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那我以后还可以来玄医门嘛？”

黎卿摆摆手，笑嘻嘻地带着自己的战利品回到自己的院子，此时傅谨涣还没睡，黎卿便去了他的屋子。

之前王语曦跟傅谨涣说的话，后者其实都听了进去。王语曦是个好姑娘，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但是自己对王语曦并没有半点想法，他并不愿意娶王语曦为妻。

“嗐！不客气！不客气！”

“那你还是我的师父嘛？”

黎卿此时已经收起了孩童的顽劣，像是一个文文静静的女孩子，眉眼带笑地看着傅谨涣。

“这么多年，你医理也学得差不多了，此次并笄之后，便可以留在家中了。”

“嗯。”

黎卿的眉头不可见的微微蹙起，眼中多了一丝异样的神色。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你很聪明，你已经学得差不多了，我没有什么可以教给你了。”

傅谨涣连续点了好几次头，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说这番话，如果黎卿这一走便不回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

黎卿去水幽王朝的那几年，傅谨涣只觉得度日如年，一两年后再次见到黎卿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如同经历了前世今生，黎卿不在的时候，他仿佛已经自己一个人过完了一辈子。

“师父，卿儿并笄之后就可以嫁人了。”黎卿看着傅谨涣，“师父认为卿儿适合什么样的人家？”

“师父这是不要我了嘛？”

“师父，可是有一个词叫爱屋及乌，如果徒儿喜欢的人对医理感兴趣，那徒儿自然也会对医理感兴趣，只要和此人在一起，学什么都是快乐的。”

黎卿一直看着傅谨涣，后者则是没有出声。

“师父，徒儿想找师父这样的，你觉得如何？”

“这些话不是你该聊的，天还要一会儿再亮，你先回去歇息，明日一早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处理。”

“师父，你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你就直接说便是了！”

“不适合。”

“为什么？”

“合不来。”

“有什么合不来？”黎卿看着傅谨涣，“师父，再过几个月，我就要并笄了，但是有些话，我早就想和你说了。”

黎卿站起身，认真地看着傅谨涣。

“傅谨涣，我喜欢你，我是在认认真真地告诉你，我喜欢你！”

黎卿脸上没有半分表情，她早就认清自己的心意了，只是碍于古人这些个礼节，一直没有跟傅谨涣提过，甚至时不时地取笑傅谨涣找不着媳妇，就是为了不让傅谨涣以及其他人看出自己的心思。

其实黎卿是个敢爱敢恨的人，只是对于自己的这个年龄有些无奈，在大多数眼中，她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娃娃，哪里知道什么是情爱？所以她一直在等并笄的日子，这样她就可以跟傅谨涣表明自己的心意。

“我知道，女孩子应该要矜持，但是喜欢就是喜欢，矜持的结果只会是错过。”黎卿见傅谨涣低着头不说话，“傅谨涣，你看着我的眼睛，我喜欢你！”

“……卿儿，你还小，先回去睡吧！”

傅谨涣抬起头，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有点难以与黎卿对视，再次低下了头。

“那我就先回去了，但是从今早开始，我就正式地宣告，我黎卿，要光明正大地追求自己的爱情！”

黎卿不打算强迫傅谨涣，再次展现出自己的笑容，换回那个没心没肺的模样，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见黎卿走后，傅谨涣慢慢地走到榻边坐了下来，目光无神地看着地面，脑海中像是放幻灯片一样回忆着这些年来与黎卿相处下来的点点滴滴，眉头渐渐地蹙了起来，眉心间形成了一个明显川字。

之前王语曦跟傅谨涣说的话已经够让他头疼的了，现在黎卿又说了这么一段，傅谨涣只觉得有一道无形的力量在按压着自己，让他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喜欢？她也喜欢我？

傅谨涣的脑子里几乎一直在重复着一句话，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总觉得有一个地方轻松了，但是又有一个地方沉重了，总之很压抑，却说不上为什么。

卿儿……

傅谨涣看向左边的那面墙，此时黎卿就在墙后的那个屋子里，傅谨涣仿佛透过了墙，在看着黎卿。

我生卿未生，卿生我已老。

傅谨涣心中默默念到，随后便躺到榻上，师者如父，他是卿儿的长辈，怎得因为卿儿几句不懂事的玩笑话胡思乱想？

躺着的傅谨涣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半晌后又睁了开来，原本无神的眼睛此时已经变得澄澈，脸上也恢复了以往的不染尘世的模样。

傅谨涣此时已经做好了决定，他觉得黎卿会有这样的想法，也许跟自己迟迟没有成亲有关，如果自己成亲了，黎卿自然就会放弃现在的想法。

“师父为何不提医学世家？”黎卿看着傅谨涣，“徒儿跟着师父学习医理，若是择医学世家的公子婚配，岂不是也有共同的话题？”

“为师看得出来，你对医理并不感兴趣，又有什么好谈？”傅谨涣沉默了半晌，“既然对医理并没有那般爱好，就不必委屈自己。”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傅谨涣突然觉得心里有些难过，却不知道这种情绪出自哪里，“此事，为师无权过问。”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自然是有资格说的！”黎卿立即答道，“师父说了，徒儿也好参考一下，免得眼睛没擦亮，遇见了不良之人。”

“谢谢小姐！”

“你性子活泼，又很好强，若是寻个体贴宽容且细心沉稳之人最善。”傅谨涣垂着眼眸不知道看向哪儿，“你乃将军嫡女，又有郡主之名傍身，身份显赫至此，莫要为名利所嫁。”

“那师父认为，我应该寻一个什么人家？”

“书香之家即可，商贾之家亦可。”

但是从一开始傅谨涣就知道王语曦来的目的，虽然没有说开，但的确是心照不宣，是他耽误了王语曦，所以他应该对这个女孩子负责。

“师父，完年之后我就要走了，你有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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