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也不能，让她就这么……

眼里的漩涡一圈又一圈地旋转着，“看着我。”

银色的瞳孔有一瞬间闪过挣扎，可手上力道并未减下来。

“图。”夜洵澜道。

“师兄……我爹……”玉馨媛试图唤起他的记忆，能看在她父亲他师父的面子上，放了她。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夜洵澜痛苦地缓缓地松开手，他没有办法，他不能。

玄盈的劫，不是剖丹，而是聚魂，她走时的那天他便知道，只是前世没有等到那一日，却在凤凰山上见证了她的陨落。

玉馨媛听到声音，从猛咳中转头去看他，纵使现在面目可憎，几乎全部相貌隐在了光圈后，可那一双摄人心魄的眼睛，让人忍不住就此沉沦。

那日蛊族，她问魂灵图的下落，对他而言又何止是心惊。

她是不是也早就知道。

目光变得迷离，神识逐渐恍惚。

魂灵图是师尊送于她的，以噬心咒相连，除非她肯拿出来，不然谁也取不走。

她死了，阿盈便无救了。

老天的安排，他不服。哪怕他用魂坠全都引到了自己身上，在光辉的背后变得人不人鬼不鬼，还是来不及。

……

玉馨媛的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回声响彻。

“宗祠，灵牌。”玉馨媛愣愣地道。

之前都是调虎离山，魂灵图，藏在了安全的地方。

“心头血，起誓，将魂灵图转赠于我。”夜洵澜道。

金针在手，夜洵澜一指覆于玉馨媛心口，却像盖在了什么恶心东西之上一样，一路轻移，直至她的手指指尖。

只需一滴，足矣。

金针戳破手指，小心翼翼地用一只白玉瓷瓶接住落下的血珠。

玉馨媛缓缓以两拇指相扣，中间三指举至眉眼位置，“吾以心魔起誓，将青玉族魂灵图，赠与……”

眼看便要吐出他的名字，却在此时停了下来，眼里开始浮现一丝清明。

夜洵澜复杂地望着她。

他不许她清醒。

“起誓，继续。”夜洵澜道。

漩涡越来越深，深渊，万劫不复，出不来了，逆天这一步，凡他敢迈出第一步，便不会有回头路。

“魂灵图赠与师兄夜洵澜。”

誓言成，天地规则降下，脚下的星芒发出晦涩难懂的纹路。

夜洵澜打开香炉，往里面探了探，便是此物，让人意乱神迷。

“你同你父亲一般讨厌。”夜洵澜道。

他这般，并非单单是魂坠引魂所致，有一半，拜她父亲，玉寥上人所赐。

脸上的脉络不断涌动，在额头中央，一片凸起突破皮肉，有着两只肉色触角的红色软体生物，伸出了半截身子。

魂灵图，在哪里？

魂灵图，在哪里？

可她活着，便会威胁他，同样不肯将东西给他。

“看着我。”夜洵澜又唤了一遍。

玉馨媛一手去扒夜洵澜的手，一手死死地抓着床单，从开始的挣扎，渐渐地双眼翻白。

玉馨媛呆愣愣地看着他，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在哪里？”夜洵澜问。

“什么？”玉馨媛机械般地开口道。

玉馨媛的嘴角和指尖沁出血来，艰难地开口：“杀了我，她也得死。”

没有魂引，三魂七魄永远都差一步才能融合，分散的魂魄，会越扩越大，直到爆发的一日，七窍流血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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