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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第六十二话

  • 作者:瑭腐腐
  • 类型:其他
  • 更新:2021-06-30 18:27:34
  • 字数:15248字

“你的骨相好看。”祁祜看着他,“若瓷只是皮相标致,达不到你这种。”拇指摩挲过璟谰的下唇,他似是惊着了,忽然站起。

“太子殿下————我,我————”璟谰不知从何解释,他脑海中都是在大牢中的屈辱与折磨,那些人讥笑的样子,祁盏的泪,风离胥狰狞扭曲的脸,像是一把刀凌迟着他。

“明早不上朝,过年休朝了。”祁祜进了一些汤。“你怎么想?想来陪着我么?”

璟谰擦擦手,“殿下难过么?”

“璟谰,你要不回去吧。”祁祜坐在位子上看着璟谰给自己端上热汤。璟谰低头把豆芽菜夹入热汤中,“七妹妹今夜让我来陪陪你,她怕你悲伤过度了。殿下先进一些汤吧,醒醒酒不然明日起来上朝该头痛了。”

“我知道。张才人走了你难受。”璟谰柔声安抚。祁祜突然抚上他的侧颜,比起当年,璟谰如今倒是真真正正长成一美男子了,眉目疏朗,皮贴骨棱角标致,肤如粉饰,唇红齿白,映山映玉皆黯淡。

祁祜瘫在座椅上,面如死灰。

“殿下......”璟谰见状过去跪下,“还请殿下注重身子。七妹妹会伤心的。”

“璟谰你没事吧?”祁祜看他不对劲,起身关切地问。

璟谰抚上他的膝盖,“殿下,切莫伤心过度。”

祁祜坐直,“我知道。走上这条路,必须得摒弃一切,无心无情。可我做得到摒弃一切,却做不到无心无情啊。”

“呕————”璟谰跪地反胃。

祁祜吓了一跳,“天爷————来人————”

“殿下不要!”摁住祁祜不让他喊人。“我能不能只给殿下弹弹琴?其他的都行......”

“走了......不得已,也得送走......”祁祜念叨。毕竟与娴柠朝夕相处,总是有些感情的;更何况,自己的孩子刚出世便骨肉分离,要把他送走,他更是难受。

“别说了——————”祁祜拍拍他的肩。“罢了,璟谰,你快快回去歇着吧。天都快亮了。”

璟谰道:“本来应该是我陪着殿下,反而让殿下来安慰我了。殿下快快躺下歇着吧,我给殿下抚琴。”

“好啊。”祁祜点头。他进卧房靠在床头,璟谰坐在一旁给之抚琴。

祁祜闭上眼睛,长舒一口气。“你当年还不会弹琴呢。是后来慢慢学的……”

“七妹妹喜欢抚琴,我也跟着学了。”璟谰道。

祁祜睡意渐袭,“今日跟父王提起了母后……我是真不想提起来,只是控制不住了。原来父王一直沉浸在两人的美好里……他却不知,母后的最后几年,实在是太苦了。”

“做皇后都是如此吧。有几个能顺心的。即便如此,还是有不少人要往上走。”璟谰的琴声顺耳,祁祜“嗯”了一声,咕哝道:“我们不也是么?非要往上走……其实,他们都误会我了,我不是贪恋权利,我只是想活下去,想跟若儿活下去……”

他幽幽睡了过去。

璟谰止住琴音。“生为人上人,代价就是你死我活。”

次日祁祜便昭告天下,娴柠难产带着孩子去了。并给之大办丧事,修坟立碑。娴柠无父无母无人计较其他,叔婶看祁祜如此大办丧仪给足了张家面子,便千恩万谢地接受了祁祜给的三十万两。伤心之事也不愿再提了。天下皆大悲,全惋惜祁祜好人难心。只有风离胥暗自得意足了。

到了年根,四处皆喜。祁盏早让一棠在将军府里挂上了大红灯笼。

“哎呦,你们看看这个孩子真是长得秀气。咱们满月酒就定在正月十四好了。”梅渡锦坐在正明堂抱着孩子直乐。堂内一片喜乐,苏宸兮带着段知逗着孩子玩。孩子十分可爱健壮,谁看都说像风离胥的康健茁壮。

祁盏与许苒筠只在一旁偷偷闲谈,没听梅渡锦说话。

“殿下……”蝶月唤了一声。“老夫人叫你呢。”她克真是常常就会略过人叫她。

祁盏连忙放下茶盏,看向梅渡锦。“哦,婆母吩咐……”

“老身说孩子满月酒,定在正月十四。”梅渡锦没个好脸色。

祁盏去看风舶。风舶道:“办什么?一个妾室的孩子办了也得有人赏脸啊。”梅渡锦道:“那这是胥儿的第一个孩子,就不声不响地过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不就是想借着满月酒把你们老家的人接来么?没门儿。上次脸皮也撕破了,话也说绝了,还如何相处?”风舶直接打了回去。

祁盏押了口茶,放下了茶盏。

梅渡锦抱着孩子一脸不悦。

风舶问道:“胥儿怎么还不回来?”张浅墨接话道:“回公爹的话,将军最近忙,越是到年底越不能松懈练兵。”

“呵。胥儿最近都在你那儿吧?”风舶问张浅墨。张浅墨有意无意地抚上小腹,“将军想要妾身也早些怀子,好给风家开枝散叶。妾身也不想负了将军之期。故而这几日都是将军陪着。”她就连左冷吟给熬的药都喝了快一百碗了。

“那好啊。”梅渡锦一笑,“浅墨的孩子定生得好看。”

祁盏只是笑,烂漫单纯。跟个孩童一般。

“对了,若瓷,胥儿有没有说,给孩子起名的事?”风舶问。

祁盏摇头。许苒筠接话道:“昨晚将军说了,这第一个孩子理应公爹起名做主。”

梅渡锦也道:“是啊老爷,你断文识字多,就给孩子起个名字吧。”她如今盼来了一个孙子,自然也想借着孩子拉短与风舶的间隙。

其他妾室也跟着道:“是啊,公爹起吧……”

风舶道:“那这个孩子……”他心其实有所犹豫,只是一个妾室的孩子,犯不着自己起名。但这是长孙,又是被起哄,他只能起了。

“就叫风寻之。”风舶道。

“寻行数墨。好吧,但愿他能长成认真的栋梁之材。”祁盏笑道。

“我们若儿怎么这么有墨水。”风舶夸赞道。

梅渡锦冷哼,嘲讽道:“女子无才便是德,读书再多,也只能嫁人生子。更何况……这连孩子都生不出。”最后一句她没过脑。

果然风舶斥道:“你现什么眼?是不罚你你又得意忘形了?是,女子无才便是德,但你可知下一句?”

梅渡锦愣着看他。

风舶接着问张浅墨,“你可知后半句?”

张浅墨摇头。

他转而对祁盏道:“后半句是什么?”

“男子有德便是才么……”祁盏对了出来。风舶点头对梅渡锦道:“你瞧,有点文墨有什么不对?至少说话不会像你们一样就会瞪着跟铜铃一样的大眼珠子。像你们一个个的无才便是德,那大家都当废柴,攒巴攒巴烧火岂不利落了?!”

屋内几人不再敢接话。

风舶对祁盏道:“那若瓷给孩子起个小字吧,我当年嫌麻烦,就没给孩子们起小字。看你们宫里的皇子公主都有小字,倒是有意思极了。”

在场出了许苒筠外,皆是不屑不满。

祁盏过去从梅渡锦手中抱过孩子,看其生得圆圆润润,也是十分喜爱。

“那就......叫梓粟吧。梓为大器之材料,粟为五谷填饱腹中,愿他真成个栋梁之才吧。”祁盏道。风舶拍手叫好,“真是个好字。”

梅渡锦轻咳一声:“老家都说贱名好养活,起太大的名字,孩子压不住。”

“这是哪里?这是京城,他是出生在名门之家,怎么就压不住个名字了?还真当这里是你老家啊?”风舶过去看了一眼孩子。“他的爹是当朝一品大将军,主母是嫡公主,他什么名字压不住?”

祁盏把孩子交给梅渡锦,“爹爹,婆母也就随口一说吧。”

“什么随口一说?她明明就是干口吃梅子,酸话没完了。”风舶问一旁的丫鬟,“梓粟的娘亲呢?怎么没见人来?”

丫鬟上前道:“回老爷,林姨娘这几日都病着,不方便见孩子,怕把病气过给孩子。”

祁盏道:“想是那日去了外面,遇上大雪生子,受了风寒。昨日我也带人去看过了,病得浑身酸疼,起都起不来了。今日我打算叫个御医来瞧瞧。”

风舶道:“她一个妾室,哪里用得着惊动御医。随意在街上请个郎中来吧。”

祁盏回:“爹爹呀,这都过年了,哪里请得来郎中啊,都回家了吧。就请个御医来吧,正好也看看小娘。小娘不是也快到日子了么。”这下风舶喜笑颜开:“好,好,那就都听你的。”

梅渡锦抱着孩子黑脸。

此时沉香苑的丫鬟前来:“老爷,婉小娘前来请老爷前去用晚膳。”

风舶点头,“好,若瓷和苒筠也一起吧......”

梅渡锦气道:“老爷,今日明明说好了去梅园的......”

“改日吧。你比婉娘大那么多,别这般小气,让孩子们看了,现眼丢人。”风舶说罢,带着盏、许去了沉香苑。

梅渡锦把孩子交给奶娘,捶胸气恼。

张浅墨道:“婆母也不要如此生气,反而让人看了笑话。”苏宸兮反驳:“谁爱看笑话谁看去,这个家里,再这么下去真就颠倒了。婆母就该硬气一些,把这个小妾卖了,你才是正妻,族谱上的正室,就算把妾室卖了,他们也不敢说什么的。”

“你是疯了么?要是这样的话,那公主殿下岂不是也能把我们卖了?”张浅墨怼了她,苏宸兮悻悻地说道:“那不是将军宠咱们么......”

“你别说了、”张浅墨打住了她的话,梅渡锦起身,让人抱着孩子。“你们用晚膳吧。老身想去歇着了......”

“婆母......”苏宸兮没叫住她。

外面的雪停了,越发寒凉了起来。

次日便是过年。

清晨祁盏便起了个大早,换上了一身胭脂红裙,戴上了金项圈。她并不想见到风府的人,只去沉香苑给风舶请了安,便带着许苒筠去了街口施粥送药,接济灾民百姓。

许苒筠打着哈欠道:“今日人可是真多啊。还好这天不下雪了。”

“谁说不是呢。不过化雪最冷了。我母后当年就是不喜欢化雪天,恨不得窝在屋子里不出来。”祁盏掀开帷帽浅笑道。

许苒筠拿着孩童送来道谢的甜草咬在口中,“我还以为,都当上皇后娘娘了,不想做的就能不做了。”

“就是因当上皇后了,不想做的才要做啊。”祁盏这句,似是在同自己说。

“干什么的————”前面的侍卫拦住了往祁盏身边凑的人。许苒筠起身挡在祁盏身前。

此时来了不少百姓,他们对侍卫道:“草民们绝无恶意,只是此次天灾,太子殿下与曜灵公主帮了草民们不少,大家无以为报,便想着做了一些福袋给公主殿下。”

祁盏连忙道:“那让大家把福袋放到箩筐里吧......众乡亲的心意,曜灵感激不尽。”她此时真像是救苦救难的仙子。许苒筠歪头看痴了几分。

“我们才是对公主殿下感激不尽————”

“愿殿下福寿百年......”

“愿殿下福寿百年......”

百姓跪下行礼,祁盏连忙让他们平身。他们从心底爱戴祜、盏兄妹,祁祜对外宣称娴柠难产,带着孩子西去了,当天便有不少百姓冒雪去各大寺庙给祁祜烧香祈福。

望着满满一筐福袋冒尖,竟有百十来个。祁盏笑道:“那曜灵便谢过大家了,曜灵每日戴一个,每日都受大家庇护。”

众人皆笑,祁盏令人如沐春风,无人不赞。

“你还真是在这里啊。”风离胥突然出现,吓了祁盏一跳。

“将军。”祁盏福了福身子。许苒筠心也一凉。

风离胥冷眼去看那一筐福袋。“这些你要带回家么?”

“对呀。”祁盏点头。

风离胥道:“别带了,这些东西里万一混进去个不干净的东西,弄伤了你,得不偿失。”

祁盏低头,似是委屈。

在众人眼中,这就是风离胥欺负祁盏,连百姓的谢意都不让收下。看风离胥威严霸气,谁也不敢说话,全部都散了。许苒筠先回车上了。

“还是带着吧。本宫不想辜负百姓。”祁盏道。

风离胥点头,“那好。”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街上。

“曜灵,孩子的小字是你起的?”风离胥问。

祁盏走在前,“对啊,若是将军不喜欢,那将军可以起了一个别的。”

“没有。梓粟,挺好听的。”风离胥道。

“那个......我今日从宫里回来,明日初一,皇上准备给太子殿下接着选妃。”风离胥跟在祁盏身后道。祁盏掀开帷帽转身,他突然靠近。

“嘶————”她吓得后退了几步。

风离胥盯着她,“今日,涂了红唇。”

“将军,父王真是这么说的?”

“是。”

祁盏点头,“知道了。”她跑去坐车。也不知祁祯樾为何如此心急。

还是他心里还有别的想法。

大年初一时,天放晴。旭日东升。

宫中秀女一片,皆是名门贵女,都是精心打扮后,想入了太子的眼。

“止安,你别睡啊。”祁苍低声过去,戳了戳祁祜。

祁祜道:“真没意思。”

“我知道没意思,但皇叔在上面呢。”祁苍心中还是有些畏惧的。祁祜道:“在就在呗,他还能抓着我打一顿?”

祁元拉过祁苍摁住坐下,“对啊,父王不会去管哥哥的————”

“你们几个别聊了。”祁祯樾对着祁祜他们道。“虚牙也不小了,如今你连个妾室都不纳,倒是看看有没有自己喜欢的。”

祁元偷着做鬼脸。

祁祜看着各个美人献艺,心觉无趣。

“快看那个......”祁苍指了指一个上来弹琴的姑娘。她真可谓是明眸皓齿,顾盼生媚,一首《蝶恋花》行云流水。

“有点点像母后呢。”祁元吸吸鼻子。

祁祜摆手:“这可不敢。我要是跟这姑娘睡在一起,晚上起来小恭。一转脸能给我吓死。也不用找夜香了,直接就地解决————”

祁苍笑道:“看来你是不喜欢皇婶那样的啊?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我当然不喜欢母后那样的了。也没见你喜欢诺梨姑姑那样的啊。哎,上思,你娶个跟你老娘长得像的,晚上睡觉不害怕啊?”祁祜想起来就瑟瑟发抖。

祁苍举手,“是我错了!!”想想都一阵冷汗。

“你叫什么?”祁祯樾开口询问,眼神直直的。

那美人颔首娇羞,“小女名唤齐六薇。”

“可愿意......留下入宫?”祁祯樾问。

祜、元、苍无语。

齐六薇豆蔻之年,是生得美貌超群,也的确是不像孩子了,眼中全是向上爬的野心。

“小女子......还要回家问过父母......”她跪下道。

祁祜高声道:“父王————这到底是给谁选妃的?儿臣不想留在这里了,儿臣要走了。恕儿臣大不敬,先行告退了。”

“你这孩子————”祁祯樾没能喊住他,也懒得计较。上次选妃,他只留下了五六个。如今终于找到一个跟邵韵宅像的了,他自然是有些欣喜。

祁祜也没回东宫,直接让人叫来了璟谰。他心绪杂乱,说不上来的烦躁。

“今夜咱们好好玩去吧。”他提议道。祁元点头,“好啊,叫上其他哥哥,还有七姐姐......”

祁苍问:“你想去哪里?”

“当然是春凤阁了。听闻是新开的,咱们上次不是说去玩的么?”祁祜道。璟谰直摆手,“那我不去了,你们去吧......”祁苍也跟着笑,“听闻那儿的姑娘都是琴棋书画精通,风雅得很......”

“别呀。”祁元上来搂住璟谰,“你跟我们去吧。找来七姐姐一起。”

璟谰只能答应。

四人换了便衣,带足了银两,出宫约上了人。

待祁盏到了后,她当然不愿意让璟谰进去,只拉着璟谰道:“那我跟璟谰走了,玩完了我们自己回去,你们进去吧。”

胡言乱语社其余人一阵起哄。

祁祜不满道:“那你们玩完了就赶紧回去。不要乱来。”

璟谰点头,“是,是......”

祁盏怼道:“哥哥才是,不要十个月后带孩子回来。”

“哎呦~~~”宗南初拍手,“厉害的勒。”

左丘琅烨跟着道:“咱们若瓷,果然都是伶牙俐齿的。行啦,你们注意些。那我们都进去吧。”

祁盏把帷帽扯好,去拉璟谰的手,璟谰躲了一下。“人多。”

两人一前一后快步走了。

社内其他人进了春凤阁,老鸨见几人器宇不凡,立刻招呼人来伺候。

左丘琅烨打趣道:“止安,怪不得你没入眼的美人,原来喜欢吃这种味道的啊。”

“哈哈哈哈哈,给我闭上你的嘴。”祁祜给他嘴里塞点心。

几人选了上座,说话间美人已经都安排上了。

“几位爷尽情玩,这都是我们这里的上等仙女。”老鸨笑道。这几位的确是媚态百转,娇柔入骨,来了就自觉卧在他们怀中。祁元见状,洒了一把碎银给她,只见老鸨喜笑颜开,“行吧,几位爷,一会儿花魁献技,大家在这里尽可以看清楚。”

虽美人在怀,但宗、左还是有些畏畏缩缩。

“止安,若是今日遇上熟人看到我在这里......”宗南初心有畏,“我就完了......”

左丘琅烨点头,当美人当着他,“我会被允儿吊起来的。”

“不是————”祁苍搂着美人玩着她的青丝。“你们家里除了正室,不也有妾么?”

宗南初叹气:“我是忘了告诉你们了?去年就被发落出去了,被赶回老家去了。粤粤不喜欢她勾结下人,欺辱他人。便给打发走了。”

“我们家的也是。只是我们这个直接被卖了。”左丘琅烨道:“我们家这两位妾室,千不该万不该去私收银两。不过也就这了吧,我除了允儿,也不太跟她们说话,走了便走了。”

祁苍轻笑,“还是没有正妻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放开————”方玄剑言语重了,吓到了美人。

宗南初连忙安抚美人,“你去给我们斟酒就好了。玄剑,你会不会温柔点?”

方玄剑冷脸道:“我不要人伺候,待到晚膳时候就回去了。”

“你可真没意思~~”大家笑他。

祁祜道:“玄剑,咱们就说话,不会拉着你乱来的。”方玄剑点头。

台上曲子百转柔情,祁祜怀中的美人抚上他的脸。“公子好生细白呀。”

祁祜笑道:“是么。来。”他给美人喂糕点。

美人小手一推,“奴家不要~~瞧这台子上的舞姬,各个都身轻如燕,奴家太过丰腴,也得瘦些才行。”

“啊?但你已经够瘦了啊。像你这种身形,才是美人,她们瘦也只能当舞姬。”祁祜道。此话一出美人果然乐得开怀。张口咬过祁祜口中的糕点,祁祜手环酥腰,身后有人经过。

“太子殿下?”

祁祜一惊,回头。

“公孙先生???额,嘘嘘嘘嘘,在这儿别这么叫我——————”祁祜推开美人。“乖乖,你去给本公子管老鸨要一盘山楂酥。一会儿咱们同吃~~”

美人意犹未尽地压上他的唇亲了一口,才依依不舍地走开。

“咳咳,公孙先生,来坐吧?”祁祜道。

公孙不冥看着美人远去,“你喜欢这样的?”

“哈??”

祁祜望着他双眼噙泪。

“殿下,我有卑微到无地自容的时候......”

祁祜扶他起来,把茶地给他。“你是不是......那次的事情,我是说,那次被人陷害的事情让你受伤了?这样多久了?”

璟谰擦擦泪,“好像从牢里出来,我就厌烦之前的我了。我再也不想靠近别人了。”祁祜抚上他的背心给他顺气,“那若瓷呢?你不是跟若儿行事过几次?也不行么?”

东宫偏寒,炭火得烧出透红热赤方可不被寒气裹挟,祛走津津凉意。

“对七妹妹可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七妹妹答应过我,永远都不会嫌弃我吧。”璟谰说到祁盏,不自觉地摸上了心口。

祁祜倒茶,自己喝了一口。“在耀国的时候,你也吃了很多苦吧。”

“我都忘了。”璟谰明眸含悲,“被凌虐的日子,也是十年前的事了。我可以淡忘,那是心中无所牵挂顾及。但我有了喜欢的人......”

「哗啦」

勺子掉到地上摔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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