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够了，他也不管旁边的司机怎么样，甩开徐曜的手，独自一人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区。

徐曜不知道康遥到底笑什么, 却被康遥笑得卡住了火气, 他最终没有追着康遥不放, 在门口站了一儿, 默然地上了车。

徐曜被康遥的分手二连伤得心脏都在痛，他低抱怨：“……那也是我的家。”

康遥奇怪道：“是吗？昨晚上的保安可不是这么说的。”

康遥却根不理他，随意道：“让开，我回家了。”

徐曜绷着脸没出, 康遥却仿佛透了什么, 越发大地笑起来。

康遥依然没有改变答案：“分手。”

康遥说得如此随意, 徐曜简直气得想死, 他脱口而出：“……”

两人算不上不欢而散。

康遥得没忍住, 笑出道：“什么, 连放个狠话都不？”

“……”徐曜哪里是不放狠话，他那是哪怕满心怒火, 也不舍得更没胆子跟康遥说难听的话。

但离和好也实在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

回到别墅后，徐曜心情仍是复杂，可许是因他道了歉，不管怎么说他都和康遥坦诚了燕来事, 这一晚他没有失眠。

他着确实有多话想说，可到最后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绷紧了面孔，着严肃又隐忍。

救命……给徐曜和燕来传话，问的还是康遥的事？

干脆尬死他得了！

赖星维：【不行不行！】

赖星维：【饶了我吧大哥！】

赖星维：【问自己问！】

赖星维怕死了两头传话的尴尬感，当场把自己的账号密码直接甩给徐曜，逃命了事。

这对徐曜不是什么坏事，徐曜做好心理准备，便登录了赖星维的账号，在通讯录里戳了戳燕来的头像。

燕来那边回复得快，大概是奇怪赖星维这个不熟又八百年没联系的人怎么找他，没用一秒就回了一句“怎么了？”

徐曜直接亮明身份，打字道：【我是徐曜。】

到这句，燕来那边沉默了些许时间。

两边一时都没有立刻说话。

徐曜和燕来间早没了牵连，可回国以后的次碰面他们都没有正经地谈过一次话。

除却那段已经淹没在时光里的暗恋，他们其实曾经是邻居，也是一对好的朋友。

两边都静了一儿后，徐曜在对话框索着打下了康遥的名字。

但没等发出，燕来那边便主动传来了消息。

燕来道：【不用多想。】

燕来：【我们是普通的雇佣关系。】

徐曜得微愣，对于燕来这样不需他开口询问便自发给出答案的举动稍有感激。

同时，他顺势一想，雇佣关系？燕来雇康遥做模特？……以康遥的容貌确实顺理成章。

幸好——

徐曜松了一口气，打字道：【谢谢。】

发送完这句，对话到此止。

应如此，然而徐曜静了一儿，又忽地打字问道：【还喜欢徐景行吗？】

这个问题有些突兀，可从徐曜的嘴里问出来却意味着不少东西。

燕来那边顿了顿，回复道：【不了。】

后，燕来又发送：【谢谢。】

徐曜盯着这两个字了一儿，退出了对话页面。

他当初和燕来闹掰持续了八年，没有进行过任何告别，可如今心平气和的一句谢谢，却让他有了种告别的感觉。

徐曜没有留恋，得了答案便放下了心，在退出账号前，他又在通讯录里翻了翻，找到康遥的名字，点进朋友圈了眼。

说来有点惨兮兮，自从被康遥拉黑，徐曜就失去了康遥动向的知晓权限，因此想康遥的朋友圈，真的能通过其他人。

而现实也和他想得一点不差，康遥的社交牛『逼』症在分手后没有丝毫减退，今天和昨天他都晒了出门玩的照片。

照片没有什么稀奇，一张在游戏厅，一张在咖啡馆，康遥打扮得精致漂亮，每张自拍都完至极。

但吸引徐曜注意力的却是在那张咖啡馆的照片中，康遥的身后不远处的正在扫码买单的男人。

那个男人模样不太清，戴着一副银边眼镜，从轮廓里透出了一种衣品好长得帅的人气。

……这是谁？

徐曜心里一跳，随后又叹息一，觉得自己太过草木皆兵。

不过是和康遥出现在同一张照片里，又不是挨在一起相互认识，他实在是想得太多了。

他其实应该沉淀一下自己，尤其是在和康遥分手的现在，了让康遥意识到他的重『性』，他更自信一点。

徐曜从康遥的朋友圈退出来。

正这时，赖星维的账号里来了两条新信息，备注是俞炎。

俞炎道：【我们谈一谈。】

俞炎：【不能这样对我。】

这个口气莫名地和徐曜前找康遥时的有些重合，徐曜脑中一闪，想到了什么，但他顿了顿，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徐曜退出账号，把它交还给赖星维。

结束了这些，在休整后，徐曜重新打起精神去往司，重拾了这天耽误的工作。

在司坐定时，徐曜的桌前积累了无数报表。章简来和他确认了两次，确定了徐曜真的开始工作后，立刻将徐曜的整个日程全部填满。

由是徐曜扎头在海外议和运行新技术的海外发行协议中，一搞就搞了三五天。

这期间，他吃住都在司，完全回到了认识康遥前作死作活成工作狂的状态。

忙归忙，但徐曜其实没有忘记康遥。

正相反，他甚至还征用了章简的咚讯号，时不时就刷一刷康遥的朋友圈。

不过这次，在他不管怎么道歉康遥还是闹着分手后，徐曜再不像以往那么着急，他彻底换了个想法。

他不该急的。

他什么都有，财富、家世、名誉、地位，是康遥轻了他，以至于他自己前也轻了自己。

他不能急，他有什么急的。

徐曜给自己下足了心理暗示，当真比前冷静了许多，起来越发像个走出失恋的正常人。

工作人员们来来往往，也都不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这日徐曜正在工作，办室里忽然来了一个人。

谭成脸上挂着关切和笑容，在门口打量了徐曜一儿，才敲门进来道：“还是挺有精神的。”

一听这话，便知道徐曜在司被甩的事情扬名在外，不仅仅是司的员工，连股东和高层也都清楚得。

徐曜抿着嘴唇，没接这话。

谭成也不多提徐曜的伤心事，咳了咳，表明来意问：“今天晚上有时间吗？我这边有个聚，过来玩一玩儿？”

徐曜没有什么参加聚的心情，除非是什么重大的场合不得不去才答应。

他在脑中迅速转了转，确认今天不是谭成的生日，于是拒绝道：“不了，工作忙。”

放在平时，谭成遭到了回绝，定然也不勉强，可今天却不同，他稍微犹豫了一阵，再次开口：“其实我有个事想找帮忙。”

谭成是长辈，轻易不开口，一旦张了嘴，徐曜自然得听着，他放下手中的笔，问道：“怎么了？”

谭成酝酿了一下，问：“徐，了解什么是gay吗？”

徐曜：“……”

别人了不了解徐曜不知道，但徐曜可真了解得不能更清楚。

徐曜不知谭成怎么提起这个，询问道：“怎么这么问？”

谭成有点难以启齿，唉叹气好一阵，才道：“我家那个儿子，记得吗？”

谭成和徐景行熟，两个人是一辈人，孩子们间时候也都接触过。徐曜从记忆中翻腾了一下，快便想起了一个叫作谭铭的人。

徐曜没有和这个叫作谭铭的人真正在一起玩过，对方的模样早已在脑中变得模糊不清。

但徐曜却能清晰地记得在他处在中二期的那段时间，每次大型聚他带着赖星维和俞炎日天日地时，背景板的边边角角里总有一个自己的身影。

——就是谭铭。

听说谭铭后来上了国内最好的科研大学，成了一名钻研科学专攻学术的年轻教授，这放在重商逐利的同辈人中，确实是一股令人敬佩的清流。

徐曜自己虽然也发愤图强去国外读了好的大学，但都是了后的工作和经营做准备，自觉和谭铭这种不图回报投身学术的人相比，还是存在不少觉悟上的差距。

徐曜想定，问道：“谭铭是gay？”

谭成想不算太守旧，点头答道：“早年他就和我们明说过，是这些年也没见他带什么人回来。”

徐曜疑『惑』道：“那找我是……”

谭成解释道：“其实这聚不是我办的，是谭铭办的，他最近参加了一个研究组，不知道研究什么的，成功了，正好赶上他过生日，生日和庆功索『性』决定一起在家里办。”

“来这也没什么，可昨天视频的时候，我不心见里头有一个特别漂亮的男生……这么说可能有些奇怪，但是真的特别漂亮，而且我听他说话的语气也不太对，他长这么大，我还没听他对谁说话这么热情过。”

徐曜静静地听着谭成叙述，依然没明白这位长辈的目的，他问道：“所以……？”

谭成交代了前因后果，解答道：“所以就想着找帮个忙，晚上聚的时候在我身边帮我掌掌眼，是不是真有那个苗头，是有，可有的忙了。”

徐曜理解谭成关切儿子的想法，也理解父母对孩子恋情的关心，但让他不理解的是，这样有些私密的事情，什么找他？

先不提他能不能出来，愿不愿意去帮忙，他是个外人，去人家的生日和庆功怎么着都有些不合时宜。

似乎是出了徐曜的想法，谭成深深叹了一口气，无奈补充道：“就当陪我吧，等去了就知道了，我才是里头最待不下去的。”

“没见过谭铭那些同事，什么年龄的都有，还有外国人，吃个饭还动不动连线海外，好种语言，话题跳得也快，我根跟不上。我寻吧，应该还是因我学历不行，没两个学位和他们根坐不到一桌儿，但我也不能走啊……”

说着，谭成想起了什么，确认道：“徐，有两个学位吧？”

徐曜：“……”

徐曜：“有。”

谭成松了一口气，这才笑了：“那就好那就好。”

谭成说得如此郑重和发愁，徐曜自然也不能拒绝，是这到底不算是什么大事，也就是一个生活『插』曲，到时候跟着去也就算了。

徐曜未太过在意，也没怎么把这事放在心上，相比下，倒是送走谭成后另一个消息引起了徐曜的注意。

——在《百岁寒》电影上线十天票房破了百亿火遍了全网的时候，《百岁寒》的游戏同样也在毫无铺垫的情况下传出了即将开始内测的消息。

徐曜没有燕来的联系方式，能找到赖星维，希望赖星维能从中代传话。

赖星维虽有燕来的咚讯，对徐曜的诉求却是每个细胞都在拒绝。

躺下以后，徐曜浑身疲倦，深深地睡了一觉。

第二天醒来，徐曜静下来重新考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徐曜越想越难受, 也冒出些火气来。

先不提和康遥如今的分手状态，他的心头始终萦绕着一点他其实不相信却因赖星维瞎『逼』『逼』而怎么也放不下的忧虑。

若是不弄清楚，到底是食不下咽，如鲠在喉，徐曜无奈，来想去，还是问个清楚。

然而问是问，他却根不敢拿那些问题去问康遥，能退而求其次，去问两个人中的另一个人。

“……”徐曜哪里计较保安怎么说, 他在乎康遥这样轻飘飘, 让人怎么都不透喜怒的态度。

徐曜再次确定道：“非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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