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她的相貌，找她就容易得多了吧。”法奥斯说。

“嗯，”特米雷兹点头，“没想到你还能还原她的衣服。”

“好像不太顺利。”特米雷兹揶揄道。

“比在钟楼下那次挨打轻多了。”克里斯已经不敢触碰伤痕了。

明明是克里斯在带路，西可可儿和法奥斯却像押送一样将他带到特米雷兹的面前。

“这就是她最准确的外貌，没有任何画和雕像可以精确到这种程度，连她的每一根毛都能够完美地还原。”西可可儿说。

“没想到你还惦记着我，嘻嘻。”西可可儿已全无失落的样子，她接过帽子，“要是只有这顶帽子我是无能为力的，但这上面沾着褐色的头发，事情就简单多了。”

西可可儿将帽子放在地上，随后后退了几步，并在确认四周没有其他人看见之后，轻声道出：“「奇点物语」！”

“啧……”西可可儿发出嘘声，“变态。”

“见鬼，你们的神流能力真是一个比一个难对付！”克里斯的嘴巴张成“o”形。

西可可儿和法奥斯的表情在见到这人形造物后发生了不易捕捉的微小变化，这种场面就算见得再多，也不至于内心毫无波澜。

她对我的印象差了些吗？真是太好了。特米雷兹暗自高兴。

“你呢？小毛孩！你不说句话吗？”克里斯推搡着神流造物。

“它只是一副躯壳。凭空创造生命是禁忌之事，也无人成功过。”法奥斯说。

帽子处发出温和的白光，然后膨胀出人类的轮廓，最终形成了一个完整的躯体，她生着一副十三四岁的青涩模样，小麦色的肌肤和衣服很好地与夏日的阳光融合，也给人一种健康的感觉。唯一令人不舒服的地方就是她空洞的眼神，仿佛眼睛的深处是无尽的深渊。

“忙已经帮过了，”法奥斯伸起懒腰，“光是找特米雷兹就花费了我们很大的力气，等你们拿回失物后我们又要向财务申请修理钟楼，你还要叫我们动身帮忙找小偷，是不是太过分了？我现在只想找个好酒馆喝点小酒。”

“那我推荐你们去南边的巧猫酒馆，然后点两瓶黑麦酒，可以记在我的账上。”克里斯表示慷慨，“那么特米雷兹，我们走吧。”

……

本应在找小偷的克里斯费舍尔，此时却不顾与他合作的特米雷兹，一个人跑到广场上去听一群分工明确的吟游诗人们在弹鲁特琴的伴奏下唱歌。

鸠莺燕雀之彼苍

兔鹿牛马之山岗

池河江湖之

我的故乡在何方

灵体巧翼滞空庞

无羁旅人溺芬芳

孤帆远影没波浪

我的归宿在彼方

歌毕，只响起了零星的掌声，人们大多在忙自己的事，吟游诗人们并不在意，他们仅仅是在练习。

“怎样？”特米雷兹问克里斯。

“还行。”

“不是说歌，是说追小偷的事，”特米雷兹翻了个白眼，“我现在很急，不知道她会对我的宝贝做些什么。”

“我的手下比你想象得多，她逃不出这座小镇的。也正是因为如此，你才会勉强在这里等我听完这首歌。”

“想不到你还有这种爱好。”

“我只是喜欢忙里偷闲，组织里的事够我忙了，如果什么都要亲力亲为，我一定会少活几年。”

一个壮实的伙计冲过来，打破了克里斯短暂的安逸：“老大！找到她了，请跟我来！”

“好，”克里斯点头，“特米雷兹，跟紧了。”

……

克里斯的手下们并没有让特米雷兹失望。壮小伙带他和克里斯到达目的地的时候，那里的人已经将小女孩控制住了。

“很好，特米雷兹，她对你应该有好感些，你先去拿回你的东西吧。”克里斯让特米雷兹去和女孩沟通，皇家占星师自然等不及拿回地图。

“你叫什么名字？”女孩战战巍巍的，特米雷兹尽量把语气放得轻一点。

“薇丝。”

“他们搜你身了吗？”

她摇头。

“把不属于你东西交给我，我让他们放你走。”

她抬起头，眼里泵出眼泪：“大哥哥……带我走好不好？”

并不擅长应付小孩子的特米雷兹叹了口气，但仔细想想，皇家护卫们应该可以吓吓薇丝，让她以后不再敢行窃。

“好，没问题。”

她从内衬里掏出了几颗宝石，一包金币，还有完美地折了好几下的羊皮纸。

我登记以打开羊皮纸，地图完好无损，于是牵起薇丝的手，将其他东西给了克里斯。

“让她跟我走吧，我带她去见我的朋友，还有她的家人。”

“我不管那些，东西找回来就够了，而且我想跟着你的那些人可以好好教育她。”克里斯将失物还给他的手下，“现在我们该去巧猫酒馆了，希望他们没喝醉。”

……

已经到了吃晚餐的时间，巧猫酒馆里的气氛十分火热，特米雷兹和克里斯在围坐于烤羊排架子旁的人群中找到了两名皇家护卫。

“来来来，老碗，葛搭们朗个一人一凡（老板，给他们两个一人一盘）！”看见两人，西可可儿口齿含糊地开始招呼，因为她的嘴里还含着一块羊肉，和她可爱的外表丝毫不搭，不过特米雷兹已经见过她更让人难以想象的一面了。

老板麻利地切下一块沾着汁水的羊肉，和餐具一起放在了离他们最近的桌子上，调料的味道恰好掩盖了羊肉的膻味，表面的金焦与切面的红嫩表现了火候的到位。

“反正最后还是我请客对吧。”克里斯不客气地吃起来。

“看你们的脸色，失物肯定拿回来了。”法奥斯喝了口黑麦酒。

“嗯，本来要带那女孩一起来的，她一直跟在我们身边，但一转眼就不见了。”特米雷兹也忍受不住食物的香味，用刀切下一块羊肉放入口中，一口咬下，汁水溢满了他嘴里的每一个角落。

“我们已经和上面说了，让他们过两天派人过来修钟楼，你只要跟其他人说明会有人来修好它就行了，”法奥斯对克里斯说，“至于犯人是谁已经无所谓了，人们只要一个说法。”

“好，我很快就会吩咐手下们奔走相告，让人们不再为钟楼的事担心。”克里斯说。

“我今晚会在这地方住一晚，顺便观下星，然后才能得知下一步该到哪里去，顺利的话明早就能出发，你们两个也可以好好休息。”

“嗯嗯！酒足饭饱后就应该睡个好觉！”西可可儿稍显醉态。

“我们准备了三匹马，它们在附近的马厩里补充饲料，不知道你会不会骑马，特米雷兹。”

“会的，我刚好需要一匹好马。”特米雷兹表示感谢。

……

第二天清晨，克里斯目送三人离开克洛克小镇，临走前，特米雷兹送给了他一句忠告。

“不知道你现在还有没有想要更多神流之力的想法，但你最好不要再涉足了，占卜显示这样做不会有好下场。”

“组织里的事已经够我忙的了，上次我只是恰好遇上个好机会才对你下手的。我没有精力去特地追求神流之力。”

“嗯，及时收手吧。”特米雷兹留下这句话后，和两名皇家护卫一同策马，前往骑士之城——奈特海温。

三人很快便消失在了树丛里。克里斯感到很轻松，因为送行只须送到看不见离人为止。

克里斯的后方传来一阵马蹄声，他被声音吸引而回头，一名一袭黑衣的女人骑着一匹黑马，她戴着一顶奇特的帽子，帽子边缘垂下黑色纱布，遮住了女人的脸庞。黑马踏入前方的森林，如水墨滴入清池般在树中穿行，最终融入绿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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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你也不敢对特米雷兹动手。”西可可儿没有阻拦。

“你两个不一起帮忙找她吗？”克里斯问道。

西可可儿打了个响指，空壳女孩随之消失。

“喂，我还没给我手下看过呢！”克里斯不满道。

再次见到克里斯·费舍尔的时候，特米雷兹发现他的身上又多了几处伤。

“你看够了跟他们描述不就好了嘛，维持这副肉体的存在可费力了。”西可可儿撅起嘴。

“好，你说了算，”克里斯做了个鬼脸，“我把她的样子告诉其他人，然后特米雷兹跟我一起，到时候找到她的时候方便处理赃物，可以吧？”

“我没什么意见。”特米雷兹同意。

“还好你没骗我们，要不然你麻烦就大了，”法奥斯对克里斯说完，又转而问特米雷兹，“有小偷的线索吗？”

“只有这个，”特米雷兹拿出帽子，“这是偷我东西的女孩遗落的，西可可儿或许能够通过这个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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