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为什么不是先拿来讨好二位大师？”天影不解。

“北区呗！”林奔也摘下面具：“他当然会先讨好莫老怪和冯大师，然后才是我们嘛……”

“老怪物弄出来的东西果然都是怪物！”九尾妖狐微眯起细长的眼角：“看来，我得加快了……”

…………

九尾妖狐也是一惊，抢出几步却再也看不见隐尸的去处！

“听说过，没见过！”祖车眨了眨眼：“不过，没见过不代表他没炼过，九品高丹也是第一次出手，反正我不需要！据说姓申的可以炼制仙丹，成功率应该不高。否则早拿来讨好老冯了！”

第一件竟是九品启魂丹！

林奔冷冷一笑：“这姓申的倒是很会利用主场之便！”

“没有！”李糯躬身道：“家师从未收过任何品阶的仙丹！”

顾小冬面向包厢窗口，坐于圆桌的主位，楼下的情景一览无余。沐灵儿和天影托着下巴依次围坐左手，祖车与林奔依次围坐于右手，李糯静静地立于身后。

“有驱魂丹吗？”顾小冬答非所问，幽幽地问道。

祖车道：“刚才应该把他大徒弟铁面叫上来，可以问问！”

“铁面在外面？”沐灵儿眨了眨眼，看着顾小冬……

顾小冬皱了皱眉：“莫大师应该是让他暗中保护我们！”

祖车掀开面具，揉了揉鼻子，显然没什么兴趣：“顾小友，这个丹药你应该是会炼的吧？”

林奔与祖车顿时静下来，面面相觑，齐齐喝道：“闭嘴！”

二人气哼哼地看向包厢之外，只见楼下已闹成一片……

“成交！”拍卖行主事一锤定音：“恭喜四楼乙字号世家，一亿五千万仙灵石拍下九品启魂丹！稍后拍品送达交割！”

“傻鸟！”林奔与祖车异口同声道。二人愣了愣，祖车揉揉鼻子：“不是金家？”林奔没好气道：“甲字号是金家！”

沐灵儿噗嗤一乐：“二位大师光顾着打嘴仗，如果甲字号是金家，那中拍的乙字号世家从头到尾都在与金家争夺呢！要不然明知市场上已有的卖，何至于花这么多钱？”

“这倒是好事！”顾小冬灵眼放光：“不知这是哪家？”

“慕容阙！”林奔扬了扬眉：“来了也快五百年了吧？慕容家族在修真大陆也是炼丹世家。目前勉强炼出化灵丹，但从不参与市场竞争，低调沉稳，专心丹道，我还是挺钦佩的！”

“嗯，老林说的不错！”祖车重新坐好，神秘兮兮道：“我听说姓申的曾拉拢慕容家，要封他‘丹圣’称号，却被怼的灰头土脸！”

“为什么？”沐灵儿和天影都是大吃一惊！

“不图名利呗！”祖车揉了揉鼻子，绘声绘色道：“关键是怼得好！人家还特别谦恭：哦，多谢好意！素闻封圣称祖之事，尚须丹盟大会认可。天工坊未授法则，慕容阙不敢受！”

众人一愣，轰然大笑！

李糯捋须含笑道：“天道法则，丹祖唯一！适用于仙凡世界，丹盟存在于凡世，天工坊当然不能设立这样的机构！就连莫大师一直都不敢称祖！”

楼下第二件拍品是一件瓷器，很快结束了竞拍，被三楼包厢拍走，应该也是世家，明显只是收藏研究技艺。

第三件拍品，却是一段沉香！竟有四楼的世家参与竞拍！

林奔回过头来：“丹祖你可能还不知道。能称为世家的，在世间就已名满天下！在天工坊都是待了至少几百年的。而能在这里坐到五楼的，也就五个！”

“而且我隐约感知，东王公定下的飞升法则，都是在某一领域精研高深之辈，哪怕不到圣级，也可能飞升传承！看中的是德艺双馨！”祖车难得严肃：“那姓申的算什么东西？他是破坏了法则，被罚到北冥流放的妖……”

林奔目光中也露出不屑，却伸手拦住了祖车，微微摇头：“慕容阕英年早逝，天道怜惜其材，允其飞升天工坊，人家是真本事！真德行！其实早在世间就可以封圣的！

但人家就是不受！某些人偷奸耍滑，借助外力，甚至是妖灵，还敢自称为祖？真正是作死！”

顾小冬幽幽道：“林大师话中有话，小冬明白！刚才祖大师问我能炼什么丹，我只能这么说，什么丹都可以！”

祖车看了看林奔，又盯着顾小冬道：“但我很奇怪，你哪来的丹方？当年某人为防后世之人称祖，擅闯丹盟禁地，偷走了所有丹方，所留下的也不会是真的！”

顾小冬皱起眉头：“我在丹盟大会称祖，确实帮丹盟首座修改了错误的丹方，但除此之外，并没有得到其他的奖励！”

“二位大师趁着现在也没什么好物件，不如给我们讲讲！”沐灵儿眨了眨眼道：“是不是有秘辛？”

林奔有些意外：“丹盟以你为祖，你却没有进过禁地？”

顾小冬迟疑道：“没有禁地啊，我把丹盟搬迁到了宗门！”

祖车沉凝不语，随手翻阅起顾小冬押给他的那本书……

“是了！”林奔目光悠远，不住点头：“那我就讲讲……”

…………

申屠坤依照妖灵的指示，打开九重暗塔，顿时奇光绕顶，一道道妖气直冲天宇！

天地为之震荡……

丹盟八位丹圣，十余位丹王长老纷纷赶到现场！

妖灵命申屠坤去塔中取偷取丹方，却守住塔门，化身八尾妖狐，大开杀戒！二十几位顶尖炼丹高手，道销身殒！

黑沉沉妖气弥天而起，申屠坤惊慌失措，捧出一只金匣子！眼前阴府鬼地，脚下全是碎尸，早吓得魂飞天外！

只听妖瞳隐于黑雾中怒骂：“胆小无能的鼠辈！怕什么？知情人全被我杀掉，以后你就是丹祖！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

申屠坤倒地跪拜，头如捣蒜，连呼“多谢大仙”……

“我已受天遣，这件事太大了！只能藏身于你肮脏的毒瘤，你记住，我都是为了你！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报答我！”说着化为一道妖气遁入申屠坤额间瘤头……

申屠坤暗暗咬牙，一不做二不休，躲进九重暗塔，禁制塔门。丹盟弟子陆续进入禁地，眼见惨状，不免悲痛难抑，却只道是禁地天罚，匆忙收起碎尸掩埋，远离禁地……

申屠坤得到了传承秘宝，仅在塔阁里留下数张虚假丹方，悄然离开丹盟。几年后，终于炼制出首枚化灵丹，虽品阶极低，却仍高调返回丹盟，召集弟子布置丹盟大会！

丹盟弟子意志消沉，盟中无人管事，分崩离析，破败不堪，更无心情召开什么丹盟大会！申屠坤自称丹祖，见应者寥寥，勃然大怒！却引发天地异象，雷电交加！

申屠坤一时间狂性大发，咒骂天道不公，竟将所余不多的弟子屠杀殆尽，步步溅血踏入禁地！刚撞开塔门，便觉得天旋地转，怀中的金匣子竟如一道天光直射塔中！

冥冥中金身神人示现，历数申屠坤宗宗罪行，焦雷裂耳，怒电如织，申屠坤被打入虚空，如一道流星坠向天际……

这一幕被幸存的弟子看在眼里，逃出丹盟之后，将惨案公布于世！此后十余年，天下大乱，蒙古人铁蹄踏破山河，生灵涂炭，数十年天怒人怨，哀鸿遍野，最终宋朝灭亡……

“唉……”林奔沉沉叹了一声，双目隐隐泪光：“天工坊知道这件惨案的人并不多，早年虽有人提起，却引来杀身之祸，显然并不知道那妖人有秘法，名讳直言不得！”

顾小冬大抵推断出一些隐情，闻知真相也是义愤填膺：“难道东王公也不管，任他逍遥法外？”

林奔看了一眼顾小冬，幽幽道：“这件事，我原本并不知情。仙家看中老夫的手艺，将我引为仙山灵脉的督官，接触多了偶然也听到一些传闻，很多细节是我推断而来，并无实据。近百年进入天工坊的大多是些工匠，逐步验证了一些隐情。意外的是，我两次向东王公提起此事，他只是说‘丹祖唯一’，时机未到，命我不得过问，或许……就是等你来！”

天影微微点头：“修真大陆终被外族统治，兵荒马乱的，又过了这么久，姓申的又改头换面，在天工坊更是难查实证！”

李糯道：“林大师确实也跟家师说起，家师摇头不语……”

“不对啊，如以林大师所言，那人未能将丹方带入天工坊，金匣子化作了神人天罚，那丹方呢？”沐灵儿疑道。

林奔不由得又将目光移向了顾小冬……

顾小冬摊了摊手：“这个得回去问沈先生了，他从小就让我背那些东西，说是祖上传下来的……不过，以时间推算，那时沈先生还未出生呢，应该并不知情……”

“三丰老祖肯定知道！”沐灵儿眼睛一亮：“他现在有一百多岁了……呃，当时他才几岁呢？……”

顾小冬见沐灵儿一惊一乍，忍不住柔声道：“你说的对，我师尊火龙真人可活了六百多岁了……”

“火龙真人？”林奔又是一惊：“他可是与我差不多年岁，我与他有一面之缘！只不过他是隐仙，我是打铁的……”

“家师肯定是知道的！”顾小冬苦笑道：“不难推断，他既是我师尊，又是我的接引者，应该是通过三丰老祖，点化了沈先生，最终将丹方传给了我……后来，师尊更命我夺取丹祖之位！”

“或许这才是天道法则‘丹祖唯一’的主要原因！”林奔目光悠深：“这桩惨案必由天选之子了结……”

“天呐！”沐灵儿瞪起了眼睛：“你们的心思都这么深的么？见了面都不讲的！藏这么久……暗塔呢？禁地呢？”

顾小冬幽幽道：“暗塔必是宗门的九重阁了！我只进过一次，细想想我也觉得恐怖！灵儿你可能还不知道：沈先生九十岁才筑基！而那姓申的却是九十岁通了妖！这二者之间难道是巧合？天机难测，师尊早已做了安排……”

“想那么多干嘛？”东皇太一幽幽传音道：“顺理成章！九重妖塔是镇妖的宝物，张三丰收到望日宗开山立派岂不是更好？真是的！丹盟又经百年发展，如今归于望日宗，传承有续，正合天意！

呃，实话实说，本是想让你参悟法阵用的……哪知道你不开窍，只是觉得好玩却不深研……”

天影只觉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无意间瞥见祖车：“祖大师……？”众人寻声望去，只见祖车一脸懵竟已入了定！

“好啊老林！”祖车矮小的身形蹦了起来，站在椅子上，急得眼睛都红了：“这么多年，才看出你嘴脸来了！我好歹有一本书在手，你呢？”

“呃，二位大师！”李糯在身后深揖一礼，幽幽道：“别的不说，要说顾丹祖来了天工坊，最先还是到的冯府……”

“要他保护？”林奔拍了一下桌子：“他架子倒是大，就安排徒弟来？看不起谁呢？顾小友虽然年轻，已是丹祖身份，与我等平起平坐，亏他还活了千年，如此不懂礼数！”

“你急什么？”祖车转了转小眼珠：“论年纪数他最大，要说眼力，我在街上一眼就看出了丹祖的紫气！嘿嘿……”

隐尸的人头被掐断，却突然消失不见，并卷起黑风……

林奔鄙夷地瞥了一眼祖车：“那你还把脉？我只是感知炽天血饮的剑气，便看破了天机！”

“那还不是我先约下了丹祖？我这里可有书为证！”祖车的鼻子更红了，翻起小眼，从纳戒里取出一本书来！

“你那是赌约好吧？真是笑话！你拿了书便已是‘输’了！还浑然不知！”林奔捋了捋胡子，清癯的脸上露出得意之色：“天选之人首先进了我林家铺子，便是对我林家垂青，还有我林家后人铸炼的神器，你说谁有缘份？”

拍卖会在锣声后开启！

会场主事照本宣科，简单讲了讲规矩，本场拍卖九件物品，九品化灵丹果然安排在最后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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