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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8苦命女子 十八

  • 作者:倾碧悠然
  • 类型:其他
  • 更新:2024-02-25 06:24:41
  • 字数:19392字

夫妻俩年纪不算大, 但是因为常年操劳,身子本来就不太好。两人先后倒下,陈父当场就没能起得来,陈家院子里当夜挂起了白幡。

而陈母在第二天早上进来时, 亲眼看见三儿子被抓走,本来只是半边身子不利索的她,再次晕倒醒来之后,一双手和两条腿都不能动了。

说完后, 对着大人行礼,“还请大人明察。”

只是告诉别人有马车朝村尾来……这事本身并没有什么错处, 楚云梨不怕被人知道。

楚云梨根本就不看他:“不是陷害谁,只是实话实说。是我看见马车往这边来,然后告诉了他。我承认, 当时确实有一点私心, 就是想给他添堵, 但是我没想到他居然能挑唆别人杀人!”

陈母胆子比较小,一直缩在人群之中,是这样的后果,当场就晕了过去。

陈秋田脑子反应不够快,真就在冲动时下了杀手, 并且在杀人之后桃之夭。

杀人的是陈秋田,挑唆的是陈秋满, 兄弟两个谁都逃不掉。不过, 今日天色已晚, 大人也不好连夜回城, 于是住在了村里屋子比较宽裕的人家。

夫妻俩彻底倒下。

这怎么行?

被衙门定罪问斩后, 他们母子以后还如何抬得起头来?

周氏恨毒了桃花,但是她走不开,家里的公公婆婆相继出事,她得留在家里帮忙。

陈家有丧,周家人出面吊唁,私底下找到了女儿商量让她回娘家改嫁。

周氏整个人恍恍惚惚,短短两天就瘦了一圈:“我改嫁之后,两个孩子怎么办?”

周氏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 按照律法,自家男人多半要给人偿命。

不光是周氏自己,就连众人都惊呆了。

等到好不容易将二人拉开,周氏摸着自己的伤处,哭着质问:“这事儿怎么能怪我?跟我有什么关系?陈秋田自己不干人事,我为他生儿育女,他不念着我的好,反而在外头跟一个寡妇不清不楚,甚至还成了杀人犯。连累了我一生……他就是个混账,对不起我就算了,杀人的时候连自己的亲儿子也不管不顾,你们家的人骗婚,当初也没说他是这么混账的人,我简直是倒了八辈子霉……如今还遇上你这种不讲道理的姑子,这家我是一天也住不下去了,稍后我就回家改嫁!”

陈秋妹有自己的道理:“如果不是你笼络不住自己男人,秋田又怎么会常年跟一个寡妇不清不楚?他要是收心与你安心过日子,也不会出这种事。”

周氏惊呆了。

这分明就是歪理。

男人要跑出去乱来,谁也阻止不了。怎么还能怪到她头上?

本来她念着孩子,想着等到长辈不在之后,能分给她几间屋子,她有娘家帮衬,到时辛苦一些,将这两个孩子养大,给他们娶妻生子,这辈子也算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结果,陈秋妹居然这样无赖……这家是绝对不能留了。

家里有丧,帮忙的人很多,看见姑嫂二人吵,众人纷纷劝架。周氏没再出声,私底下找到爹娘商量回家改嫁的事。

陈父的丧事办得简单,因为家里的陈母病得越来越重,眼瞅着就水米不进快要不行了,在丧事办完之后,一家子也没有多少欢喜。

楚云梨没受什么影响,还是每天早晚送保康去村头的老童生家中……因为她和陈家人之间有恩怨,即便是同村住着,她也不打算去帮忙。

稍晚一些的时候,心里难过的陈秋妹还找上了门。

彼时赵大娘还在陈家,楚云梨一个人在院子里,打开门看到是陈秋妹,她还有些意外。

“有事?”

陈秋妹忽然从身后取了一个陶罐往外泼,黄白之物撒了出来,楚云梨眼疾手快,侧身一让,身上虽然没沾上,但大门和门口那一片都臭烘烘的。

没能泼到人,陈秋妹还不满意,叉着腰骂道:“你看我做什么?在我眼中,你比地上的粪还要脏,明明是你自己想要离开陈家的,离开之后却还挑拨我两个弟弟之间的关系,生怕他们不犯事……我两个弟弟落到如今地步,都是你害的!”

苗惠儿只知道这个姑子不好相处,不知道她居然无赖成这样,楚云梨都气笑了,忽然一伸手,也不怕脏,直接抓住了陈秋妹的衣领,然后一把拖着往外走。

“你那嘴才臭。”楚云梨冷笑一声,直接将人丢进了隔壁家的茅坑里。

“噗通”一声,茅坑并不深,隔壁邻居特别勤快,经常将家里的粪水挑去浇地,茅坑里只有浅浅一层。饶是如此,陈秋妹也沾了满身,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遭遇了什么,眼睛瞪大,半晌尖叫一声,也顾不上和楚云梨算账,从茅坑里爬出来,跳进了小道另一边的河里。

河水瞬间污糟一片,陈秋妹泡在水里,才有空找罪魁祸首算账:“苗惠儿,你这个疯子!我不会放过你的。”

楚云梨几步上前,将人再次摁进水里:“你脑子还不够清醒,我再给你洗一洗。等洗干净了,应该就知道到底是谁害了你那两个弟弟。”

陈秋满的大哥平时看着是个特别老实的人,但只要发作起来,特别喜欢打人。村里的人背地里都叫他疯子,只是没有当面说而已。

身为亲妹妹的陈秋妹,以前看着跟常人一样,但楚云梨冷眼瞅着,这人的脑子应该也有点不正常。

楚云梨一直把人往水里摁,好几次陈秋妹都以为自己会被水淹死,直到她挣扎到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真以为自己会死在这里时,摁着她脖颈的手才终于松开。

她从水里抬起头来,呛咳不止。

楚云梨冷声问:“脑子清楚了么?还要不要找我算账?”

濒死的恐惧让陈秋妹彻底害怕了,她疯狂摇头,努力想离面前这个浅笑盈盈的女子远一点,更远一点。

这边发生的事也被几个人看在了眼里,不过,他们不觉得苗惠儿会把人淹死,只在旁边劝说,没人上前帮忙。

陈母是两日后没了的,陈家再次办了丧事。

家里不缺银子,但是,丧事却没舍得大办。说到底,去了的人已经去了,但活着的人还要继续过日子,林氏不舍得花太多的银子办丧事。

丧事挺顺利,不过,有人私底下悄悄说,陈母不是自己死的,而是家里的两个儿媳妇不给她饭吃,这人水米不进,根本熬不了几天。她是饿死的!

这事情只在小范围的之内悄悄传,没人敢去问,也没人闲得跑去寻求真相。

保康最近已经学了不少字,写得似模似样,他好不容易才有读书的机会,去之前就已经下定决心要给母亲争光,因此,他每天都写到半夜,天不亮就起来读书。

这么大点的孩子,正是长个头的时候,本来就矮,楚云梨不许他晚上用功,他就每天蒙蒙亮就起,凡是夫子要求读背的书,全部都滚瓜烂熟。

老童生特别惊喜,本来得过且过的他,最近又生出了一番雄心壮志,想要再教出一个做秀才的弟子。

师徒两人都挺用功,楚云梨并不在乎保康能不能考取功名,于她而言,她更希望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能够健康平安。就是苗惠儿也只希望孩子孝顺,知道感恩,并不求他有多大的出息。

陈秋田是在半个月之后被抓到大牢里的,彼时,桃枝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不在,说是吃得太差,才没能保住。

但是,桃枝特别怀疑自己是被人下了药,因为她有天吃的晚饭感觉里面有药味儿,吃的时候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当天晚上她就肚子痛,后来流了好多血。她一直在求看守,不停磕头哭求,天亮之后看守找来了大夫,但是已经迟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不在。得知这个噩耗,桃枝悲痛万分,等到想起来问孩子没了的缘由时,大夫已经离开。

大人有一些细节没有问清楚,他懒得费心去查问,干脆让看守将此案有牵连的三个人关在一起。

当然了,防止他们互相动手,将他们各自关了一个屋子。

桃枝在最左边,陈秋满在中间,陈秋田在最右边。

陈秋田最后进来,来的时候跟个乞丐似的,浑身脏污,头发凌乱,看那头发都变成了一缕一缕,想也知道根本就梳不开。

他这些日子在外头担惊受怕,还要想法子填饱自己的肚子,过得特别凄惨。以前他以为穷是这世上最可怕的事,现在才知道,那样稳定的贫穷其实是上上等的日子。

进了大牢之后,看到陈秋满,他正个人跟疯了似的,扑过去狠狠掐住陈秋满的脖子。

“害我,你害我……我掐死你。明明桃枝是你的未婚妻,你为何要让我出头?”

陈秋满当时没想这么多,只是自己不敢阻止,想要让陈秋田打一顿那个老爷出气……他要是知道陈秋田一去就会杀人,不光不会让他去,甚至还会阻拦。

他被掐得翻白眼,根本喘不过来气。看守见势不对,打开牢门将二人拉开。

不过,大人非要将这两人关在一起,看守便不敢离开,各占据一间牢房守着。

有看守在,兄弟两人一开始没动手也没动口。后来陈秋满忍不住为自己辩解一句:“我没想让你杀人。”

短短一句话,就捅了马蜂窝。陈秋田嘶声大吼:“如果不是你让我过去,我又怎么会被关在这里?”

“我才是被你牵连,谁让你那么冲动的,你杀了人害得我也沦为阶下囚。”陈秋满心里也委屈得很。

陈秋田又想动手,不过身后有看守,他不敢妄动,恨恨别开了脸。

可是,看守不可能一直守着。

陈秋田很清楚,人是自己杀的,罪魁祸首桃枝和陈秋满最后不会有多大的罪名,待个两年出去后,照样过日子。

可怜了他,他要为死去的李老爷偿命,妻儿还要被他的名声牵连……他已经听说周氏想要回娘家改嫁,就是说为了离两个孩子远一点,她要嫁到外地去。

孩子有一个杀人犯的爹,亲娘还改了嫁,祖父母已经不在世上。陈秋田想想孩子以后的处境,就觉得凄凉得很。

他特别后悔自己跑去找李老爷的麻烦,甚至更早之前,他就不该和寡妇私底下来往。

真的,他越想越后悔。

看守不可能一直守着二人,眼看他们吵过之后不再开口,又已经到了深夜,两人各自睡下后,便离开了。

大晚上的,陈秋田起身到了兄弟二人共有的栏杆旁:“三哥,你过来……我这里还有点银子,你拿去花。”

他之前东躲西藏,并不敢和人打交道,便装作乞丐,带出门的银子都没有机会花出去。

陈秋满看到银子,有点怀疑弟弟是想伤害自己。但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两人到底是亲兄弟,兴许弟弟真的是想把银子给他之后托付家里的孩子。

陈秋满都已经是二十好几的人,只得一个来福,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亲生血脉,他对于弟弟变成杀人凶手这件事心底里还是有几分歉疚的。反正自己没孩子,帮弟弟养孩子也不是不行……于是,他靠了过去。

他满心戒备,并不敢将头靠得太近,手伸得老长,结果指甲还没有碰到银子,手臂忽然被人一把抓住,一股大力扯他,他整个人控制不住地扑了过去,等到反应过来又已经喘不过气。

陈秋田将人狠狠按在地上,发了狠道:“你害我,害我儿子……害我家破人亡,我怎么可能放过你?”

桃枝睡得迷迷糊糊,听到隔壁的动静,吓得尖叫不止。

看守赶来,却已经迟了。

陈秋满已经没了气息。

陈秋田坐在栏杆旁大口大口喘气,当天夜里,大人连夜审问。

大人想知道更多,没想到让本不该死的犯人被害死,虽是看守看管不利,但这件事情细究起来他也有责任。大人面色特别难看。

而陈秋田动手的时候就没想过自己能逃脱,他想法简单,家里兄弟三个,他不在了,东西会被分成两份,但如果老三也不在,老三的那份就能省下来挪到他儿子身上。

分家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他不想让害了自己的人在这世上逍遥。反正他杀了人,本就是一个死,杀不杀陈秋满,他都逃脱不掉。

大人气急,见他毫无悔改之意,判了他立即问斩。

至于桃枝……虽然没有动手杀人,但她与人通奸致让死亡,也被判了三年。

三年不重,但是桃枝在定下罪名的第三天,忽然就在大牢里暴毙而亡。

大人怀疑有人下了黑手,李夫人是最大的嫌疑,但无论他怎么查,都像是桃枝不习惯吃大牢里的饭菜,肠胃受不住拉肚子而亡。

村里发生的这件事情传入了城里,也让不起眼的小山村好生扬了名。

不过,是恶名。

村里的事告一段落,楚云梨本来想搬去城里住,但是保康和村东头的夫子相处得特别愉快,她便也不急着搬。只是,她想要帮助更多的人,便经常去城里做生意。

郝喜最近日子过得不错,父亲不敢再强迫他,就连春珠也变得勤快起来。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姐姐威胁了一家人,父亲肩膀上的伤口到现在还没痊愈,根本就不敢抬那条胳膊。

他知道姐姐对自己好,如今也没有人阻止姐弟俩来往,便经常过去走动。

只是,姐姐在村里的时间不多,三天两头才会回来一趟。郝喜经常会扑空,不过,他也不失望,姐姐不在,还有外甥在呢。

楚云梨在城里很快就开了三间连着的铺子,这一次她卖的是瓷器,不过不是自己烧的,而是买了一大堆白瓷,然后准备了一些新鲜的颜料,凡是喜欢画画的,都可以来画。

会画画的人都不缺银子,这门生意很是新鲜,在城里算是头一份,一开张,就做得不错。

她不愿意住客栈,很快就买下了自己的院子,她想要帮助别人,需要敛财,于是,短短两个月之内,又开了第二间铺子。

她开的铺子客源滚滚,不用看账本也知道赚了不少。外人只觉得惊奇,但有人却不是滋味。

苗父这一日找上了门来。

楚云梨最近挺忙的,一直没回去,父女俩见面还是两个月前,这短短的时间之内,苗父整个人苍老了不少,头上的白发多了好些,脸上的皱纹也深刻许多。

“爹,有事?”

苗父看见铺子里的许多年轻公子正在认真画画,问:“生意不错?”

楚云梨颔首:“还行。”

“就我知道的,城里有两位老爷准备开类似的铺子,等到他们的铺子开张。你这边生意肯定会受影响,据说你这价钱还不便宜,到时……”苗父喋喋不休。

楚云梨不爱听,打断他的话道:“这生意不成,那就再做别的生意。你不用为我操心,还是管好家里的事吧。”

苗父一听这话,总觉得女儿在嘲讽自己。最近家里的倒霉事一件接着一件,周兰说是要在家里住一段时间,他都已经让夫人看好此人,千万别让周兰出去转悠或是被外人看见。

结果,不知道周兰什么时候准备了落胎药丸,前几日家宴,他想让儿子儿媳和好,跑去赵家说了不少好话才把冬雨接了回来。

本来气氛不错,儿子日子一直在寻求妻子的原谅,跑去赵家各种伏小做低,可能是有了些效果,冬雨跟儿子有说有笑的,他正觉得欣慰,就在冬雨喝掉一碗汤后,忽然腹痛不止,等到大夫赶来,孩子已经要保不住了。

即便是大夫用了上好的药,他还咬牙买了百年人参,孩子最后还是落了下来,是一个已经成了型的男胎。

事情闹得这么大,赵家夫妻赶过来之后,女儿之余,说了不少难听的话。夫人忍不住,两边吵了起来,赵家一气之下,把冬雨带了回去。

最近这些日子,赵家人一直都在针对他,宁愿不赚钱也要把他的生意抢走。苗父累得心力交瘁,各种挽留那些老客,还是被抢走了大半。

他本来就把摊子铺得很开,为此手头没有多少现银,短短一个月,他已经关掉了五间铺子,等于少了三成生意。这还只是面上的,私底下,他对比原先的盈利,只剩下一层了。想要维持现如今的那些铺子都很不容易。

苗父白天很忙,夜里又睡不着,整个人都要熬干了。

家里的事焦头烂额,苗父说女儿的生意做的不错,这才想要过来见一见……也是为了结一份善缘。

以前他没把这个女儿看在眼里,是他觉得这丫头不会有什么出息。但现在不一样,女儿完全是白手起家,凭借自己开了六间铺子,这一转眼就快赶上他了。

下个月,他可能还要关掉几间,说不定还不如女儿如今的生意做得大。

这真的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他都不敢相信女儿居然能做到这一步。

“这是什么话,我是你爹!跑过来关切你几句,是真心为了你好。”

楚云梨似笑非笑:“是么?”

听到女儿的语气,苗父心里很不高兴:“我是你亲爹,是你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难道我会害你?”

楚云梨不接这话茬,转而道:“上个月我把外祖父外祖母接到了家里,现在我家里热闹得很。”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却让苗父脸色难看至极。

“你愿意和他们来往,却不愿意跟我这个亲爹……”

楚云梨打断他:“人活在世上,要知道感恩。当初我能够在郝家平安长大,是因为他们愿意接济我娘。”

没有人愿意养一个拖油瓶,郝父更是不喜欢继女,饶是如此,他只是让苗惠儿多干活,并没有不给她吃穿,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苗惠儿的外祖家经常给银子。

苗惠儿对自己的外祖父母一直都心存感激,只是她能力有限,舅舅那边不喜欢自己,她不好意思上门去。

楚云梨来了就不一样,她不缺银子,完全可以请几个人伺候二老,表表孝心。

如今,就连不怎么喜欢苗惠儿的舅舅,对她也慈眉善目。说到底,没有人喜欢长期打秋风的亲戚。如果有来有往,大部分人都不会拒绝家里多一门亲戚。

苗父面色越来越难看,他努力咬紧了牙关才没有开口说难听的话。当初苗惠儿的娘是出来做丫鬟的,只能伺候他一个家境不算富裕的年轻人,可见她家本身就挺贫穷。

苗惠儿愿意和那些穷人来往,也不愿意和富裕的亲爹交好……苗父真的越想越气,他也知道自己说服不了女儿,再说下去又会吵起来。于是霍然起身:“我还有事!”

楚云梨没有挽留。

苗父出门之后也不再想去铺子里,其实没什么好看的,因为生意被抢,每一间铺子都在亏损。他气冲冲回到院子里,在路上忽然又碰上了自己的管事。

这个管事最近没有管铺子,被他放出去在外头打听苗惠儿的事。

“上个月姑娘的盈利有一千两。”

苗父都惊呆了:“就凭那个画瓷器的铺子?”

管事颔首:“有些文人公子画出的东西特别受人追捧,姑娘花高价买回,然后又以更高的价钱卖出去。”

苗父:“……”

那种东西,本来就是卖给有缘人。喜欢的人恨不能捧上所有的银子相求,价钱全靠众人追捧,根本没个定数。

孔氏看到男人回来了站在门口发呆,问:“在想什么?”

苗父回过神:“当初你为何容不下惠儿?”

孔氏也知道那丫头最近生意做得不错,没想到男人会问到自己头上,冷哼一声:“当初是你自己承诺过娶我之后会把她们母女送走,我只是让你履行承诺,没想过针对她们,你现在后悔了?”

苗父确实后悔了。

他还想劝一劝妻子以后和苗惠儿好生相处,忽然听到屋子里传来一声女子的惊呼。

听动静就知道出了事,两人来不及说话,急忙奔进屋。

只见周兰趴在地上,身下都是血。她满脸是血,朝着门口伸出手,痛苦地喊:“大夫!”

苗父转身就走,立刻吩咐院子里的下人去请大夫。

原来是周兰摔了一跤,这一跤摔得挺重,肚子朝下。前些日子苗父才亲眼看见儿媳妇落胎,此时看到满地鲜血,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大夫赶到,说是周兰要生了。

周兰的肚子如今刚好八个月,当下都说七活八不活,这个孩子……怕是有些危险。

苗康赶了回来。

因为赵家的针对,家里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苗康做生意多年,即便是努力挽救,也还是控制不住家里生意渐渐破败,他发现自己也不是无所不能,并且特别后悔自己那样对待冬雨。

原先他很期待周兰腹中孩子的出生,可如今知道孩子的出生他家里的生意来换,他对这个孩子也没有了多少期待。

听着里面周兰惨嚎不止,他心中一片麻木。

一直到了深夜,听到了一声如小猫一般虚弱的孩子哭声。

大夫奔了过去,看见孩子的情形后,摇摇头:“不太行,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听到这话,孔氏颓然摔倒在地。

她发现自己错了。

之前她想要保住两个孙子的,想要两全其美,结果事情弄成这样。如果她没有强求,没有护着周兰肚子里的孩子,冬雨的孩子就不会丢,至少能保住一个。

现在……鸡飞蛋打,一个都没能保住。

孔氏心里堵堵的特别难受,一张口,竟然喷出了一口血来。

她面色奇差,好在边上有大夫。

大夫把脉后,脸色有些奇怪,又换了一只手把脉,最后起身:“老爷,关于夫人的病症,需要一些特殊的药材。还请跟我出来。”

苗父一脸麻木。

冬雨腹中的孩子没了之后,他以为自己还能做祖父。如今……这个孩子也没保住,等于竹篮打水一场空。为了这个孩子,他甚至搭上了家里的生意,要多亏有多亏。

大夫连喊了几声,苗父才反应过来,跟着到了院子里:“什么事?可是夫人的身子有不妥之处?”

闻言,大夫斟酌了一下用词,才道:“夫人好像是吃了寒食散,但……这东西容易上瘾,又花费不菲,夫人用得还挺多,现在想要戒除,可能不容易。”

苗父惊呆了。

他用妻子的嫁妆赚了不少银子,但却不舍得在家人身上花费太多。寒食散这种东西,可以用来止疼,但是特别贵,是从京城那边来的金贵东西,有银子都不好买,关键他舍不得。

因此,他活了大半辈子了,就没见过这种东西。

“哪儿来的?”他需要捧着岳家和妻子,每天夜里都会回来睡,妻子碰这种东西,他真的没有发现丝毫端倪。

“不知。”大夫摆摆手,“老爷还是自己问一问吧。不过,查清楚了也没什么作用,戒断寒食散需要超出寻常人的毅力和忍痛能力,夫人可能……熬不过去。”

大夫都走了,苗父还站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

他仔细想了想,确实找不出任何疑点。于是进门,问靠在床上的孔氏:“你最近有没有用什么熏香或者是药?”

孔氏都吐血了,刚才吐出来的那个血根本就不是鲜红,看着像是暗红。当然了,也不排除深夜里烛火映照下看差了颜色。听到男人这话,她摇头:“没有!对了,上个月亲家母送了我一些养身药丸,那段时间我心力交瘁,经常头疼,那药丸特别有用,吃过就不痛了。”

苗父:“……”

“赵家送的?”

孔氏看着男人脸色越来越沉,迟疑着问:“有什么问题?”

“你怎么敢用赵家送的东西?”苗父抹了一把脸,“我们家可害了冬雨的孩子,害了冬雨的名声!人家恨你入骨,你怎么就没有点自知之明?”

孔氏哑然:“送药的时候不止一个月,那时冬雨还没有落孩子……”

只是,冬雨已经知道她暗地里力挺周兰的事,面上对她很恭敬,心里却已经很毒了她。

孔氏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男人话中之意是赵家害她,当即吓得魂飞魄散,一把握住男人的手,质问道:“她们下毒害我?”

苗父闭上眼点点头:“寒食散!你有没有听说过?”

孔氏听说过这种传言中才有的东西,从来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吃上,算算时间,她已经吃了一个月……她一着急,喉咙一甜,又猛地吐出了一口血。然后整个人晕厥过去。

人很奇怪,不知道自己生病的时候,吃什么都很香,即便是身上有所不适,也觉得是小事儿。但要是知道自己得了不治之症,就感觉自己处处不适。

即便是孔氏一发作,苗父就赶紧送上药丸。她的身子和精力还是在短短两三天之后就变得破败不堪,后来连下地都不能。

看那样子,根本熬不了几天。

赵冬雨主动登门,看着面前的婆婆,问:“你是不是很恨我?”

孔氏恨不能爬起来将儿媳掐死,她眼神中满是怨毒:“你为何要这样对我?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赵冬雨呵呵:“你毁我一生,背着我让周兰生孩子……即便是父亲不喜欢周兰,你躲躲藏藏也要让她生孩子,哪里对得起我?”,

她被众人扶起,起身看向周氏时,不知道是不是太过悲伤让她脑子都有些不清楚了,突然冲过去冲着周氏劈头盖脸一顿抓挠。

“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你个搅家精……”

“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连自己都顾不得了,还管他那么多呢。是陈家对不起你,陈秋田以前娶了你就私底下跟那个桃枝往来,如今更是为她杀人,可见他对那女人的感情……相比起来,你为他生儿育女,家里家外各种操持,累得要死要活……难道你要为了这种没良心的男人苦守一生?”

周氏心中乱成一团,她不知道前路在何处,也不知如今自己该怎么办。

陈秋满却像是发现不了夫妻二人之间没有感情似的, 一次次拿感情来说事。

“让我想想,我要好好想一想。”

回娘家改嫁也不用太着急,周家人只是想让女儿有这个意识,不要对陈家太实诚。

从城里回来的陈秋妹到家时,看到放在棺材里的父亲哭得肝肠寸断,甚至在棺材旁晕倒过去。

大人理清楚了前因后果。

就是陈秋满发现自己的未婚妻与人有染后, 找了同样与未婚妻有染的亲弟弟陈秋田过来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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