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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57 章 第十六章赭

  • 作者:都广建木
  • 类型:情感
  • 更新:2022-11-22 06:57:48
  • 字数:16158字

“还有,等招来的新手都学会了制作纺车织机,再开个私学。”赭道。“即便不在工坊中做工,只要缴一百钱便可学习如何制作纺车织机,学期一个月。”

管理者怔了下。“这样我们岂非完全没有优势?”

布帛在法律中属于代币,可以当钱使用,既然可以当钱用,帝都自然不会任其野蛮生长。

布与帛皆有规制,宽度不同,但长度很一致,四十尺为一匹,密度也有要求。根据密度、厚度、做工、花纹等不同,布与帛又各分三品,共六品,最高的一品一匹一万钱,最低的一品一匹一千钱。每一品的布都有其规格要求,买布时发现货物不达标,去告官不仅能讨公道还能发一笔横财。

织机停下来后赭伸手摸了摸布匹.

大户们是真肥,灾情过去后居然还剩许多赀财。

“不错。”赭问工坊的管理者。“按着如今的生产模式,一日能生产多少织机多少纺车?”

“若材料跟得上,一日造纺车两百台,织机一百台。”见赭皱眉,管理者赶紧道:“主要还是人手太少,虽然您让我们效仿帝都将作监制作军械一般分工,一人负责制作一个部件,省了不少事,但工坊里拢共才五百人。”还有相当一部分是残疾人,而且工坊管饭,以及一部分家不在城里的人住宿,这五百人力里还有相当一部分是后勤人员。

一门技术可是能让一个家族繁盛数代的珍宝。

赭想了想,道:“扩招人手,先扩招到四千人,留一成的名额给残疾人,钱我会再拨给你。”感谢扬州或入土或流放的大户们,在看到他将家产十万金铢以上的同类收拾后仍旧自信十足,救灾时见官府府库缺钱,遂趁机敛财,给了他抄家的理由。

抄了六百多户人家,虽然其中有一部分很有脑子,没在风口上作案,死得有点冤,但那不重要,他们只是这回没干,不是以前没干,只要肯挖,肯定能挖出来东西。最重要的是在公库缺钱时,腰缠万贯是最大的罪。

赭道:“我们的优势是数量,而且我建工坊是为了让织机进入家家户户,制作的织机越多越好,盈利是其次。当织机进入家家户户,整个扬州的布帛产量都将暴增,多收的税赋不论工坊如何亏损都能养活一百个工坊。”

说到最后赭莫名想叹气,他是真的佩服扬州的纺织大户们,都是人才。

这些家伙为了增加织坊的产量,不惜重金改良织机,赭将他们抄家后得到了十几个版本的改良织机,但这些工具没一个流出去。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阅最新章节。

也就这座工坊是官营产业,要是私人企业,这种吸纳残疾人、提供食宿的做法肯定竞争不过别人。

每一任扬州牧人头落地后都会被抄家,抄出的财富连辛筝都要侧目。

赭自己上任后收到的特产也格外丰厚,穷尽他的想象力都想像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会拥有那么多财富,有那么一瞬的心动,心动之后是一身冷汗,之后再没拆过特产,全数交给青蘅清点归置,眼不见,心....还是乱,但能控制。

直到将大户们都收拾掉,人都死了,自然不能再乱他心绪,也不必再需要费力保持理智,这才体会到做州牧的滋味。

摆正了心态,赭再看大户们的做法就很微妙了,大户的收入来自垄/断,官府的收入来自于税赋,双方的立场本质上是对立的。

道理也很简单,十税二,一百个人中有十个人赚一百钱,九十个人不赚钱,总财富一千钱,收上来的税是两百钱;一百个人每个人都能赚到二十枚钱,总财富两千钱,收上来的税是四百钱。

“告诉那些临时学徒,待他们学会制作纺车与织机后制作的纺车织机,只要品质过关,官府全都收。”赭道。

管理者想了想,还是没忍住问:“那么多纺车织机,官营织坊用不完,可是有别的地方要用?”

虽然官府有一家官营织坊,但不难看出织坊走得是高端路线。法律规定可以做为钱币的丝绸最上品一万钱一匹,但这并不代表最好的绸缎就是万钱一匹,实际上还存在价格更高的丝织品,比如缂丝。但那是纯正的奢侈品,正常人都不会拿来当钱,濁山姮制定代币政策时便没考虑它们。

官营织坊里只生产花纹精美的绸缎,以及和黄金价值不分伯仲的缂丝,利润惊人。

据工坊管理者所知,赭将织坊的织女分了六个等级,最低一等每个月的工钱都有两千钱,最高一等每个月一万钱,很难说最高一等的织女与赭谁的收入更多。

既然走的高端市场,自然用不了太多织机,掌握了缂丝技艺的织女并不多,官营织坊搜刮整个扬州后又写信给宁州帝都关系好的袍泽,从缂丝技艺发源地的宁州搜刮了一批,这才凑了两千名缂丝织女。再加上负责绸缎的织女,拢共才三千多人,织机需求早就饱和。

赭并不排斥下属问东问西,宁愿一开始下属就问清楚,也好过下属不懂装懂给自己捅出篓子,因而很有耐心的回答:“扬州有三千五百万人口,其中女性一千九百万,这些人口中织女十万。但剩下那些人口并非不会织布,她们只是不如织女,若一台织机,扬州每日可织多少布?”

工坊主算了算,现在生产的这种织机效率比以往的织机要高,但不同的布帛织起来速度不同。比如官营里那些织女,最低等的织女平均两个月左右织一匹布,效率感人,但考虑到这一匹布值万钱,能接受也能理解。最高一档的缂丝织女效率更感人,日织一两寸。

赭明显是准备将织机卖给乡野,乡野女子的织物半为代币的资格都没有的粗布,半为最便宜的丝织素绢,都不是织女们那敢跟黄金叫板的绫罗绸缎,精细度不高,效率也高一些。

一番计算后工坊主得出结论,一名手法生疏的成年女子一日约织三十尺,手法精湛者,四十尺,万中无一的超神者,日织六十尺。一千九百万女子中不全是成年女子,但打个骨折也是日织千万匹布,更别说扬州织布赚钱,因此一部分男人也掺和了进来,与女人一起织布。织女这一档中男性的存在感近乎无,也因此最高一档的织工被称之为织女。但寻常织工这一档中,男人占比为一成。

算完工坊主便觉得不对,维扬城的市价,以前没法说,那价格是被大户们联手摁死了的不正常价格。按如今的正常价格,一匹粗布的市价在七十到一百钱,织得特别精细的能达到一百五十钱,一年的收益岂非保底两万多钱,他一岁的工钱都没这么多。若是织素绢,一匹素绢三千钱,收益更不正常。

思考须臾,工坊主反应过来问题出在哪,他的效率是参考织坊织工们,但织工们只负责织布,不负责别的。而乡野氓庶,他们得种植或野外采割葛麻,再沤麻取纤维,纺线,染色,最后才是织布。织布的确一两日,但前期准备工作绝对不止一两日,而对于寻常人家而言最获利的素绢,工艺更麻烦,而且蚕丝的产量限制了纺织。

工坊主不由问:“牧要如何解决丝的需求?”

没有足够的丝,织机再普及也是白搭。

“我让你做的纺车便是为增加丝做的准备。”赭解释道。“农事有季节性,忙的时候特别忙,闲得时候特别闲,前者我暂时无能为力,但农闲时,乡里的男人女人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干点活,女人织布,男人、老人与幼崽纺线。自然,纺线需蚕丝与葛麻,这个问题我正在处理,不会再侵占耕地,你的任务是织机部分。”

视察完了织机与纺车作坊,赭又往官营织坊去,虽然是织坊,但官营织坊当下的主业不是织布,而是研究更好更精美的丝绸、缂丝以及带学生,两者中后者排第一。

一名缂丝织女从生手到熟手需要十五年,再加上人们习惯将技术只传血亲,即便是血亲也只传长嗣,不传余子,缂丝织女的数量稀少。绫罗绸缎的织女好一点,虽然大户们造成了许多破坏,却也不是完全没有优点,扬州织女十万便是他们造就的。当然,织女绝对不感激他们,织坊大批量关门后大部分织女都选择买架织机自己在家干活,不再进织坊。重新开张的民营织坊搜刮了好几遍收到的人手都是寻常织工,利润很鸡肋,其中一些反应快的已经在赭的暗示下转行去造船。

为了让织女们肯来者不拒的传授技艺,赭给织坊织女的待遇非常丰厚,除了高工钱、治安环境良好的宅邸,还许诺了她们的养老以及丧葬,从生到死全都包揽,以此换来了织女们同意赭的传授要求。

不论是缂丝还是织高级丝绸都需要学习很长时间,十年八年很正常,但赭表示,普通人才需要学那么久,有天赋的人从来不与庸人同。

唯一的问题是怎么从万千庸人中挑出天赋者,赭的做法是:效仿官序,织坊敞开了收徒,再层层淘汰。

赭让织坊织女们将需要学习的东西一一列出,然后在织女们看神经病的目光中将之划分为十个学期,每个学期半年,别人保底也得学十年八年的技艺被他压缩为五年。

第一学期,招收学徒,束脩三百钱,唯一的条件学成后要为官营织坊工作十年。

以往为了求织女收徒,保底也要送一两万钱,就算如此,学成后还要为师长无偿干活三五年。如今只要三百钱,虽然学期半年,之后要接着学得看这半年的成绩,但巨大的利益使得九成九的人忍不住抱有侥幸心理,更别说织坊收徒不限男女老幼。

第一个月便有七八万人报名,织女们再能也无法同时教这么多,最终紧急补充一条规则:半年一期,每期只收两万人。

半年里,这两万人只有一成能留下来进入第二学期。

第二学期不用束脩,每个学徒的伙食一日一餐肉,两千人只有两百人能进入第三学期。

第三学期,提供学徒每日两顿肉,但两百人再淘汰一百人。

第四学期,每个学徒除了每日两顿肉,还有五十钱零用钱,一百人中将淘汰至五十人。

第五学期,零用钱提升至一百钱,五十人淘汰至十人。

第六学期,零用钱提升至二百钱,十人淘汰至五人。

第七学期,零用钱三百钱,主观上不淘汰人,但客观上学徒要是没熟练掌握该学期的知识,淘汰。

第八学期,零用钱四百钱,其余同上。

第□□期,零用钱五百钱。

第十学期,零用钱一千钱。

织女们从未见过倒贴钱给学徒的事,但效果惊人,一年过去,第一批学生真的在一年的时间里走完了她们做学徒时两年的学习进度。

赭看了看两万人中杀出来的两百名学徒,都是有天分且勤奋的孩子,又去看了看前不久收的第三批学生,乱糟糟的。但有胥吏在维持秩序,都很守规矩,也都在认真学,至少要赚回三百钱的本。

织坊的主事织女为赭介绍了织坊的进展,教了许多学生,但真正招收的人手却没有,连第一批都还没出师呢。但织女们也发现,照这个进度,未来那些学完五六个学期的学徒凑合着也能织丝绸,稍加打磨就是熟手,要不到时淘汰的人手都留下来?

赭坚决摇头。“不行,只有学完了十个学期的学徒才能留下。其它人要是想留下,织坊以后每岁招工,通过考核者可入织坊,考核,到时按最高标准来。”

他要的就是纺织技术全面普及,家家户户都能自己买架织机回去在家纺织丝绸,官营织坊是做为行业最顶尖的王者存在,绝不能滥竽充数。

看完了织坊赭又往城外而去,行至一片丘陵与山地,从山顶到山脚全都植满桑树与葛麻,如今是秋季,万物凋零,因而看不出多少,若是春夏时节,成百上千人采收桑叶喂蚕、缫丝、采割葛麻获取纤维。

如今是冬季自然看不到,但招的人手也没闲着,春夏秋三季来不及处理的蚕丝、葛麻纤维全都需要处理成丝线,因此不仅长工们没闲着,还招了大量冬季没事干的短工。同样是冬季,维扬城今岁冬季的治安比起往年都好了一大截。

赭里里外外都看了一遍,这问问那问问,确认现在搞的这个模式行不行。如果行,到时就推广下去,让那些耕地面积少的地方,乡民以里聚为单位集体种植桑麻,养蚕纺线。小家庭在自家院子里种植几株桑养几只蚕获得的丝太少了,自家纺织都能用完,流到集市上的很少。

这种集体养殖生产的丝自家自然用不完,必定拿到集市上出售,让家家户户会用织机的人可以直接从集市上买丝,跳过所有前提工作进入纺织阶段。

看完了纺织业,赭又去看了新开辟的荼园,这两年嫁接的荼还不能产荼,但大部分嫁接树活了下来,只要能活下来,未来必定源源不断的产荼。

三天时间里将五天的工作量干完,赭终于在乐师比赛的日子里给自己挤出一天假期,在青蘅去参加乐塞时举着旗帜在场外加油助威,不论是嗓门还是一跳一跳的高度都冠绝全场,引来众人侧目。

州牧大人,悠着点呀。

赭完全无视众人的目光,写着魏无病名字旗帜舞得虎虎生风。

在赭的助威中青蘅演奏完了自己写的曲,用笛子演奏,曲子欢快且接地气,与赭的舞旗相得益彰,颇有相和的味道,台下大部分人情不自禁的安静下来聆听乐声。

为了防止作弊,也为了最好的宣传,海选是在大街上演奏,街上每个行人都有投票权,凭符验投票,一人一票。

比赛结束后唱票人一票一票的念票,青蘅的得票一枝独秀,拿到了城级比赛的头名。

帝都的每一项比赛都关系到地方的脸面,因而为了争脸面,各地都针对全国赛事拨了一笔奖金。

城邑给自己城中选出的城头目一笔奖金,郡给自己郡的头名将近,邑与州亦然。

维扬城是州治,因而拨的奖金有四笔,城、郡、邑三笔固定,州则看最后能否夺得全国头名,夺了,便是为州争光,会有一笔丰厚的奖励。

名次出来,司仪当场将一千钱的奖金给了青蘅,为了方便花用,给的钱币都是直十钱的三铢大钱,一百枚大钱用绳子串在一起,分量可观,但青蘅很轻松的拎着一串钱走下台,走到赭面前。

“这笔横财很丰厚,正好给你裁两身衣服。”

赭下意识道:“可我不缺衣服,你平时给我裁的衣服已经很多了,要不还是买乐器材料?”

青蘅道:“多几件换洗也好,你现在换洗的衣服我都看腻了,我现在不缺材料。”

赭身高六尺五,身材高却不肥,肌肉线条流畅,跟豹子似的,据说脸也很好,可惜玉主的眼力....看谁都丑得千篇一律,就不提了。但脸千篇一律没关系,身材好,穿什么衣服都赏心悦目。

“既然你不缺材料,不如买发冠,我两个月没添置发冠和梳子了。”赭提议道,比起华服,他更喜欢舒适的发冠与梳子,为了老去后不秃头,爱护头发要从方方面面做起,衣服反正有官服,无所谓。

青蘅想了想,虽然不太理解赭收集发冠与梳子的爱好,但赭的确很久没添置发冠与梳子了,遂同意。“那就买一顶发冠和梳子。”

在专门卖发冠的商铺中买了一顶武冠,让赭回头去狩猎时佩戴,又买了一只象牙梳,一千钱还剩不少,青蘅又拉着赭去市井买了一只羊、三只熊掌并一瓮窖藏了二十年的葡萄酒。

赭莫名肉疼,他用夕食时虽然会小酌一盏葡萄酒,但一整天也就那么一盏,饮酒误事,不知多少人倒在杯中之物中。且即便是饮用葡萄酒,他喝的也是市面上最便宜的葡萄酒。

同为葡萄酒,新酿的葡萄酒与窖藏多年的葡萄酒根本不是一个价格。

帝国禁粮食酒,酿、买、卖粮食酒全都是犯罪,但鼓励酿造与饮用葡萄酒与葡萄酒,在官府的支持(不喝葡萄酒就会喝粮食酒,两害相权,鼓励喝葡萄酒与乳酒)多年下来莫说成年人,便是稚子都会在冬日小酌一口。

帝国五万万人口,每年消耗的酒比水还多,商人自然无法忍住。

尽管初时葡萄酒比粮食酒更贵,比不得物美价廉还能充饥的乳酒,使得很长时间里乳酒在酒类市场一枝独秀,占了酒市八成的份额。但需求推动发展,时过百年,新酿葡萄酒的价格已贱得跟地上泥没什么两样。陈酿另当别论,越陈越贵,而二十年的葡萄酒换成新酿葡萄酒,赭估摸着能喝一辈子。

赭忍不住道:“你平时不是喜欢乳酒吗?”乳酒多好啊,兼具食物与饮料的双重功能。也不似葡萄酒般能通过窖藏搞出奢侈品牌。窖藏一年乃至十年百年不都还是酒?口感也没什么差别,反正他尝不出区别,价格却是天壤之别。乳酒就很好,哪怕不开封也撑死保存一年,鼓捣不出几十年的陈酿,因而不论什么品牌,价格很统一,物美价廉。

饮乳酒多好啊?

青蘅反问:“你不是很喜欢葡萄酒吗?”

赭愣了下。“你买给我的?”

“对啊。”

“拿头名的是你?”

青蘅答:“所以我一会还会去买乳酒,今天有好事,多买点。”

“可我没拿什么头名。”赭道,他空闲时会去玩蹋鞠,但正式的蹋鞠赛却没参加过。虽然做为州牧空闲时间很少,而蹋鞠赛少则半日,多则一整天,他两个月能放一个完整的一天假都是幸运。因而要么蹋鞠赛时他没时间赶到赛场,要么就有时间出现在赛场却是担任裁判。玩蹋鞠要么是早上出门后趁着离点卯还有点时间,在街头踢两脚过过瘾,或者晚上用了宵食,一家人出门散步,看到玩蹋鞠的,跑过去玩一会。

蹋鞠比赛的头名,从来与他无缘。

“但与龙族通商不是谈妥了吗?这是好事,当饮一盏庆贺。”

赭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昨天晚上饭后聊天时同青蘅说了去找龙族的官吏回来了。

他选的那名官吏不仅打通了商贸,还谈了个不错的通商条款:龙族没有货币,龙神直接创造的龙数量少且过于长寿,没有货币需求,可以后天繁衍的龙族未来会有需求,但这会没有。因而龙族同意买荼时用物资结账,一半用鱼获和恐龙肉,剩下一半用玉石(海底有玉矿)、金银锭(还是海产)、砗磲、玳瑁以及水晶、青金石等各色宝石。

鱼获和肉食可以缓解扬州的需求,人族是杂食动物,但偏肉食,而那些珍贵资源很多更是有诸多用途,尤其是金银锭,是铸造钱币的材料。

最重要的是官吏带回了龙族交付的定金,都是金锭和银锭,但不是随便捏成一团的金银锭,而是有着标准规格的金银锭。

形如猪腰,中间小两头大,每一枚金银锭的分量都是一模一样的三十两,显然龙族有与其它种族做长期贸易的打算,这才推出了自己的钱币,虽然赭头回见到这么沉的金银锭。人族最重的金银币是一种二十两一枚的金银饼,但那就不是流通货币,而是税金(地方收的税需要上缴帝都重新分配)和酌金(迁到炎洲的诸侯们终于想起人族还有酌金这一制度),龙族却是实打实的拿三十两一锭的金银锭当基础货币用。

这么多金银,或许能达到辛筝的要求。

“既然是为我庆贺,换这罐。”明白怎么回事的赭伸手从青蘅手里取走酒罐,换成了最便宜的新酿葡萄酒。“这罐好。”省下的钱还能多吃点肉。

青蘅道:“好吧,随你,但省下的钱正好再买几只熊掌。”熊掌可是珍馐。

赭道:“买多浪费钱,再过不久就是春嵬,按惯例我也要出席,正好给你猎十对熊掌。”

青蘅:“....没必要这么抠吧?”

赭为自己辩解:“这不是抠,是没必要,春嵬本就要猎熊,既然有时间,而我又打得过熊,你在炎洲时你吃的熊掌有一半可是我亲手猎的,如此就没必要花钱了。”

青蘅只能表示你高兴就好。

能爬到州牧高位,可能是坏可能毒,唯独不可能蠢。大部分官吏的问题是贪,十个官吏至少九个栽在贪字上,但就算贪,能爬到公卿州牧之位的官吏也会贪得有脑子:财富再好,比不得项上人头。

然最近三十年里六位扬州牧被杀,值得一提的是赭之前三十年里的前任也就六个,足以证明一件事:大户们给的实在太多,远超出州牧们的想像。

辛筝废奴,所有人身依附的关系统统归为犯罪,大户们没法像旧贵族一般给匠人打上奴隶烙印,把人变成自己的财产,如此匠人生产的一切亦是自己的财产,同时垄断且隐藏技术——很多技术诞生数百乃至千年,愣是只在小范围传播,匠籍与奴隶制功不可没。

没有方便的匠籍与奴隶制,大户们表示没关系,控制人的手段除了匠籍与奴隶制,还有别的法子,虽然需要多费点事,但有用就行。

机杼唧唧,一截布匹渐渐成形,织布的男子在赭的示意下停了下来。

大户们直接间接控制了会制作织机的匠人,于是很神奇的一幕出现了,大户的织坊里用着最先进的织机,而氓庶家庭中只能用原始的织机织布,甚至没有织机。再好的织工没有织机也别想织出布,只能去织坊干活。

赭很怀疑纺车要不是太容易制作,这些家伙会不会连纺车的制作也控制起来。

虽然很无语,但这种做法的利润是丰厚的,这点从前几任扬州牧的下场可以看出来。

六品布都是纯料,赭摸的却是麻与蚕丝混纺布,虽然兼具丝绸的舒适与麻的坚韧,却不在六品之中,价格介于布与丝帛之间,具体取哪个中间值一看掺丝比例二看买卖双方的口才。

赭不是专门的布商,但扬州的桑荼贸易太发达,他自然也做足了功课,判断这段布料若成匹,价格当在两千到两千五百钱之间。鉴于这位临时织工是业余的,没有任何花纹,手艺惨淡,换个专业的来织,织得更密更整齐,价格还能抬一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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