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便是莫文？”

拿了好处，就要做事。

他确实分到了地，也分到了宅子、仆人。

但他分到的地和宅子，几乎都是在河套地区。

莫问书看着入手的文书，不由的有些感叹。

本来就是平白赚来的，难不成还真指望买来的爵位，能给自己带来多少好处么？

直白点说，在如今这个动荡的时期，那边压根已经不算是汉朝的地盘了。

毕竟莫问书是因为给不起贿赂，所以被‘打压’了么。

北军五校的军营倒是好进，只是上官那边，委实是个麻烦。

就连安排的仆人，也是歪瓜裂枣，还只得了三个。

莫问书却也知足。

现在是什么时候？

现在是东汉！

直呼别人名字，那根直接叫人崽种也没啥区别了。

做戏做全套，除了京中这处不能免的宅邸，其他的赏赐几乎全都打了水漂。

可却没有尽信。

常在京中当值，战阵杀伐的能力不好说，政治方面的嗅觉却是给锻炼出来了。

宦官想要在军中安插人手，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谁知道莫问书唱的是不是苦肉计？

不过，宦官因为贿赂不到位，所以处处针对别人的事儿，在如今也是屡见不鲜。

所以对方虽未尽信，但也没有不信。

“你也莫与某说这些劳什子的空话，朝廷既然调了你来我麾下做个都伯。”

韩方脸色微微有些古怪，“该给你的东西，某自然会给。某也不管你的来历，凭本事来说话便是！”

士兵、伍长、什长、都伯。

都伯就是统领百人的军官，要说在军中也不算差了。

但再看看莫问书现在的爵位，那已经不是不对等，根本就是羞辱！

正常来说，就算是要安插人手，也肯定是紧着那种不起眼的人来执行。

弄个左庶长过来当基础军官，这明显是有问题。

也是因此，韩方虽然不爽有外人入职步兵营，但也仅仅只是排斥，并没有真的将莫问书当做是奸细。

不过，该有的防备和打压，还是必不可少的。

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能在战场上杀出左庶长的高爵，说明莫问书这个新来的必然是有真本事的。

对于这种过江猛龙，韩方自然是十分忌惮。

碍于朝廷指令，他是不敢直接赶人。

但下马威之类的待遇，却是安排的明明白白。

莫问书拱手拜谢：“多谢韩校尉！”

韩方不在意的摆摆手，随即对身侧亲卫说道：“韩林，带莫都伯去他当值的军营。”

韩林上前一步，大声应道：“诺！”

虽然知道对方肯定会为难自己，可当真正跟着韩林抵达任职之地后，莫问书还是有些无语。

好家伙！

他这是得了薛仁贵的待遇啊！

尼玛，火头军！

莫问书的神色，也不禁有些古怪了。

对于其他人来说，唐唐左庶长主张火头军，那绝对算是莫大的羞辱。

可对于他来说，这里怕不是天堂哦！

北军五校拱卫京师，平常根本没什么作战任务。

他都已经做好了暂时不升级的心里准备了，谁知道韩方居然把他安插在了火头军。

这下子，升级的经验，可不就有了么？

所以他非常诚恳的对韩林说道：“有劳韩兄，待我向韩校尉道谢！”

言语间，他的神情中，绝对没有一丝勉强。

“莫都伯客气了，大家都是为朝廷办事，莫都伯不嫌弃这里便好。”

韩林虽然不理解莫问书为何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但他的任务就是带莫问书过来，至于之后如何，他才懒得管。

火头军的都伯虽然也是都伯，但在军议当中，却是半点发言权也没有。

被打入此地，基本就等于是断送了前途。

本来韩林都已经做好了莫问书会闹事的准备，如今既然一切安好，那他反倒还省下了许多力气。

这还不好么？

火头军纵有千般不好，但有一点其实是极好的。

这边基本都是老实人，刺头很少会被送到这里来——万一刺头想搞事儿，在饭菜里做了手脚怎么办？

甚至，伙头军里连老弱病残都很少。

该因为无论多强的大军，都得吃饭！

要是火头军跟不上大部队行进，难道要让军队饿着肚子打仗吗？

所以火头军很好管理。

唯一的麻烦，就是上战场基本跟功劳是绝缘的。

即便真的立了大功，多半也会被上官给吃掉。

反正都是一群老实人，就算欺负了，也没人敢反抗。

“见过都伯！”

知道莫问书是新来的都伯，营中一众伙夫，都老老实实的上前见礼。

意料之中，人数不足。

吃空饷算是古时候军中的一大特色了，北军五校毕竟是在京畿重地，好歹吃相还不是太难看。

换到了地方军，那么整支部队空有一个名头的事儿，也不是没有。

莫问书大致数了数，火头军中大抵有六十来人。

四舍五入，倒也勉强够百了。

“我等之后便是袍泽，无需多礼。”

“某自边军新归，与这京中的操演规矩不是甚懂。”

“还望诸位今后能不吝指点！”

火头军也是要训练的，不然怎么保证体力？

不过训练的强度和指标不同，别人是要上阵杀敌，他们则是以负重行军为主。

说实话，这点也很契合现在的莫问书呢。

他适时的面露赧然，隐隐还夹杂着一丝愤懑：“我这爵位只是空衔，只因、只因囊中羞涩，原本的封赏，如今皆在河套。想要取回，尚不知得到何时。”

韩方的态度不由收敛了几分。

仅凭这一个称呼，就能知道对方对他的排斥是何等之重。

“正是标下！”

张让做事，果然是滴水不漏。

莫问书抬手一礼，不卑不亢。

上首的步军校尉韩方却是撇撇嘴，十分不以为然：“莫行礼，汝为左庶长高爵，汝之大礼，某受之不起。”

莫问书再次行礼：“既入军营，便是官军。军中自由职级，与爵位何干？更何况……”

那是什么地方？

说的好听点，那是东汉朝廷为了安抚、分化匈奴，所以分封给南匈奴的草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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