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人吃百家饭，常年奔波为糊口；

走到哪里吃哪里，谁知到底多辛苦。

却说方、袁二人来到村上，见有一片打谷场，那里集聚着一些人，是年轻的女子在结网，上了岁数的老人看孩子！另外，还有几个老头无啥事，他们正在聊天下棋。袁尚武和方书平这一来，也就给众人增添了乐趣！因为他们带的道具就特别引人注目，大家一看都围拢上来了，是问这问那的没个完。两人要玩场子就敲锣打鼓打起了开台，要说这也是一种规律，也叫路数。不论是跑江湖卖艺，还是耍把式唱戏的都是这样，在开场之前，往往都要先敲一阵子锣鼓，然后才能进入正式表演或说唱。有人说这为喊场子叫人，也有人说为虚张声势，反正不管怎样讲，咱们先不去研究它，就单说方、袁二人一敲家伙，锣鼓一响则从各家各户，陸续走出来不少人，是有男有女，扶老携幼，俱都出来看热闹！人们虽然不拥挤，但也把场子围得很紧凑。

小英雄袁尚武和方书平二人一看，人也来得差不多了，先就由方书平首先拱手给众人作了一个罗圈揖。然后便说道：“各位乡亲父老大家好！我们兄弟来到贵庄也是初来乍到第一次，实为要饭卖艺混口饭吃。还希望诸位乡亲父老有钱帮钱场，无钱帮人场！我们今天就仰仗大家给捧场了。下面我们就借贵方这块宝地，把俺们曾跟师父学艺还不到家的几式，花拳秀腿和偏功巧耍给诸位练上一练。如果要问我俩会些啥？不瞒诸位讲我们学的本事，也确实难登大雅之堂，但是，也因为生活所迫，俺们才只好在大家面前出丑了。俗话说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如果你认为俺们练得好，就请拍拍手叫个好为俺们加油鼓鼓劲！要是觉得练的不好也就不用鼓掌了。另外，如若有内行的师傅在场，还请您多加海涵，因为小子们学艺不精，功夫不到家，且敢在鲁班面前弄斧，关老爷面前耍大刀，就有惹您们生气了。所以，还请见多识广的师尊长辈们，千万别笑话俺们！同时还须要高台贵手，关照体谅！就只当我们弟兄为您斗趣、取乐和打扰了，我们首先在这里要表示，忠心地感谢。”其实，他以上说的这些都是谦虚客套话，也是江湖中人拜场子，为了哗众取宠的一种做法和手段！随后，方书平就又讲了一句“各位看官，小子俺就献丑了！”他说完就先在场中练了一套猴拳。

与人交往打探消息

此刻，已是日薄西山，西边又放射出晚霞的余辉，女人们都要回家生火做饭了！好在村里的老百姓都很慷慨大方，到了晚饭时，村民们又是拿馍，又是端汤，在打谷场上摆满了一地。而且方、袁二人，就是涨破肚皮都吃不完，他们又带不走，也就光捡味道可口的吃，看谁家的饭菜好就吃谁家的！这正是：

之后，小英雄袁尚武就用手端住锣，方书平拿住自己的帽子，转圈收钱，可是，此刻就有人想离开！方袁二人却一个劲地喊道：“各位大伯、大妈、大叔、大婶、大哥、大嫂、大姐、小弟弟、小妹妹、三老四少，我们俩以此为生，同时还要养家糊口。常言说在家千般好，出外一时难，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亲帮亲，邻帮邻，行善者愿帮可怜人，仁人君子又愿帮江湖人，常守家的爱帮异乡人。还请诸位可怜一下我们兄弟，如有钱就给俩，若没有钱也不要走，我们也不会硬逼着您要，等一会儿还接着看，请你们在这里给帮个人场。因为下边还有更精彩的，等我们玩结束了还请你们回家去，给拿个馍或端碗汤都行，不管怎么说，能让我们吃顿热乎饭也是好的！”二人一边说，一边各转了一圈也都没有收到几个钱。

前边说过，这方书平在没当衙役前，他就是跑江湖卖艺出身，其基本功也有些，要说舞枪弄棒也会些花架子，但都是好看不中用。自从袁尚武来到苏州之后他就更有了兴趣，就经常缠住小英雄教他几手！所以每当闲暇有空时，袁尚武就同他在一起打打拳，踢踢脚，活动一下筋骨。他二人虽然年龄有悬殊，方书平比小尚武大不少，但两人志同道合在一起非常投缘，各自宽容都不介意，他们也成了一对很好的朋友。这次一块出来，也配合得非常默契，就像红花和绿叶，相互维护，相互衬托，所以也称是相得益彰。

等到小英雄与方书平吃完晚饭，天也就黑下来了，二人便决定不走了，正好村里却有一位，热情好客的老汉，他姓王，叫王平安，现已年近花甲。村上人谁都知道他一辈子，都是老实巴脚的人很本份，也是个古道热肠的人，于是他就把方、袁二人，领回到自己家里住下来。其实这位王老汉，家住在村子西头紧靠湖边，一共有三间正屋，两间厢房，另有一间为锅灶厨房，他就把方、袁二人安排到东屋里住下。他们家里也只有他和老伴老两口，由于他们都是上了岁数的人，夜里又觉少，如果是硬躺在床上也确实睡不着。方、袁二人也是为了要混入西山岛，才需打进敌人队伍里作为内应的，所以，他们就迫切需要了解一些情况，以掌握对方的更多消息，故而，他们就主动到上房去与老俩口唠嗑，并且还顺便问起了，王老汉家里的一些事情。

袁尚武也不推辞即上场演练了鞭技，只见他把一对钢鞭挥舞得犹如风起云涌！时而慢，时而快，是风声呼呼！然而快起来似电闪雷鸣！慢起来像乌龙搅柱。令在场的所有人，都是目不暇接，眼花瞭乱！只博得众人的不断喝彩和掌声，则把人们的注意力全都引过去了，可讲有不少人看得发呆活像傻子，还有人得意忘形地乱呼喊。待他练完了刚一停下来，方书平又忙进场向众人打招呼道：“诸位！你们要想看我这位兄弟的表演，等他歇会儿喘口气了再练！另外，我还告诉大家，我这位兄弟可是有很多的拿手好戏”。

小英雄袁尚武说：“大家若想看，等我喘口气了就练！”二人一唱一合，配合得十分默契，这时候，方书平又端起了铜锣要收钱。凡明白人都知道他这是挽的套，也和说书的一样，每当说到热闹中就要煞板停下，这样也好让别人心里有个结影，使众人再等着继续往下听。怎知他这回收钱，不光有往后趔的还有走的，但这些都不重要，哪怕是收不到一个籽也没有啥，而别人都不知道他们的真正动机。因为两人并不以此为营生，其主要目的就是完成侦察任务，而根本不在乎几个钱，只不过他们都是以这些为晃子，也称为摆样子，好以此来掩护自己的身份。

原来，王老汉年轻的时候成婚比较晚，他是直到三十几岁才娶到老婆的，老伴要比他小十好几岁，也是个心直口快的人。他们家有二亩水田地，两口子又都非常勤奋，几十年来，连家里带地里大都是由，老伴一人料理就够了。他们村庄又靠近太湖边上，王老汉又是捕鱼的能手，经常就下湖去打些鱼虾到集市上卖，不光能治买些其它东西使换，同时也有了零花钱，小日子不说多富裕，可也能说得过去。老两口一辈子，堂前没生多男多女，只有一个女儿和一个儿子，女儿叫水莲早已出嫁了。儿子小名叫狗剩，大名叫水生，今年刚刚十八岁还没有成亲。三个月前，爷俩下湖去捕鱼，儿子被西山岛上的匪徒们，给强行抓去当了做饭的伙夫。

过去人们好说“好铁不打钉，好孩子不当兵！”所以人们都不愿意让家里人，去吃粮当兵为统阶级去卖命，何况他王老汉的儿子，又在为湖中匪寇做事。若知道情况的人他当土匪是被逼无奈，而不了解内情的人还以为他，生来就不是好孩子而是个坏蛋，则使他这一生都不会有好名声。不光对他自己本人有影响，而且还辱没了祖宗，恐怕就连子孙后代都会受到人们歧视，别人都不愿意和你打交道沾边，因为你当过土匪名誉不好。老俩口为了儿子的事日夜发愁，都快要愁坏了身子，可也想不出什么有效的办法来！现在，只要有人一提起来此事，王老汉的老伴就会哭天抹泪的。

恐怕有人要问：“王水生既然是被逼无奈，他以后也可以遇机会跑吗！”要说这事你是不了解的，就正如人们常说的一句话，跑了和尚跑不了寺，如果你跑被人抓住了，就是不被剥皮点天灯，可能也会被活活打死和杀头，再不然，土匪也会拿他们的爹娘和家里人出气。大家都知道，凡是土匪强盗和坏人团伙，也都属于黑社会性质的，他们的组织一般都比较严密，你若是要进去了就别想出来和洗手不干，所以谁要心存侥幸就必然吃大亏。再说那些人都心狠手辣！也怕你一跑坏了他们的大事，故而一切规定和纪律都非常苛刻，使用的手段也往往比较残忍。假如你要是逃了，闹不好你家里人就会受到株连，乃至与被杀害！这正是：

人们常说“艺不压身，”方书平明明知道袁尚武的功夫不错，也就想向他多学几手，他又能放下自己的架子，则把小尚武当成了老师，一有空就向他虚心请教。小英雄袁尚武也把他看作大哥哥和知已朋友，他是有求必应，也专心细致教他！功夫不负有心人，你还别说，现在他还真有了新成就，练出了一些真功夫，故而也让人刮目相看了。然而从年龄上看，袁尚武虽说是他的小弟弟，但从武功方面却是他的老师，在练拳学本事方面，他方书平属于是半路出家，所以，小英雄袁尚武自然就是他的师傅。因为人家才是真正的练家子，有真打实招或叫作过硬本领，这时候，但见方书平便使了个眼色，他示意是让小英雄再上场，让亮出他最得手的拿手好戏。

方书平问：“为什么？是不是这里没有码头？我们又如何能上岛呢？”

王老汉说：“要说这里以前本就为码头埠口，就连许多客商买卖人，要做生意走水路，都得从此经过，所以我们这地方才叫王家埠。”

方书平道：“我们白天怎么没有看见有船只或打鱼的人？”

王老汉小声问：“难道说你们不知道？”

二人一齐回答：“请问有什么？我们确实不知道，是不是有其他别的原因？”

王老汉好像很神秘似的说：“许多船只都被湖匪水寇们抢去啦！包括每家的渔船和小舢舨，就是有个别剩余的，最近官府也要征用。”

小英雄袁尚武假装惊奇地问：“那湖匪强盗为啥要抢老百姓的船？”

老汉说：“难道你们没有觉得我们这里，风声紧张和情况不对劲！”

二人都说：“有什么不对劲的？没有啊！再说，我们谁也没有感觉到，有啥特殊的，再者说我们也是刚从别处来，不了解这里的情景。”

老汉说：“对啦，是我糊涂了！我忘记了你们是外乡人，初来乍到如何能知道。”

方书平道：“大叔！究竟是咋回事？还请您老人家给说清楚。”

老汉说：“最近传言，朝廷已从各地调来了人马，准备清剿这太湖一带的水盗匪寇，说他们对抗官府，违害国家什么的。而湖中的土匪害怕，官军人马渡水上岛消灭他们，就提前抢先把这太湖沿岸的船只，全都给抢走了。”

小英雄袁尚武道：“就他们那些人也敢和官府对抗？”

王老汉说：“我看他们也是作践到头啦！属于是兔子尾巴——长不了！就像残疾人爬到塔顶上看世界——小命憋住哩！”

方书平说：“我们想上岛能成吗？”

王老汉问：“这个时候你们要上岛去干啥？”

方书平回答：“因为我们早就听说这太湖的风光非常美，还有人说，湖中岛上的风景更迷人！所以我们就想，一是去游览、观赏其太湖水面和岛上的风光，好以饱眼福。二来嘛，我们是跑江湖卖艺的，除了上去玩之外，同时还想玩场子献艺，要挣些小钱花。

老汉说：“你们不怕湖匪让入伙，或者伤害你们？”

小英雄袁尚武回答：“要说湖匪强盗怎能不怕，但我们也是江湖中人，他们靠的是掠夺，而我们靠的是卖艺，全凭本事吃饭，他们能把我们怎么样？倘若真的要留我们入伙，那他们就得管饭吃。”

王老汉说：“现在你们来的也不是时候，要是在过去我就可以带你们直接上岛，可是你们没有想想如今朝廷要派兵，剿灭各个岛上匪徒，所以他们一听说，就感到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害怕的要死。甚至，就连惊弓之鸟躲在岛上不敢出来，你们要在这个时候上去怎么能行？哪怕就是上去了土匪们肯定，也要怀疑你们是官军的探子。”

方书平道：“不会吧！我们像吗？”

老汉说：“那有啥像不像的，谁额头脸上都没有批着字，显示着好人、坏人。”

方书平问：“那又怎么办呢？”

这时候，王老汉就从桌子上拿起了，用白铜铸成的一把水烟袋，他用左手端着，右手则从旁边烟筐里拿点烟丝，用手指揑搓个小团捺进了烟袋锅里，然后又用纸煤儿点燃，则呼噜噜抽将起来。过了一会儿，等他抽完了烟就想了想道：“如果你们真的要去，得有人引见才行，否则也是不可能的。”

小英雄袁尚武问：“大伯您老有什么好办法吗？”

王老汉闷着头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招来，还是他老伴从一旁插言道：“我说老东西你忘啦！人们都说那藕塘洼里咸家四兄弟，是湖中岛上的坐地探子，如果能找到他们帮助，以我老婆子看准能成。”

王老汉闻听又抱住水烟袋，咕噜！咕噜！一连抽了两口，尔后，又吹掉燃烬的烟丝灰道：“我看是不一定！”

老汉的老伴便插言问道：“究竟为什么？”

接下来，若要知王老汉说出啥原因？且看下回分解。

王老汉一说起话来是滔滔不绝，方、袁二人也听得津津有味。衙役方书平又对王老汉说：“我们二人是跑江湖卖艺的，为了混口饭吃，最近也想到西山岛上去，但不知怎么能上去！还请王大叔您老人家给以指教”。

而那王老汉也直言不讳，就告诉二人说：“那得坐船才行，不过这个事很困难。”

强盗匪窝如狗BI，好进难出不足奇；

王家水生被抓去，为匪做饭入囹圄。

七十一章方袁二人化装侦察

老两口虽然疾恶如仇，但对于土匪强盗是没有办法的，由于最近不痛快，他们心里也都搁不着事，所以一扯出话题，老两人也就掩饰不着内心的痛苦，便向方、袁二人唠叨上了，而且，一旦讲到伤心处时，犹其是那老太婆还光抹眼泪。小英雄袁尚武和方书平二人，当了解到了王家的遭遇后都很同情，他们就以好言抚慰！并且，还表示如果有机会话，愿为救出他们的儿子帮忙。老俩口听了以后也感到十分宽心和高兴！那方书平在衙门里当差多年的差，不光城府很深，又有心计会来事，他是过冬的蚂蚱老蝤子了。承后，他又向老汉寻问西山岛的情况，王老汉也毫无保留地，向二人叙述了他所知道的一些情况。

原来，早先几十年前，也是王老汉年轻的时候，那湖岛上并没有强人匪盗，他同人们在湖里捕鱼就经常到岛上去玩。不光在山上挖药材，有时还在上边埋锅煮饭，一连住上好几天再回来，另外，还有人上岛开荒种地和种药材，及果树什么的，甚至有的人把家都搬去了。也就在一二十年前，突然从外地来了几股残匪，占据了湖中的几个大岛，后来，他们又慢慢发展壮大，就连当地穷苦人在家熬不下去了，也都上岛当了土匪。

现在岛上的土匪强人，有不少都是庄户人家的孩子，说穿了都是为了生存活命才入的伙，人们能行一点也不去呀！再说哪有富人去当土匪？无非是像梁山好汉被逼无奈，才不得不上山落草为寇。如太湖岛上的匪寇强人，长期以来，他们都在岛上开荒种地，到秋天收打了粮食，自食自给，维持生活，可不是靠抢刧掠夺过日子。平时他们也下湖捕鱼，就是不向官府交粮纳税，但也无人过问，真说是自由自在地过日子，所以近年来到上边的人，也越聚越多。岛上匪寇单靠种地捕鱼顾不住了，于是就联合起来进行抢劫，起先光是打劫一些过往船只上的客商，后来，过往船只少了，他们又到四外陸地抢掠富户乡绅，乃至连官府的粮仓都敢抢。据说，最近他们也对湖上打鱼的人，进行强抢掠夺了，所以，才让人们觉得深恶痛绝。

接下来，就轮到小英雄上场了，就看他也先客套了两句，则打了一套小洪拳。二人各自练了一套拳脚后，方书平就从箱子里取出了两个细瓷茶碗，分别放在了两个网兜里，都加满了水后，再用一根丈把长的绳子一头拴上一个，则把绳子挎在两肩上，一手提一个耍了起来！人们称此为流星。然而，方书平却把一对流星玩得在空中滴溜溜旋转！他一忽儿绕场走，一忽儿又空翻，或举、或抛做着各种动作。那软绳有时在空中，有时就在他手里飞舞，如扁担、似长蛇的乱跳动！待耍到热闹时，绳子不是盘顶就是围绕胸腹部，或者从两腿裆下扫过。则更有甚者，他还不时的坐在地上和躺下，使绳子从他的身下经过，真是妙趣横生，技艺绝伦，让观众不光觉得惊心动魄！而且还连连叫好。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一声锣响，只见那方书平立刻绳收碗定，而碗里的水还是满满的一点儿都没有洒，真是奇妙绝顶极了。

这时候，只见小英雄又走进场中抱拳施礼道：“诸位乡亲，老少爷们！小生再为你们练一套刀术，希望大家都能喜欢！同时也请内行师傅多加指导。”他说完便从道具里拉出一把钢刀，则一招一式地耍了起来。但见他从起式，并步抱刀到提膝亮掌，接着便是弓步和左右撩刀，虚步托刀跟步点，提膝托转身左挂，马步劈刀等，是手眼身腰步与精气神，容浑然一体！则让人看得瞠目结舌。

阅读戏说龙鳞童最新章节 关注https://www.smrhm.com/article/97340.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