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什么呢？《血海六年记》？吗？”

“2951年，五行联盟统一战争……”

等他冲上公交车，一抬头就看见叶梦驰英气的面容。

“咦，叶同学，你怎么在这儿？”

云祥照例向顾客道歉，收摊上学。

云祥觉得气氛不太舒服，试图找话题：

“原本住的太远，搬流星街来了。”她放下书，面无表情道。

云祥乐呵呵：“那我们以后一起上下学吧？”

一听这个他就开始头痛，一声声老师回荡在耳畔：

车晃晃荡荡往前开。

两人沉默着。

“这事草率了，搞得五行域彻底解体。”

叶梦驰叹了口气，把书收起：“你昨天错过了好多课，回去看过书了吗？”

“额……没呢。”

她点了点头。

在厕所他一边放水一边长舒一口气：

“还不如一个人呢。”

另一边……

叶梦驰走到学校停车场的立柱后，按了按耳后：“说。”

【不是让你今天跟着他吗？怎么中途又分开了？】

“他说要上厕所……”

【别走太远，今天尽量别让他离开视线！】

“我搞不懂，你让我跟着他做什么！试验班计划已经人员充沛到可以浪费了？！”

【就是为了计划！有些人好像看出了什么，所以为了能一切顺利，我们准备了许多个假目标，吸引那些家伙的注意力……】

“说点儿我不知道的。”

【云祥这家伙，这两天太显眼了，一定会招来麻烦！所以我们干脆故布疑阵，编了一个故事，一个无危险觉醒者的故事！】

“你是说不用面临九死一生的突变危险的完美觉醒者？”

【对，你觉得这故事有吸引力吗？】

叶梦驰见远处有人来，快步走向车库深处，厉色道：

“你这是要害死他！这下不但虫州范围内的别有用心者，全世界所有国家都不会放过他的！”

【所以我们才让你跟在他身边嘛，有你的“银华”能力，反应速度奇快无比，再加上他超强的生命力，应该是死不了的。】

“应该？我才一阶！

全球近百亿人，三年来诞生的二阶都不知多少，更别提还可能会有三阶的到来……”

【三阶来的可能性不大；这种镇国力量，不会草率地孤军深入他国腹地的。】

叶梦驰冷静地计算道：

“好，就算只来二阶！

经我反复研究，二阶的异能影响半径起码都超过三十米！

我从发现到反应的最快速度是十八毫秒！

带着三百斤胖子的移动速度是每毫秒一米！

就算发现可疑人的刹那就动用银华，在对方两百毫秒的反应时间内，也根本没办法带着一个人跑出三十米！”

【你是聪明的姑娘，想想办法！实在不行动用“天启武装”，只要你坚持得足够久，我们这边的收获就会足够大！】

“怎么，这次跑来的敌人超过了你们的预期？我们彻底暴露了？！”

【那倒也不是，只是之前《狩魔天国》游戏闹出来的风波还未消退，潜伏过来探究真理研讨会意图的人太多了。

我们有‘霸空武圣’和‘青天火雨’两大明面上的三阶在虫州压阵，还有许多隐藏力量，行动大概是十拿九稳，但有备无患嘛……

放心吧，知道你对他期望很高，等我们成功后，真相大白，他的危险就结束了……注意他出来了！】

叶梦驰叹了口气，放下包，取出银色胸甲塞衣服里，与银链紧身衣锁在一起；

又拿出一管酒红色的液体，插入胸甲中间的凹槽卡死。

“才刚用过一次天启武装，被辐射伤害DNA都还没修复完成呢，希望别出纰漏……”

……

第一节课下课，云祥正规规矩矩在叶梦驰那里接受补习，突然听到说外面有人找。

他出门后，发现来的人是一个板着脸的高年级学生：

“你叫云祥？我学生会的，通知你去一下医务室。”

云祥心生警惕：“我为什么要去？”

“你需要去接受一下心理测试，免费的！”

“莫名其妙！”云祥掉头就要走。

“我个人建议，你还是去为好。”

这学生凑过来低声道：

“副校长梧大才不知在哪儿知道了你跟黑帮战斗闹出了人命的事，捅倒了家长委员会，说学校里有个疯狂的暴力分子，如果你不做精神鉴定，那些家长有可能会找你麻烦。”

副校长梧大才？

云祥皱眉半天，才突然想起了一个矮胖的身影。

没跟他结仇啊……

一想到梧大才是主管教务和德育，他问这位：“你不是他的人？”

“是教务处主任罗恩·朱莉让我来通知你的。”

那学生低声道：

“姓梧的经常骚扰朱莉姐……”

云祥了然，表现感谢。

他随即与叶梦驰告别。

叶梦驰皱眉：“你就这么抗拒学习？”

在云祥哭笑不得地解释后，这位似乎仍不相信：

“我看你是要逃跑！这样，我跟着你去……”

云祥恍惚间以为说话的是初中督促他学习的柒小鸿：

“你不上课了？！”

“他们进度太慢。”

于是云祥在玉无瑕的窃笑中，被叶梦驰“押送”前往心理咨询室。

……

一中好像很重视学生心理健康工作；

专门在鸟语花香的学校后山修了一栋两层高的玻璃小楼。

它四面都被阳光照射，远远看去，反光宛如一栋光明之塔。

云祥站在小楼门口回望，弯曲的下山小路没入火红的灌木丛，仿佛被彼岸花包围的忘川河。

“你进去吧，我在这儿等你。”叶梦驰说着就靠在一旁，迫不及待地看起书来。

云祥有些怀疑，这家伙就是为了正大光明地看“闲书”来的。

在推开门后，云祥发现这里似乎贴了许多隔音材料；

关上门后，就像是把世界都关在了外面。

这里静的能听见自己心跳，吞咽口水的声音都有些吵。

不愧是重点中学，财力雄厚。

二楼，一个身穿橙色长裙的干瘦女人抬起头。

她略微虚弱地一笑，很温暖，也让人担心能不能应付完这次话聊。

“你就是云祥同学吧，我叫铃音，这场测试评估的起因你是知道的吧？

我觉得那些人很过分，不过没办法，这或许就是生活……需要被录像，你没问题吗？”

“没问题。”

“坐沙发上吧，你喝点什么？”

云祥看着旁边的架子上放着金梦气泡水。

这玩意儿他只在三年前喝过一次，味道很像可乐；

因为太胖的问题，这些年再没碰过。

女人似发现了他的眼神，笑着拿起它倒入杯中。

刺啦——

手捧冰凉的杯子，他感到这神奇的金色液体翻腾起气泡，冒出一股难以形容的香味。

云祥正要一饮而尽，却突然想到叶梦驰在外面守着，有些不好意思；

她会不会口渴？

他下意识用【弱点窥破】看了眼楼下叶梦驰的方向；

恰在此时，心理老师手捧咖啡，闯入了他的观测范围——

绿色！

云祥手一抖，差点把金梦撒出来！

仿佛HLBE大草原当头砸下一般的绿色！

这个老师整个人！

皮肤，肌肉，内脏，骨骼，全是绿的！

绿的心慌，绿的发光！

这说明什么？

强！

强到令人绝望！

他偷偷将金梦放回了桌上。

“怎么又不喝了？”铃老师关切道。

“我突然觉得有些尿急，能不能去上个厕所？”

得到许可后，他刚想下楼，却被告知旁边就是厕所。

云祥无奈，关上门后一边脱裤子一边开启AR，打算向外求救。

但打开通讯录……除了父母外，就只有玉无瑕、叶梦驰、沙曼、沙妙。

没人能救他。

他仰头一个深呼吸后，向等在门口的叶梦驰发信息：【跑！！！】

【发送失败】

云祥咣地一踢墙；

这地方竟然隔绝信号！

咚咚咚！

云祥看着厕门磨砂玻璃上透出的影子，心头狂跳！

“同学，你在里面没事吧？”

“没事，有点打滑，出来了！”

他一边磨磨蹭蹭往外走，一边在心头狂吼：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

门外。

叶梦驰一按耳后：“他进去了。”

【知道了，我们这边以才艺大会的名义，正在将所有学生集中在运动场。】

“你们小心……诶，等等，这边的心理医生是你们的人？”

【不是，就是学校的人。】

“你确定她没问题？”

【没有超能力，没有异常接触历史，有问题的概率微乎其微。】

“行，那就好……”

挂掉通话后，她一回头，见喜鹊扑啦啦踏枝飞走，心情舒畅地打开书……

好一派岁月静好。

……

纪汗青听完姜寻的长篇大论，闭上眼，半晌才点了点头：

“宇宙常数改变，量子物理颠覆，异界入侵者，超能力觉醒……原来如此啊！”

“怎么，士官长不觉得我在扯淡吗？”

纪汗青睁眼，从怀里掏出一张黑白照片。

照片里的女人身穿军装，扎着辫子，跨在拖拉机上，笑得很野。

“你说，会有灵魂吗？”

“在超能力者的神经系统强大到一定地步后，可以形成脱离身体，储存海量信息的能量场。至于它是不是所谓的灵魂，还有待研究。”

纪汗青笑了：“没想到，我们竟然率先发现超能觉醒是因为伽马射线……就风暴中那点微弱的伽马射线辐射，竟然就导致了风暴洋沿海地区的超能者比其他地方加起来还多……那我的L88是不是就成了香饽饽了？”

“是的。”

“哈，你小子就冲着这个来的吧？”

姜寻有些尴尬：“额，也不是这样，我也想要来看看士官长……”

纪汗青摆了摆手：“我早就把它的一切都交给了组织，你们研究就是了，来找我做什么？自从解散了679所，我就脱离科研一线了……”

“主要是有一个跟L88超级抗辐射药剂有关的大计划即将在白江开展，这次事件关乎极为深远，我们必须尽一切力量保证成功，所以……”

“有多重要。”

“超过五十年前……”

“我去！”纪汗青豁然起身，“现在就走？”

好在，此时车已到站。

下车后，两人一路并肩，却一句话都没说，中途云祥实在受不了这种气氛，尿遁了。

“那可不行，高中知识点密集，像数学，一节课跟不上，之后就彻底听不懂了。你课间来我这儿，我给你讲讲。”

“这个……会不会太麻烦你？”

七点。

“没事，就当复习。”

之后，他们又沉默了下来。

云祥已经发现了，自己可能没法跟这位女学霸成为朋友了，因为两人实在是缺乏共同语言。

她扎了个马尾，身穿灰色兜帽衣和黑色牛仔裤，靠窗看书；

跟车内肮脏的环境对比，她皮肤在晨光中白得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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