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衣点头，道：“那芊儿就托付给公子了。”

而祁王昨日从梅府离开后，意志消颓，在酒肆喝了整整一下午，夜深酒醉神志不清地摸到了杜府，□□而入直奔梅衣院中而去，仿那日‘梅衣’的剑法行剑，但脚步凌乱，剑气更是散浊，还未练到三式，颈后凌冽剑气袭来，是无绝。

杜若起身正衣笑道：“衣儿的睡相不是很好，我还是得适应适应。”

理好衣容，杜若又淡声道：“灵衡来京城了，你不要一人去见他。他若寻你，你定要与我一起。”

耳畔的酥麻与温热瞬间在全身蔓延，梅衣拽着被子坐起身，看昨日禅衣尚且还在身上，总算松了口气，抬眼却看到杜若那已被她□□得散乱的中衣，梅衣忙将被子遮住脸尴尬笑道：“要不哥哥先更衣？”

原来她是这样的人，终于，他知道了当年为何会爱上她。侠义赤诚、不违本心便是当年他所不解的如何济世的答案吧。杜若释然一笑，会心坚定道：“我会守着她的。”

“我姐姐想见见你，我告诉了她我把你弄失忆的事。”

杜若轻应了声“好”便离开房间，梅衣这才下床换了件平滑的深衣，整理发饰。

季离似乎本就在等她出现，转身以手紧握无绝剑茎，任手破血流。那执剑女子见他如此，忙削了功力，将自己摔在了地上，头上幂笠摔落，面无遮蔽。

婉衣遣散众人，起身轻声道：“杜公子，这次芊儿下药害你失忆是她的错，我在此代她向你道歉。不过有一点我很确定，她自小就很喜欢你，她不忿于任何不公之事，即便常常因此受罚，也不曾动摇为任何人拔刀相助。可公子来后，她不再愿意孤身一人了，不仅黏你闹你，还总是害你一起被罚。就算公子现在忘了芊儿，但请公子相信芊儿不会去伤害任何无辜之人的，即使是为了复仇。所以请公子能站在她身边保护她。”

婉衣也并非无知女子，梅衣忽然毒害杜若北上，又能拿出父亲的遗书，想来定是为了报爹娘之仇。她更知道她劝不了芊儿，因为就连她都难以释怀父母的冤死，更何况如此真性情的芊儿呢？可她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希望杜若能保住她，让她不至毫无依靠。

季离甩下无绝，满目绝望地凝视着那低头不敢看他的轻裳，冷声道：“你到底是谁？”

轻裳探手捡回幂笠戴上，勉强起身站稳，淡声回应：“无缘之人。”

季离眼中泛着泪光，缓缓取出那把折扇，一字一句顿声问：“那，和光同尘呢？”

婉衣知晓了杜若昨日在梅府留宿的事后便一直在前厅等着，杜若打听到大小姐所在，便前往行礼道：“杜若见过姨姐。”

“不过玩笑。”

这是玩笑，不过是笑话一场，季离笑着轻抚手中折扇，眼中的泪却止不住落下，忽而弃下折扇，冷声笑道：“你们自始至终都是为了利用我，那我就等着，看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梅衣讲着便睡着了，翌日懵懂醒来发现自己竟然挂在了杜若的身上，本欲装作不知情转过身去，谁知刚将腿从他身上放下，便闻耳畔柔声道：“醒了？”

他长笑出门去，独留早已支撑不住跪倒在地，却还用尽全力去探他弃下的那把‘和光同尘’的轻裳。这是她最恨自己那丑陋胎记的一次，她连以真容面对季离的勇气都没有，更遑论告知他这‘和光同尘’并非这场骗局中为了让她放下防备的一环，而是她真正的愿景呢？

轻裳苦笑，大概这就是血月坠狱的宿命吧。

······

只听得床榻那边理不直气不壮的回应道：“那，那你先帮我个忙。”

“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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