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好，非常好。”

今夜出奇地安静，坐在小院中乘凉的落亦竹趴在石桌上，将口袋中的金条和银条排了又排，数了又数。

“你阻止不了我，快放弃吧。”

癫狂而自我的魔声，不断地迷惑他的意志，紫发美人捂住剧烈起伏的胸口，抬头望向镜子，另外半张截然不同的脸出现了。

那股莫名的恐惧感如同空洞的冰冷包裹着他的全身，占据了他的身体，那一瞬间，他感受某股邪恶的力量被唤醒了。

“当然，请父王拭目而待，秋猎过后，这世上大概再无司马冷尘这个人了。”

“你休想动她半分！”

“坠日的黑暗很快就要降临，万恶之源即将复生。”

“一块铜，两块铜，三块铜…”

龙堂殿上，璃帝沉着眸，沉浸式地望着淹在鲜血中的妖柱，询问：

“它真的能帮助到朕，除掉司马冷尘？”

旁边的紫菀看了看嘀咕的她，拿起瓢子勺起池塘水，就往手臂上浇，冰凉的池水淋在白皙的肌肤上，波光粼粼的鳞片微微显露，在油灯下闪着七彩的亮光。

“姐姐，是十三金二十银六十三铜，你都数四十二遍了，怎么数都不会变多的。”

“真是奇怪，明明你是鱼，五五也是鱼，你的记性怎么就这么好呢？早知道，我应该让你替我去学堂上课才对。”

疯魔的笑声肆意地占领他的意识，很快，鹫先知便晕倒了过去，失去了意识。

“……”

落亦竹突然坐直身子，看向紫菀，墨黑的眼眸正映着某条鱼跃跃欲试的样子。

“紫菀啊。”

“在！”

“游历和进试练塔一样，不许把亲人带过去的。”

“真的？”美人鲛天真地望着她。

“嗯嗯，当然，姐姐怎么会骗你呢？”落亦竹搭了搭他的肩膀。

“太好了，那你记得把紫菀带上，紫菀不是你的亲人，紫菀是你的好弟弟。”

“唉，好紫菀，弟弟就是亲人的意思啊。”

“……”美人鲛瞬间瘪起了嘴，看起来很不开心的样子。

见此，她柔声安慰道：“紫菀，你别不开心，你往长远的看，等姐姐游历完，不就回来了，以后也能和你一起…”

话还没说完，豆大的眼泪从那双翡翠绿眸中滑落，神情忧伤，陷入了深不见底的绝望。

“别哭啊，万一等会绥月买菜回来，看见你哭成这样，还以为我欺负你还是怎么的。”

忽闻身后脚步声临近，她匆忙收起桌上的钱，放回钱袋收在腰带，站直身子往紧闭的木门张望。

“糟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绥月回来了。”

“不行，你要带着紫菀一起去游历，否则紫菀就告诉绥月姐，说姐姐欺、负、我...”

眼瞧着身后的人流的眼泪越来越大滴，落亦竹刚想转身去哄，身后的木门突然被人一脚踢开了，脸部红肿的绥月被人推倒在地，狼狈地跌倒在她们脚边。

诧异的落亦竹撩起绥月散落在耳边的头发，看着她脸颊上那个火辣辣的巴掌印，顿时火冒三丈。

“绥月，你的脸，告诉我，是谁？是谁敢打的你？”

“小…小姐。”

身后的脚步声渐近，她生气地转过身，居然看到了两个熟悉的面孔。

奶娘扶着大发雷霆的幽山老夫人从门口堂而皇之地走进来了。

“奶娘？外祖母？”

“住口！你这个不肖子孙，你不配喊老身外祖母！”

落亦竹扶着绥月坐在石凳上，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两个熟悉的亲人。

“晚辈不懂，绥月是做了什么事得罪了你们，你要下此狠手？”

闻言，老夫人捏着手帕的指尖，愤怒地指向她，气得声音发颤。

“这几巴掌…简直是便宜了她，身为奴仆，居然怂恿主子退婚，毁主子名节，按老身说就应该捉她去衙门，治她个祸害主子的罪名！”

“退婚？退婚的人是我，绥月从来没有替我做过任何决定，她根本没错。”

见状，搀扶着幽山老夫人的奶娘，朝着她摇头使眼色，示意她别犟嘴了，用嘴型提醒道：

“小姐，你还是少说一两句，免得火上浇油。”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替自己说话，替绥月说话？”

落亦竹堂堂正正地站出来，面对那个她曾经惟命是从的长辈，大声地说出自己的所思所想。

“是，我是和司马家退婚了，可那又如何？我…”

“闭嘴！”那个黑丝缠白霜的老太太高举拐杖，大力地撞击地面，昏黄色的灵气愤怒地颤动地面，吓得紫菀从石凳上起来，跑到落亦竹的身后，不敢露面了。

“他！”气得眼冒金星的老太太伸出手指，颤抖地指着紫菀，“你这个不知羞耻的东西，居然还在屋子里藏男人了？”

“我没有…”

话音未完，一声清脆的巴掌声落在耳边，幽山老太太掌刮她的手，还颤抖地顿在半空。

绥月惊愕地看着落亦竹的脸落下一条划痕，鲜血从伤口的末尾无声地滴落在地。

“你有办法？”小姑娘百无聊赖地捡起一根银条将它搭在一根金条上面，似乎不太相信。

“到时紫菀要和姐姐一起去游历，这些钱就够绥月姐一个人花了。”

“真的吗？”突然被夸的美人鲛觉得很高兴。

满脸愁闷的落亦竹微微转过圆乎乎的脑袋，看着他，眨巴着无神的眼睛，伸出手指戳了戳搭起来的铜块，让它滴滴答答地散落在桌上。

白皙修长的手指紧紧地弯曲着，嵌入木地板，划出触目惊心的划痕，他紧紧闭着眼睛，拼命挣扎，想要阻止阵法对他的影响，可是那股力量还是不断地侵蚀着他的心，随着撕裂般的疼痛蚀入骨血。

忽然大叹一气。

“唉，其实我也知道怎么数都不会变多，可是这么点钱，根本就不够我买灵贴去游历，也不够你和绥月的日常花销。”

“不会的。”紫菀亲切地笑了笑。

“滚！”他用力地咆哮道。

“你别以为一个天外游魂能控制我的神识，你的真身不过是棵樱花树，你根本无法承受我的力量，很快，我的命运会再次复生，她会帮助我完成复仇大业，毁灭灵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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