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还愣着干什么呀？赶快去向卿如燕赔礼道歉吧！”

刘子汉指着地上那包东西说：“实在不成敬意，那是两瓶酒和两条烟……”

“报告杨书记，我是刘子汉。”刘子汉颤抖着声音说，“我罪该万死，我死有余辜！我……”

我亲切地问：“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吧？”

过了十多分钟，刘子汉果然打电话来了，我按下受话键，很客气地问道：“请问你哪位？”

刘子汉又是一番千恩万谢。

十多分钟之后，刘子汉提着一包东西进了我的办公室。他一放下手中的东西，大叫了一声“杨书记我错了”就扑通一声在我面前跪下了！我说：“刘子汉，你这是干什么呀？我们都是共产党员，共产党员绝对不能干这一套！你赶快给我站起来！”

刘子汉乖乖地站了起来，一边打自己的耳光一边说：“我他妈的混蛋！我他妈的不是人！杨书记，我……”

“不管是什么东西，你都得给我拿走！”我不想跟他再啰嗦，就义正辞严地说，“如果你不把这些东西拿走的话，我就不会再帮你！”

“我知道，我知道！”刘子汉的头点得像鸡啄米，“只要杨书记不把我告上法庭，只要不开除我的党籍和公职，县委、县政府不管给我什么样的处分，我都虚心地接受！”

“这点你放心，我不会告你！”我说，“卿如燕可能会告你。你说她的镇长和书记职务是卖X卖出来的，这严重地侮辱了她的人格！你赶快去她家里，向她陪礼道歉，以求得她的谅解。如果她的思想还不通，明天我就替你做她的工作！她可以不买你账，但她不能不买我这个县委书记的账！”

刘子汉拿起那包东西，一步一个“谢谢”地走了。

对刘子汉的处理意见，当天晚上组织部的部务会议已经拿出来了，即给予刘子汉党内警告处分、免去其物资行管办副主任的职务，责令其向县委、县政府写出书面检讨，向杨一帆和卿如燕同志赔礼道歉。

处理意见报到我这里之后，我基本上表示同意，在“向杨一帆和卿如燕同志赔礼道歉”这一句话中，我删去了我的名字。作为一位县委书记被下属骂几句，无损我的荣誉和名声，我应该有这种气度和气量。

“别自己作践自己了，坐下来慢慢说吧！”我按着刘子汉的肩膀在沙发上坐下来，又让田维民替他倒了一杯茶。“今天早上犯的错误，你今天下午就认识到了，进步还是挺快的嘛！你在大学里是学法律的，怎么知法犯法呢？你说我搞旧城改造是为了自己大捞好处，如果有证据，你可以向上级纪检部门举报我;你说我与卿如燕乱搞两性关系，如果有证据，也可以向上级纪检部门举报我。你当着那么多的群众，说我杨一帆大捞好处，乱搞两性关系，这已经触犯了刑律，你知道不知道？”

与此同时，我让刘文灿通知了正副指挥长与会。半个小时之后，大家都赶到了指挥部。经过一番讨论，确定了拆迁议式的时间、地点和与会人员。地点是在郑飞龙的工程工地，郑飞龙答应搭建一个简易的主席台，挂上会标，两边的柱子上要贴上对联。仪式由县委副书记、县长李贤主持，由县委常委、组织部长宣读对刘子汉同志的处分决定，由拆迁工作的先进代表卿如燕、开发商代表郑飞龙、拆迁户代表发言，最后由我作重要讲话并宣布拆迁工作正式开始。

事情定下来之后，郑飞龙雷厉风行，很快就搭建起了一个简易的主席台。

那天是一个晴好的天气。县直机关副科级以上领导干部、开发商及其公司的员工和广大拆迁户在十点钟之前都赶到了会场。郑飞龙为每位与会者发放了一件小小的纪念品和他们公司在此建设商住楼的宣传册。作为特邀佳宾，我们这些副县级以上领导干部胸前都佩戴了鲜花。县委常委、人大主任和政协主席都站在了主席台上。

十点二十八分，拆迁仪式轰隆隆的烟花和鞭炮声中正式开始。在段成林宣读了对刘子汉的处分决定、卿如燕、郑飞龙和拆迁户代表发言之后，我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

女士们、先生们，同志们、朋友们，大家上午好！

今天我们在这里举行隆重的拆迁仪式，正式宣布拉开了旧城改造的序幕。旧城改造，是我们县委、县政府的一项重要决策，是我县一个新的经济增长点，是一项惠及民生的惠民工程。广大人民群众和拆迁户一定要响应县委、县政府的号召，大力支持和积极参与旧城改造工作;全县各级各单位一定要为旧城改造工作献计献策出力，圆满地完成县委、县政府交办的各项工作任务;各位开发商要抓时间、抢速度，保安全、保质量，开发建设好各自的工程项目！

未来的宏远城将更加美好！

我宣布，宏远旧城改造工作拆迁项目，现在正式开始！

（本章完）

从拆迁指挥部上报给我的情况来看，这些天签订拆迁协议的速度非常之快，累计已达到了百分之八十。举行一个声势浩大的拆迁仪式已水到渠成。我打电话给郑飞龙，告诉他在几天后要举行拆迁仪式。郑飞龙高兴地说，请你杨书记高抬贵手，这拆迁仪式就放在我的工地上举行！

我让郑飞龙半小时之后赶到旧城改造指挥部去开一个短会，把拆迁启动仪式尽快定下来。

后来我听说，当天夜里刘子汉离开我的办公室之后就去了卿如燕家，卿如燕没有开门。刘子汉说了许多好话，最后竟呜呜地大哭了起来。卿如燕仍没有开门，在屋里对刘子汉说：“让我不到法院告你可以，但你必须向我道歉！明天早上八点钟之前，在你父亲住的那片居民小区，你喊应那六十户拆迁户，说是向我赔礼道歉，还要放一卷鞭炮！”只要卿如燕不上法院告他，这个要求根本就不过份，刘子汉便爽快地答应了。

第二天早晨七点多钟，刘子汉来到他父亲住的那片小区，挨家挨户地做住户的工作，说他昨天的言语和行为完全彻底的错了，拆迁补偿费用完全符合法律和上级的有关文件精神。七点半钟的时候，卿如燕带着镇里的一帮干部们来了，刘子汉点燃了那卷长长的鞭炮。鞭炮噼噼叭叭地响着，这片小区的住户们像看西洋镜似的全都从屋里走了出来。鞭炮声一停，刘子汉便面对卿如燕，毕恭毕敬地给卿如燕鞠了三个躬，然后说：“各位父老亲邻们，我今天要当着你们的面，向城关镇卿如燕书记赔礼道歉！昨天我在这里说的一些话，都是胡话、昏话、错话、屁话！侮辱了卿如燕书记的人格，这是极端错误的！希望这片小区的住户们不要学我的样，早签协议早拆迁，早建新房住新房！”

晚上，我的手机上出现了打了好几次的陌生电话，我都没有接。我让田维民给查一查，这到底是谁的手机号码？田维民查后告诉我，说这是刘子汉的电话号码。刘子汉晚上给我打电话，肯定是有重要事情找我，如果他再打电话来，我就接他的电话，看他找我有什么说道。

卿如燕此时握住刘子汉的手说：“我接受你的赔礼与道歉！也希望你放下思想包袱，重新振作精神，在旧城改造工作中立新功！”

刘子汉向卿如燕进行了赔礼与道歉，得到了卿如燕的谅解，卿如燕决定不再上法院告他。与此同时，刘子汉向县委、县政府的书面检讨也交了上来，认识也比较深刻，改正错误的决心之大，让我们每个常委也为之动容，都觉得刘子汉不该犯这样低级的错误。刘子汉所犯错误影

响之大，严重地影响了拆迁工作的进行，不处理是不行的。在那天夜里的常委会上，常委们一致通过了给予刘子汉同志党内警告、免去其物资行管办副主任职务的决定。

“我要向杨书记赔礼道歉，承认我今天所犯的错误，请杨书记狠狠地批我，重重地处分我……”

如此看来，刘子汉的心理压力非常大，既然要见我，我还是见见他为好，不然的话他今夜肯定睡不着觉。我说：“我在办公室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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