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主飞快扫了眼客人和她询价的法器，熟练报出价格。

“呵呵，你这价格怎么还有零有整的？不过太贵了吧，一阶中品而已，七百多够我去墨川坊买二阶飞剑了。”

墨川坊一带的苦水却是水汽蒸腾，春意盎然，皆拜这里特有的地热所赐，不但冰河未冻，还有近百眼温泉，吸引大量修真者来这里游玩。

离墨川坊不远处，还设有一处墟市。白日这里一个人影都没有，到了晚间，却是另一番景象。

这条河是苦山上的积雪融化形成的，只有夏季才会化开，冲进西边的冰沼原。其余时候，则是一派死气沉沉。

“七百八十八块一阶灵石。”

这里是鬼市，任何人都可以在这里摆摊设点，不过你得先去找这里管事花十块一阶灵石租这么一盏灯笼。

苏蛮很早就注意到了这一点，因为在他的记忆里，那位前任曾经去过卫国朝歌一个叫【奇赢阁】的地方，诡异那段记忆怎么也回想不起来，似乎被人为抹除了！

这是个中年女修，不怎么显山露水，可却是炼气后期修为。摊主透过斗篷帽檐和墨竹面具已把女子表情看在眼里，淡淡回道：

此时，鬼市一个摊位前蹲着几个客人，正与摊主讨价还价。

“道友，你这飞剑怎么卖？”

“您看仔细咯，这是【墨玉群姝剑】，祭出后可以一化三，组成一个小三才剑阵，最适合您这样的高手；一阶中品不假，可不是名家，谁舍得花这料、这工炼制这种低品阶的飞剑？您说是不是？”

“唔，那你这价还是高了些，我是真心要，五百个一怎样？小兄弟，我这就掏灵石……”

“您是行家，这东西在墨川坊至少比我的价高两成，而且不一定能碰上；还有，您再仔细看看我这剑，是从没祭炼过的，您不能拿二手货的价钱唬我。这样，我给你抹个零头，就七百五吧。”

他只知道奇赢阁是个商盟，而这些鬼市应是受奇赢阁操控的。

这都是她早相中的，她在狩猎时碰到一头修为不弱的冰吼兽，被其音波法术伤到生魂，一直没养好。

只是坊市里的疗魂丹药普遍贵的要死，最便宜的清魂丹都要上千块一阶灵石。要是摊主不识货，她便白捡个便宜，没想到那小子鬼精鬼精。

不过她也不肯就走，对摊主道：“你好歹饶我点什么。”

“怕了你了，这张符箓您拿走。”

“什么破符？怕是两块灵石都不值吧？”

“您这就不懂了，我这符有些偏门，乃是【匿灵符】，我卖二十块一张呢！此符可以隔绝筑基以下神识探查，不信你扫我，要能瞧出我的修为，那飞剑我白送你。”

摊主这话引得一片神识乱扫，倒是将那些匿灵符一举沽清。

面具摊主正是苏蛮，每过半年，他会来鬼市出手一批物资。

有用宗门贡献点兑换的，更多是用万妖谱刷出来的，只是万妖谱的奖励物资需要仔细甄别，坊市常见的通路货才敢拿出来发卖，否则就是烂在储物袋里，他也决计不会让其见光。

由于有大目击术，他的修行速度其实并不慢，与同样资质的修士相比，他估计起码可以提升两三成。

而且随着目击术的进化，效率只会越来越高。因此，苏蛮日常修炼的消耗非常少，几乎从来不用丹药辅助。除了狩猎，他连符箓都不用，甚至从门里换出来的飞剑他也不要，统统换成灵石。

除了吃饭和听道会，他几乎没什么消费。以前他和门里几个女弟子交往时倒是花些灵石，不过万妖谱替他把这个口子也给堵了。

这回他打算给自己置办一件像样的飞剑，起码够得上二阶才行。一来代步，把那只翔灵木鸢淘汰掉，其实昨天他已经以十块一阶的价格把二手木鸢处理掉了；二来是他想再往冰沼原深处走走，看能不能抓到品阶稍高点儿的妖兽，因为他已经感觉到隐隐触碰到炼气三层瓶颈，要是去桃水河谷前把修为再提升一层那再好不过。

然后，他准备用全部灵石置办一批物资，等去了桃水河谷发卖，到时候赚个差价，有一两成的利也是极好的。他跟风语喃打听过了，桃水河谷一带有不少中山、北燕国修士，只要货物对路，不愁卖不出去。

正自心中盘算，又来了一拨客人。看清那两人相貌，苏蛮心中一咯噔：“这俩货怎来逛黑市了！”

原来是两个同门，温仁、温贵兄弟，苏蛮与他俩的过节不但没翻篇，其实仇越结越大了。

这家人家风很差，温家兄弟就是那种惯会欺生的，特别是苏蛮这种招女孩子喜欢的小白脸，他们怎肯放过？

刚入门那阵子苏蛮没少跟这俩坏种干仗，根本打不过，温仁是炼气中期，温贵也有炼气四层修为，那还怎么打？他最大的依仗是敕妖术，可是没法在熟人面前显露。苏蛮被这俩人结结实实揍过几顿，还被敲走大概两百块灵石。

好在后来他深居简出，与女修也不怎么来往，这俩人才好像对他失去兴趣，没再来纠缠。现在不是报仇的时候，苏蛮也只得忍耐，想不到在这里碰到这对冤家。

“哎，哎，那不能拿，那可是一阶上品【清魂丹】，比你那把飞剑还贵呢，怎么做添头？”

被那小气摊主喝阻，女子只得悻悻放回丹药。

“七百！”

“七百五！”

墨川之上，陈列着一条冰河，这便是苦水。

“七百二，不卖我转身走人。”

“得，七百二就七百二吧，看您人不错，全当交个朋友……”

两人你来我往，谈成这单交易，女子顺手又抄走摊上的一瓶丹药，笑道：“这个给我做个添头吧。”

酒肆、茶馆、赌档、拍卖场、小食摊子，应有尽有，甚至还有座妓馆，偶尔也能看到站街的流莺，不过那些都是流浪此地的凡俗女子，很难入修士法眼，光顾她们生意的不是变态，就是同情心泛滥的。

最多的要数地摊，每个摊子前头必定摆着一两盏红灯笼，如果你是个细心人，就会发现，每盏灯笼上都印有【奇赢】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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