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生不如死！”

我不由失笑道：“那你的希望要落空了。你应该感谢我学习了这方面的知识，可以让你选择。但如果你哪个不肯接受的话，我就选择普通的方法吧。”

“好烦。”我不耐烦地说，同时一只脚踹上他的肚子，迫使他再次与我拉开距离。不给他时间反应，我上前两步，一只手反握他的手腕，他甩手挣开，便给我了第二次踹他肚子的时机。

肚子连续被踹两次，他有些直不起腰来。我蓄力用刀柄敲击他的手腕，他把刀握得很紧，刀柄堪堪卡在虎口。正准备第二次敲击，他把刀握紧，抬头看我，眼里带着讥讽。

我趁机上前举刀向他，却被他反手一击差点把我的刀震落在地。我跳开与他相隔一段距离，几乎没有时间犹豫，他再次朝我扑过来。

“你是想要痛快一点的，还是要没有那么痛苦的？”

我看出他想用话语转移我的注意力，我没让他得逞，转身躲过他的偷袭，同时用刀柄猛敲他的太阳穴。他的身体往后踉跄几步，半跪在地上但没有倒下。

“和我有什么关系？你现在的对手是我，给我认真点。”

话音刚落，他迅速后撤撑地站起。但他所有的反应我都在脑内预演过，于是立刻从地上弹起来，下意识按照脑内已经出现过的画面对着他的肚子狠狠一踢。趁他身体重心不稳之时回身一巴掌把他按倒在地。

“看看我们谁先遭报应吧。”我蹲下来，与他平视，“原本我还想把你留下来的，但现在看来，你已经没有用处了。”

他不说话，愤怒在眼里积蓄。

他大睁眼睛，此刻才有恐惧上涌。我刻意拉开了一些距离，将刀插进他的胸口。血只溅上了我的手臂，我嫌弃地放开刀，捡起他手上那把更干净的刀，回头看瘫软在地的公主。

“你也是想帮辛柏的吧。”我居高临下，看着她身体微不足道的颤抖，“刚才你居然没有帮他，虽然你也没有帮我。”

我用刀划开自己小臂上的皮肤，一道十厘米左右的伤口显现，鲜血争先恐后涌流。

我用刀背抬起他的下巴，他双眼通红，一字一句道：“林迟韵，你会遭到报应的。”

确实是十万火急的事。我凭着记忆往回走，记路不是我的强项，尤其是刚刚光顾着Bishop手上的刀，完全没有把弯弯绕绕的走廊记下来。若是着急，我更是一点也想不起来，干脆哼着小曲缓慢踱步，听龙在窗外咆哮。

它在空中飞跃，擦过玻璃与我对视。巨大的眼睛猩红，我本想吹声口哨，但我不会，只能微笑着和它打招呼。

拐过最后一道弯，我想这应当就是正确的出口了。楼下却是一片寂静，连龙啸也无法传进这里。我心生困惑，脚步快了几分，只是走过一半楼梯，底下一半的宫殿便呈现在我眼前。

到处是横躺在地上的人，鲜血连片，分不出是谁的。倒下的人衣着朴素，看上去不像今夜前来的达官贵人，应当是Bishop的人。

我定了下神，继续下楼。辛柏的身影随着我的视线下移逐渐出现。他背对我，半跪在地上，一只手握着沾满鲜血的刀，肩膀颤抖。我本以为赤脚走路不会有脚步声，却没想到在我离他还有几米远的时候，他就回头看向我。

我站住，看着那双通红的眼眸。他扔下刀扶地站起，未沾血的衣袖干干净净，胸前的红宝石依旧璀璨，安逸得就如同他只是进入宫殿散了散步。

“菲伊。”他咽了口唾沫，扯出一个笑。明明快要支撑不住，却还不忘佯装镇定。

“好吧，辛柏。”我深吸一口气，坦白道，“我是林迟韵。”

“嗯。”意料之外的，他没有太大反应，或许他早就知道了，他早该知道了，“迟韵。”

“辛柏，听我说，只要你杀了我，我们就有一定的概率可以脱离循环……”

“一定的概率是多少？”他问，“不管是不是百分百，我都不会与你举刀相向。你一定要赌这个虚无缥缈的概率吗？”

“我没有别的办法。”我绝望地摇头，“辛柏，听我说。两个人在茫茫人海中相爱的概率只有百万分之四十九，但你和我还是相爱了。既然你连百万分之四十九的概率都能抓住，为什么还要害怕抓不住这个概率呢？”

“因为我能抓住这百万分之四十九的概率就已经耗光了我全部运气。我抓住了百万分之四十九的概率太多次。我不敢再说我还有其他运气再去赌这没有具体数字的概率。更重要的是，我永远不会把刀尖对准你。”

他的眼睛真诚却又暗淡，用希冀掩抑暗自生长的绝望。

“所以你不愿意杀我，是吗？”他抿着嘴不说话，但我已经从他的眼睛里得到了答案。于是我走近拥抱他，贪婪汲取他的体温，“那我明白了。也许还有其他方法。”

“你要做什么？”他紧张地问，一只手紧紧搂着我的腰。

“不做什么。”我尽力露出一个笑，同时牵起他的手，“我们来跳舞吧，不是所有在场的公主小姐都可以和你跳舞吗？”

“跳舞……”

没有音乐，我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一手牵着他的手举起，朝他调皮一笑，说道：“我数节拍，跟着我的节拍来。”

我站起身来，神秘兮兮地将食指放在嘴前，向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与此同时，龙啸震耳欲聋。她抿着嘴不说话，脸色煞白。

“不想受伤的话，你先暂时留在这里吧。但我也不能保证这里就绝对安全，除非地上躺着的那个男人没有安排刺杀你的刺客。”我推门走进慌乱的夜里，“对不起，我还有急事，不能在这里陪你了。”

“嘶——”

我听见地上的公主倒吸冷气，于是也学着她的声音“嘶”了一声，低头笑道：“看上去很痛吧，但是一点都不痛。”

脚上的高跟鞋并不适合我行动，我干脆一脚踢上他的膝盖，顺便把脚上的高跟鞋蹬掉。他被高跟鞋攻击得不轻，膝盖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我蹲下，任血滴落在地。等到积聚成一小摊暗红色水潭，我伸出食指，快速点血化着复杂的纹路。每一笔我都烂熟于心，每一次翻书都必定会回顾。

画得比我想象中快，在我停笔那一刻，我小臂上的伤口也在慢慢愈合。

“那是什么？”公主壮起胆子问。

我迅速弹开，躲过他画成一道圆弧的攻击曲线。外面人声鼎沸，稍稍分散了我的注意力。

“他们开始行动了。”他不怀好意道，“你觉得辛柏可以在这么多人的围剿里活下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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