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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客来

  • 作者:九寒连江
  • 类型:情感
  • 更新:2021-10-21 07:10:51
  • 字数:11388字

这一日巳午相交时,有门房上的层层通报进来,说有人求见郡主。

梅郁城想了想,起身吩咐:“往二门相迎。”说着便披了大衣服,带着细柳白袍往花厅赶去。

那凤凰缓缓张口,梅郁城无来由地心生喜悦,正期许着昆山玉碎之音,却不想火凤开口一声:

“咿尔呦~~~”乡野哩调,荒腔走板……

这一睡,却做了个不好不坏的梦,梦里一团火突然落在她床上,正惊惶间,又化作一只赤色凤凰,梅郁城心中恍惚明白这是梦,却不自觉被那凤凰吸引,看着它头一侧,用丹凤眼打量自己,忍不住心神微震。

正如许多别有用心之人希望的那样,梅郁城似乎着实伤的不轻,便连朔日大朝都告了假,她这样一副病笃伤重的样子沉寂下来,可有心看她好戏的人却不愿她这样躲风头,一时京城内各种小道消息不胫而走,梅府于风口浪尖上紧闭黑漆大门,以不变应万变,终于到了离望日大朝还有三四天的时候,侯府放出话来说梅大帅伤势见缓,既是为堵悠悠之口,也省的到时候“痊愈”得过为突兀。

梳洗完毕,细柳也带着小丫鬟们摆了朝食,梅郁城看着比平时还要多些的菜色,知道她们是想自己补补亏空的身子,可自打受伤失武以来,她似乎也失了吃东西的兴致,每日不过略填两口,更是日见消瘦。

两婢看着心里着急,又不知该怎么劝,梅郁城倒是没事儿人一样起身拿了卷书册,遣人关闭二门谢客,对外称病养伤——自是上下都打点好了,丝毫风声不露。

毕竟礼贤下士是将军府一贯的风格,更何况江湖人,她也怕不懂规矩冲撞了院子里的女眷——至于梅郁城自己,她是从未将自己当做过女眷,她是家主。

但既然走了这条路,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安国郡主梅郁城自宣府归来便称病养伤的消息在朝野上下引起不小的波澜,众人猜忌被承平帝一纸封赏慰问的圣旨压下,可众人也都注意到,梅郁城婉拒了太医院的探视,不知其中有何缘故。

到了二门小厅还没坐定,便听门前一阵喧嚷,似乎还伴随着马蹄踢踏,梅郁城秀峰一挑,两侧白袍细柳二人已将手放在了腰刀柄上,主仆三人正疑惑间就见一人一骑进了院子,一眼瞥去红衣白马甚是扎眼,马上之人看着二十来岁,峰眉凤目可称一表人才,两片薄唇本是衔怒绷紧了,却在看到梅郁城的瞬间挑起,毫不掩饰喜色,一双黑眸亮的吓人,唬的旁边细柳低声啐了一句“登徒子”,可落到梅郁城眼里,又是另一番心思。

“此人内功不弱。”梅郡主心一沉,直觉军师此番给自己送来的别再是个麻烦吧?

“大胆!”细柳的声音和二门上气喘吁吁追进来的家丁重合在一起,都是对着纵马闯入那人——一介平民入一品侯府不下马,若真论罪丢了小命都未可知。

此番山重水复,问计于江湖,梅郁城心里说不上有底,毕竟江湖中人不同于朝堂之人,其所思所想所欲,并不是她梅郁城能摸清的。

又走了十数步才从一角门入内,被跟着的家丁请到花厅坐定,奉了一杯香茶就被晾在那里,茶水换了三遍,也不见梅郁城来。

花冷云是个直性子,哪里懂官宦人家“晾客”的道道儿,还以为梅郁城是恼了,不愿再见自己,一时后悔听了山上那些叔叔大爷们的话,一时兴了“见面立威”的心思,现在想想姑娘家到底都是喜欢温柔小意的,就好比自家娘亲对爹爹……拧了,自家爹爹对娘亲那样,他思前想后的,坐在那儿对着空茶碗愈发懊恼不该忘了爹娘叮嘱的,便来一味蛮横——其实花冷云刚刚看到那梅郡主就挪不动眼珠子了,他自忖并非登徒子好色客,素日见了武林上那些莺莺燕燕的,也常是目不斜视,不知道为何看到梅郁城一颗心都在狂跳,都快跳出嗓子眼儿了,眼下这么久看不到她,只觉得吃啥啥没味儿。

正胡思乱想着要出去问问人,刚站起身就被旁边那一路跟进来的自家小厮花小猫给拉住了,机灵的少年人深知少主这一时都憋不住个屁的脾气,拉着央求他好歹想想这是一品侯府,别再惹祸了。

花冷云遂悻悻坐在圈椅上,端起茶碗又没水,气得往桌上一撂:“谁说本公子要惹麻烦了,爷只是想找个人问问……”

他这句正被转过角门来花厅的梅郁城听了个满耳,不禁莞尔,心说这乡野匹夫也算知道轻重,缓缓举步入内,正看到花冷云赌气脸朝里,大马金刀地坐在那里,立着的小厮倒是懂规矩,见她进来了往前一窜几乎是跪着滑到她脚下就叩头:“小的花小猫见过郡主,郡主万安!”

梅郁城深觉他这名字有趣,也就不追究他冲撞之过,抬手叫他起来,又看向花冷云,却见他此时起身直愣愣看着自己,既不下拜,也不像是要找茬的样子,梅郁城无心与他多兜圈子,开口直言道:

“花公子,日前我托朋友发下招贤榜,日前便知回雁峰揭了榜单去,不知我要的东西,公子可是带来了。”

花冷云刚刚还觉得自己对梅郁城一见倾心是中了邪,此时再看却依然是心儿狂跳,一时话都说不利索:“自是……带来了。”他这么说着踹了一脚花小猫:“赶紧的!拿出来!!”

花小猫心里苦,心说自家少主也不将话说清楚了,问明白人家答不答应他的条件就交出东西,这东西一拿出来,自家民斗官,可是一点儿筹码都没了,可自己刚刚一时情急也说了东西在,眼下主人又让拿出来,再担心也只能磨磨蹭蹭地自褡裢里拿出个小布包,递给花冷云,花冷云将那布包拿在手里,习惯性地扔了几下,又想起这是山匪才会有的动作,一时脸就红了——其实他也不是不会装斯文,书读过爹爹也教过规矩,可对着这梅姑娘就像是被下了蒙汗药,从进院就开始露陷儿。

一时尴尬遂直接将布包懟到梅郁城眼前:“在这儿呢,给你。”

梅郁城虽然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时着急求证也就接了,打开仔细查验,见那物件与素日看熟了的模样分毫不差,唯独似乎是为了保养上了一层油,确认了东西没错,她心中一块大石方才落地: m..coma

“多谢公子,贵山寨为我解了心腹大患,有什么条件便请提出吧,只要是梅家能做到的,必定言出既遂。”

一旁的花小猫看这梅郡主不反悔,心中方才一定,突然想起自家寨主吩咐的,梅家是国之忠良,回雁峰出手相帮是江湖道义,本不该要什么报偿,但还是要意思意思要些银钱,省的人家担心自家居心不良。

他正等着花冷云按寨主教的说话,一回头却见自家少主不知为何还在发愣,想着干脆自己将寨主叮嘱的话禀告了梅郡主也就是了,却不料花冷云上前半步,规规矩矩行了个礼:

“那我就不客气了,花某想向侯府提亲。”

侥是梅郁城素日喜怒不形,此时听他这话也是大为纳罕:“花公子,你我两家并无交情,侯府也无适龄待嫁女子堪配英雄,公子这话是从何说起?”

梅郁城一时没转过弯儿来,花小猫可是全听懂了,心说自家少寨主一向不沾男女□□,却不想他这好容易春心萌动就是个扛雷的事情。

花小猫急得蹦到花冷云面前,眉飞色舞地眼珠子都要飞出眼眶了:“少……公子!你这笑话说大了,咱们还是按寨主……”他话没说完就被花冷云提溜着后衣领子直接拎起来放到身后,梅郁城眼前就又换了花冷云那张——至少在她现在看来,不怀好意的脸: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交情攀一攀就有了,适龄待嫁女……不就是你?”他这一言出口,花厅中骤然一片死寂。

“这次死定了。”花小猫满心都是这句——惹下这么大的祸端,就算侯府能放过自己主仆二人,回去也要被寨主打死,不……要是伤了少主,他也没脸活着,难免要提头回山寨了!

可怜年方一十五岁的江湖侠少花小猫,眼看就要命断皇城!

就在花小猫把自己身后事都规划好了的时候,花冷云却在遐想跟梅郁城拜天地成好事。

梅郁城什么都没遐想,她只是在心中筹划了六七步棋,再三思忖既然眼前之人不可杀也不应杀,便只有缓缓图之。

于是梅郁城按住旁边细柳欲拔刀的手,抬眼对花冷云笑道:“公子说笑了,婚姻大事,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况梅某是当今圣上钦封的郡主,便要尊皇命定姻缘,怕是无法允诺花公子此求,还请公子换个条件。”

梅郁城这话看着是劝阻,实则是埋了个刀,她言明在先,若花冷云一意孤行再提此事,便是欺君,虽然梅郁城并不打算害他性命或治罪于他,但将他遣送出京还是可以的——虽然有些过河拆桥,但也算他眼高于顶自找苦吃,而以梅郁城观花冷云此人,判定他十成九要闹。

谁知花冷云却退后半步,脸上现出难色:“这样吗……”梅郁城并未被他脸上夸张表情骗过,而是不着痕迹地看着他的眼睛,并在其中捕捉到一丝狡黠,这令她很是意外,花冷云踌躇一瞬又道:

“那我一介草民也不好抗皇命,可我一时也想不到除了娶郡主之外还有什么别的念想,看来……只能住在侯府一段日子,慢慢想了。”

梅郁城心一沉:她没想到区区一介草莽土匪居然能有此般城府,或者说市侩狡诈——她将他架起来等着他跳,他却顺着架子溜下来,安安妥妥地着了地……

反是梅郁城骑虎难下。

不过毕竟她是官,他是民,花冷云祭出缓兵之计,梅郁城也不在乎将计就计,更何况她也正想探探这回雁峰冷家的底,于是面上不着喜怒,微微颔首:“也好,那就请公子移步客院,也好给本帅一个款待道谢的机会。”

于是二人一笑暂别,约定了晚间设宴款待后,梅郁城就遣人将花冷云主仆带入了客院。

于是花小猫和细柳各自一头雾水跟着自家少主人乖乖离开,细柳这次还算沉稳,直到伺候着梅郁城落座捧了手炉给她才小心翼翼地发问:“郡主,刚刚趁机将那狂妄的小子赶出侯府也就是了,为何还要……”

“不忙。”梅郁城略一沉吟,笑了:“他若真是草莽之辈,不自量力攀龙附凤也就罢了,如今看来却是不可大意……”说到此处她轻叹一声:“眼下你也不用多问,着人看好客院,他一旦有什么异动或要与主院接触马上来报我,除此之外不必太在意,吃穿用度只要不违制,也尽量精细些,毕竟是给咱们解了心腹大患的……”她这么说着,看细柳一脸迷糊,又叹了口气:“叫白袍过来,你去替我将朝服准备好,明日大朝我要上殿面圣。”

细柳这才松了口气,将外间忙碌的白袍唤入,自己去了书房,白袍虽然没有跟着梅郁城去花厅,却与细柳正相反,对花厅内的情形早就打听了个八九不离十,进得房来不必梅郁城详细叮嘱,便将盯梢客院之类的事情安顿妥当,末了又道:“郡主,您将那位花少侠留在侯府可是要查?”

梅郁城点点头:“查是要查的……你怎么看这个花冷云?”

白袍略一沉吟,蹙眉言道:“言谈间到的确是北地绿林行的路数,而且武艺不差。”

“自是不差的。”梅郁城唇边挑着个晦暗不明的微笑:“冬月里只穿一件细布单衣,若非内功深厚就是有病。”这么说着她突然想起刚刚二门上那一幕,抬眼关切道:“刚那一马缰是否伤了你?”

白袍闻言面色微红:“并未,说来也是奴婢学艺不精,但花少侠没用多少内力。”她抬手给梅郁城看,果然没有什么痕迹。

“那便好,否则本帅断不能轻饶他。”她起身脱了大衣服,斜倚在榻上:“我眯一会儿,过半个时辰想着叫我去给娘亲请安。”

白袍仔细应了,为她盖上锦被,行礼退出时又听自家郡主在身后唤她:“说了你二人是有官职在身,以后不可称奴道婢了,总是不记得。”

白袍笑着挑起帘子又福了福:“是,末将记住了,郡主快歇着吧。”

此时不远处客院内,花小猫也是一脸迷惑看着自家少主:“公子,今日你为何一时兴起说出那种话来,小的就不问了,关键是怎么梅郡主还好说好商量的,你直接就了?”

花冷云抬头瞥了他一眼,将声音压低了些:“傻东西,不跟着我,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花小猫被他说得一吓:“诶?!公子何出此言!”

花冷云笑着点点桌上,花小猫赶快给他倒茶,花冷云润了润喉咙轻声开口,花小猫凑过去才听得清:“大周律曰:凡豪势之人,强夺良家妻女,奸占为妻、妾者,绞。[1]”

花小猫是读过书的,听懂了顿时觉得后脖子一凉,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花冷云又轻笑:“豪势之人奸良为妻都要判绞刑,何况人家是官咱们是民,不顺坡下,她梅家怒了能有咱们的好果子吃?”

花小猫顿时点头如捣蒜:“那,公子,明日咱们找梅郡主要些金银财宝就离开吧,本来……”他还要再说,却被花冷云轻轻拍在嘴上:“别罗唣了,本公子自有打算。”

花小猫听不出来,他可是听清楚了,这院子里四面八方至少六个“点子”,聊天不如关门睡觉!

至于明日……他自有打算!

梅郁城听他此言,心中一动,转头看了看花冷云,却见他一脸倨傲,唇角上挂了个志得意满的微笑,当下也没接话,只是转身对细柳吩咐道:“关了二门,开小花厅请公子入内奉茶。”

花冷云这一路打定了“气势上不能输人”这样的心思而来,可一拳捣在了棉花上,一路被人领着从一条长长的青砖道往里走,只觉得走了好远还没到,心里顶着的气势渐渐就散了,满心都是:“我去~真是惊破了爷爷的胆,这宅子这么大的吗?!”

梅郁城却是抬手让二人退下,自抬头看着马上那男子:“阁下便是回雁峰花公子?”

马上之人见她动问,脸上笑意更浓,抬腿自马颈跨过,似是有意显露伸手,落地时无端向前移了二尺落在梅郁城身边,白袍刚要拦,不期一道马缰直甩到她面前,虽不带伤人劲道,却是角度刁钻,逼得她退后一步方才接到手里。

到底是回了自己的老窝,这一夜梅郁城睡的不错,虽然后半夜还是被胸口强烈不适引发的梦魇给憋醒,但翻身抚了抚胸口,就又睡了过去。

“正是在下,姑娘便是梅郁城吗?”花冷云一言出口语音清冽,语调却是北地乡音,让听惯了京师官话的梅郁城十分不适,梅郁城尚在沉吟,一旁细柳立时柳眉倒竖,上前半步喝道:“放肆,一介平民竟敢口称郡主名讳,你不怕……”

花冷云面色一沉,梅郁城却出手止住细柳的呵斥,此时跟着梅府家丁颠儿颠儿跑来一人,一身玄色利落短衫打扮,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扑过来一边拽着花冷云往后拉,一边对着梅郁城赔笑:

“郡主!郡主息怒,我家少……我家公子他草莽之人不懂京城的规矩,并非有意冒犯,他……”他眼睛一亮,拍拍自己身上的包裹:“他把那‘要物’给郡主带来了!”

梅郁城心里翻了个白眼,咳嗽醒了。

起身坐在床上,她好一阵恍神,直到白袍打水进来伺候梳洗才缓过劲儿来,看着镜中清减了几分的自己,梅郁城微微苦笑:真是人在病中多愁思,不过一个怪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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