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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露兮露兮(上)

  • 作者:季野
  • 类型:修真
  • 更新:2022-10-07 05:43:20
  • 字数:6074字

“说你笨你还真是笨!刚才那爷爷说何相公在勃州做水产鱼货生意,在勃州啊!”

“勃州?勃州咋……”

南佑黎心里有点发毛,见小燕奴怀里那猫也立着耳朵,有些不安地四处张望着,连猫叫声都不似往常响亮,身旁水落一滴,猫叫一声,南佑黎想起这山上闹鬼的传闻,凑紧到栾安宁的跟前问道:

“安宁,安宁……你连话也不说,一路闷头便往这里来了,你到底要做什么?”

栾安宁让众人隔着一二里便系了马,趁夜摸着山路走到山脚,五人只点着一束微微发亮火炬,油给的不多,稍稍浸了些,仅照得亮面前七八步的漆黑山路。

明英似乎也有些害怕,紧抓着明深的手臂,把他推了过来,低声骂道:

“佑黎,你还记得那天我去单独见过这位‘何相公’吗?”

“记得,你不说没什么异常吗?”

南佑黎说了一半,如遭雷击,有些僵硬地扭了扭脖子,盯着栾安宁震惊地说道:

南佑黎眯起眼睛,跟着栾安宁往前走了几十步还没明白,抓了抓下巴问道:

“那……那又怎么了?”

“你是说?在清平府时那个茶摊老板说的,今年勃州旱灾,渔获肉类一应不许外运?那为何……为何何相公还能赚那么多钱呢?若是在勃州做水产生意,今年不该是生意惨淡吗?”

“说明何相公压根就不是做这个生意的!”明英吐了吐舌头,没好气地说道。

“不是便不是呗!便是何相公做些见不得人的生意,那咱们直接到他府上一问便知,那安宁你为什么要到这……这闹鬼的山上来?”

“那日我曾跟他谈起发财门路的事,他却只说二三十年未曾换过行当!其余的事情一丝一毫也不肯透漏。”

栾安宁整理了思绪,把心中所想和盘托出:

“这庄子不过三百户人家,就算是各自有各自的营生,可每逢像何相公生辰这样的事情都会回来,而且家家户户都挂着近乎崭新的桃符,这说明庄里百姓故土情结很重,春节过年都会回乡,经常在庄里居住。朝夕相处,连外人都会告知的事情,不可能不在庄子里流传开来,这只能说明一件事,何相公告知过每个庄里百姓,不要外传此事!百姓受了何相公的恩情,又都是仁义良善人家,从何相公生辰就看得出来,他们很敬重这位何相公,所以庄中百姓便守口如瓶,为了何相公在意的庄子名声而不谈论这事!这也就是说,其实可能每个百姓都大致知道这后山闹鬼的事情,但彼此间交流时只跟亲近的人谈论一二,造成了吴家姐姐所说‘庄里百姓知道的很少’这种先入为主的观念!可如此一来,便产生了一个问题!”

南佑黎感觉栾安宁的每个字,每句话他都听得明白,但为什么串在一起跟听天书一样,皱起眉头细细的思索了一阵也没明白这问题出在哪里。

明英点点头,昂首对着栾安宁问道:

“时间?”

栾安宁盯着眼前的漆黑夜色点了点头,那火炬迎着湿润空气,又暗淡了许多,在手上晃了两下,栾安宁让火光略微敞亮些,接着道:

“对,时间,这事情我之前一直没想明白,佑黎,其实两件事情的时间都很模糊,何相公是十二三年前回来的,而后山闹鬼也是十几年前,那你说这后山闹鬼的事情是何相公回来之前的事,还是回来之后的事情?”

南佑黎吸了口午夜雨后湿漉漉的空气,轻声说道:

“闹鬼的事情应该是之后的事情……”

“为什么?”

“不知道……”

南佑黎摇了摇头,刚才的回答并不是他理出来的结果,而是一种隐隐的感觉,事出反常必有妖,那股不合常理的怪异感在他心里也蔓延开来。

明英若有所思,她此时也把所有事情联系起来,说道:

“若是何相公来之前的话,这件事情就该是‘庄子里的人都知道了’,因为何相公回来之前,庄里猎户还靠着在后山打猎为生,这时候后山闹鬼的消息又没有何相公约束,后山闹鬼祟不能打猎,没吃的可是百姓一等一的大事,那便不会出现那位姐姐所说的‘庄中百姓少有人知’的情况。”

栾安宁深深地看了一眼明英,开口说道:

“因此这件事的结论只有一个,便是鬼祟之事恐怕和这位何相公脱不开关系,或者说鬼祟就是何相公‘带来的’!之前我曾想到过这层,只是一来何相公那里确实没有什么破绽,二来庄中百姓安居乐业,这后山上也不曾死过人,可能闹鬼只是凑巧碰在那时候罢了,可勃州渔获和何相公对自己的生意噤声这件事太过蹊跷,一切的问题单独看上去都是小问题,可全部联系起来,这里面名堂就大了!”

他脚步未曾停过,仔细踏着那松软的沙土,一步一步的往山顶走去,印象里这山虽然不高,但昨天远看的时候便见山腰黄沙道曲折回环,绕着那茂密的林子蜿蜒而上,栾安宁估摸着要到被密林遮住的山顶也得走一个多时辰。

南佑黎还是有些害怕,常常听了一两声凄清的鹧鸪声便停下脚步,他着实有些害怕,栾安宁脚步没停过,南佑黎一会跟在小燕奴后面,一会又快走几步跟着栾安宁,无头苍蝇似的,左手一直紧攥着微雨燕的剑柄,一刻也不肯松懈下来,半点没那个《麒麟望仙榜》上“仙人必登临”的俊彦风采。

要知道,咱们这位京城人人避之不及的南大公子,是个近十五岁夜里独睡还得点一盏明灯的“孩子”。

其实说起来怕鬼这事儿也不能全怪南佑黎,且不说人本就有七分怕鬼,自小南怀玉便不在他身边,记事之后,有时更是八九个月连人影都见不着,燕王府萧瑟冷清,除了满院子摇曳的树影,偌大的王府没有佣人,更显得阴气沉重,王夫人去之前还好,小小的南佑黎睡不着时,抱一个枕头往娘亲床上一钻便是,母亲的臂膀总能驱心中妖鬼,可夫人仙去之后,四五个个月里南佑黎只要入睡便会梦到母亲,到后来便是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常常睁着眼睛躺在王夫人从前房里那张冰凉的木塌上,炎炎夏夜也抱着那狐裘取暖,听着庭院里的飒飒风声彻夜无眠,倒也不哭,只是睁着眼睛,盯着灯罩里的火苗渐小,外面天光渐亮,轻嗅着那狐衾柔顺毛领上熟悉味道,自那事之后,南佑黎便怕极了鬼神事,但凡是夜里听到别人谈鬼说狐,总要竖立寒毛,可嘴上却是秉持他死鸭子嘴硬的性子,白天还喜欢编些鬼怪故事吓小燕奴,晚上在被窝里又给自己编排的恐怖故事吓得瑟瑟发抖。请下载app

“这有什么问题?”

南佑黎问话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山路间回荡,山道曲折难行,只有一条狭窄的小道,紧贴着山崖往山腰而去,远处灯光死去的地方,迷迷蒙蒙闪着山石怪树的影子,诡异的鸟声和不知名鸣虫的声音每隔几息便响一阵,一会响在山顶上,一会又响在山脚下,一会响在近处,一会又响在天边,惹得南佑黎耳朵一缩一缩的,随着声音警惕地打量着四周夜色,一边听着栾安宁说话,一边还四处小心张望着。

栾安宁走到道旁一棵松树旁,用锐利的石头刻下个醒目的十字,接着说道:

“你记得那天吴家姐姐同我们说这山的事情吗?这山是什么时候开始闹鬼的?”

露晞山山脚,午夜时分,无星无月,和清庄这边暴雨停了,山阴面黢黑一色,无有灯火,只有山路旁的松柏怪木滴着积雨,一滴滴落在水凼里,一息一声,很有规律,似深宫里彻夜响着的滴漏。

“不记得了?好像说是……十几年前?不是说是四五十年前有个女孩死在山上了吗?”

栾安宁摇了摇头,长出了一口气,似把心头的恐惧混在气里吐出,接着道:

“四五十年前死去的女孩,为什么最近十几年才闹起鬼来?此外最关键的在于,这位姐姐曾说过,这闹鬼之事没有多少庄中百姓知道,这其中问题便很大了!”

自栾安宁听了周弘毅的话后,收拾东西,也不披蓑衣,策马疾驰一路闷头便回来这里,南佑黎连插话的机会都没有,这会儿消停下来,终于出声发问。

栾安宁举了举手臂,让火炬照得稍远一些,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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