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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奚齐

  • 作者:都广建木
  • 类型:情感
  • 更新:2022-09-27 16:31:36
  • 字数:14326字

开始几年也没什么,但后来时间久了,不知为何他俩之间的摩擦也越来越多。

笙因为不想见他,经常进山采药,下乡义诊,一去就是很久。

“家主您可千万不能倒下, 您还有小女公子,您若是没了, 她该怎么办?”

奚齐闻言瞬间醒神, 总算回过神来。

奚齐有点不适应的蹙眉, 贵族饮品多饮蜜水饮荼汤饮糖水,很少饮什么都不加没有任何味道的熟水,但他与笙相识三十载已经习惯了笙的饮食习惯, 现在反倒不是太适应这些有味道的饮品。

笙一听就不干,表示要么离婚要么维持互不干涉的原状。

“医馆说夫人下乡义诊去了,已派人去寻,尚需些时间。”

奚齐闻言倒也不惊讶, 结婚时他便与笙有约定, 婚后互不干涉彼此做什么, 婚后笙可以继续在医馆工作, 这也使得他与笙最近十年闹得有点不开心。

奚齐从榻上起身,用热巾帕抹了把脸醒神,完全清醒了才让送儿子尸体回来的甲士来见自己,询问怎么回事。

冀州就仿佛突然滚沸的油锅一般乱了起来, 战争频繁,他的父亲与三个兄长皆战死,兄长们虽然留下了十几个侄儿,但一个成年的都没有,做为嫡脉唯一成年的男丁,本来与家主位置沾不上边的他猝不及防的成为了新家主。

家主是宗族的一家之主,要背负起整个宗族的前途,家主夫人自然也要承担打理宗族内部的责任。

战场刀剑不长眼,父兄皆亡于战场,自己也多次九死一生,奚齐并不是很愿意儿子上战场。

奈何原本所属的国家已经亡于另一个中等国家,而那个中等国家又亡于方雷,虽然在曾经的母国魏氏是最顶尖的三大氏族之一,但在方雷国,魏氏什么都不是。

虽然因为出于安抚人心的考量,魏被保留了贵族的身份,地位却大不如前。

求婚时他的许诺是真心的, 他只是家中幺子, 前头三个兄长, 他的妻子不需要承担宗妇的责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开心就好, 奈何世事无常。

方雷国自然不干,九河走廊若予西荒,西荒会很安全,方雷却会很不安全。

西荒派了四十万大军,方雷自然也不甘示弱,哪怕有天险也派遣了三十万过去,没办法,经过几十年前的乱战,九河走廊原本的大量军事设施被毁,现在都还没完全恢复,没法用少量兵马挡住数倍的大军。

双方投入近百万兵力的战争,流矢是很寻常的东西。

魏宗子运气不好,被流矢射中了。

在这样的战争中被流矢射中也算不得倒霉,除非运气特别好,不然这种纯粹意外的伤害是大部分人都会赶上的,说魏宗子的运气不好在于这枚流矢刚好落他头上。

这纯粹运气问题,奚齐只能自认倒霉。

确定儿子的死是意外,奚齐又去看了自己的小孙女,宗子的遗体运回来,自己又悲痛过度昏厥,兵荒马乱可想而知,担心吓到小家伙,看一眼比较放心。

果然,到的时候小家伙正哇哇大哭。

奚齐哄了许久才将小家伙给哄睡着,看了睡着的小家伙许久后奚齐终于不得再去面对儿子的棺材以及葬礼。

王侯公卿大夫士,葬礼皆有讲究,魏宗子虽是大夫的宗子,但到底还只是宗子而非宗主,葬礼便只能按着士的规格来。

士一月而殡,饶是如此,葬礼过了大半死者的生母才姗姗来迟,奚齐等得直冒火,再迟两天就可以直接拜祭陵墓了。

“你干什么去了?儿子的葬礼都能迟到?”

笙目光悲痛的抚着棺椁。“当年我不应该答应你让他留下来。”

孩子出生时她原是打算等孩子大一点,身子骨结实些,能够出远门的时候将儿子送去兖州生长,但那个时候奚齐继承了魏氏家主的位置,所有打算被迫流产。

她可以轻易送走一个继承顺序遥远的大夫之孙,却没法送走大夫的宗子,尤其还是往兖州送。

奚齐闻言顿时也心生悔意,却嘴犟道:“兖州辛筝这些年的战争何曾少过。”

说不准哪更危险呢。

“那也好过不知道为什么而死。”笙不以为然。

奚齐闻言沉默须臾,最终道:“葬礼结束后你就离开吧。”

笙讶异的看着奚齐。

奚齐解释道:“兖州军已过赤山,大君迟早会抓捕你们。”

兖州军不到两载便伐灭了冀州中部的五个大国,十几个中等国家,其中近半是投降的,辛筝杀鸡儆猴屠杀贵族全族的做法震慑了所有人。

别人的军队是越打越少,兖州军却是越大越多,五十万兖州军踏入冀州,打到冀州中部与西部的分界线赤山时已然扩张至百二十万。

前岁濁山侯灭了宁州最后一个大国,控制了宁州七成的地域,未免濁山侯完成对宁州的整合变成心腹大患,防风国遂于去岁初北伐濁山,所出兵力却也不过一百万。

嗟所率的军队却比防风征濁山还要多出二十万,更无语的是他面对的对手就没有一个有濁山的体量。

如此一来就让人很无奈了,一旦决定反抗就只能赢,若是输了,全族都要倒霉,没有转圜余地,而赢,那根本不可能。

历史上的确有以少胜多的案例,但那些案例广为流传便在于它们的稀有,而且这些案例中的败方败的主要原因都在自己身上,胜者只是抓住了机会。

嗟没有后顾之忧,本人也从不因为对手兵力远不如自己便轻敌,全程稳如老狗,拒绝任何投机冒险与轻敌。

邢国的将领为了激嗟,又是给嗟送女人衣服又是问候嗟祖宗十八代,前者嗟看衣服料子甚好,让人改了改款式和尺寸,然后穿上了,还回了一封感谢书;后者,嗟很认真的跟人讨论起自己的出身,奴隶出身,被转手卖了不止一次,莫说祖宗,连父母都想不起来是哪位,他也很好奇自己的祖宗十八代是谁,请多指点。

一番心理较量以邢国将领被气得差点吐血而告终。

大国还能豁出去赌一把,毕竟大国怎么也有几百万人口,将所有男丁组织起来也能拉出数量比嗟并不逊色多少的庞大军队,再加上本土作战优势与大国辽阔疆域带来的纵深优势,理论上赢面还是不少的。

嗟是劳师远征,一百二十万大军的后面是千万民夫支撑的后勤,太容易出问题了,历史上几千甚至几万打赢几十万大军的战争,后者大部分都是败在后勤问题上。

当然,理论和实际是两回事,反正兖州军的后勤没出问题,不仅吃得饱,还隔三差五的有肉吃,因而东边的大国,四个不肯投降而惨败,被兖州军攻进了台城,剩下一个感觉自己悬,权衡之后最终降了。

大国尚且如此,何况中小国家,与大国有四成选择了反抗不同,半数的中等国家选择了投降,小国大部分选择了投降,也有反抗的,但不同于对大国还要集结所有兵力以防万一。对待中小国家,嗟分了兵,让高级将领带兵去打中等国家,让中层将领带兵去打小国,自己带着中军坐镇后方随时准备救场,分明是将中小国家当成了锻炼底下将领的磨刀石。

甘木医馆与游医们在这场兖州军顺风顺水的战争中起到了惊人的作用。

从未有人想到这些不起眼的医者们能够在战争中起到不逊于千军万马的作用。

辛筝这些年利用其它州的资源培养医者,没人知道她究竟培养了多少医者,只知道非常多,多到大量医者奉命撤离后她奢侈的给兖州军以卒为单位配备医者,豪得简直没人性。

也因为有足够的医者,兖州军的死亡率非常低,被拖下战场时只要还没断气,大概率能抢救回一条命,一个上过战场见过血的兵与没见过血的新兵是不同的,一支军队的老兵比例越高就越精锐。

更甚至辛筝还利用自己手里的医疗资源在战场上玩起了收买人心,专门组织了负责从战场上将伤员拖回后方给医者抢救的搜救兵,这些搜救兵也不是只拖自己的伤员,而是看到伤员就进行一番紧急处理,再拖下去给专业的医者抢救,不分敌我。

没有人不爱惜性命,反正氓隶徙卒在战场上再碰上搜救兵时都不会攻击后者,更甚至会保护后者,哪怕那是自己的敌人,哪怕军令不允许这么干。

也有将领试图用强硬手段解决问题,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徙卒们哗变,这位将领被剁了,杀了将领,徙卒也活不了,干脆降了兖州。

有此前例,之后的人自然对搜救兵睁只眼闭只眼,哪怕搜救兵拖走的伤兵治好都不会还回来,不仅不会还回来,还会加入兖州军反过来对付自己,却也无可奈何,最多在心里咒骂辛筝,救人是需要药材的,哪怕有足够的医者,也得有药材,不然就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也不知辛筝哪来那么多药材?为什么要浪费在那些贱民身上。

这还只是医者们在正面战场上起到的作用,战场之外,这些游医们的效果更显著。

说是游医,这些医者也不是真的漫无目的漂泊,走到哪算哪,至少甘木医馆的医者们不是。

甘木医馆开分号是根据各地的人口情况来决定的,每一家甘木医馆都会分到一块地盘,只能在这块地盘内行医,出了这个范围就是其它医馆的地界,除非是对方解决不了的病患来求助同行,不然不能越界。

甘木医馆的医疗资源并不能满足当地所有人口,但每座甘木医馆都对自己分到的地盘很上心,不允许任何一座里聚不知道自己。医馆如诸侯分封大夫一般对自己分到的城邑里聚进行了再分封,将医馆内的医者以两到三人为一组,以半个月为周期,轮流去跑那些因为生病了不会跑城里来求医的乡野里聚。

很多贵族都很喜欢这些医者,因为他们让自己地盘内的人口增加了,而人口与土地一直都是所有财富中最保值的。

直到这场战争,数十载的经营,乡野里聚的氓隶信赖游医甚于封君与君父,爱戴游医甚于爱戴封君与君父。

那么问题来了,当贵族说你们要为我去与兖州军作战,游医们却说不要,这是无意义的战争与牺牲,氓隶们会给出什么反应?

诸侯们哪怕是白痴,看这些不起眼的游医的目光也会产生变化。

也就是说兖州军还没打到方雷的家门前,不然这些医者早被抓起来了。

“猜得到。”笙道。“我也准备回兖州了,我们离婚吧。”

奚齐不可思异的看着笙。“离婚?”

“我永远不会背叛兖州,而你也永远都不会背叛你的家族,如今离婚还可以为我们保留一份体面。”笙道。

哪怕心里不想离婚,奚齐也无法反驳。“为什么?做魏氏的家主夫人不好吗?”

“很好,但我不喜欢。”笙道,她要知道奚齐会成为魏氏的家主,她一开始就不会和他结婚给自己的生活找麻烦。“我喜欢的是曾经与你只是普通夫妻时的感觉。”

奚齐无言。

笙继续道:“还有,离婚后我要带走兕。”

奚齐想也不想道:“不可能,我现在就她一个后代,你把她带走了,我的家业谁来继承?”这些年来他辛辛苦苦将魏氏发展到如今的地位,无论如何都无法容忍自己的继承人不是自己的后代。

笙默然须臾,问:“兖州军到来,方雷侯可会降?”

奚齐回答:“不会。”

笙又问:“那你想让兕同你一起去欣赏炎洲的青山秀水?”

奚齐皱眉。“方雷国披甲百万,粟支十载,兖州军没那么容易打过来。”

笙嗤道:“披甲百万若是指将所有拿得动武器的男人都征入伍,那确实是披甲百万。粟支十载,我相信曾经方雷国是能支粟十载的,但我不相信方雷国如今还有十载之粟,能有半载就不错了。大君治下民千万户,粮仓无数,方雷国挡不住的。”

奚齐忍不住笑了。“夫人,账不是这么算的,辛筝的确拥有更多的人口与粮食,但每一粒送到前线的粮食背后都是数十粒于途中消耗掉的。”

笙自信道:“这难不倒大君。”

“还有,嗟病重,无药可治,主将病亡,仗自然也无法再打下去,兖州大军必定退去。”

笙露出了惊讶之色,刚从乡下回来,她还真不知道嗟病重的消息,但她也算是看明白奚齐不会同意自己带走孙女,只能暂且作罢。

宗子的葬礼很快落幕,关于新任宗嗣的讨论很快被搬了上来,奚齐想立自己的孙女为宗孙,尽管孙女还没周岁,没这么小的宗嗣,但可以等她再大一些。

可犹子们也想当宗子,方雷国并未剥除女孩的继承权,但男孩的继承权优先于女孩,哪怕男孩并非家主的直系后代,但只要是三代之内的近支就行。

双方都觉得自己有理的结果便是此事僵持住了,奚齐想立,犹子们反对,便只能拖着。

笙探望孙女时得知此事颇为讶异。“魏氏如今根本就是你的一言堂,你想立,他们反对怎么会有用?”

奚齐拿玩具逗着想抓玩具却死活抓不到的小崽。“兕太小了,若早早立了,我怕她会夭折,这样暧昧不清的拖到兕长大比较稳妥。”

笙想了想这些年给贵族治病时所见所闻,顿觉无言,为了继承权令一个幼崽夭折并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

陪着孙女玩了一会笙便离开了,做为医馆的镇馆医者,她每天的空闲时间比底下的医者要多一些,但也没奢侈到可以成天陪幼崽,尤其是在如今大量医者撤离的节骨眼上,医馆人手短缺,她的休息时间也被极速压缩。

回到医馆时医馆的人又少了一批,最后一批会在明天出发。

刚刚从乡下回来的袍泽拿着一张纸准备给笙。“这是藏药材的地方....”

笙抬手制止。“不要给我看,你自己记下来,然后烧掉,与王师汇合后再默出来给大君。”

袍泽懵然的看着笙。

笙解释道:“我会留下来,说不定会被抓起来,不一定扛得住严刑拷打,什么都不知道是最安全的。”

“我觉得那种手段不一定能撬开你的嘴。”

“可我有孙女。”笙无奈道。“若别人用她来威胁我呢?谁能保证我那个时候狠得下心?”

袍泽闻言亦是无奈。“说起来,你怎么会与一个贵族结婚?也不嫌麻烦。”

他们中与本地人结婚的很多,不是每个人都能跟大君似的将独身进行到底,正常人在到了年纪还是会结婚生子。袍泽是和笙同一批从兖州来的医者,离开兖州已有三十余载,哪怕最开始不想在本地结婚,最后也不得不妥协。何况其它人,尤其是他们的冀州弟子,本地人与本地人通婚,行走坐卧饮食习惯完全没有障碍。

但不论是兖州还是冀州出身的医者都很少会与贵族结婚,生下的孩子在到学龄后会集中起来送去兖州的官序读书。笙本该如此,但奚齐特殊的身份导致她无法这么做。

“少年的感情干净明亮,很炽热,我被吸引了。”

袍泽想了想。“我依稀记得,他好像追了你十年。”既然被吸引了,怎么还能拖那么久?

“就像你说的,他的身份是个麻烦。”

“那你后来怎么又答应了?”

“我那会都二十四五了,想结婚想生孩子了,而追我的人里就他还没结婚。”

袍泽想说这也太随便了,又不可否认做为配偶奚齐确实是个良人,想说不随便,笙如今家庭糟糕,前不久还死了儿子就是因为当年结婚的人是奚齐。

须臾,袍泽放弃这个问题。“你不知道藏药材的地点在哪里,之后从乡下收来的药材要怎么处置?”

“自然是找新的地方藏起来。”笙道。“狡兔三窟,分开藏哪怕被找到了,也只是损失一部分而非全部。”

袍泽闻言放心了,将舆图背下再烧掉,翌日便与最后一批医者撤离,只留下笙等少数几个医者留守。

留守了没几日也开始陆续以撤离的名义消失在城邑中,实则去了乡野,在未来交战时,游医们会带着乡野的人口逃进山里,拒绝参与不义的战争。

笙因为要离婚的缘故被排最后一个走,而为了拖延时间,离婚离得甚是拖延,所幸还是等到了想要的结果,虽然过程与预期有差异。

奚齐改了主意同意让她带走魏兕。

笙颇为惊奇:“是什么让你改了主意?”

她都在准备偷孩子了。

“嗟死了。”

笙怔了下:“看你的模样,后续发展不符合你的期待。”

奚齐点头。“他死前向辛筝推荐婴接替自己继续西征,辛筝同意了。”

笙对婴这个名字有印象,冀州绵延的战争中兖州军中升起了无数耀眼的将星,而在云集的将星中婴是能排第三的耀眼存在,第一第二分别为嗟与少昊君离。

更通俗点的说法就是兖州新一代将领中,婴是最出色的,她在冀州这几年的战绩非常有力的佐证着这一点。

尽管临阵换是大忌,但兖州军在婴的统帅下显然不遵守常识。

“节哀。”笙道。

“我还没亡国呢。”

“快了,你就当提早做心理准备,不过你也不是第一次亡国了,亡国这种事,亡着亡着就习惯了。”

奚齐哭笑不得。“这次不一样。”

“那是肯定的,大君不会保留你们的贵族身份与财富。”

“我与你的大君谁重要?”

笙不假思索的回答:“大君。”

奚齐不可思异的看着笙道:“结发二十二载,你居然没有一丝犹豫?”

“救我,养我,给我教育,教我如何做人,给我安定的生活,全是她,你凭什么跟她比?”

“挑唆太昊侯攻方雷的人叫公孙仪,你去岁岁初时托我帮忙弄的那份路引给谁用了?”

笙道。“阿子是死于战场,那是他运气不好,与人无尤。”

兖州如大象挤进池子般挤进冀州,冀州也如烈火烹油般滚沸了起来,方雷国趁此机会吃掉了不少中小国家以获取更多的人口与粮食抵抗迟早会打过来的兖州。

西荒这些年不断收复失地的太昊侯也不甘于在冀州没有存在感,怕来日兖州统一冀州,自己没有抵抗能力,便发兵四十万攻打方雷,想要夺取方雷手里的九河走廊。

为了融入方雷国,重新回到权力中心,奚齐年轻时自己拼杀出了厚厚的战功,为自己的儿子娶了方雷国大族之女为妻,但还不够,魏氏还没到可以躺在祖宗功劳簿上吃老本的高度。

为了家族,他只能送唯一的儿子上战场,但为了儿子的安全,他给了儿子最好的宝甲,最好的武器,最精锐的甲士,只要儿子不作死,怎么都能活着回来。

奚齐自昏厥中醒来时仍有点恍惚, 好一会都缓不过神,打小跟着他的从人见他醒了, 赶紧给他端了一盏加了蜜的熟水。

奚齐有理由怀疑自己的独子是被人给阴害了,魏氏融入方雷国,挤进方雷国的权力中心,分到了肉,自然会有人利益受损。

十几年下来奚齐在朝堂上有多少朋友就有多少敌人。

心中有疑虑,奚齐便盘问得很细,问完却无奈发现自己想多了,这确实是个意外。

虽然儿子已经死了, 但自己还没成孤家寡人呢, 若自己也倒了, 小孙女该怎么办?她已经没了阿父, 他不能让她连大父也没了。

冷静下来后奚齐很快想起另一个问题。“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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