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蕊愣了一下，点了点头，红了眼圈:“是妈妈对不起你。是妈妈太自私了。”

“妈，你保重。”丁瑶还是没哭，她从很小开始就不哭了。

这个程强说自己是丁瑶的妈妈丁蕊的男朋友，张口闭口都是要钱。

“我妈才不会让你找我要钱！”丁瑶像被踩到了尾巴的小兽，情绪有些激动地说，“我妈她有工作，自己生活的很好，根本不需要你养！你别再骗人了！”

“你妈让我来找你要点钱，这么大人了补贴点家用不过分吧？你妈现在都是我养着，你当女儿的孝敬长辈是应该的吧？”

“我逢年过节能来看你吗？”丁瑶的声音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一样，又沉又闷。

抚养丁瑶的这十几年，丁蕊就像一个赚钱工具，日复一日地工作，这样高强度的生活压力似乎也磨平了作为母亲的爱。她对丁瑶越来越冷淡，直到丁瑶十八岁考上大学，她给了丁瑶四年的学费，求她自己生活。

那是去大学报道的前一天晚上，丁瑶靠坐在沙发上，心力交瘁。

“瑶瑶。”丁蕊看着丁瑶走回自己房间的背影，还是喊了一句，“京都水太深，保护好自己。尤其是魏家要是知道你的存在，会很麻烦。还有那些富少爷，离他们远一点，别......别像妈妈这样。什么爱情，根本就不存在。”

长头发的丁瑶没有哭，只是沉默的点了点头。

“妈妈不求你回报，也不要你养老，我们母女一场，各自安好吧。”丁蕊被这二十年的生活打的不堪一击，她拼尽全力也只能把丁瑶养大了，现在只想自己躲起来，“明天我送你去火车站。”

“你发什么呆！看了没有啊？”程强喊了一句，让丁瑶看他手机，“看见没，这都是你妈跟我的合照，还有我俩现在住的这破房子，天天吃的都是什么破玩意！赶紧给我转点钱，做人得孝顺知不知道？”

“我没钱。我就算有钱也不会给你的。我不相信你说的话，要钱让我妈跟我说。”

“哎你这死丫头，这照片看不明白啊？”程强一拍桌子，就要发火，看见丁瑶身边眼神不善的董逸，心知自己打不过年轻男人，“你别装了，丁蕊都跟我说了，你那亲爹是有钱人，你去找他随便要个几万，我保证再也不打扰你！”

“瑶瑶，妈妈爱你，可是妈妈太累了。你的所有身世妈妈已经毫无保留的告诉了你，你想去京都找那个男人也好，想原谅他也好，妈妈都不想管了。瑶瑶，你从小懂事，也可以把自己照顾的很好，以后自己生活吧，算妈妈求你，妈妈想过过自己的人生。”

丁瑶气得发抖:“我没有父亲！我还是那句话，要钱，让丁蕊来跟我说！”

同样的烧烤店，气氛已经大为不同。丁瑶和董逸坐在一边，中年男人自称程强，左手把丁瑶还青涩时的照片像放筹码似的往桌子上一拍，右手心安理得地啃着肉串。

丁蕊年轻在京都打拼，遇人不淑认识了魏家主，被他的甜言蜜语迷得一心以为自己找到了爱情，最后却是被原配找上门来打，被人指着鼻子骂小三，丢了工作碎了心仓皇逃回了老家。过了一个月发现自己怀孕了，给魏家主打电话却得到一句可以给她一笔钱，孩子不能留。

人生的第一次爱情给了丁蕊一个重重的巴掌。她几乎整日以泪洗面，最后想要重新开始。在准备打了孩子的那一瞬间，一种难言的情感涌上了丁蕊的心里，抚摸着肚子的手都温柔了起来，咬了咬牙留下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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