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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辛筝

  • 作者:都广建木
  • 类型:情感
  • 更新:2022-09-27 16:31:00
  • 字数:11100字

解决了报平安的事宜,辛筝这才与望舒介绍起辛国如今的糟心情况。

她只是想培养一下辛人的主人意识,结果培养过头....不受控了。

什么都没做的, 满腹无语无法吐出口的望舒木然道。“辛侯醒了便好。”

辛筝嗯嗯了两声。“劳烦稍等我一会。”

根本不需要医治, 望舒进门,虞再遣退了服侍的人,躺尸的辛筝立马自己爬了起来热情的握住望舒的手。“陛下医术着实举世无双,大恩大德, 孤来日必报。”

狗子看了眼望舒, 麻溜的跑了。

又不是真的昏迷, 若是很急,完全可以昏迷时吩咐虞去做。

“报个平安。”辛筝写得很快,完全不假思索, 信的内容也很简洁, 不算开头与落款拢共就八个字:平安,勿忧,是计, 抱歉。

望舒对政治的敏锐不如辛筝,但玉宫那么年也不是白混的。“人的心态的确很容易从自卑走向自负,但辛人的变化怎会如此快?”

“沃西, 少昊君离, 麻烦快一点。”辛筝对鹏鸟拜托道。“你若能一个时辰内送到他手里,我请你吃肉, 吃到你饱为止。”

望舒想说别乱许诺, 鲲鹏放开了吃到饱, 一顿能吃下几座山的肉,然而鹏鸟已经很开心的飞走,走的时候还将狗子给放了下来。

望舒疑惑的眼神盯着辛筝,超出常理的变化速度,让人很难相信里头无人作梗

辛筝苦笑。“不是我,那可是五万精兵,虽然因为象足够谨慎,且我也让他保存实力为上,大部分只是伤而非亡,纵是如此,也死了三成兵力,我心都在滴血。”

当一万多名精兵很好培养嘛?

将信纸塞进专门的铜管里, 再让望舒喊来鲲鹏, 鲲鹏落下时爪子上还抓着一条吐舌头的狗子, 辛筝看了眼狗子, 却没有好奇的心思,将铜管挂到鹏鸟的爪子上。

辛筝解释道:“不想子孙万代永远人上人的上位者不是好上位者,我给的爵位只是养老保障,总有人想让爵位恢复成它真正的模样。”

为民服务哪有掌控民的生杀予夺,想怎样就怎样轻松快活。

望舒没话说了,辛筝这几乎可以说是被所有人给针对了。

“你需要我做什么?”

“各地神庙那些老人,还有巫真殿交给你处置。”辛筝道。“不过你不能杀人。”

望舒不可思异的看着辛筝。

辛筝解释道:“他们犯了辛律,应该受到辛律的惩罚。”

望舒捋了捋脑中混乱的思路。“你想用法律来约束巫,让国法高于巫宗自身的戒律?”

辛筝点头。“我不反对巫宗的戒律,国法与戒律相冲突,尊国法。”

望舒啊了声。“你这样的话,巫宗所有人都会恨死你的。”

巫,哪怕是最底层的巫,也是特权者,凌驾于氓隶之上。

哪怕是最善待民的巫也很难接受自己从今往后与曾经身份地位不如自己的群体平起平坐,自己不再高贵,优越感荡然无存。

辛筝道:“据我所知,巫宗本身就没多少人遵守戒律。”

望舒:“....不遵守戒律并非因为他们想遵守国法。”

“没关系。”辛筝一脸宽容的道。“不想遵守国法还可以选择死亡,我很好说话的。”

望舒无言,辛侯你可真是太好说话了。

辛筝的行动力很快。

第二天便抱着一大箱子看了一晚都还没看完的书函乘上了回国都的大辂,一边看书函一边赶路。

国都那边两位公孙与骊嫘掐得甚为生猛,就差逼宫了,她要再不回去,逼宫可能就要真正上演了。

辛筝走得甚为张扬,旌旗招展,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走的什么路线在什么地方,结果自然是沿途刺客不断。

刺客很厉害,奈何辛筝是带着一支军队一并走的,刺客再厉害,面对千军万马也只有被践踏成肉泥的份,所幸辛筝没有这个意思,因而还是有两名刺客被留了活口。

望舒不解:“刺客乃死士,你问不出什么的。”

辛筝回道:“我也没指望他们开口。”

望舒愈发疑惑。

辛筝问:“你说指使刺客刺君是什么罪?”

“不赦之罪。”望舒回答。

辛筝点头。“如此大案,大索全国,将所有涉嫌者抓出来砍了,不过分吧?”

“不过分....”反应过来辛筝想干嘛的望舒问:“你怎么确定他们就是你的从孙们派来的?”

那两位公孙之前一直在浮络山那边生活,根本没有养死士的钱财和条件。

辛筝微笑。“我说是他们派的就是他们派的。”

望舒看着辛筝,再次确定这人真的很生气。

为了演戏演得逼真,辛筝还在自己身上非要害的地方捅了个伤口。

伐穷桑的战败往辛人的头上泼了冰水,人的心态是很奇妙的事,从自卑到自负只需要一瞬,从自负到自卑同样也只需要一瞬。

收到辛筝醒来的消息,最先感到踏实的正是辛国的普通氓庶,心情如同树倒后不知所措的猢狲惊喜的发现树还没倒,尤以国都的辛人为甚。

因为离得近,国都的辛人的消息也更灵通一些,再加上骊嫘与公孙们斗法,故意散播公孙们的一些消息。

因而国都的辛人都听说了,公孙对许多官吏与将领许诺,只要拥立自己为君,继位后一定恢复旧制,给予支持者贵族的身份地位。

内心摇摆者有多少不得而知,但动心者不少,不然骊嫘也不会头疼。

可那是上位者,对于普通人而言,平时做梦的时候会羡慕一下旧制如何如何,但真要恢复旧制,只要脖子上长得不是猪头都不愿意。

官序多年扫盲,虽然读书不一定长脑子,但涨见识与眼界,对上位者而言,旧制无疑更友好,但对普通人而言,自然是新

制更友好。

究其本质,普通人羡慕的只是旧制中贵族的美好生活,不是旧制体系下普通人的生活。让他们做旧制体系中的贵族,自然是举双手赞同。但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大部分还是很清楚自己几斤几两,清楚自己是普通人。

恢复旧制,做旧制体系下的普通人?

呸。

瞅瞅邸报上写的国外普通人过得什么日子。

回家问问自家长辈在变法之前过得什么日子。

最恐怖的是,辛人发现,恢复旧制真的有可能。

辛国的新制是辛筝制定与颁布的,但人亡政息在帝国最近一千年的历史中随手一抓就是一大把。

老国君一死,新君便会废除老国君的新政,恢复旧制。

亲生骨肉尚且不能继承遗志,何况非直系的旁支。

辛国民风彪悍,历史上国人暴/动的事例一大把,连辛筝二十年前都被赶下台过,过去尚且如此,何况如今。这些年因为武技方面的知识被辛筝给传播开来,氓庶哪怕手无寸铁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鸡。

辛筝还没醒的时候已经有不少氓庶在磨刀霍霍准备搞一场国人暴/动送两位公孙去见辛驷,以全天伦之情。

辛筝醒得再晚点,国都就炸锅了。

辛筝醒来的消息传回,磨刀霍霍的氓庶这才暂时歇止,暴/动是要流血要死人的,若有别的选择,氓庶还是想爱惜自己的生命。

辛筝回来的路上遇刺的消息传回来后,这部分人纷纷跑去迎接辛筝。

辛筝还在半道上便遇到了来接自己回国都的氓庶,并且随着离国都越近,赶来的人就越多。

望舒忍不住问辛筝:“你要用他们攻打国都吗?”

辛筝想了想,回答:“看情况,若他们开城门迎接我便不用。”

庆幸的是骊嫘对国都还没完全失去控制,也没有被收买,带着百官出城迎接辛筝。

骊嫘都出去了,两位公孙自然也不好避而不见。

辛筝下车一看,人还挺齐的,当即让人将公孙与百余位官吏抓了起来,同时指挥剩下的官吏去抓前者的家眷与党羽。

回来第一天辛筝便迫不及待的宣告了自己的回归:百余位官吏以及两位公孙第一

天便被斩首,从犯以及朝野间连坐的加起来四千余人流放陵光半岛,朝堂换血四分之一。

两位公孙因为刺杀辛筝,罪名太重,他们的子嗣也一个不落的判死刑,但因为人都还在浮络山,从死刑判决到正式处死之间还能多活几日。

那些老老实实留在了浮络山没跑回来的公孙,虽然很安分,但有的时候,存在本身就是罪。辛筝犹豫了一番,最后还是决定不杀,只是给人按了个共谋的罪,全数流放陵光半岛,无诏不得归。

只用了三天辛筝便将国都重新纳入控制,转而收拾起烂摊子,南边的水患,安抚民心,以及同穷桑国的战事失利全都是需要收拾的问题。

其中穷桑国的战事是最着急的,为了避免穷桑国的两方势力合起来渡过云水来攻打自己,辛筝给党氏写了一封长长的家书,能拉的关系全都拉了,能打的感情牌全都给打了。并且许诺愿意只承认党氏扶持的新君,给粮食给兵甲,换两国和谈。

水患与安抚民心就比较棘手了,根本没法短时间解决,只能努力工作。

望舒与安澜皆讶异,这么快就安静了?

“先生,你就杀这么点人?”安澜讶异的问辛筝。

辛筝反问:“不然呢?别的人只是摇摆,又没真的站队。”

望舒道:“他们只是没来得及站队你便回来了。”

辛筝若回来得再晚些,摇摆也会变成站队。

辛筝批着奏章道:“我知道,他们不忠诚,但没用,辛国这个节骨眼上最重要的便是稳定,朝堂换血四分之一已是极限,再杀便会影响我下半年的计划。”

望舒想了想辛筝下半年要做的事,确实挺多的。

砍了朝堂四分之一官吏的头颅,让底下的人能够上位,也为朝堂换了新鲜血液,但一次性换太多不免影响运行效率。

辛筝如今每天工作六个时辰,原因无它,一次性换血太多,朝廷运行效率下降。

“忍耐不像你的性格。”

辛筝道:“我给他们半年时间,他们的表现决定等烂摊子收拾好以后他们是回家养老还是贬谪亦或死全家。”

安澜私以为大部分人都得人头落地,辛筝

的脾气就没好过,近来被迫每天工作六个时辰,心情也愈发的暴躁。

见辛筝心里有数,望舒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换了个问题。“你要如何安抚民心?”

这回闹成这样,总要有人负责的。

辛筝将手边的一张纸递给望舒。

望舒接过看了看,发现是一篇文章,再细看内容。“你确定这是安民而非拱火?”

文章的笔迹与用词充满了辛筝的风格,内容简练一下便是:人长着脑子是用来思考的,不是用来当摆设的。

攻击对象范围极广,广得可以说是无差别:所有人。

“我说的实话呀,但凡他们好好的使用了自己的脑子,都不会受人利用做出前脚灭了玉国后脚伐穷桑的决策,真当自己无敌了。”顿了顿,辛筝补充。“不,还是有脑子的,知道人多势众,让上位者不能同民意为敌。”

“你不怕他们暴/动?”

“我有军队。”辛筝回答。

望舒沉默须臾。“既如此,之前为何要放任民意?”

“他们欠教训。”辛筝解释道。“我也想看看能钓出多少牛鬼蛇神。”

民间舆论发酵到上万民书进程太快了,本来还想按下去的,一看这速度便不想按了。

望舒只能道:“你有把握不会失控就好。”

辛筝非常不怕事大的将自己的文章登到了邸报上最明显的位置,细致的为每个看邸报的人分析了一番去岁的混乱都怎么个情况,怎么被人给利用了,最终总结:我不是攻击谁,在座所有人都将脑子当成了摆设。

辛筝若非国君,非被人打死不可。

望舒瞅了瞅,发现民间怒归怒,却没有国人暴/动的意思,遂没再管,专心办辛筝让自己做的事。

在辛筝的宣传下,巫女望舒救醒辛侯的消息在最短时间传遍兖州。

望舒用巫女令与自己的私玺,与自己在巫宗残存不多的可用之人颁布了诏令:收回曾经给巫真殿安居的云梦城,责令巫真殿主自尽,巫真殿其余的巫来辛国朝她,否则开除巫籍,以后不再是巫。

一时间天下哗然。

在巫真殿与穷桑槲结盟的如今,这道诏令几乎是明摆着告诉所有人,巫女

站在了辛筝那边。

安澜对此甚为不解。“先生,巫真殿主不可能自尽的。”

“他当然不会自尽,甚至巫真殿的巫有四分之一能来朝望舒都得感谢历代巫女的积累。”辛筝一手揉着太阳穴一手批奏章回道。

“那这样有什么意义?”安澜道。“先生对辛国境内神庙的改革是十巫所厌恶的,本来十巫各自为政,如今巫女摆明车马站在您这边,他们也会因此合起来与您为敌。”

辛筝道:“他们哪怕合起来,也是不占大义的,巫宗对外的宣传是,巫女乃神灵行走于人间的化身,除非他们准备弑神,否则明面上是不能与巫女为敌的。诚然,神若无益,弑之亦合该,但巫不一样,神是他们权力的法理来源,弑神等于否定自己高人一等的法理。不论他们怎么做,做什么,都是错。思想与行为自相矛盾,必定引起混乱,他们乱了,我这边也就踏实了。”

安澜想了想,问:“那他们若解决了矛盾呢?”

“我想不到有什么法子可以既弑神又不损害神权的威严。”辛筝道。

“望舒若是伪神呢?”

辛筝思忖片刻,道:“巫女神力是巫宗神迹的来源,失去了神迹,宗教的权威必定会不断削弱。饮鸩止渴虽然很蠢,但当下都过不去,也不会有未来,你所忧也有可能。”

思考了好一会,辛筝道:“若神灵行走于人间的化身都可以被伪神所取代,那这神得多无能多丢人现眼?”

安澜:“先生您不信神灵?”

辛筝道:“怎会,我相信神灵,非常相信神灵是比凡人更强大的存在,真实的存在于这世间。”

安澜挠了挠脑袋,莫名觉得辛筝的话语有种说不出的违和味道。

“不止,还有那些被我灭国的遗老遗少,各地神庙心怀不甘的老人,甚至....”辛筝磨了磨牙。“我的臣子。”

望舒讶异的看着辛筝。

还有剩下的三万多名虽然还活着,但其中的重伤员等伤养

好了也只能退出一线,甚至退伍,同样是损失。

救治昏迷不醒的植物人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具体的伤亡战报传回来时她的心疼得跟被人剁成了肉酱似的。

“是有人推波助澜。”辛筝咬牙道。“太损了。”

望舒问:“间?在你的地盘上,别国的间竟有如此能耐?”

望舒疑惑的看着辛筝松开自己的手扑到书案前抓起纸笔运笔如飞。

望舒诧异的问:“何事如此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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