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寒咳嗽两声后说：

“算了，让他滚……”

“小泉啊，你死得太惨了，妈受不了啊。好好的一个人说没咋就没了，让我们老俩口咋活呀啊？小泉，你不是说让我们享清福吗，扔下我们老俩口咋就不管了呀？小泉……”

李子寒忍着浑身的伤痛，从院里子跌跌撞撞走出来，到王利泉父母跟前跪在地上：

王利泉父母趴在那口红棺材上哭得死去活来：

陌生男子一下摔倒在地上，铁蛋扑上前举拳就要打。

“爸，妈……”

旁边一个陌生男子长了长眼睛，冲李子寒吼了起来：

滃云山村公路上。

正好铁蛋追漏勺回来，在陌生男子身后看了一眼，尔后抬腿狠狠就是一脚踹过去：

“上回截车收费就有你，你又来掺和，漏勺给你多少钱？……”

一辆轿车在乡间公路上行驶。

轿车内，林岩在后座斜倚靠背，紧闭两眼。脑海却徘徊在往事的旋涡里：

二十多年前的一个夏天，林岩家院子里。

“你少来这套，我是王利泉的亲戚，为了这事专门从大老远来的。李子寒，我就问你赔多少钱吧？除此之外，你都得给王利泉守灵和披麻戴孝……”

雷老板说着哽咽了。

林岩长叹一声说：

你是想让两个孩子订个娃娃亲，这事，这事我还真的不能做主，我们家的情况你比我清楚，小竹的事必须得由她妈做主。

……

林岩突然睁开眼，对于过去发生的事林岩都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可有时又情不自禁，跳进自己的脑海，像一条挥之不去的航线。林岩揉了揉太阳穴直起身问：

“小起，咱们到哪了？”

司机小赵回答：

“咱们就快要到三岔路口了。”

林岩扒在车窗往外看了几眼：

“你就在这前面三岔路口停车吧，我在这下车。三天后，我跟你手机联系。这三天之内，你不要和我联系，更不要告诉任何人。”

说完，林岩打开车门下车了。用力关上车门，朝滃云山村公路的方向大步走去。

李子寒家里。

李奶奶从炕上艰难地坐起身，自从李子寒受伤以后，李奶奶就病倒在炕上，朦朦胧胧的感觉到什么，李子寒这伤仿佛伤在她心里：

“唉，通过村子进水这事啊，我的外孙他们才是真想干点事，以前是我错怪了他们了。唉，真是老糊涂了，如果没人在背后鼓捣事，能把棺材抬我家来吗？秃子，你来……”

秃子听李奶奶喊，急忙从外面跑进来：

“奶奶，是你叫我啊，有事吗？”

“秃子，你去把王利泉他妈给我找来，我有几句掏心窝子话跟她说。唉，这人心都是肉长的，放在谁身上也难受啊。”

秃子答应着出去了。

李奶奶在屋里哽咽起来，撩起衣襟不停地擦着眼泪。

一会工夫，秃子搀扶着王利泉母亲走进来。

王利泉母亲哭涕着问：

“婶子，是你找我？唉……婶子……你说我咋就摊上这事了，婶子……”

王利泉母亲刚一张开嘴，失声地哭上了。

李奶奶擦擦眼泪，往王利泉母亲跟前挪了下身子：

“唉，利泉啊和我们子寒关系最好，整天在我这哥长哥短的，就像我外孙一样。这冷不丁的一走，真是揪心拽肝呀！侄媳妇，你坐，往里坐啊。”

王利泉母亲哭声更大了。

李奶奶挪着身子过来，扶摸着王利泉母亲劝说：

“侄媳妇，想开点，身子骨要紧。我呀经地事比你多，咬咬牙不是也挺过来了。唉，我呀思前想后还是把你找来，有几句掏心窝子话说……”

王利泉母亲抬起头抢着说：

“婶子，我，我知道你就会找我的……王利泉刚被洪水卷走，王大牛和漏勺就上我家去了……”

李奶奶一听王大牛和漏勺气愤地骂了句：

“又是王大牛这个浑蛋，还有漏勺，他们整天就想着整事，从来不想压事，更不想解决事。”

“婶子，王大牛对我们老俩口说了，王利泉是横死，他们要把我们老俩口撵出村去。如果要是按他们说的办……”

“侄媳妇，啥也别说了，我呀全明白了。侄媳妇，听说我那外孙认了你这个干妈了？这么说你也得认我呀。如果你认我，咱们可就是一家人了……”

李奶奶悲伤得说不下去了。

王利泉母亲扑在李奶奶身上失声痛哭起来。

高速路入口处。

一辆轿车慢慢停靠在路边，袁昕从兜里掏出手绢探身过来，递给后座的林竹哭了：

“林姐，咱把眼泪擦干了再走。”

林竹一听，泪水好像开玩笑似的止不住流了下来，接过袁昕递过来的手绢，边擦着眼泪边说：

“说得对，咱们擦干眼泪再走。”

袁昕伸手从一个兜里摸出一份材料，递给林竹说：

“林姐，你先看下这个。”

林竹看着材料惊讶的大叫起来：

“袁昕，这是真的？”

袁昕点下头说：

“林姐，早在半年前，我就看出司浩平的狼子野心，因为你太善良，又心慈手软，所以我没敢和你说。我就偷着埋下伏笔，以你的名义注册了新公司，在资金上做了一些文章。其实，司浩平得到的公司气数已尽，等到司浩平回味过来时，船到江心了。”

林竹抓过袁昕的手高兴地哭了：

“袁昕，在商场我自愧不如啊！真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呀！”

袁昕紧紧抓着林竹的手：

“这都是司浩平他们给逼的。”

“以前，我总以为司浩平会屈服于我的权力。谁料想，表面上对我俯首称臣，真没想到竟然是一只善于伪装吃肉不吐骨头的恶狼。”

“其实，从汪雪身上让我真正感受到在商场的生存法则，只能靠自己，改变自己，才能适者生存。当你经历了岁月的磨砺和沧桑，才能在艰难痛苦中得到成功。我们每一步成长，都是一个学会妥协和拼务奋争的过程，总是在最窄迫的时间缝隙中，和最不合适的心绪之下做出生命中或许最难回头的抉择，多少年以后才知道是何其致命的决定。当你去追逐梦想的时候，这纷繁复杂的世界会制造许多困难来阻挡你，现实也会捆住你的脚步，但这些都不重要。没有一件事情能够一下子把你打倒，也不会有一件事情能够让你一步登天，慢慢走，慢慢看，就是一个逐渐累积的过程，才能成功。”

“袁昕，这是你跟我说得最多最掏心的话，也是在教我商道经验？”

“不，我是在向你吐真心。林姐，更要学会与自己微笑……”

“嗯，袁昕，我会记住今天咱俩的话。”

袁昕开心地笑了：

“林姐，祝你疗养开心。”

袁昕慢慢启动轿车，轿车加速向前驶去。

雷老板看眼在一边玩耍的林竹说：

我的儿子雷一群与你家姑娘小竹，两个孩子年龄相仿，我就想和你来个亲家。日后，我那儿子也好有个依托。唉，雷一群这孩子在乡下苦熬了十多年，不管他妈多么狠心抛弃了我，可这孩子他必竟是无辜的……。

林岩和雷老板在聊天:

雷老板一笑说：

在李子寒家门口。

有件事，还怕你作不了主啊。

林岩肯定地回答：

这家里没有我当不了家，做不了主的事。

“王利泉是我兄弟，人死不能复生。从今天起，我李子寒就是你们的儿子。”

李子寒慢慢地趴地磕着响头后，同时叫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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