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尔玛看着屏幕上视角移动，看得津津有味。

“错了。”

“连接到大屏幕上。”

昂热说，满脸严肃。

监控室，塞尔玛兴奋地摘掉耳机，她眼前的电脑屏幕正连接着路明非那台特制的设备，可以从水下传照片回来。

“诺顿为什么要仿制人类的皇宫？”

这些兵俑低着头，有几个手中托举着油灯底座，然而现在这些油灯都被江水灌进来熄灭掉了。

“这是什么地方？”

曼斯低声说，“不是诺顿仿制人类，而是人类仿制了龙类的建筑习惯……也许当诺顿住在他的上一个宫殿的时候人类还没有学会搭草房。”

“看这些兵俑的穿着，它们都是着甲的，代表着士兵。”

昂热抬手指向屏幕上从路明非视角中不断出现又消失在黑暗中的兵俑，“如果我们的猜测没错诺顿的这座寝宫形制真的与皇宫类似的话……这应当是某座宫门外的通道，它们是守门的皇宫禁军，拱卫着身后的皇宫。”

“教授！”

众人盯着屏幕上的景象，换了一身衣服的叶胜闯了进来，看到眼前的景色干脆愣住了。

“啊，校长也在……你们在看什么？”

曼斯脱口而出，单单是看着这些青铜雕像就让人无法平静下来，它们栩栩如生简直仿佛只要打个哈欠就可以活过来。

“嗯……而且他有可能把那头龙类打伤了，我回头的时候只看到了一片血污飘在江底。”亚纪点了点头，低声说。

“真是个怪物一样的新人啊。”

叶胜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这里是本台记者路明非，正在水下第一现场为您播报诺顿冕下的私生活……好了不闹了，你们看这是什么东西？”

路明非的声音在扩音器中响起，屏幕上正在重复播放的视频切换成一张固定的图片，第一只金属圆盘出现在画面中，紧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数不清的青铜圆盘盘亘在一面数十米的青铜巨墙上，他们之间的齿轮互相咬合，严丝合缝。

“我感觉自己像是正在一副表的表盘里游泳。”

路明非不着调的声音继续清晰地传出，“这会不会只是诺顿戴在手上的一副手表？”

“不可能，诺顿没有那么大的身躯。”

曼斯下意识地认真回答了路明非的这个问题，“……这是一种炼金机械，你在大二的时候会学到相关知识的。”

“看这复杂程度，诺顿真不愧是最顶尖的炼金大师，这应当是他庞大宫殿中的某种机关布置。尽快寻找寝宫，明非你还能感知得到大概范围吗？”

“应该在我脚底的位置，我找到了一个洞口，貌似是通向下面的。”

路明非结束通讯，等待来自摩尼亚赫号的回复。

他顺着那个发现的洞向下落去，幽绿色的墙壁上又镌刻着不少扭曲的人脸，骨节嶙峋的手掌从墙壁中探出来像是一截截枯枝。

然而这次有些奇怪，迟迟没有新的讯息从摩尼亚赫号上传递过来，既没有下一步的命令，也没有任何一个人的说话声。

路明非就像是被遗弃在水底的水鬼，偌大的青铜宫殿中只剩下他与那些低头恭顺的蛇头兵俑，咕嘟咕嘟的气泡声代替了他喋喋不休的白烂话。

路明非闭上嘴不再说话，专心致志地打量周围的环境。

最坏的情况无非是曼斯所说的那些跟在屁股后面的家伙找上门来了，然而据说是秘党最强屠龙者的昂热就与他们一起待在摩尼亚赫号上，所以与其上去查看情况还不如尽快完成任务再回去，万一只是救生索被什么东西不小心割断了呢？这座青铜城里尖锐的边边角角还是挺多的。

正思考着是不是要用模拟术式模拟一下言灵·蛇和摩尼亚赫号沟通一下情况，手电青色的光路突然扭曲着发生折射，照亮了他头顶的一块青铜壁，路明非意识到自己找到了一处了不得的地方。

他手里的手电似乎照到了一面镜子上。

而什么地方会放镜子？

路明非看着那张三米长两米多宽的大床眯了眯眼，一个黄铜罐子就静静地靠在床沿上。

————

“路明非？路明非？”

呼叫了数次都没有得到回应的曼斯脸色一变立刻反应了过来，同样的情况已经在叶胜和酒德亚纪身上出现过一次！

“大副！大副！轮机怎么样了？”

外面传回来的是暴风雨的声音，婴孩的哭泣声刺破了黑夜从后舱爆发出来，这莫名让曼斯心里有些不安，有某种诡异的事情在船上发生了。

“我去看看。”

昂热的脸色已经冷了下来，一把褪去了刀鞘的大号折刀出现在他手中，刀刃泛着慑人的血红色。

昂热的随身武器，以狮心会第一代领袖梅涅克·卡塞尔的亚特坎长刀的碎片打造，其中掺杂的贤者之石对于龙类来说无异于一种剧毒。

他跳上桌台一脚踢碎了桌前的玻璃，然后跳进了风雨当中。

曼斯说，嘴角噙着笑意，“那个时候那头龙类追了出来，然后明非替你们挡住了袭击。”

“对吧亚纪？”

“你好啊叶胜，已经醒了么？年轻人的身体就是这样充满朝气。”

昂热微笑着向他招手，示意他以及跟在他身后的酒德亚纪过来一起看，“如你所见，这是诺顿寝宫的内景，由执行部新晋专员路明非传回。”

“生命参数正常，信号通常，路明非已经进入深部了，这看起来跟刚刚的景象完全是两回事！”

“路明非？可是？”

叶胜愕然，他怀疑自己可能还在梦里没醒过来抑或者是一觉睡了太久，不然为什么现在在水下作业的居然是路明非而不是其他执行部专员？路明非只是个入学才几天的新人！

“亚纪还没有告诉你么？是明非把你们从江底救上来的。”

暗沉沉的绿光照在这儿每个人的脸上，不是显示器出了问题，而是路明非传回来的视频片段就是这样的颜色，一片深沉的绿。

视频里他行走在一条青铜甬道中，宽阔的道路两侧是一具具青铜兵俑，然而它们的脑袋全都是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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