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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32 章 第九十一章朱颜

  • 作者:都广建木
  • 类型:情感
  • 更新:2022-11-22 06:58:43
  • 字数:18824字

“她会杀掉当地的贵族,抄了贵族所有的家产。因为旧时代只有贵族家族才拥有土地,氓庶没有土地,她把贵族都杀了后当地所有财富尽归她手,她会按着授田法分按人头给每一个氓庶分一块份地,再用贵族其它的财富雇佣氓庶干活,工钱日结,绝不拖欠,更不赖账,给老人送衣食,如此月余,民心尽归她。又从后方抽调大量人手建官序,让已经开始信任她的氓庶将幼崽送进去读书。因此当她将当地幼崽都塞进官序后开始组织当地氓庶为军队提供后勤,民皆欢喜,而她也不怕氓庶反水。”

朱颜道:“难怪她能赢,同样是后勤,别人要么抢要么从遥远的大后方运输,根本不如她稳定,战争拖得越久,她的胜算便越大。不过她对氓庶不会反水那么有信心,看来是真的信奉得人心者得天下,并且身体力行的执行。”

终于尘埃落定时朱颜整个人都快瘫了。

朱颜的军事水平不如洛姜,因此两个人的分工很明确,洛姜主要负责征伐平叛与清查叛逆的家产亲自将其中的土地重新分配防止底下官吏执行时趁机将土地不存在的土地变成自己的,朱颜主要稳定后方,保证后勤,事实证明这不是轻松的活。

万幸的是这些叛乱并非约好时间同时造反,而是收到同伙倒霉的消息确定自己跑不掉时才叛乱,但消息传播也需要时间,提前拿到不少名单的官方靠着时间差提前扑灭了许多准备举事的叛逆。问题的是人太多了,哪怕提前有准备,剩下的叛逆也还是很多。

“知道,怎么了?”

叛军不得人心,民众不支持,要么直接反抗,发生不少叛逆被氓庶给刺杀了的事,就算无法鼓起勇气直接反抗也会在胁迫时消极表现且逮着机会就逃跑,最终组织起来的有用兵力并不多,处理这些土鸡瓦狗,洛姜平叛动用的所有兵力加起来也没超过十万。

乱世时的战争都是国与国之间全民皆兵的战争,动辄数万数十万大军,后勤难度可想而知。完整内容

“....你要这么理解也行。”

“刚打下的地盘?那不是前不久才是敌国的地盘吗?刚发生过战争,马上征军赋,很容易激起民变吧?”

“你没留意过一件事吗?死在她手里的贵族非常非常多。”

“我漏了什么?”

“氓庶的所有幼崽都在官序,而官序始终在她控制中。”

“....能将索要人质做得每个人都欢喜也是一种能耐。”再这么聊下去文宣在她这的形象就没眼瞧了,朱颜果断换了个话题。“但她怎么保证执行的?土地是最保值的财富,官吏们真的会老老实实的报上所有的土地与人口?”

“也还好,她不是从大后方抽调资源给前线提供补给,她提供给军队的后勤都是来自刚打下的地盘,与军队离得都很近,后勤运输很方便,沿途损耗也很小,与你的情况不同。”

玉主太奇葩不负责任,祂头疼,玉主太负责任,祂还是头疼,自己是上辈子欠人族的吗?

“我处理完这部分公文就去。”朱颜道。

批完公文,朱颜一头钻进台城酒窖喝了足足一瓮葡萄酒。

“痛快。”朱颜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酒嗝。“你说我上辈子是不是一条酒虫?”

元答:“我觉得你上辈子是淹死在酒里的酒鬼。”见过可三日无酒不可一日无妇的,但每天都要喝十来斤酒的,真的只朱颜一个。

朱颜委屈:“是你劝我多喝的,我真的喝了你又嫌弃我。”

“你想多了,我没嫌弃你,我只是佩服你的酒量,怎么喝都喝不醉。”元道,炎帝还是凡人时,酒量与辛筝半斤八两,连山姝搞到一罐猴儿酒与炎帝分享,连山姝喝了半罐没醉,炎帝一碗就倒了。

朱颜接受了元的解释。“说起酒虫,你说巫宗以前的玉主怎么没养一只酒虫呢?”

巫宗稀奇古怪的东西还挺多的,玉主们虽然大多奇葩,不干正事,但他们生前研究的很多东西都很有价值。

比如雪颜丹,雪颜丹比不得长生药与不死药,无法让人从里到外的年轻,但仅仅是皮相上的且有时间限制的青春也足以令无数人趋之若鹜,奉上万金求药。

巫宗与帝都的权贵们很多一大把年纪,看着却只有二十余岁便是靠雪颜丹,据说文宣武襄时期抓贪官一抓一个准也有这方面的因素。十巫与王相六卿还好,每年都有两枚雪颜丹的福利,但其它人却是没有的,而雪颜丹贵得要死,只靠俸禄肯定买不起。

雪颜丹的炼制方子不是秘密,在所有种族都有流传,为难的是材料。

雪颜丹最重要的一味材料是雪芝,而雪芝是长生药与不死药的材料。

在人族流传过一个传说,有人发现了一处雪芝生长地,以雪芝为食,两百多岁时容貌仍旧如年轻人,身体状态也与年轻人一般活蹦乱跳。但后来长成的雪芝吃完了,等新的再长成需要漫长的时间,此人没有雪芝食用,皮肤上开始长皱纹,头发开始变白,牙齿开始松动,几十年后便老死了。

屠苏酿酒时天马行空什么材料都会拿来试试能否酿酒,自然不会放过雪芝,酿出二十瓮雪芝酒,味道极美,还是再酿,但雪芝太难寻,屠苏遂研究怎么人工种植雪芝。

她成功了,虽然产量很低,但玉宫可以自己生产雪芝,屠苏在位时产的雪芝都被用于酿酒,她死后雪芝被开发出新用途。

雪芝必须每日食用才能长生,但玉宫自己种的雪芝无法满足每日食用,玉宫种了几千年,雪芝年产量也才增加四百余株。

即便有人渴望长生,面对如此无奈的产量也只能放弃,退而求其次,用雪芝炼制雪颜丹,就算不能长生,能维持年轻的容貌也不错。

没有衰老忧虑的玉主也很支持,然后在雪颜丹练出来后大半拿去卖钱补贴府库。

雪颜丹与雪芝只是玉宫的财源之一,玉宫种植的珍稀药物有很多种,虽然相当一部分是非玉主的人吃了会原地暴毙的好东西,但吃不死人的部分也足以开发出很多价值。

“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都驯化养殖了,怎么就没养一条酒虫?酒虫放在水中会令清水变成美酒,就算自己不喝,用来卖也是一笔进项。”朱颜惋惜不已。

“屠苏养过一条酒虫。”

“可我在玉宫没看到酒虫。”朱颜奇道,酒虫这样的宝物她不认为玉宫会放过开发它的财富价值。

“被屠苏放生了。”

“为什么?”

“自然是养不起。”

“开什么玩笑?巫女连条酒虫都养不起?”

元无语:“你知道酒虫有多难养吗?它每天都要喝酒,虽然酒量比不过你,却无比挑食,一定要喝美酒,虽然饿急了劣酒也喝,但喂劣酒会影响酒虫的生长。酒虫在第一阶段只喝酒,不产酒,更奇葩的是它的生长期不是按时间,而是按喝的酒来决定,投喂美酒就长得快,投喂劣酒就长得慢。而进入第二阶段后它会更加挑食,只能喂美酒,也不喝自己产的酒,更不能喂劣酒,劣酒喝多了会退化到第一阶段。”

朱颜几乎要喷酒。“这种神奇的生物自然界是怎么演化出来的?”

“只能说大自然的神奇,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它演化不出来。”

“但就算这样,也不是不能养吧,虽然前期投入有些多,但等它长到第二阶段便可以用它产酒,再用它产的酒换美酒喂它。”

“屠苏养了它四十岁才让它进入第二阶段,而第二阶段的酒虫要喝更多更好的美酒,第一阶段就足以满足它的酒无法再满足它。”

“那又怎么了?屠苏不是很会酿酒吗?”

“你明明更喜欢粮食酒,为何只饮葡萄酒与乳酒?”

朱颜愣了下。“那是不能再养了。”

刀耕火耘的时代,用大量粮食去酿酒,后果会比如今的上层权贵喝粮食酒更惨烈。

炎帝中后期时便颁布了人族有记载的第一道禁酒令,限制人族的酿酒量,酿的酒能满足老人的需求即可——冬季寒冷,不给老人喝酒大概率需要考虑收尸问题——年龄没到老年标准,饮酒就是死罪,年龄步入可以喝酒的老年也只能在冬季饮酒,非冬季饮酒同样杀。

禁酒力度更严的文宣武襄都没因为别人喝酒就要杀人,他俩也就杀了酿酒和卖酒的,炎帝却是连喝酒人都要杀,不是炎帝残暴就是那个时代大量酿酒的后果更严重,严重到炎帝不惜用死刑来落实自己的禁酒令。

青帝时代也同样有禁酒令,准确说,帝国百代人王,只要不是一上台就下台的,都颁布过禁酒令。虽然大部分都无法完全落实,但态度很端正。

屠苏身为玉主却将大部分精力放在酿酒上本身就不太受人待见,只是她酿的酒多为药酒,冬季御寒的效果更好,病患服用也会舒服很多,最重要的是没人打得过她,这才没引来口诛笔伐。

“那你说我能不能养?今时不比往日。”若是养出来,自己就不用天天将就葡萄酒了。

“用什么养?葡萄酒还是乳酒?那你得养到地老天荒。”

朱颜死心的打开第二瓮酒,喝了一半,洛姜便派人来寻。

虽然不想动,但洛姜不会没事找自己,朱颜只能从酒窖中爬出来,去洛姜办公的宫室见洛姜。

正在批公文的洛姜下意识捂鼻子。“你这是喝了多少酒?也不怕喝死?”

“我身体好着呢,你死了我都喝不死。”朱颜接过寺人递来的浸了冷水的帕子,在脸上敷了敷,瞬间提神醒脑,喝了一瓮半的美酒喝出来的些许醉意尽数消散。

祛除了酒意,朱颜这才问洛姜:“怎么了?”不会又有哪叛乱了吧?

洛姜将一封奏章递给朱颜。“你先看看这个。”

朱颜接过看了看,发现是一个叫叶清的郡丞关于纸钱的上书。

纸钱越来越不值钱,人们交易纸钱根本不按面额的价值,而是按纸钱的重量与大小,毕竟是丝絮制作的东西,丝絮回收也有利用价值。但是,官方发行纸钱却是按面额,这些纸钱必须流通出去,便导致很多地方将纸钱强行摊派给氓庶,名为发行纸钱实为抢劫。

官方征税收的是金属钱币,回收纸钱时也不按纸钱的面额,同样是按纸钱的重量与大小。

这么个搞法无疑会令钱货凌乱,但这不是唯一的问题。

叶清继续表示,人们拒绝收纸钱,金属钱币又被朝廷与大户搜刮走,市面上流通的钱币越来越少,不少地方已经退回到以物易物。

以物易物也不是说不行,但对商贸而言很不方便,而商税是帝国的支柱财源之一。

而还在流通的钱币同样有问题,人们更青睐文宣武襄还有公孙鹿时期发行的旧钱与玉宫发行的钱,之后发行的钱都不太待见,越近的钱越不待见。越近发行的钱,钱币中金银铜的含量越低,最近十年尤为低。

得了好钱,比起花出去,人们更倾向于留着好钱,将不值钱的劣币花出去,而劣币中私铸钱的比例不小。

这些问题朱颜都是知道的,流苏死后她全面接手流苏留给自己的一切,发现流苏也是私铸钱的大户。

玉宫是没有铸币权的,以辛筝的性格,哪怕迫于无奈不得不保留王权与神权共治的传统也绝对不会允许神权能干预到自己头上,铸币权这么重要的东西被全面收归王权,不再分给神权。

只是同样的东西在不同人手中发挥的作用也不同,最近四十年铸币权最大的作用便是抢劫以补充空虚的国库。

流苏没有铸币权,又不能什么都不做,遂增加了玉宫雪颜丹这些东西的产量,但不收大额的金铢,只收铜。再加上玉宫其它的收益,以此发行大量质量可以的铜钱,一度改善钱货环境,却也只是一度。

流苏最终败给劣币驱逐良币,毕竟铸造私钱的不止她一个,流苏也试过把别的私铸钱的人给砍了,但砍了六万多颗人头后便与帝都对掐起来。

对于帝都而言,流苏也罢,其它铸钱的豪族也罢,都是在挖自己的根,一丘之貉,既然没法遏制私铸钱,那宁可接受百花齐放也不能接受流苏一枝独秀。

朱颜看过流苏在世所有的政策,都不知说什么好,虽然精神状态有问题,但流苏做过的事并不少,也都起到过作用。

也因为这些事情,不少人惋惜不已,年轻时的王曜是有锐气也肯做事但能力不足,流苏则是有能力但从头到尾都没有锐气,这对卧龙凤雏要是能融合一下并且少拆点台简直完美。

叶清的奏章并未对玉宫的私钱提及太多,只是介绍了下市面上劣币横行的乱象。

介绍完问题后叶清也给出了解决的建议。

解决劣币可以参考武襄的做法,只要发行的良币足够多,劣币自然会被驱逐。不过这需要的发行量非常恐怖,武襄铸造的钱币现在都还在大范围流通就是恐怖发行量的结果,但帝国现在的财政不比武襄时期,武襄建立的钱号也因为别人取利息时还给人的是纸钱而信誉不足,没有本钱一口气铸造数百万万铜钱,但可以慢慢来。

解决纸钱,叶清建议只保留面额一百钱的纸钱,其它纸钱全数废除。当然,废除也不是上下嘴皮子一张说废除就废除。

帝国按纸钱面额的一半用金属钱币回收纸钱,收回后再销毁,用这种方式重建帝国货币的信誉口碑。

这么让朝廷放血的建议要让正常人答应很有难度,因而叶清给出的理由是:有形的财富只能堆在库房里发霉,无形的财富却可以延续国祚。

毫无疑问,不论哪种做法要花的钱都不是小数目,若是平时,叶清的上书肯定不会被搭理。说得很有道理,但执行不了,不是屁话如屁话。

然洛姜与朱颜刚刚吃了上千家豪族的绝户,钱多得国库库房装不下,这封奏章便没被扔一边发霉。

“想法很好,正好国库里有钱,我支持,我回炎洲后会增加铜矿的产出,人族与其它族群的贸易也可以增加对铜矿的购买,钱货凌乱迟早要出问题。”朱颜道。“不过回收纸钱时我建议不要折价,面额上写的是多少就用多少钱换。”

洛姜愣住。“按面额?你可知过去几十载发行了多少纸钱?”

朱颜淡定道:“我知道,正因为知道才更要按面额回收,只有如此才能重建货币信誉。想重建货币信誉又不想多花钱,想得很美,但现实未必会让你如意。若失败,不仅会对货币信誉造成新的打击,钱也会白花,与其为了省几个钱增加失败的风险,不如果断些。”

洛姜道:“国库钱不够,就算你愿意用玉宫的钱帮忙也不会够。”

过去发行出去又没及时回收的纸钱实在是太多了。

朱颜思考须臾,忽问:“你觉得绝户饭香不香?”

洛姜:“....我们刚刚吃了三千多家绝户。”再吃就不怕官逼民反?

朱颜道:“我们总归要得罪一边的,两边摇摆只会被两边一起厌恶。而且,风险也没那么大只要师出有名,那大部分人都不会想太多。而门当户对是个好传统,豪族不与其他人通婚,只互相联姻。”

洛姜露出犹豫之色:“可我也记得这两岁,豪族丧偶离婚众多。”

人也不是傻的,当断则断,人都死了,姻亲关系自然也断了,个别心狠手辣的连婚生子女都意外夭折,处理得要多干净有多干净。硬要借题发挥连坐他们,必定引起巨大非议。

朱颜叹道。“王,爱惜名声是好事,但过于爱惜名声就不是好事了,你觉得过去的诸王吃绝户时可会顾虑羽毛?”

洛姜露出挣扎之色,就算不考虑羽毛也很没下限啊,连坐之下冤杀者必定众多。

朱颜继续道:“只要不影响百岁之后得享祖庙香火,些许非议又何须挂怀?若百岁之后不能入祖庙,生前赞誉再高又有何意义?”

须臾,洛姜道:“当慎杀,不可随意冤枉无辜。”

朱颜笑着点头。“那是自然。”

帝都诸事尘埃落定,未来十年的发展方略也定下,朱颜也不再坐镇帝都,炎洲与生洲才是玉主的主要地盘。这几年她都回过两地,天知道底下人会怎样自由发挥,未来十年的发展方略也需要两地配合,绝不能出问题。

离开帝都,朱颜并未马上去巡视炎洲与生洲。

这几年的刺客太热情,为防徒弟出事,朱颜不得不将禾黎送回玉宫,因此走之前还得将徒弟接上,继续教学。

禾黎这两年显而易见的很闲,朱颜回来时发现他已将时晷传写到结局。

禾黎很欢喜的将自己的作品呈给刚回来的朱颜。“师尊你看我写得如何?”

朱颜心情很微妙的接过,在询问禾黎这两年学习进度与满足好奇心之间犹豫须臾,最终选择后者。

累了两年,也让她脑子稍微放松一下。

半个时辰后,朱颜揉着额头,她错了,她应该线考校功课的。

“你写得什么结局?太操蛋了。”朱颜道。

朱颜成为玉主之前看过的杂书并不少,也很多,但禾黎这篇的结局是她见过的最离谱的,没有之一。

主角团队五个人,三个死了,一个不知道算是死了还是被回收,最后一个被抓。

禾黎也很无奈道:“我也不想这么写,写这个结局时我哭了整宿,但我梦到的结局就是这个,虽然也想改结局,但感觉改了味道就不对了。”

朱颜想了想,无法反驳。

虽然结局很离谱,却不突兀。

所有人的结局在前面便埋了大量的伏笔。

九月是神仆三号的胞妹,兄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神仆,妹妹却是一级通缉犯,显然不正常。

故事落幕时,九月因不愿向神低头,被忠于神的兄长杀死,准确说是兄妹俩同归于尽很合理。操蛋的是九月死了是真死了,兄长死了却被神给复活。

乌有,人如其名,根本不存在这个人,她是神祇分出的化身,从一开始就带着目的接近时晷身边,决战时,乌有反水捅了时晷,之后回归神。

观澜更不用说,灭族之仇不共戴天,本身就是反神联盟的成员,最终被神杀死也很合理,操蛋的是祂死时的情况。

神告诉时晷,低头,成为自己的神仆,那么时晷的爱人、朋友以及种族都可以活下去。

观澜明确表示你要是低头,我会瞧不起你,你的爱也会令我恶心。

时晷没低头,因此时晷在意的一切都被毁灭。

不过时晷没低头的原因倒不是因为对观澜的爱,准确说,神暴虐到当着祂的面毁灭祂的族群完全是被时晷破防了。

世界那么大,那么多人,神王为什么对时晷青睐有加,一定要时晷做祂的神仆,甚至专门制造出一个化身跟着时晷?

时晷不论怎么看,对于高高在上的神祇而言自己都没那吸引力,那可是能将凡人变成神祇的神王,祂有什么毛病会对一个渺小的蝼蚁如此特别?

神的行为无疑是不合理的,却发生在现实中。

为什么?

时晷对这个问题思考了很久,在冒险的过程中经历许多事,见识到各种许多秘闻,尤其是诗人说自己身上的时间是混乱的。

时晷产生一个疑问:时间能不能倒流?

时晷遇到过一个试图穿越时间回到过去的人,无法确定对方是否成功,因为时晷也没法追过去问对方,但诗人很笃定的说那个人失败了。

光阴长河又不是小溪流可以随便改道甚至逆流,落入光阴长河,迷失在时间的概率远大于回到过去的某个时间点。

不过诗人笃定时间没变的原因倒不是成功率,而是自己等人没有消失。

光阴长河的下游有无数支流,上游却是单行道,若上游改变了,中游的现在也会随之改变,即消失。

时晷因此确定了一件事,虽然成功率感人,但逆转时间确实能做到。

凡人做不到,神能不能做到呢?

神的反应证实了时晷的猜想。

在时晷一连串的语言刺激下神彻底破防,也给时晷看了过去。

最初的时间线,一名神祇(实为被神赋予强大力量的凡人,但自认神族)想要送神礼物取悦神,看中了时晷的族群,因此屠戮了时晷的母星,用时晷的母星与族人尸体制作了一件精美的艺术品献给神。

时晷因为出去冒险,不在母星而逃过一劫,知道母星发生的事后毫无悬念的踏上弑神道路。

这条路上时晷遇到过很多人,其中便有观澜,祂今生的挚爱,也是祂曾经的挚爱,所谓的一见钟情只是时间线改变后的一点残留。

朋友也罢,挚爱也罢,时晷一一拥有又一一失去,最终在积累与等待千万年后时晷抓住神的一次失误杀到神前,眼看就要干掉神,神却在最后一刻转身踏入光阴长河。

世间没有比这更糟心的反抗结局。

神改变了未来,却不满足逃过死劫,祂还想让时晷成为自己的神仆,臣服在自己的脚下,向自己献上忠诚。

时晷也没辜负神的深情厚望,虽然神让那名神族换了个植物智慧文明制作艺术品,没再对时晷的族群下手,但时晷每次都会踏上弑神的路。

虽然没有了千万年的积累,也没有了那等待千万年才等待的机会,时晷不可能如最初那般杀到神前,每次都会死在弑神的道路上。

虽然死的是时晷,但神比时晷更意难平。

即便时晷没再杀到自己面前,但只要没能如愿让时晷臣服于自己,神便会踏入光阴长河,一次两次三次....这回是第五千零九次,时晷还好,不记得过去,神却是麻了,因此第五千零九次是最后一次,时晷要么臣服要么灵魂被碾成渣。

时晷完全不理会神的叫嚣,深情的对观澜表示,自己很开心在失去你后还能再见你。

观澜同样深情的表示自己也很开心每一次都能遇到时晷。

已经穿麻了又被秀恩爱的神抬手要毁灭这对死前秀恩爱的有情人,从肉/体到灵魂尽数毁灭。

时晷与观澜从容的接受自己的结局,就是看神的眼神很玩味,脸上带着相同的笑容。

神问:“你们笑什么?”

时晷道:“我是第六个杀到神前的反抗者,你说未来还可会有第七个,第八个,第九个,无穷个?”

气急败坏的神手掌落下,时晷与观澜大笑着被毁灭。

诗人是唯一的幸存者,但祂的结局还不如与同伴同死。

诗人被送入神的实验室,在实验室里担任实验材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就算结局很合理,符合事物的发展,还是太悲伤了。”朱颜叹息的将书简放下,然后问弟子。“你学习得如何?我要考校一下你。”

话题跳得有些厉害,禾黎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我没有落下学业,师尊你尽管考校。”

“那我们先考武技和术法。”朱颜道。

禾黎自信的点头,自己这两年学得可认真了,师尊一定会对自己刮目相看。

换了便于战斗的短褐,朱颜干脆利落的用武技与术法单方面蹂/躏禾黎足足半个时辰。

蹂/躏结束后朱颜抻了抻筋骨。

“舒坦。”

“我明白,我不会钻牛角尖的。”朱颜道。“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做好每一件事,也要接受人力有穷尽。”

“既然明白就应该去休息,或者喝酒。”元担心道。“你这些天饮酒都饮得少了。”

“不会,所以她做出了与你、洛姜相近的选择,跟在军队后面,亲自接管军队打下的每一寸土地。洛姜比她干得多点,兕子从来不过问军队,只提供后勤,洛姜还要打仗。”

“但我们执行得没她那么好。”朱颜叹道,军队还好,后勤没出问题,军队纪律有保障,其它方面就逊色许多。

叛乱前后持续了两年,拖这么久倒不是朱颜与洛姜不想速战速决,而是叛乱势力不是一处,而是多处,并且天南地北都有,让人情不自禁的想发问:这是整个帝国都搅进了官序名额产业链与藏匿土地中吗?

“不会呀,我觉得你俩已经做到了当下的最好,兕子有时代的缘故,她接管的地盘前不久还是敌人的,官吏们在刚打下的地盘里,周围军队也没多少,严重缺乏安全感,会很收敛。而她的敌人横征暴敛,眼中看到的民最低也是士,根本没有最底层的氓隶。她拉拢了最恨她的敌人的群体,在仇恨的驱使下,她要收服人心是很容易的事,事实上其它人也可以学,只是他们过不了自己那一关,即便学也做不到兕子的程度。而你们面对的本就是自己的臣民,你们扮演的角色是兕子昔日的敌人,万幸的是前人遗泽尚未耗尽,氓庶对帝国的感情....没投奔叛逆说明对你们还是抱有一丝希望的,但也只是有,毕竟他们的生活水平是一直在变差的,还能如昔日般热爱帝国才见鬼,抱有的希望自然也不多。这样的条件下,想要做出兕子的成绩,神祇下凡倒是有那么一丝可能,凡人就别想了,你对自己也不要太苛刻。”

“我明白,但我的小疏忽落在普通人头上却是灾难。而小疏忽积累多了,先人遗泽耗尽,人们仍旧看不到未来的希望,反噬也会更加凶猛。”

“流苏那样的郁疾巫女一个就够了,你可别成第二,世间没有完美。”

后勤关系到军队纪律,若不能充分保证军队的后勤,那么军卒便会自力更生,那将对叛乱地区造成二次伤害,因此提供军队的后勤必须是饱和式后勤。

“不到十万兵力我就累成这样,文宣她当年废分封时是怎么保证近百万大军后勤的?”朱颜忍不住问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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