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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礼后兵

  • 作者:firehorse
  • 类型:情感
  • 更新:2023-09-20 17:30:08
  • 字数:6672字

接着,他看着梅林的眼睛,回到事实情况,认真地说:“我们会帮你解决这件事。”

克劳利懒洋洋地说:“就像假装用肋骨把约伯的孩子再造出来那样,毫无破绽地解决。”

梅林茫然地眨了眨眼,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仿佛刚刚意识到自己脸上并没有挂着微笑,寡淡犹如一片荒漠。他飞快地收敛起漠然的神情,露出一点苦笑,眉角眼尾温顺地垂了下去,嗓音柔和地表达歉意:“对不起呀,我有点太着急了。”

亚茨拉斐尔看了看梅林无懈可击的歉意神情,不自觉地皱了皱眉,上前一步,按在他的肩膀上,低头说:“没什么好道歉的。你知道上帝和撒旦的赌局是什么吗?”

亚茨拉斐尔咳嗽了一声,示意他还是跳过这个话题,不要再对上帝出言不逊了。

亚茨拉斐尔站直身体,不自然地搓了搓手,深呼吸了一下,虔诚地走流程道:“愿伟大的上帝宽恕不敬,凡间种种事出有因。”

亚茨拉斐尔闭了闭眼,表情痛苦地扭曲了一瞬,小声抱怨道:“我有不详的预感。”

梅林拍了拍他按在自己肩上的手,好心地问:“我还要说吗?”

他金色竖瞳里的恼火终于消隐无踪,阴森森地咧开嘴角:“别西卜这次把我当傻子耍,我也记着呢。”

他们的心中也有自己的猜测。

“洗礼的圣力和恶魔的天性,神明的伟力与魔鬼的原罪,哪一特质在最后会占上风。”梅林的声音和煦轻快,仿佛潺潺流淌的溪水,“他们大概是在赌这件事。又因为主角并不在意他们的赌局,没有兴趣改变任何事情,只想和人类社会相安无事地悠闲生活。他们不得不改变环境变量,就像在做实验那样,设置极端情况,强行将他推到了悬崖边,逼迫他在生与死之间抉择。”

梅林的神情中带着思索,很快,他打了响指,笑容明媚地说:“我有主意了!克劳利,地狱的流程不像天堂那么繁琐,你可以先代我交一份见面申请给你的BOSS吗?之后,亚茨拉斐尔说自己得到了‘紧急’消息,只是——将这个消息传递给你的BOSS。”

克劳利爽快地点头答应了,但又有点狐疑地问:“你有办法让撒旦回心转意?要知道,我身上有的坏毛病,他可一个都不少。”

梅林眉眼带笑地回答:“虽然我有一半梦魔的血统,但也有一半是人类啊。这样的时候,当然是要用人类的方式,互相欺诈和背叛来轻松解决麻烦啦!”

克劳利代替亚茨拉斐尔回答道:“说吧,我们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事了。”

亚茨拉斐尔用叉子卷着意面,闻言提了提嘴角,矜持地说:“是,是啊,我当然是。”

克劳利轻轻笑了一声,将玻璃杯靠在嘴唇边磨蹭,酒液晃荡着,却许久没有喝下一口。

忽然,一只银色的凤凰穿透餐厅的玻璃,如同雾气般飞到了梅林的身边,开口发出了邓布利多的声音:“Lily,我们得谈谈。明天晚上,就在安全屋,汤姆也会在场。”

凤凰消失了。

克劳利反应极快地打了个响指,四处看向他们这桌的人眼神呆滞了一瞬,流露出茫然的神色,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失礼地盯着别人瞧,纷纷带着疑惑回到自己原本的状态中。

“我抹掉了他们的记忆。”克劳利解释,“没别的,就是记忆。”

亚茨拉斐尔颔首道:“当然,我们都知道。”顿了顿,他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最后一缕银色的雾气随着梅林鼻翼翕动,被他吸进了身体里,半梦魔毫不客气地将送信的凤凰吃光,笑盈盈地回答:“守护神咒,这是巫师能使用的最古老强大的防御魔法,是他们内心的象征。嘛,巫师们学习的大多都是凯尔特人的魔法,和神力不太一样吧。”

对半梦魔来说,这就是送上门的外卖。

“守护神的味道就像舒芙蕾。”他向天使恶魔介绍道,“有一种类似松软的接触感,像吞下了一团空气,但甜蜜的味道十分绵长。”

亚茨拉斐尔抿起了嘴唇,四处瞥了瞥,忍耐住吞咽的冲动,嘀咕道:“唉,我还是继续吃意面吧……”

“阿不思……哎呀……”想起邓布利多,梅林的脑海里下意识就浮现出格林德沃那句意味深长的“我不能违背上天的旨意”,他又切开一块披萨,很没脾气地想——恋爱相关的话题,我还是比较喜欢和女孩子有关啦,毕竟她们就像花朵一样。

梅林在亚茨拉斐尔的书店住了一晚上,和天使对床聊了很多故事,并且给他用花朵编了一条领巾。第二天,克劳利将他送到了国王十字车站的车厢里。

他们出现时,汤姆正坐在沙发上看书,他抬起头,十分惊讶:“斯坦先生,你也是凤凰社的成员吗?”

谁是斯坦?克劳利先是愣了一下,下一秒意识到这是自己的假名,应答道:“啊,嗯,我把Lily送过来。”

他推了推梅林的肩膀。

半梦魔挂着无忧无虑的笑容,仿佛昨天什么都没发生过,他没有把汤姆一个人丢在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面前,轻快地向汤姆打招呼:“早上好啊,里德尔。”

汤姆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英俊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颔首道:“早上好,Lily,你不是要写假期作业吗?”

梅林伸了个懒腰,向汤姆走去,边走边抱怨道:“这也没办法呢……”

虽然觉得氛围有点奇怪,但克劳利不觉得梅林这是梅林解决不了的事情,干脆地离开了。

梅林坐到了汤姆身边,捏了捏下巴,好奇地问:“阿不思没有消除你的记忆吗?无意冒犯,但我以为他会这样保护你。”

半梦魔的声音依旧温柔动听,说出的话却让汤姆的神色霎时阴郁下来。

虽然不是第一天知道这家伙人情淡漠的本质,但在这种时候还能满不在乎地讲出这样的话,好像他压根没做过什么严重的大事,汤姆原本冷静许多的情绪霎时又被梅林轻松点燃了。

森森的“嘶嘶”声从他口中吐出,仿佛毒蛇在吐信。梅林愣了一下,眼前忽然袭来一个黑影,他正要撑着沙发背一翻身躲开,手腕却被汤姆握住了——力气很大,甚至还扣在了昨天被勒出的青紫淤痕上,狠狠向后一拉,痛得梅林倒抽了一口冷气。

纳吉尼缠绕在了梅林上身和脖子上,一点点收紧身体,仿佛要将半梦魔给勒死在现场。

“呃……里德尔?”鳞片和皮肤接触的感觉让人有些毛骨悚然,梅林的呼吸有点困难,他张开手,食指够到了汤姆的掌心,艰难且茫然地问,“你可以……让她放开我吗?”

真凉啊。半梦魔的指尖温度就像昨天被他握住的手腕那样低。

汤姆抽回手,将书合上放在一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梅林,吝啬地吐出一个回答:“不。”

梅林吸了口气,勉强将脸从纳吉尼的蛇信与尖牙边挪开,被熏得有点受不了,哀求地说:“行行好……我要喘不过气了!”

汤姆的神情冰冷异常,那张英俊的脸上布满寒霜,他弯下腰,先抚摸过纳吉尼的鳞片,然后才将指尖落到梅林的脸上,顺着脸颊向后,滑落到耳垂,捏住了那个他曾经亲手做出来的耳饰。

“你是否愿意……”他的声音很轻,手指拨弄着耳饰,让梅林的脖子有点发麻,“回答我几个问题,以此交换我对你的宽恕呢,Li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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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起坐在餐厅里,梅林和亚茨拉斐尔都愉快地开始进食,克劳利只点了一份焗蜗牛,吃掉以后便喝着威士忌,悠闲地看着天使和半梦魔吃东西。

“味道真不错。”梅林咽下披萨,眼睛亮晶晶的,毫不吝啬地夸奖道,“你是个天使,亚茨拉斐尔!”

亚茨拉斐尔沉默了。

“我们设计人类的时候不是出于这个目的吧?”他小声问克劳利。

克劳利瘪了瘪嘴唇,难得体贴,而不是像恶魔那样对梅林幸灾乐祸,把手又插进衣兜里,像抱怨一样大声说:“我算是知道十诫里为什么没有‘不可赌博’了。”

克劳利将脑袋凑到他边上,同样小声地回答:“我不知道,我不是负责这部分的,我当时在创造星云啊。”

暂时决定好了下一步计划,亚茨拉斐尔邀请梅林和克劳利一起去餐厅吃顿饭,他最近找到了一家味道很好的意大利餐厅,他们做的肉酱意面和披萨都香气浓郁,最适合这种刚刚遇到沮丧事情的时候。

恶魔和半梦魔都不会拒绝天使的好意,爽快地答应了。

克劳利站到了亚茨拉斐尔身后,对梅林挑了挑眉,仿佛在对亚茨拉斐尔进行无言的支持。

梅林嘴角的笑意微微僵住了,但在下一刻,笑容又若无其事地加深,清晰地回答:“这个嘛,我有个猜测,虽然只是猜测,但应该八九不离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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