！”

林女士和沈爸爸相视而笑。

其实林女士和沈爸爸是愿意的，毕竟他们家又不缺程渊的一双筷子。只是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

深夜，各家各户都准备入睡了。沈乔也乖乖地躺在床上，林女士刚给她讲完睡前故事。

这时，隔壁家的动静突然变大了，间歇性地有摔东西砸门的声音传来，伴随着程渊爸爸的骂声。想必是程渊妈妈回来了。

林女士给沈乔盖好被子关上门，嘱咐沈乔早点闭眼睡觉，然后回到客厅，叹了口气。

“又开始了。隔三岔五就要打老婆打孩子！不知道今天又要折腾到什么时候。”

……

程渊蜷缩在房间的角落瑟瑟发抖，面前高大的男人一把扯住他妈妈的头发，低声吼道：“还想离婚？这么晚给老子回来，老子没打你你还敢提离婚？不守妇道的玩意，就是欠打！”说完，扯住她的头发往桌角上撞。

钻心的痛使女人的面部紧皱在一起，只一下，鲜血便从额角流下。女人凄厉的哀叫撕裂了这寂静的夜空。

但这并没有使男人停手，反而加大手上的力度，第二下，第三下……

程渊跑上前抱住他爸爸的手臂，苦苦哭到：“别打妈妈别打妈妈！”

但他瘦小的身子根本抵不过醉酒后成年男人的一击，只一甩，程渊便被甩了出去，头磕在椅子上。

程渊忍痛站起身，又冲上前抱住他爸爸的手臂，张嘴咬了一口。

“啊！你这杂种！”程渊爸爸松开抓着程渊妈妈头发的手，扬手往程渊的脸上就是一巴掌。

这力道之大，程渊直接脑袋嗡嗡作响，滚到了一边。

程渊爸爸还不解气，将女人往地上一扔，抽起皮带径直走向程渊。

程渊妈妈躺在地上，睁着空洞的双眼，眼角泪水与血水交融，但一声也发不出来了。

“敢咬你老子！”程渊爸爸扬起皮带就往程渊身上打。程渊没有叫，用尽最后的力气蜷缩起身体，以求减轻痛楚。

就在他已经要失去意识前，家里的门被破开了。

“不许动！”

程渊失去了意识。

……

程渊再次醒来，是在医院的病床上，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照顾在他身边的，是林女士。林女士请了一天假，在医院照顾程渊和他妈妈。

程渊侧过头看向边上的病床，他的母亲还在昏迷中。

“别担心，你爸爸已经暂时被拘留了。”林女士摸了摸程渊的小手，安慰道。

“最可怜的就是程渊了。小小年纪，你看他瘦的，他比沈乔还要大两岁，长得都没沈乔高。要不是社区里的人找上门，程渊连幼儿园都没得上。程渊上幼儿园的学费还是小区募捐的。”

沈乔在一旁听得那叫一个气愤。跑过去抱住林女士的大腿，委屈巴巴哀求道：“麻麻~不能让程渊哥哥住在我们家吗？”

程渊父亲喝酒闹事，也逼得自己丢了工作，现在也只能白天帮别人干点日结的体力活。但他的那点微薄的收入，还不够他喝酒的。每当酒钱不够，又殴打程渊母亲，骂程渊母亲和娘家失去了关系，又骂程渊是个累赘。逼得程渊母亲只能外出工作，经常加班到深夜才能回来。

程渊母亲一向唯唯诺诺，未婚先孕和告诉家里人要嫁给程渊父亲，已经用尽了她所有勇气。现在失去了家里人的庇佑，也不敢和程渊父亲提离婚。

程渊碗中还剩最后两口饭，但他突然放慢了动作，似乎是不愿意结束这场晚饭。

正因如此矛盾，程渊母亲也不喜欢程渊。有时候在受了程渊父亲的委屈后，会将气撒在程渊身上。

“真是造孽。”

林女士坐在桌边和沈爸爸抱怨道，沈爸爸在一旁洗碗。

“阿姨送你回家吧。”

见程渊要走，林女士也收拾起身，陪程渊来到了他家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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